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記室此話,可謂一語驚滿堂。

石破天驚。

中軍大帳中所有人都懵了。

部分人更是驚詫不已,眼珠都快瞪出眼眶,下巴掉落一地。

抓捕了遼國密使的人,竟然不是週記室,而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書生蘇賢?實在難以令人置信。

剛才,眾人認為居功至偉之人是週記室,本就讓人感覺不可思議了,畢竟,以查案著稱的刑獄司都沒能找到遼人的任何蛛絲馬跡。

好不容易,大家接受了這個事實,然而還沒超過兩刻鐘,竟然又給他們說居功至偉之人不是週記室,而是這個平平無奇的蘇賢?!眾人本能的不願相信。

一個文弱書生而已,手無縛雞之力,他憑什麼抓捕遼國密使?週記室雖然也是讀書人,也是手無縛雞之力,但人家可是帶著兵馬去的,兩者沒有任何可比性。

然而,此話出自週記室之口……眾人包括蘭陵公主,心裡一邊震驚,一邊上下左右打量著蘇賢……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大帳中保持了許久的安靜。

這時,蘇賢上前一步,先抬眸盯了蘭陵公主一眼,強行控住自己的眼睛,不往下面滑去,同時立即收回視線,作揖拜道:“學生蘇賢,參見公主殿下!”

此時此刻,蘇賢的心情很是激動。

他終於見到傳說中的蘭陵公主了。

其姿容氣質,雍容華貴,簡直不能用語言來形容,她身上那股貴氣,與蘇賢所見過的女子全然不同,是另外一種風格。

其實剛才一腳踏入大帳之時,蘇賢就偷偷的打量了蘭陵公主好幾眼。

透過數次打量,他明確了兩件事。

其一,大梁宮廷的確以胖為美,但這個胖不是張翠花那種水桶腰,而是該胖的地方胖,俏臉和手臂上的肉稍微多一些,顯得豐腴的這種胖。

其二,以大梁宮廷為主的上流社會,風氣的確開放得多。

體現在蘭陵公主身上,就是她那套華美繁複宮裙的領口開得很大,是坦領,凸顯出了那種即將爆炸的感覺。

而且胸中有溝壑。

規模直接賽過柳蕙香……立身於大帳的正中間,蘇賢抬眸看蘭陵公主的時間不會超過三秒,而且只敢看她的臉。

對蘭陵公主的性格,對她手中的權柄,蘇賢都有過了解,而且剛才在馬車之中,週記室反覆強調過,要保持對公主的尊重……蘇賢可不想剛一見面,就被公主斥為“登徒子”。

凡事都需要慢慢來的嘛……蘇賢拜完後,便保持了躬身作揖的姿勢,等待蘭陵公主說:“免禮!”

可是等了許久,耳邊卻沒有任何響動。

他躬腰低頭看不清周圍的情況,還以為所有人都退出大帳了呢。

下馬威?不應該啊……躬著腰的蘇賢胡思亂想起來。

這時,蘇賢聽見上首蘭陵公主的方向,傳來另一位女子的聲音,很小聲的提醒道:“公主……”此話似乎點醒了蘭陵公主,隨即上方就傳來一道威嚴且悅耳的聲音:“免禮!”

“謝公主殿下.”

蘇賢直起腰身,下意識抬頭往前面看去,豈料此刻蘭陵公主也打量著他,兩人的視線隔空對撞……蘇賢微微低頭。

週記室曾反覆的提醒過他,千萬不要直勾勾的盯著公主猛看,更不要和公主的眼神對視……“你叫做蘇賢?”

蘭陵公主發問,她面上的訝色已經斂去,面色如常,讓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學生正是.”

“那遼國密使是你抓住的?”

公主又問。

“回稟公主,此事說來話長……但總的來說,週記室方才的話沒有說錯.”

“嗯.”

蘭陵公主緩緩點頭,然後又問:“河間驛館地下埋有神雷之事,也是你告訴週記室的?”

“正是學生.”

“……”蘇賢和蘭陵公主這一問一答,讓大帳中所有人都回過神來。

司馬、王友、主簿等面面相覷,一起盯著蘇賢細細打量,眸光燦燦……這個小夥子,不出意外的話,即將飛黃騰達,成為公主殿下身邊的紅人了!這種人非常值得結交啊!說不定以後還會成為同僚。

南宮葵那張英俊陰柔的臉,不由再次錯愕,站在一旁細細打量著蘇賢,若說週記室抓捕了遼國密使他還能接受,但是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已!竟比刑獄司還厲害!竟比他這位三捕頭還要厲害!這……根本不可能!誤打誤撞,瞎貓遇到死耗子罷了……南宮葵在心裡做出點評,隨後不再關注蘇賢。

至於諮議參軍事和文學二人,對視一眼,然後目欲噴火的瞪著蘇賢,毫不掩飾他們的恨意。

他們胸中的滿腔恨意,不能對週記室發洩,但可以對這個名叫蘇賢的傢伙發洩啊!別看蘇賢立下了大功,但想要做官,想要在身份上令他們忌憚,可能性真的很小。

所以如此一來的話,他們就可以利用身份和地位去壓制此人!但——他們的想法明顯錯了,而且錯得離譜……“本宮對抓捕遼國密使之事十分好奇,你速速講來,然後再講發現河間驛館地下埋有神雷的事.”

蘭陵公主此話,將心思各異的眾人拉回現實。

眾人不由抬眸看去,只見蘭陵公主面色波瀾不驚,和蘇賢說話之時稍稍有那麼一絲的悅色,但絕對談不上親近。

其他人還不覺得如何,但諮議參軍事見此,心頭不由狂喜。

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河間驛館事件中,蘇賢看似立下了大功,但此事疑點太多,以公主殿下的精明,一定會先想辦法弄清楚所有的疑點……若蘇賢一個應對不當,功勞丟掉事小,被公主認定為奸細之類,只怕命都要丟掉。

一念至此,諮議參軍事真想狂笑一番……然而,蘇賢既然敢來瀛州,自然想到了打消公主顧慮的法子。

像蘇賢這麼謹慎、穩健的人,豈會以身犯險?“啟稟公主殿下,學生現在這幅形象……殊為不雅,所有學生請求先行沐浴更衣,然後再講解抓捕遼國密使的經過,請公主恩准.”

蘇賢作揖道。

身旁的週記室面色大變,連連給蘇賢使眼色,但蘇賢作揖了,沒有看見。

司馬、王友、主簿等也是面色一變,默默給蘇賢貼上一個“不知輕重進退”的標籤。

諮議參軍事和文學二人則是狂喜,心道:“繼續作死,接著作死!最好是和公主殿下對頂起來……”週記室、司馬、諮議等人都是公主府的老人了,自然清楚公主的脾性。

公主既然吩咐講解抓捕遼國密使的經過,你直接講就是了,推三阻四,公主殿下一定會發怒的!公主一旦發怒,屁股挨板子都是輕的。

然而,蘭陵公主愣了一下,再細細打量一番蘇賢那一身髒兮兮的儒衫之後,竟點頭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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