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他們嗎?”

蘇軼昭再次問道。

“黑衣的男子蒙著面,後來想想聲音好像有些耳熟。

另一個和尚沒多少印象,不過他穿的是紅色袈裟.”

紅色袈裟?那就說明是寺裡的高僧,小僧人是沒資格穿袈裟的。

不過能將男子關在這裡的,在寺中肯定是有地位的。

而另外那個男子,應該與此人是熟人,害怕被認出來。

“那高矮胖瘦呢?”

男子忽然又蹲下猛砸自己的頭,他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想多了頭疼!”

“啊!頭好疼!”

男子又嘶吼起來,甚至還拿自己的頭去撞床沿。

“哎!那什麼,你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多問了還頭疼,難道是頭部受過重創?蘇軼昭想了想,一時之間也理解不了背後之人的用意,不如先離開,再去打聽訊息。

突然想到了侍方,蘇軼昭連忙問道:“我一個隨從被劫走了,在我進來之前,你有沒有見到生人來過?或是聽到什麼響動?”

可男子一直揪著自己的頭髮,根本沒注意到蘇軼昭的話,還看起來很痛苦的模樣。

蘇軼昭想起自己空間裡有解頭眩之症的藥丸,雖說可能沒效果,但死馬當活馬醫吧!“我這裡有治療頭疼的藥丸,你要是相信我,便服下試試.”

蘇軼昭說著就從袖中掏出一隻小巧的瓷瓶,直接遞到了男子的身邊。

男子一把奪過蘇軼昭手中的瓷瓶,拔開瓶塞之後,便一股腦兒地往嘴裡倒。

“欸?你這吃地太多了,不能吃這麼多.”

蘇軼昭連忙阻止,可對方充耳不聞,吃完之後,直接將藥瓶扔到了地上。

嘆了口氣,蘇軼昭看著對方嚼吧嚼吧嚥了下去,便住了嘴。

看來侍方是不在這裡了,那她現在待在這裡也無濟於事,於是蘇軼昭便打算離開了。

男子一直低著頭,彷彿知道蘇軼昭要走,他立刻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蘇軼昭轉頭看向他,發現他又平靜了下來,覺得這抽風之症是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蘇軼昭!”

“蘇軼昭!”

那人呢喃著,連讀了兩遍。

“你姓蘇?”

男子忽然語氣有些激動。

“是!”

蘇軼昭沉思了片刻,而後問道:“你是想起什麼了嗎?你認識蘇家人?”

“姓蘇?好熟悉!”

男子爬起來在原地轉圈,“蘇這個姓好熟悉,太熟悉了.”

片刻之後,“你父親叫什麼?”

他忽然轉頭緊緊盯著蘇軼昭。

“蘇文卿!”

蘇軼昭與男子對視,當她剛說出名字,就見男子的瞳孔猛地縮了縮。

“蘇文卿?”

男子情緒變得激動起來,“蘇文卿?蘇文卿也很熟悉,我知道蘇文卿.”

“可是我又想不起蘇文卿是誰了,我記不起他的臉.”

男子急切地在原地踱步。

蘇軼昭打量著男子,一身玄色的交領長袍,還露出了少許胸膛。

近日天氣寒涼,可對方卻穿著單薄。

瞧著男子手背的青筋暴起,蘇軼昭認為對方可能是個練家子。

“我要見蘇文卿,你是他的兒子,你讓他來見我.”

男子十分激動,應該是想起了什麼,一個勁兒往蘇軼昭這邊衝,可鐵鏈限制了他的活動範圍。

“那你又是誰?他憑什麼來見你?”

蘇軼昭心頭一動,這肯定是想起了什麼。

男子捏緊了拳頭,蘇軼昭見對方的情緒明顯比之前多了幾分憤慨。

“你讓他來,就說見一位故人,一位早已死去的故人.”

不知是剛才的藥丸子起作用了,還是這人的間歇性神經錯亂又好了,這透露的訊息有點多啊!“那你叫什麼名字?”

“盛瀾清!”

男子這一聲是低吼出來的,且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彷彿是對蘇文卿有著極大的仇恨一般。

蘇軼昭心中震驚,盛瀾清?這不是長平郡主的夫君、鎮國公府的世子嗎?傳說當年他葬身在火海,可此刻他為何會被關在法源寺?蘇軼昭不知該說什麼,她現在心中十分複雜。

原主身份不明,若是她的猜測無誤,那眼前之人就是原主的生身父親了?“我想起來了,之前那個來見我的人就是他,對不對?他不敢面對我,因此才蒙著臉來找我。

哈哈哈!我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是拜他所賜!”

蘇軼昭看著眼前有些癲狂的男子,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敢來見我,我就知道他不敢,卑鄙小人.”

盛瀾清氣得甩動鐵鏈,嘩啦啦的響聲,讓蘇軼昭回過神來。

今天的資訊量太大了,她一時也消化不了。

“把你關在這裡的人是誰?難道是我父親?”

蘇軼昭迫不及待地問道。

“哼!還有誰?不就是那個助紂為虐的老禿驢?滿口的仁義道德,其實就是披著人皮的豺狼.”

盛瀾清似乎瞬間清醒了一般,腦海裡多了不少回憶。

“到底是誰?”

蘇軼昭不得不打斷對方,此地不可久留。

“還能有誰?當然是寺裡的方丈注慧!”

盛瀾清冷哼道。

“那他為何要將你關在此處?而且當年你們鎮國公府謀逆,你應該葬身火海了才對,那你又是怎麼逃出來的呢?”

“謀逆?”

盛瀾清神情一愣,他偏頭想了想,似乎是在回憶當年的事。

他冷笑一聲,正要開口,卻突然發現眼前之人是蘇文卿的兒子。

他頓時殺心一起,手掌一揚,就要向前拍去。

可他目光一瞥,便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瓷瓶。

“你是蘇文卿的兒子,我自然不可能與你說這麼多。

叫你父親來見我,就說我醒了.”

盛瀾清收回自己的手掌,轉身回到床邊坐下。

蘇軼昭很無語,瘋了這麼多年的人,說清醒就清醒了?怎麼這麼玄幻呢?她沒再多言,走前想了想,便將手中的匕首扔到了他的床上。

“拿著防身,就是不知那鐵鏈能不能削斷.”

蘇軼昭想了想,又掏了一百兩銀票放在了石桌上,另外還有一瓶治療頭眩症的藥丸。

盛瀾清有些詫異,他看著蘇軼昭,忽然想到了什麼。

“你今年多大了?”

他的聲音有些柔和,似乎對蘇軼昭改變了態度。

“十五!”

“十五?”

盛瀾清陷入了回憶,“她今年應該也十五了,還有鈺兒,鈺兒呢?也不知如今身在何處.”

蘇軼昭沉默良久,並未多說,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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