拓跋羅親自陪著烏延公主來賞花散心,還帶上了弟弟和弟媳,可見拓跋羅和北晉皇對這位未來大皇子妃的看重。

但是同時又帶上了陵川縣主和縣主,這操作楚凌就有些看不懂了。

看來是這位陵川縣主拉著百里輕鴻來秀恩愛的。

這兩年楚凌發現,這位陵川縣主一直經常沉迷於跟百里輕鴻秀恩愛的遊戲中。

而且對企圖靠近百里輕鴻的雌性生物都帶著幾分敵意。

所以楚凌很是識趣地準備告退了,“我們就不打擾諸位賞花,這便先行告辭了.”

拓跋羅笑道:“曲姑娘言重了,既然有緣遇到了,何不一起?”

楚凌在心中再次感嘆:她還是覺得這位大皇子比起貊族人其實更像是個天啟人。

不過對於身居高位卻還是能待人以禮的人,總歸是不會那麼讓人討厭的。

楚凌側首去看君無歡:是你要出來的,你自己解決。

君無歡笑道:“只怕要謝過大皇子的好意了,方才的事…在下還是先送笙笙回去得好。

大將軍那裡也需要交代.”

眾人這才想起來,方才那位國師大人不分青紅皂白就給了曲笙一掌,如果不是君無歡及時擋住了,以曲笙如今的武功只怕難免要受重傷。

拓跋羅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國師和大將軍確實有些不對付,今日這事…曲姑娘受驚了,改日在下一定親自向大將軍賠罪.”

曲笙有些好奇,“那位國師,跟我師父有仇?”

拓跋羅搖搖頭道:“有仇倒是算不上,三年前在父皇跟前大將軍駁回了國師的提議。

之後國師向大將軍挑戰,不慎落敗罷了.”

這是在告訴楚凌,這位國師…他記仇。

不慎落敗什麼的,只怕是拓跋羅照顧那位國師的面子。

楚凌現在確實打不過他,但是這一年多來她輪番和一流高手交手,眼力比起從前更上一層樓。

那位國師跟君無歡交手頭都勝負難料,更何況是拓跋興業。

眼珠子轉了轉,楚凌琢磨著回去一定要跟師父打聽一下這人。

就算你很符合我的審美,也不能抵消這一掌之仇!君無歡很快拉著楚凌和桓毓告辭了,留下身後的三對目送他們遠去的背影。

賀蘭真有些興致勃勃地道:“這位…姑娘,很有趣.”

拓跋羅看了她一眼,道:“曲姑娘是大將軍的親傳弟子.”

賀蘭真既然是被派來聯姻的公主,自然也不傻。

瞭然地點頭道:“我覺得我可以和她做朋友.”

站在旁邊的四皇子妃笑道:“這位曲姑娘可沒那麼容易交往,這兩年在上京城裡幾乎都看不到她的蹤跡。

最近倒是時不時看到她跟長離公子一處…看來大將軍也中意君無歡.”

拓跋明珠道:“這也說得過去,曲姑娘畢竟是天啟人。

將來若是嫁給尋常的貊族人家大將軍的面上過不去,若是嫁給當權的大貴族家裡,只怕是做不了這正妻之位,大將軍定然也不會委屈了弟子。

倒是長離公子…富甲天下,名震諸國。

雖然是個西秦人,就連陛下都要給他幾分面子不是麼?有大將軍在,想必君無歡也不敢欺負曲姑娘.”

四皇子妃點頭,“縣主這話倒是有些道理,王爺,你說是不是?”

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拓跋胤這時候卻開口了,不過他只是淡淡地掃了拓跋明珠一眼,道:“婦人之見.”

短短四個字卻讓拓跋明珠紅了臉,就連四皇子妃臉色也有些難看。

拓跋明珠自詡聰慧不凡,就連明王府的許多事情都能插手,如今被拓跋胤如此毫不留情地打臉,自然是不舒服的。

她素來驕傲,既然不舒服自然要將面子贏回來,即便對方是皇子也是一樣。

拓跋羅微微挑眉,開口打斷了拓跋明珠剛到了嘴邊的反駁,笑道:“阿胤是怎麼看的?”

拓跋胤道:“拓跋興業的弟子,為什麼要考慮該嫁給誰這種無聊的問題?”

拓跋明珠不服,“曲笙已經十六歲了,難道不該考慮.”

拓跋胤呵了一聲,平淡的語氣中難得的帶了幾分嘲弄,“你以為拓跋興業選的弟子跟你一樣,只會想著怎麼找男人麼?跟你比起來,她倒是更像貊族人一些.”

“你!”

當年拓跋明珠怎麼嫁給百里輕鴻的,在場的人除了賀蘭真都是心知肚明。

雖然拓跋明珠覺得自己做的沒錯,卻聽不得人在她和百里輕鴻面前提起。

拓跋羅也不訓斥弟弟,只是笑著打圓場,“難得阿胤今天開口說了這麼多話,看來是對曲姑娘印象不錯.”

拓跋胤思索了片刻,道:“資質卓絕,天賦驚人,還肯努力。

若是專注武道,將來未必不會青出於藍.”

拓跋羅有些意外,顯然沒想到弟弟竟然對曲笙的評價這麼高。

雖然他跟曲笙的關係一直維持的相對友好,但其實絕大多數原因還是為了拓跋興業。

對於曲笙這個人拓跋羅關注的並不多。

“輕鴻也跟曲姑娘交過手吧?你怎麼看?”

拓跋羅問道。

百里輕鴻微微點了下頭道:“大將軍目光如炬,後繼有人.”

雖然誇得是拓跋興業,卻也間接承認了楚凌的實力。

拓跋羅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幾乎是同時拜師,阿贊就差的遠了.”

拓跋胤對自己的弟弟也毫不留情,“阿讚的資質差的太遠了.”

“……”另一邊楚凌和君無歡桓毓坐上了回城的馬車,一上了車桓毓就憋不住了,忍不住道:“南宮御月那個瘋子怎麼又出來了?”

君無歡靠著馬車上的靠枕閉目養神,方才接下南宮御月那一掌對他並非沒有絲毫的影響。

只是他臉色一貫不好又極其擅長忍耐,不只是拓跋羅等人就連拓跋胤和百里輕鴻都沒有看出什麼來。

聽到桓毓地話,君無歡方才睜開眼看了他一眼道:“都三年了,也該出來了.”

“你沒事吧?”

楚凌看著君無歡,有些擔心地問道。

君無歡對她笑了笑,搖頭道:“沒事,一時情急岔了口氣罷了.”

“沒事就好.”

凌雙手撐著下巴,好奇地道:“你們能不能跟我說說,這位…北晉國師,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貊族人怎麼會容忍一個完全不像是貊族人的人當國師?”

桓毓笑吟吟地道:“不用懷疑,南宮御月就是天啟人。

哦,也不對,他應該算是天啟血脈多一些的貊族人.”

楚凌不解地看著他,旁邊君無歡道:“南宮御月是當年天啟派出去與貊族和親的南宮公主的後人.”

“南宮公主?”

君無歡點了下頭,道:“當年貊族剛剛崛起的時候天啟在關外還有一個勁敵是烏延部的前身蠡族人。

當時天啟為了消滅蠡族便將南宮公主嫁給了當時的貊族首領。

可惜這位公主命不好,剛嫁過來不到半年貊族首領就戰死了,她只得轉而嫁給了新繼任的首領。

之後在貊族二十年,南宮公主生下了一子兩女,貊族和天啟也聯手將蠡族打得幾乎滅亡只得往北遷徙.”

楚凌思索著,道:“貊族由此壯大,而南宮公主也已經年老色衰然後失寵了?”

君無歡不由一笑,“笙笙通透.”

楚凌呵呵,不,我只是看透了男人的本性。

君無歡道:“南宮公主失寵了,貊族的王位自然落不到她兒子頭上。

甚至讓她一兒一女因此喪命。

但是她唯一剩下來的女兒卻嫁入了當時貊族除了王室以外最強大的部落,因為有天啟的暗中支援甚至險些危及了拓跋王族的地位。

迫不得已,拓跋家只能向她賠禮,讓繼位者也就是北晉第一位真正的王者拓跋勒娶了她的女兒為大王妃,之後又一直與拓跋望族通婚。

從此以後,這個部落一直都是貊族最強大的部落之一,即便是到了如今也依然是舉足輕重的。

而南宮御月,就是這個部落的族長的親弟弟。

按輩分,他要稱呼南宮公主的女兒一聲太祖母。

他的母親是北晉皇生母最小的妹妹,如今太后的親外甥女.”

楚凌忍不住揉著額頭,“好亂…所以,南宮御月是北晉皇的親表弟?”

君無歡笑道:“他還是左皇后的親哥哥,對了,他的貊族名字叫焉陀彌月.”

這身世真是有點嚇人,難怪那麼囂張就連拓跋羅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

想起那一堆亂七八糟的關係譜,楚凌忍不住吐槽,“你不覺得,貊族人的姻親關係實在是亂得一言難盡嗎?”

君無歡道:“你以為天啟就能好到哪兒去麼?最多也就是…天啟同姓五服之內不能聯姻,貊族倒是沒有這個講究。

現在好一些了,早些年就算是堂兄妹聯姻的也不在少數.”

楚凌聳聳肩,搓掉了一身雞皮疙瘩。

“有這麼好的家世,南宮御月不好好當個紈絝,怎麼就成了你們嘴裡的瘋子了?另外,他應該是貊族血統更多一些吧?看起來怎麼完全是個中原人?”

楚凌問道。

桓毓輕哼一聲,道:“這個問題你最好別在南宮御月面前問.”

楚凌眨巴了一下眼睛,我看起來傻麼?桓毓沒好氣地道:“既然南宮御月出來了,你早晚也會知道的。

還是現在告訴你免得你以後跟人亂問,被人宰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君無歡點了下頭,表示同意桓毓的話。

桓毓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道:“據說,南宮御月並不是焉陀家的血脈。

是他母親跟天啟的使臣那什麼…之後生下來的.”

楚凌目瞪口呆,“還有這事兒?”

桓毓聳聳肩道:“不好說,貊族內部一直傳的沸沸揚揚。

畢竟南宮公主跟南宮御月已經隔了好幾代了,但是你看南宮御月的模樣,明顯就是像天啟人更多一些。

不過焉陀家的老人說南宮御月和當年那位嫁入焉陀家的公主長得有六七分相像。

所以肯定是焉陀家親生的。

不過因為這事兒南宮御月小時候過得好像不太好,他母親過世之後,太后便將他接到了身邊撫養.”

楚凌沉默了半晌,桓毓忍不住推了推她,“怎麼不說話?”

楚凌道:“不知道該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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