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劍的閨房內。

隨著趙成昆七人靈力的逆轉,七人那本就滄桑的臉龐正極速的衰老著,還有七人那早已花白的鬢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變得純白,甚是詭異和可怖。

“不要.....我不要用你們的命來換我的命,你們若都不在了,劍兒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啊!”

雖趙成昆幾人並未告訴花似劍他們將要做什麼,但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花似劍已然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劍兒莫哭,你活著就是我們的希望,要以大局為重。”

老嫗緊閉著雙眼,一臉痛苦的艱難說道。

“劍兒不懂什麼是大局,劍兒也不要你們用生命去成全什麼大局,劍兒只要你們能好好的活著,你們是劍兒的親人啊!”

花似劍不敢去觸碰幾人,一聲悲呼她癱倒在地面上,已是泣不成聲。

她不知道自己肩膀上究竟擔負了什麼。自幼年起,花似劍便被送至瞭望月宗,望月宗承載了她這十數年所有的喜怒哀樂。對於花似劍來說,望月宗就是自己的家,師門內的所有人便是自己的親人。

“嘭~”

隨著一聲巨響,望月宗的護宗大陣應聲而碎,宗中眾人或怒聲呼喝著,更有驚恐聲噪雜而悲愴。

“你們幾個老東西,若敢壞我大事,我必將你們抽魂奪魄點燃魂燈,掛於西域之巔,燃至魂飛魄散。”

一道陰厲的叱喝聲,響徹整個望月宗,隨著這聲叱喝,百里殺的身影化為一道流光,向著花似劍的閨房疾射而去。

房間內趙成昆七人各自雙手掐訣,一道血色的圓形傳送符陣在七人中間的空地處迅速凝現,隨著傳送符文的凝現,只見一滴滴血珠滲出了他們的面板,佈滿了他們的臉龐。

“劍兒,快進來。”

趙成昆焦急的睜開雙眼,表情痛苦且已猙獰。

“不,趙伯伯,劍兒不走,就算是死,劍兒也要和你們死在一起。”

花似劍梨花帶雨,白皙的臉龐上不知是悲是懼。

“嘭~嘩啦啦~”

一陣瓦礫碎裂的噪雜聲,趙成昆抬頭看去,只見一隻由靈力凝聚的金色巨手,竟生生將整個房頂抓碎,並拋向了遠處。

“嘿嘿~百里老弟,有勞了。”

隨著房頂的消失,一道人裝束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了房間內。正是早已守候在外,並伺機待發的風棄道人。只見風棄道人嘿嘿一笑,伸手便向花似劍抓去。

“爾敢。”

一聲怒喝,只見房頂上空的百里殺,睚眥欲裂的揮掌便向那道人拍去。

勁風忽起,一道由靈力凝聚而成的手掌,如電般向風棄道人拍來。尚未觸及到花似劍的風棄道人,見狀不敢大意,身形一閃,堪堪避過了百里殺的一掌。

“轟~”

木屑橫飛,橫飛的木屑中夾雜著一蓬血霧。那最靠近花似劍,並早已油盡燈枯的老嫗,卻成為了被殃及的池魚。僅一息之間,隨

著靈力手掌的轟至,老嫗那老邁的身軀,瞬間化為了一蓬血霧,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呼,便消散在了空氣中。

“姑姑.....”

悲聲痛呼,花似劍親眼目睹了自己的至親在自己面前以這種方式隕落,還沒來得及悲傷,只覺得腰間一緊,坐在花似劍身旁右側的藥老,拼盡最後一絲靈力,將花似劍抓起,拋向了傳送陣中。

血紅的光芒乍然而起,隨著花似劍的進入,傳送陣上疾射出一道道刺眼的血色光芒。一道血色光柱沖天而起,光柱上同樣是血色的符文縈繞,光柱如曇花一現,又像從未出現一般,僅一息之間便消散於天際。

隨著光柱的消失,一起消失的還有花似劍的身影,而地面上那緩緩流轉的傳送陣紋也逐漸暗淡了下來。

“哈哈....咳咳....”

藥老咳血狂笑,隨著劇烈的咳嗽聲,他那幾近破敗的身軀,重重癱倒在了地面上。

“老匹夫,我宰了你。”

百里殺雙目如刀,重重的飄落在了地面上,憤怒的低聲嘶吼著,一步步向藥老走去。

“師兄師弟們,我先走一步,咱們來生再聚,哈哈....”

依舊咳血大笑著,藥老不屑看了一眼步步逼來的百里殺,緩緩閉起了雙眼。

“臭藥罐,別急,看我先替你報仇,哈哈....”

李劍宗同樣咳血狂笑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起一支巴掌大的斷木棍,向已然逼近的百里殺拋去。

“叮咚~”

木屑輕輕的撞在了百里殺的腰間,隨即墜落在了地面上。

“哈哈....看到了嗎臭藥罐,混沌期修者就牛逼了嗎?不照樣被我捅了,還是用棍捅的,哈哈哈.....咳咳....”

“哈哈....”

“哈哈哈....”

狂笑聲此起彼伏,彷彿他們又回到了曾經的少年。

那時候他們意氣風發,誓要問鼎大道。

“我要讓你們魂飛魄散....”

百里殺睚眥欲裂,對重傷的數人並未設防,但他萬沒想到竟遭到了如此的羞辱。震怒中的百里殺,走到趙成昆幾人的面前,伸出右掌化掌為爪,向幾人憑空抓去。

六道宛如實質的光束,將重傷的六人籠罩,眾人只覺得一種難以抗拒的吸力襲來,繼而便失去意識。

六個拇指大的光球,出現在了百里殺的手掌中,只見百里殺冷冷的凝視著手中的六個光球,嘴角露出了一絲嗜血的冷笑。

“百里老弟,你這也太狠了一點吧?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何必要壞了人家的輪迴呢?”

身後又響起了風棄道人那懶散的聲音,百里殺聞聲,雙目間嗜血之色更濃。意念動,六個光球緩緩的飄向了百里殺的眉心處,繼而被百里殺收入了識海之內。

“你最該死。”

狠聲低吼,百里殺緩緩轉過身來,冷冷的逼視著不遠處的風棄道人。

“百里老弟,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怎麼這樣看著我?別嚇我啊。”

風棄道人仍一臉的無辜。看著步步逼近的百里殺,邊擺手解釋,邊緩緩後退著。但不知何時,一柄長劍卻突兀的出現在了風棄道人的身後。長劍懸浮於風棄道人的身側,並嗡嗡低鳴著。

“我跟你說啊百里老弟,我剛才那是在幫你抓月弦那小妮子呢,你沒看到他們的傳送陣已經生成了嗎?若不是你出手阻撓於我,那小妮子怎麼可能逃走呢?”

見百里殺不為所動,仍步步緊逼,甚至都展開了他那把璇璣扇,風棄道人仍略顯著急的解釋著,但雙目間卻不見一絲懼意。

“璇璣殺陣,開”

冰冷的聲音,百里殺一聲輕喝,一張陣圖自身後凝現,陣圖中百扇齊搖,風聲鶴唳,更有詭異黑火茲茲燃燒著。

而隨著百里殺那璇璣殺陣的顯現,只見風棄道人身後驟然間也多出了一副陣圖。圖中萬劍出鞘,劍身向前,劍柄在後,並嗡嗡的旋轉著,錚鳴著。

“百里老弟,你看你這人,怎麼那麼小氣呢?我都說了是在幫你,你怎麼就是不信為兄的話呢?”

仍一臉賠笑的向百里殺解釋著,但身後那萬劍的錚鳴聲卻愈加的凌冽了。

見百里殺仍沒有有要放棄戰鬥的意思,風棄道人在心中暗罵一聲“白痴”。繼而又接著說道:“我天環與你崑崙,數千年來雖談不上什麼交好,卻也是互不相犯。今日之事,就算是為兄有錯在先,也已經向你認錯了。若百里老弟你仍要一意孤行誓死一戰的話,那此戰便是你崑崙與我天環之戰,望你三思。”

聞聲止步,百里殺猶豫了。他不怕與風棄道人一戰,甚至自信此戰定能取勝,但他卻怕因此點燃崑崙與天環之間的戰火。畢竟此時的崑崙,正全力打擊著月弦,實在不宜再樹強敵了。

“尊使。”

“尊使。”

就在百里殺騎虎難下之際,耳邊響起了鰲烈和魏屠林的聲音。聞聲,百里殺順勢緩緩收起了身後的陣圖,轉過身去。而風棄道人見狀,更是快速的收起了陣圖,也轉身看向了魏屠林。

“尊使,望月宗底蘊已滅,剩下的那些內門弟子和一些功法傳承,該如何分配?”

看著房間內那幾具屍身,鰲烈百感交集,對百里殺更是畏之如虎。

“你們自行處理吧,本尊沒空管這些不相干的事。”

冷冷的瞥了鰲烈一眼,百里殺彈射而起,化為流光向天際飛去。

“也別問我,你們自己處理。但是分配要公平,別到時候還要麻煩我跟百里兄弟來為你們調停。”

風棄說完,不待二人回答,肥胖的身軀也彈射而出,向著百里殺相同的方向飛去。

“這....”

看著二人消失的方向,鰲烈和魏屠林二人面面相覷,繼而會心一笑,也不多言,各自轉身,帶著自己的人馬,匆匆向望月宗的藏寶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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