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衍有些不解的看向她,見她如此傷心,不由嘆了一口氣:“秀玉,你又何苦跟她較勁?如今我們跟她橋歸橋,路歸路,本就沒有關聯了.”

他一開始只以為那女子最多就是與衛陵頤成為好友,誰能想到後來她跟他成了未婚夫妻呢?走到這一步也是他沒想到的。

但如今既然殷紫瑩已經站定在衛陵頤身邊了,那他自然也要寬慰好妻子,因為他知道,以衛陵頤之才能,這世子之位遠遠不是終點。

若是此時他們站在這個位置她都受不住,那以後等那二人登頂最高位的時候她豈不是要生生慪死?他著實有些不明白,明明是他跟殷紫瑩訂過親事,為何如今他都放下了,妻子卻還沒放下?盧秀玉聞言惡狠狠的看向他,“你也知道你跟殷紫瑩之間橋歸橋,路歸路了?那為什麼你還要幫她良多?”

顧雲衍蹙眉:“我何時幫過她什麼?除了那次她跟琳姐兒失蹤我有出謀劃策過,過後的事情我又何曾幫過她?”

“怎麼沒有?”

盧秀玉尖聲道:“今日酒樓那些學子為何知道你跟殷紫瑩同村?難道殷紫瑩會主動跟別人提起你嗎?你敢說你這不是在幫她揚名?”

這麼一來顧雲衍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有些無奈的抓住了她亂打的手,“秀玉,你想什麼呢!我沒幫她揚名.”

“怎麼沒有?那些人不僅知道你跟她來自同一個村,還知道她牽頭辦了紅薯作坊,你敢說你沒有?”

顧雲衍只覺得好氣又好笑,他抓住她的手把人摟進懷裡,這才道:“今日在酒樓中不過是剛好有人問起我跟殷紫瑩認不認識,我就順道提了.”

見著懷裡的人胸口一起一伏,他知道她更生氣了,忙道:“這些學子本就是來自各地的傑出人才,我要是有話題跟他們聊起,那自然可以維繫好關係。

而且今天那些人裡頭有幾個學問極好,要是他們考中了,日後我們可以相互扶持.”

“真的?”

顧雲衍保證道:“自然是真的,殷紫瑩的事情你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現在京中上至八十歲老太太下至三歲小兒,只怕都知道這個事情,我做什麼去幫她?”

盧秀玉一下子從他懷中掙脫開來,“殷紫瑩現在在京中已經如此有名氣了?”

“自然.”

聞言,盧秀玉面色雖緩,心中卻有些惱,憑什麼她們來京城辛辛苦苦都無法揚名,殷紫瑩說幾句話就能揚名?看出她的情緒不對,顧雲衍對上她的眼睛:“秀玉,我如今還不知道能不能中進士,不能節外生枝.”

盧秀玉悶悶道:“我知道了.”

便是心中再如何不甘,盧秀玉也不敢真的在這時候鬧出動靜,因為她知道,眼下是顧雲衍的關鍵時刻。

她無比明確的知道,唯有顧雲衍好了,她才能跟著好,如今他們夫妻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對之前這件事就毫不在意,只不過她需要等候罷了。

……公主府之中,容色絕豔的長公主陪同幾位髮鬚皆白的老者到側門上,隨後笑吟吟的把人送出了長公主府。

整個府邸之中的所有下人都知道,這幾位髮鬚皆白的老者皆身份貴重,都為朝中的肱股之臣。

朝中重量級的大臣來到長公主府中,這並不是第一次見,事實上,在他們進入長公主府當差之時就經常能夠看見這些重臣。

只不過近十年來長公主已經許久沒有接見過這些重臣,不知近日來又為何頻頻與這些重臣相見。

不過,便是如此也沒人敢說什麼。

軟榻上,昌月長公主接過貼身侍女遞過來的茶淺飲了一口,這才舒服的發出一聲喟嘆。

侍女見狀,有些好奇的道:“公主,您不是一向不見這些老大人嗎?怎麼今日卻又面見了?”

昌月長公主道:“事急從權,這次朝中是有人犯了眾怒了,所以這些大人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門.”

侍女詫異:“在當朝最厲害的幾位老大人這裡,難道也會有難題嗎?”

聞言,昌月長公主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神色,位高權重又如何?不照樣是凡人,照樣有許多解決不了的事情嗎?她道:“世人總以為人越是站的高遠,煩惱就越少,但卻沒有人知道,站的越高,煩惱就越多.”

侍女聞言垂下頭,昌月長公主輕笑一聲,這才淡淡道:“近日來京城之中的訊息可曾打探到了?那位在城門口鬧事的殷姑娘的身份查探清楚了嗎?”

“回稟殿下,派去打探訊息的人已經出去七天了,想必很快就能回來了.”

“嗯,屆時訊息出來了看看,要是合適,就在府中辦個賞花宴把人請過來.”

如今京城早就傳遍了殷紫瑩的事蹟,貴為長公主的她當然是知道的,對於這個剛到京城就揚名的小姑娘,昌月長公主心中是有幾分欣賞之意的。

能有在如此情況之下不卑不亢且這麼快思索到應對方法已然是很棒了,何況這女子的應對之策這般出彩。

侍女雖有些訝異鬱昌月長公主對那位殷姑娘的看重,卻沒敢問什麼,只低低應了一聲好。

“行了,你下去吧,讓章嬤嬤上來陪我說說話.”

昌月長公主揮退下人,面上看著閒適,聲調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侍女當然不敢拂了這位主子的意,當即就應聲下去了,不多時,章嬤嬤出現在屋裡。

她笑眯眯的走上前煮茶,隨意的對著坐在一旁的昌月長公主道:“今日幾位老大人來可是給殿下帶來了難事?”

昌月長公主回神,笑著搖搖頭:“沒有,嬤嬤不必擔心我.”

“既然如此,為何殿下仍是有心事?”

昌月長公主失笑,片刻之後又頓住笑容,“嬤嬤,你說朝中留著耿山如何?”

聞言,章嬤嬤手中的動作一頓,隨後她面色如常的道:“奴婢不理解殿下的意思,但奴婢相信,朝中的幾位肱骨之臣和殿下一定能做出對我大燕朝最好的決策.”

蒼老的聲音擲地有聲,沒有一絲遲疑。

昌月長公主聞言唇角扯出一絲笑,可眼裡卻沒有任何一絲笑意,頓時間,屋內只於章嬤嬤煮茶窸窸窣窣的聲音和昌月長公主無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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