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張懷義的離開,蘇賢、週記室、千面狐等人也陸續入城後,定鼎門前圍聚的人群漸漸散去,將方才之事四下散播。

這絕對是個大新聞!

人們已經有預感,隨著范陽縣侯的入京,平靜許久的神都必將再次風起雲湧,甚至掀起驚濤駭浪。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一切都來得如此突兀與迅猛。

……

城外,某一條寬闊的官道上。

張懷義的馬車正在緩緩行駛。

馬車中,府中管事與之相對而坐。

張懷義冷峻著臉說道:“那就是蘇賢,借蘭陵公主之手,向陛下進獻玉罩與紅糖薑茶的蘇賢!”

管事握拳道:“此人不僅與蘭陵公主關係匪淺,竟還與刑獄司的捕頭相交莫逆,甚至少司寇還……”

張懷義陰沉著臉說道:“因為玉罩與紅糖薑茶的緣故,陛下已有許久未曾召我侍寢……蘭陵公主這一招夠狠!”

“我們應該想個辦法,儘早除掉此人!”

管事同仇敵愾道。

“不!”

豈料張懷義竟一口拒絕。

管事一臉納悶,他想不明白,那蘇賢已對張懷義的恩寵造成威脅,還留著此人作甚?當儘早除掉以絕後患才是。

不等他問出心中疑惑,張懷義冷笑著說道:

“我觀那蘇賢也不是凡俗之輩,他既能鼓搗出玉罩與紅糖薑茶,想必還能鼓搗出更多的能令女皇陛下開心的妙物.”

管事恍然,笑道:“還是張公高明,我們先想辦法榨出那蘇賢手中的好東西,然後再尋個由頭將之除掉.”

“嗯.”

張懷義緩緩點頭。

隨即馬車中安靜下來。

兩主僕都在冥思苦想。

……

神都城內。

天街。

此街寬達一百五十餘米,從城南的定鼎門直通城北的皇城,真正又寬又大又長又直,為神都城中一大奇觀。

蘇賢的馬車行駛在天街正中,言大山與楊芷蘭護衛在馬車前後,接著是侯府的親兵,他們昂首挺胸享受著沿街百姓的“注目禮”。

車隊之前,是週記室與蘭陵公主府親衛,在前開道。

車隊後面,則是刑獄司三大捕頭與腰懸佩刀的捕快們。

三支隊伍組成一支,緩緩向城池西北角的皇城進發,隊伍拉得很長很長。

馬車之中。

蘇賢端正而坐,他無暇欣賞天街的寬闊與街旁的建築,方才之事,在他腦袋中久久回放,讓他眉頭緊鎖,陷入沉思。

柳蕙香依偎在旁,不曾打擾。

忽然,蘇賢動了。

只見他俯身掀開馬車的布簾,探出腦袋,朝馬車後面喊道:“芷蘭?”

“駕!”

楊芷蘭聽到叫聲後,當即催動馬兒上前。

期間整個車隊都沒有停。

馬車前面的言大山,聽到蘇賢的叫聲後也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漸漸放慢速度,保持與馬車齊平。

蘇賢見楊芷蘭上前後,直接說道:

“你上車來吧,我有些事要給你說.”

“好.”

楊芷蘭簡短應答一聲,單手在馬脖子上輕輕一按,她整個人直接騰空而起。

接著,她的足尖在馬鞍上輕輕一點,頓如一隻靈巧的喵咪般落在了蘇賢的馬車上,一頭鑽入車中。

蘇賢正準備放下車簾,忽然一眼瞥見,言大山在另一側伸長了脖子往馬車中打探,躍躍欲試,似乎也想上車。

蘇賢莞爾,將車簾徹底掀開,出落得裡面的柳蕙香與楊芷蘭兩女,看著言大山笑道:“大山你也想上來嗎?”

“不,不想!”

言大山本想一口答應,可又見車中的柳蕙香……罷了,他連連搖頭,趕緊拒絕。

蘇賢放下車簾,看著言大山說道:

“我們已經入京,大山你不就用再跟著了,先回言府去見言老太君吧,等明後日得了空,我再登門拜訪.”

“呃……那個……”

言大山囁嚅間,蘇賢已轉身鑽入馬車消失不見……

車隊沿著天街繼續緩緩前行。

言大山猶豫一陣,終究沒有脫離隊伍返回言府。

作為大孝子的他,自然想第一時間回去見見言老太君,可是……想到府中那二三十個小妾他就頭疼。

十餘年前,他帶兵打仗期間,就不喜歡厚此薄彼,府中那二三十個小妾,但凡只要與其中一個歡好,其他的小妾必定在外面排隊……

他不想厚此薄彼,便只得硬著頭皮給每個小妾雨露均霑……二三十個小妾啊,真的能徹底將他“蚌埠”住。

拔都拔不出來!

他只需一想,就渾身發寒。

打死也不回去!

……

馬車中。

蘇賢穩坐正中間,柳蕙香在左,楊芷蘭在右。

柳蕙香不知蘇賢此舉何意,怕楊芷蘭騎馬太累?所以讓她上車?不大可能吧……她心中不免胡思亂想起來。

楊芷蘭依舊一動不動,蘇賢不說話她也就不吭聲。

蘇賢思忖一番後,扭頭看著楊芷蘭說道:“方才,定鼎門前發生的事,絕非尋常,那張懷義絕對不懷好意!”

楊芷蘭抬眸看來,眼中閃過一道冷芒,表示贊同。

柳蕙香頓感坐臥不安,蘇賢這是在談正事呢,她是不是應該回避?可這馬車上能迴避到哪兒去呢?

“數日前,我們在懷州遇到的事,正是張懷義的義子所為!”

蘇賢面色凝重起來,接著說道:

“那件事我不想多說……當時我曾下定決心,一定要除掉張懷義此人,不需要更多的理由,且不論手段.”

“……”

不論手段,是蘇賢針對此事的態度。

誠然,不論手段去達成某個目標,看起來像是一個小人、壞人、偽君子。

但,蘇賢從不自詡為君子。

君子的行事準則是“你可以不仁,但我不能不義”,這無異於是被規則束縛,為名聲所累。

蘇賢不想被任何不合理的規則束縛!

想想懷州那對命運悲慘的姐妹,尤其是那個姐姐……蘇賢后來沒有親手解決薛霸,其實是因為他將仇恨轉移到了張懷義身上的緣故。

他將不論手段、不講規矩、竭盡所能,以最快的速度將張懷義此賊剷除!

當然,蘇賢也不是對任何事都不論手段,他有自己的底線,類似張懷義這樣的壞人,就要比對方更壞,更腹黑,更狡猾,更狠!

哪怕有那麼一丁點的婦人之仁,壞人都有可能逆風翻盤!

蘇賢面色凝重,沉吟一番後,看著楊芷蘭問道:“我們啟程出發之前,府中曾遭遇夜襲……我記得你撿到了一塊令牌?”

“是.”

楊芷蘭點頭,她已經猜到了蘇賢的用意——

那是前朝餘孽的令牌,上面刻著“大乾”二字,可以用來栽贓……其實也不算是栽贓,薛霸早已透露張懷義已與前朝餘孽勾結,此舉頂多只是……製造證據而已。

對的,就是製造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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