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接過窩窩,也訥悶了半天,這真不像是夏茉家的孩子,那天看覺得自己這孩子會不同,可是今天看,覺得這位還真是……真是……太不一樣了。
“皇額娘,這個,這個.”
康師傅還真找不出話說了,只好求助的看向了大家長老太后,老太后本來一身都不舒坦,看到布布眼淚都快出來了,可是想想這可是夏茉的好日子,不能犯了忌諱,強忍著罷了,可看了半天了,竟然真被這小子吸引過去了,連老爺子都找不出話來誇的孩子能不吸引人嗎?示意七福晉抱過來,她抱在手裡,輕輕的搖了搖,窩窩‘哏叱’了一聲,小臉在襁褓邊上蹭了蹭,表情很是舒坦。
“這孩子還真漂亮,跟咱們茉兒小時候一樣可人疼,我們茉兒洗三時也沒哭,瞪著大眼睛左看右看啊,看到皇帝來了,笑得跟朵花一樣.”
皇太后輕輕的用自己的臉捱了挨窩窩,輕笑道。
康熙在夏茉洗三時到得晚,洗完了才來的,但抱著夏茉的確也真的在笑,不禁笑著摸摸鬍子,“是啊,當年茉兒也就這麼丁點大,到如今都生三個孩子了.”
感慨啊!夏茉也感慨,怎麼這些人記性都這麼好。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沒有當年的太皇太后、康熙,也就沒有今天的她了。
“茉兒有今天不也是皇太太和皇阿瑪的功勞嗎?”
夏茉輕輕的說道。
“來,朕在抱抱朕的小乖孫,這孩子還真是乖,這麼不聲不響,一定好養.”
康熙也感動了,是啊,這不僅僅是孫子,還是外孫,雙重的感情能一樣嗎?又抱過來,用鬍子扎著他。
鬍鬚進了窩窩的鼻子,他一連打了兩個噴嚏,終於睜開了眼睛,再不睜眼就不是人了,誰一定要他睜眼,太過份了。
窩窩不滿的四處張望,當然也啥也看不見,既然看不見,只好動動鼻子,動動臉,也怪他長得太好看,動鼻子動臉時,也牽動了他的小嘴,看上去跟笑了一樣。
“笑了,笑了!”
康熙得意了,自己一抱,他就睜眼,還笑了,真是乖啊!馬上那份感動啊,老八忙衝上前去,兒子終於睜眼了,照禮數,睜眼第一眼可是要看爹孃,老爺子真是太過份了,搶了他的第一,想從老爺子手裡搶回來,他又不敢,只好湊過臉,“窩窩,我是阿瑪,你阿瑪,看清楚沒?”
窩窩又不是聾子,真是太吵了,馬上皺了皺眉,直接閉上眼,裝死,看誰再理我。
以他現在經驗,只要閉上眼,人家叫兩聲就不叫了,他就能安靜的自己呆會,想睡就睡,不想睡也能保持絕對的安靜。
老爺子更高興了,踢開了老八,對窩窩更喜歡了,看到沒,自己抱,小東西睜眼,還笑。
老八一過來,人家馬上不睬了,多聰明的孩子啊。
跟他的茉兒當年一樣,就是個好樣的。
“皇上的慈祥小阿哥都能感受到,真是緣份啊.”
李德全就是老爺子的蛔蟲,一點不遲疑。
於是同賀之聲不絕於耳,洗三總算是有了喜慶的結局,夏茉知道兒子會睜眼,而且會笑也就滿足了,至於老爺子想怎麼理解那是他的事,她一點也不在意,反正跟他們家沒多大的關係。
儀式完了,人都走光了,小窩窩也終於回到了他的搖籃裡,舒服的繼續他的周公之夢。
而夏茉也真的累了,等送走了人,自己躺下休息,老八就帶著包子和糰子出去了。
哥幾個還得擺上幾桌,好好慶慶不是。
反正花老爺子的錢。
老爺子也的確好久沒笑過了,晚上在御花園開了宴,雖沒叫來廢太子,但還是把二福晉和弘晳叫出來了,兒子、孫子坐了好幾桌,屏風那頭的暖閣裡坐著女眷,御花園裡張燈結綵,倒真是一片喜慶。
看看兒子,孫子們,一個個正襟危坐,幾個小的小臉凍得紅紅的,也都老實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動彈。
“五歲以下的,去找各自的額娘.”
老爺子一擺手,走了一桌,糰子留下了,他沒到五歲,可是他額娘也不在不是,老爺子看他孤零零的坐在桌上,笑了。
“糰子跟你阿瑪坐吧.”
老爺子本想讓糰子到自己這邊來,可想想還是算了,寵愛對他們來說也許不是對他們好,而是害了,柔聲說道。
糰子到了老八跟前,卻爬到了四四的膝上。
老八那叫一個氣啊,拎著他的耳朵,搶回了自己懷裡,糰子很悲傷的看著四四。
“笨糰子,四哥會打人,不要跟四哥坐.”
老十八插嘴。
四四本來想安慰一下糰子的,可聽到老十八這麼說了,瞪向了老十八,自己啥時候打過人了?自己是君子不怒而威好不。
老爺子本來要笑的,聽老十八說了,也一怔,自己倒沒聽過四四打過誰啊,小時候也沒聽過他打架,長大了更是剋制,隱忍,如何有打人一說。
再看老八正對著老十八做眼色,便想到只怕跟老八又有關係了。
招過了老十八,“怎麼這麼說你四哥,不像話.”
“兒子錯了.”
老十八認錯賊快。
“為什麼這麼說?”
老爺子氣結,以為以老十八的性子應該會解釋的,沒想到老十八會直接認錯,完全不給他八卦的機會。
包子衝了來來,手裡拿著剛剛老十八讓他保管的畫冊。
老八把糰子放到了四四的手裡,一臉笑意。
糰子忙抱住了四四的脖子,親熱的叫著四伯。
老十八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飾攔住了包子的程序,把書收回了自己手中。
“包子,那是啥?”
老爺子已經看見了。
“我阿瑪畫的畫冊,皇瑪法,我阿瑪太偏心眼了,給十八叔畫這麼好的畫冊,也不說給包子和糰子畫一個,太不慈了.”
包子急急忙忙的給老八安著罪名。
“老十八,你八哥給你畫啥了.”
老爺子伸手。
“皇阿瑪不會沒收嗎?會說兒子玩物喪志不?”
上次被沒收的畫冊成了老十八的心理陰影了,這書他才拿到一天呢。
老爺子白了他一眼,“混帳,讓你拿過來,廢什麼話.”
老十八恨啊,抽咽的把書上交。
老爺子已經會玩了,看看就知道這是影畫了,忙讓李德全掌燈,自己就著燈快翻起來,李德全在邊上看著,也噴笑了。
老爺子這回算是笑暢快了,來回看了三回,也笑了三回,邊看還邊看看四四的臉,做著對比。
“皇瑪法,我阿瑪畫得好吧,你讓阿瑪給小包子也畫一個吧!”
包子馬上趁機上前。
四四的臉越來越難看了,看向糰子,“你阿瑪畫啥了.”
“四伯打大哥,不過糰子不信.”
糰子可是堅定的四爺黨,馬上保證。
弘暉本來一直老實的挺直了腰板坐在那兒的,聽到這兒,也忍不住跳下來湊到老爺子跟前看,小臉氣得通紅。
“八叔,侄兒才沒這樣過呢!”
弘暉控訴啊。
“上面哪有寫光屁股捱打的那個是你?真是!”
老八光棍起來。
四四不用看也知道了,想打老八,可是糰子坐在自己膝上,大眼睛看著自己,手伸了,還真下不去。
“要不咋說老八這兒子養得好,老大好玩,老二有用,老三乖,真是讓他佔全了.”
老三佩服啊。
老十八才不管這些呢,守著老爺子,等老爺子不看了,慌忙伸手,“皇阿瑪!”
“小氣!”
老爺子看小兒子這樣還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黑了他一本,看他現在跟防賊一樣防自己了。
把書還給了老十八,老十八終於鬆了一口氣,歡天喜地的謝了一聲,回自己坐位上去了。
心裡大石頭可算是放下了。
“你怎麼想著畫這個?你四哥得罪你了?”
老爺子轉向了老八。
“沒有啊,兒子還借住在四哥府上呢,敢得罪他?這畫上的紙,墨還是四哥府裡的.”
“你還真是好意思.”
四四咬著牙。
“八叔太壞了!”
弘暉也咬牙切齒,白瞎了自己把硯臺送給他了。
於是老八把那天的經過一說,老爺子才明白弄了半天,老八畫這個純屬是調侃四四,捉弄弘暉,順便安慰可憐的十八。
老爺子聽老八這說了,又大笑起來,“無事生非,賭生男生女至於你這樣嗎?小心眼兒。
畫倒是不錯,有那功夫怎麼也不見你畫點大件,不是喜歡錢嗎?”
“提到這個,兒子倒是忘記說了,八弟,今兒全城的官都到你府上交錢去了,排了長長的隊,聽說到下午還沒交完呢!”
老三趁機說道。
“什麼叫交錢,那是罰款!”
老八恨恨的哼了一聲。
“可是聽說好些不是推舉你的也去交了一百兩.”
老三主要是想說這個。
老爺子果然不笑了,剛剛放下的心又懸起來了,這是啥意思,推舉老八的交罰款,沒推舉老八的去交什麼?想趁機串聯?老八看著老三,唉,這位一天不搞出一點事兒,就一天都不舒坦是不?但學是擺出了一幅光棍的嘴臉。
“關我屁事,我又沒出宮,我讓管家在收呢,誰交誰沒交,到時給我單子就成了,三哥,您倒是看得真仔細。
都有誰啊,為啥去交?”
老八反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