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夜晚。

樂壽縣。

縣衙後宅。

前廳。

燈火通明。

唐矩、陳夫人、唐淑靜、唐淑婉一家四口,正在廳中閒坐聊天。

唐淑靜趕回樂壽縣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

她來不及更衣,也來不及安撫受傷的捕快、民壯等,第一時間衝進唐矩的值房,生拉硬拽,將唐矩拉來此處。

不待唐矩發問,她風風火火又將孃親陳夫人攙來。

唐矩和陳夫人面面相覷之際,她又闖入姐姐唐淑婉的閨房,不顧唐淑婉已經解衣休息,硬生生將之從繡塌上拉起,套上衣服後也拉來此處。

至此,一家四口都齊了。

面對唐矩等人詢問的眼神,唐淑靜清了清嗓子,昂著精緻尖俏雪膩的下巴,大聲宣佈了她的功勞——她參與了抓捕遼國密使的過程!……隨著她那驚心動魄的講解,唐矩、陳夫人、唐淑婉終於明白了整件事的經過。

唐淑婉聽罷後,激動起身道:“蘇……世兄他從賊窩中逃出來了?”

唐矩看了眼大女兒,然後看著唐淑靜問道:“你是說,蘇賢侄從山賊口中探得遼國密使藏身於李家莊塢堡的訊息,最後還將遼國密使抓住了?”

陳夫人擔憂的看著小女兒道:“哎喲我的靜兒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要不要緊?”

“……”一個時辰過去了。

前廳之中。

依舊燈火通明。

剛開始的激動勁頭已經過去,唐矩和陳夫人開始哈欠連天。

唐淑婉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似是陷入了沉思。

唐淑靜坐臥難安,一會兒在前廳的椅子上坐著,一會兒去內院大門與往來奔走的小廝們會面……廳中安靜了好一陣。

忽然,唐淑靜又一次起身。

她正欲出門,卻被唐矩叫住,略顯無奈的說:“靜兒啊,你雖立下了一些功勞,但與蘇賢侄相比就小了許多……”“你就放心吧,蘇賢侄不會吞沒你的功勞,公主殿下也一定會獎賞你的……你拉我們一家四口在這兒乾等著,也不是辦法啊!”

“……”陳夫人打完一個哈欠,也說道:“靜兒,你爹說得對。

眼下天色已晚,我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相信明天上午,公主殿下賞賜你的特使便會到了……”“……”陳夫人說著便起身,準備回房休息。

唐淑靜立即衝過去,按住陳夫人的肩頭,激動的說:“不,娘你就再等一會兒吧,公主派來賞賜我的特使馬上就要到了!”

“娘……女兒好不容易立下功勞,若特使到來之際,孃親卻不在場,那多遺憾啊……”“……”經唐淑靜一番軟磨硬泡,最後唐淑婉也跑來幫腔,陳夫人和唐矩終究坐回原位,一邊打哈欠一邊苦等。

在他們老倆看來,如此乾等簡直可笑又無聊。

但奈何小女兒撒嬌,大女兒也幫腔……誒,罷了,罷了!這時,在外伺候的一個丫鬟入內稟道:“二小姐,前院的小廝又來了……”一語未了。

唐淑靜興奮得大吼一聲,丟下唐矩等人飛身衝向門外。

臨出門前,還回頭看著他們叮囑道:“你們再等等啊,特使已經來了!”

她那興奮中帶著著急的背影,消失在前廳門外後,唐矩和陳夫人對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唐淑靜跑到院門外,逮著那個小廝就問:“是不是特使來了,在哪裡?在哪裡?”

“二小姐……還沒有特使的訊息.”

小廝小聲的說。

唐淑靜整個身體一頓,面容一僵,繼而轉化為憤怒,斥道:“特使既然沒來,你跑來稟報作甚?”

“不是二小姐說……定時前來稟報的麼……”“你還敢頂嘴,看我不打你……”“……”這時,又一個小廝飛奔而來,一邊跑一邊喊道:“二小姐,信函,瀛州大營送來的信函……”“終於到了,快拿給我瞧瞧……”唐淑靜一蹦三尺高,飛身將信函奪了過來。

“……”前廳。

唐矩、陳夫人、唐淑婉正襟危坐。

看著客廳中間的唐淑靜。

只見唐淑靜顫抖著雙手,將信封拆開,取出信紙,展開後激動的唸了起來……這是蘭陵公主命秋典軍親筆書寫的信函,後續還有正式的公文下達,此信是為了安定人心。

在信上,羅列了公主對戰死或受傷的將士、捕快、差役、民壯們的賞賜與優恤。

這部分內容,唐矩聽得連連點頭。

信件的末尾,是對週記室、王副將、唐淑靜的具體賞賜明細——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田宅地產等等。

洋洋灑灑羅列了數百餘字!當然,這只是一份清單,具體賞賜的物品,尚需一些時日才能送到。

此信中沒有羅列對蘇賢的賞賜,因為此信發出之後,蘭陵公主還未曾找蘇賢去她的寢帳一同用膳。

確定蘇賢並非奸細之後,蘭陵公主才最終敲定對他的賞賜……“公主殿下在信中誇讚我了!”

“還說我巾幗不讓鬚眉呢!”

燈火通明的前廳之中,唐淑靜小手捏著信紙,興奮得又叫又跳,她拉著陳夫人的手大聲喊道。

“好好好,我家靜兒就是厲害!”

陳夫人笑呵呵。

唐淑靜鬆開陳夫人的手,蹦到唐矩的椅子前面,一臉得意的炫耀道:“爹爹,女兒現在也有地產田宅了,以後可以搬出去住.”

“好好……”唐矩笑容滿面,自己的女兒受了公主賞賜,他作為父親也是與有榮焉。

但是隨即,唐矩笑容一僵,眉頭一挑,問道:“你要搬出去住?”

陷入興奮狀態的唐淑靜,根本沒有聽見唐矩的問話。

她已經跑到姐姐唐淑婉身前,抱著唐淑婉的脖子笑道:“公主賞賜了好多金銀首飾與綾羅綢緞呢,首飾我們平分,綢緞就交給姐姐縫製好看的衣裳!”

“好啊!”

唐淑婉輕輕摟著妹妹的肩膀,笑吟吟的。

兩姐妹湊在一塊兒,一個活潑好動,一個溫和沉靜,相同點是她倆都十分漂亮,各有各的美。

但見雪膚酥手秋水眸,笑顏柔音綠羅裙,一時間相映成輝。

唐淑婉被妹妹鬆開後,她那笑吟吟的鵝蛋臉上,悄然帶上了一抹憂色。

一雙大大的明眸偷偷盯了眼妹妹攥在手裡的信件,數次欲言又止。

她在擔心。

擔心蘇賢在瀛州大營中出事。

因為剛才唐淑靜照著信念的時候,並沒有提及蘇賢二字,心思細膩且聰穎的唐淑婉,不得不往壞的方面去聯想……若蘇賢果真在瀛州大營中出事……她是會自責的。

在她看來,那天在縣學門口,她不主動走向蘇賢的話,蘇賢就不會被劉子勻記恨。

若不被劉子勻記恨,他就不會遠赴瀛州。

若不遠赴瀛州,就不會被山賊劫走。

若不被山賊劫走,就不會跑去抓捕遼國密使……總之一句話,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唐淑婉引起的,若蘇賢果真出事,她將無法原諒自己!一會兒之後,唐淑婉醞釀了許久,看似不經意的問:“對了靜兒,那信中怎麼沒有提及世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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