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生錯了女兒身

殷紫瑩的心裡一冷，瞬間明白了衛陵頤的意思，皇室之中有人站在鎮南王府的對立面。

她本想問是誰，想到鎮南王府手中的兵權，卻又沉默了，便是不問，她也大抵能猜到是誰了。

見她小臉上神色莫辨，衛陵頤微微一笑：“別擔心.”

殷紫瑩點頭，沒有再問他關於阿桃和阿杏的事情，卻聽他道：“既然你到了京城，我也應當跟你說說京中的局勢，耿山雖然可惡，其實他也只是一個小棋子，他身後有人.”

來到京城這些日子，殷紫瑩早就打聽清楚了，耿山身為國舅爺，跟鎮南王府有舊怨，當初也是因此，她進城之時才被守城士兵為難。

而在耿山背後，有一個冠寵六宮的妹妹耿貴妃，聽知書說，年前陛下曾給衛陵頤和耿貴妃所出的玄月公主賜婚，也是由此，她才收到了衛陵頤的求助信。

除了七公主玄月公主之外，耿貴妃還生下了兩個皇子，分別是四皇子和五皇子，聽說兩位皇子都很是聰慧，也很得當今陛下喜歡。

不說這次衛陵頤拒絕他們的賜婚，便是依著以前耿山跟鎮南王府的舊怨，他們兩方之間本就天然的站在對立面。

因此，她直接開口問道：“是耿貴妃，還是當今？”

衛陵頤有些詫異她的大膽，不過仍是搖了搖頭：“都不是，耿山的確一直仗著聖寵幹些混賬事，但我覺得，不管是耿山還是當今，都不是最終之人.”

聞言，殷紫瑩的面色有些凝重，“你的意思是，耿山和陛下身後，還有一個推手？”

衛陵頤點頭：“這是根據耿山和耿貴妃還有陛下的性格推斷的，十幾年前發生了一樁事情，其風格並不像他們三人慣常的手段.”

“什麼事？”

衛陵頤看了她一眼，這才道：“昌月長公主的前一任駙馬遇刺事件.”

昌月長公主的名頭殷紫瑩是聽過的，她也知道昌月長公主是皇室之中第一位死了丈夫之後另嫁他人的公主，不過……“我怎麼記得，昌月長公主的前任駙馬是病逝的？”

衛陵頤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那些不過是為了遮掩.”

據他查到的訊息，前任駙馬韋世豪雖然談不上身強體壯，但平日卻沒什麼病痛，跟外界所傳的沸沸揚揚的說辭相比，他當然更相信自己查到的事情和王紫陽的說辭。

殷紫瑩此時心裡也沉甸甸的，沒想到鎮南王府的對立面有這麼多人，一時之間，她看向衛陵頤的目光都盛滿了擔憂。

跟這麼多位高權重的人為敵，且不說那還沒浮出水面的推手，就說當今陛下，那可是整個大燕朝的天子，對上他，他們能有勝算嗎？察覺到她眼中的擔憂，衛陵頤伸手又揉了揉她的頭，聲音雖低卻鄭重的安慰道：“別擔心.”

他不會讓她陷入險境，也不會給對方讓他們讓他們陷入險境的機會。

殷紫瑩順勢靠在他懷裡，沒有再問什麼，不過衛陵頤仍是繼續把自己的佈局說了。

“他們都想拿走鎮南王府手中的兵權，卻沒想過兵權真的到了他們手上整個大燕會變成什麼樣，陛下和耿山短見，朝中卻是有明眼人的，這一點不用擔心。

此次禁軍統領的置換，毫無意外就是江西道巡撫衛志強，他乃是我父親麾下的人，所以這一局算是我們贏了.”

殷紫瑩道：“既然明知衛志強曾在你父親麾下，朝中那些人能安心嗎？”

衛陵頤：“此次禁軍統領一共也只能挑出四人置換，陛下最屬意寒門出身的參軍朱徽，不過因為上一任禁軍統領尹航的事情，朝中那些人不會容許這件事發生的。

另外兩個一個是太原王氏的王燁，一個是博陵崔家的崔文淵，這二人本就出身氏族，那就更不可能勝任了，所以此舉，衛志強必勝.”

殷紫瑩道：“氏族，很厲害？”

衛陵頤看了她一眼，這才認真點頭：“很厲害，當初大燕朝之所以立朝，實則就是氏族之前相互牽制，誰都不願誰得意，所以這天下變成了李氏。

大燕朝自第一代皇族開始，所做的事情就是在相互平衡各大世家，以前朝中的官員全都是由世家出身的，科舉也才剛出來兩代罷了。

這也是為何皇族一直注重培養純臣和寒族的原因，若是沒有這些純臣和寒族之子的崛起，只怕朝中早就被各大世家把持了.”

殷紫瑩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那鎮南王府……”聽出她話裡的意思，衛陵頤笑著點頭，面上卻露出一絲譏諷：“不錯，鎮南王府一脈也是純臣起身，我鎮南王府世代忠於皇權.”

只可惜一直所忠的皇權到了這一代卻忌憚他們，可謂是無比悲哀。

雖然衛陵頤面上沒表露出難過，但不知為何，殷紫瑩總覺得他很難過，她輕輕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撫。

她想，即便衛陵頤剛認回家族，發現族中遇見了這樣的情況，心中也是無奈的吧。

便是她這個局外人，聽到如今曲折，心裡也是有些不是滋味。

衛陵頤搖了搖頭，“無事，與皇族相比，我們鎮南王府的境遇倒是還算好.”

說完，他想到什麼又道：“對了，這段時間家裡收了不少帖子，你可以適當的挑一兩家去.”

“你不是說……”衛陵頤笑道：“如果有昌月長公主府的帖子，可以一去，還有定遠侯府的帖子，也可以去看看.”

如此一說，殷紫瑩就明白了。

畢竟跟衛陵頤關係極好的姜川就是定遠侯府世子，說起來這一次她要弄這個玩偶鋪子，背後之人就是姜川。

她笑著點點頭，又問道：“那昌月長公主那邊.”

衛陵頤道：“以昌月長公主的性子，對你的行事只有欣賞沒有不滿，她是個睿智仁義的人，只可惜生錯了女兒身.”

這一句話所透露出的訊息就太多了，殷紫瑩心下了然，只怕這位昌月長公主比當今聖上更有治國之才，可惜是個女子。

因著想到殷紫瑩要參加宴會，衛陵頤不由說的又細了一點：“當今的兄弟姐妹之中，只有昌月長公主一個胞姐在京中，其餘人都在封地無詔不得進京。

昌月長公主定然不會為難於你，和昌月長公主一起出現的大機率會是寧樂郡主。

說起來，這位寧樂郡主也很有意思，她的夫君是耿山，跟耿山誕下一女耿溪，前年剛得了個高玉鄉主的爵位。

寧樂郡主雖嫁給了耿山，但據傳夫妻感情並不融洽，很早之前就跟耿山分居兩地，後來更是搬進長公主府之中跟長公主作伴，所以她跟長公主的關係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