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我先是一個女人，然後才是一名母親

另一邊廂，趙雪雅陪著張美彤在交大的校園裡信步閒逛著。

張美彤要求去看看賈允開的咖啡店，於是趙雪雅就帶著媽媽一起去了交大的瑞幸總店，還請她喝了一杯瑞幸招牌的生椰拿鐵。

“唔！好喝！”

張美彤以前也喝過咖啡，不過喝的都是速溶咖啡，每天早上上班犯困的時候來一包，這種生椰拿鐵，她還是頭一次喝。

“這是........賈允自己發明的？”

“嗯吶！”

趙雪雅驕傲地說：“不管選單，店面從選址，到裝修設計，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的呢！”

“不僅如此，他還在財大跟師大都開了分店，他現在手下一共有三家店，而且這還不算完呢！”

“他還說，他今後的目標是要把瑞幸打造為可以媲美星巴克的品牌，甚至要將星巴克趕出中國！”

母女倆坐在瑞幸店門外的椅子上，她們二人都畫了精美的妝容，一個穿碧綠色絲綢旗袍，另一個穿白色真絲旗袍，腰肢細如水蛇，四條肉絲美腿交相輝映，玲瓏的絲襪美腳挑著高跟鞋，就連店裡的兼職小妹都忍不住時不時一個勁地往二人身上看。

也就是現在在放假期間，校園裡人不多。

要是在平時，此刻來搭訕的人肯定都能排隊了。

母女倆一邊閒聊，一邊喝著咖啡。

張美彤聽著趙雪雅講述賈允大學開學以來的種種操作，又打量了一眼咖啡店裡的裝潢。

她工作這麼多年，見過的老闆也不在少數。

但，能像賈允這樣，年紀輕輕創業就這麼順利的，真的是少數中的少數。

而且張美彤也是個很擅長觀察的人，從店員的穿著打扮，到選單的品類設計，再到店內的每一個細節設計，若非親眼所見，她真的無法相信，這是一個18歲的男孩子一個人做成的。

這孩子的能力，真的沒有上限的麼？旁邊，趙雪雅還在那驕傲地說，以後她就是瑞幸的老闆娘什麼的，但，張美彤對此卻只是默不作聲。

張美彤畢竟是三十多歲的成熟女人，對很多事情的看法要比趙雪雅這樣的小女孩看得透徹地多。

她心裡很清楚，賈允的成就水平越高，那麼女兒離他的距離，也就會越遠。

一個是家境優秀，有錢有顏，未來不可限量的天才少年，一個只是一名平平無奇，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大學生，這二人的未來，在張美彤的眼裡，並不樂觀。

看著眼前對未來充滿了美好憧憬的女孩，張美彤本想出言勸說她幾句，但，想了想，張美彤始終不想再跟女兒吵架。

反正不管她怎麼苦口婆心，最後也都是自討沒趣，何必呢？“咦？雪雅？”

母女倆說話間，一個甜軟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只見季瑤正懷抱著幾包咖啡豆走了過來，她的身上還穿著瑞幸專門訂製的jk制服。

看到季瑤，趙雪雅也笑著朝季瑤打了個招呼。

季瑤假期裡在瑞幸幫賈允打工這件事，趙雪雅是知道的。

之前季瑤還特意發訊息跟趙雪雅聊過這件事。

“那個，雪雅啊，賈允說因為放假的關係，瑞幸那邊的兼職店員好多人都回家了，店裡缺人手，他想讓我去幫幫忙，你........不會介意的吧？”

趙雪雅現在儼然已經是把自己當成了瑞幸的老闆娘，再加上這幾天賈允都陪在她身邊，因此自然是沒意見的。

“就你一個人嗎？賈允呢？”

季瑤說著，目光落在了趙雪雅旁邊的張美彤的身上，她只覺得這個漂亮的女人有點眼熟，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這位是？你朋友嗎？”

季瑤看著張美彤問道。

“噗~”再次被人當成趙雪雅的同齡人，張美彤沒忍住，得意地笑了出來。

趙雪雅朝張美彤犯了個白眼，淡淡地說：“她是我媽.”

“賈允有個舍友在市區被車撞了，他說要過去照看一會兒，所以我就帶我媽來賈允的店裡坐坐.”

“你媽媽？！”

季瑤驚訝地看著張美彤。

雖然趙雪雅很漂亮，但季瑤沒想到她的媽媽也會這麼漂亮，不甚至要比趙雪雅還好看。

“額，阿，阿姨好！”

張美彤笑著朝季瑤點了點頭，她對這個女孩有點印象，之前跟賈允在良城步行街逛街的時候見過一面。

她還記得，這個女孩跟自家女兒是競爭對手，女兒的醋罈子性格她是瞭解的，按理來說，冤家相遇，趙雪雅應該早就跟季瑤撕起來了才對。

可是........看眼前的樣子，趙雪雅跟季瑤似乎，關係還挺好的？“雪雅，這位小美女是你同學？”

“算是朋友吧.”

趙雪雅笑道：“她也是良城人哦.”

季瑤湊到趙雪雅的耳邊，小聲問道：“雪雅，你們........已經見過彼此的家長了？？？”

趙雪雅本想如實相告，說只是賈允見過自己的家長，她還沒有見過賈允的家長。

可是話到嘴邊，又被趙雪雅給噎了回去。

她還是留了個心眼，說：“嗯，我們都見過家長了，我們兩邊都對彼此很滿意.”

雖說季瑤已經跟她保證過，自己已經跟賈允劃清界限了，以後只做朋友，但趙雪雅還是想要更進一步切斷季瑤心中對賈允哪怕一絲一毫地想法。

“這樣啊........沒想到你們進展這麼快.........”季瑤強忍著心中的酸楚，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嗯，不出意外的話，我們畢業就結婚了.”

趙雪雅笑道：“放心吧瑤瑤，到時候我會給你發請帖的.”

“是嗎？”

季瑤淡淡地笑道：“那我就先謝謝你了.”

“店裡還有點事，我先去忙，你們坐一會兒哈.”

看著季瑤身穿白色水手服和藏青色百褶裙的婀娜背影，張美彤朝趙雪雅偷取一個疑問的目光。

“這女孩怎麼會在這裡？”

“我記得.........她不是........”“之前是.”

趙雪雅得意地說：“她大學考到了交大的繼續教育學院，剛開學那會兒她糾纏過賈允一陣子，不過被賈允給狠狠地罵了一頓.”

“賈允告訴她，如果再敢糾纏不休，那麼以後他和她之間就徹底一刀兩斷，連朋友都沒得做.”

張美彤聞言，若有所思，說：“那意思是.........她現在和賈允.........還是朋友關係？”

“嗯.”

趙雪雅喝了一口拿鐵，點頭道。

張美彤沒再說話，她又朝店裡看了一眼，看了一眼正在前臺忙活的季瑤。

講真，她的直覺是不願意相信賈允會和這女孩真的只保持朋友關係的。

因為這不符合男人的本性。

這女孩真的很漂亮，不論是顏值還是身材，哪怕是張美彤這樣自視甚高的美女，都不由得對季瑤的美貌感到讚歎。

但.........對於賈允，能用普通男人的思維模式來揣測嗎？說不定........他真的是那種會為了趙雪雅和季瑤翻臉的男人呢？張美彤的心情有些複雜。

一方面，身為媽媽，她還是希望女兒能得到幸福的。

可是另一方面，賈允越是專一，越是對愛情忠誠，她就越是心裡不平衡。

憑什麼啊？！憑什麼她輕而易舉就能得到自己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張美彤仰頭，喝光了杯中的拿鐵，朱唇微張，說：“雪雅，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了，我訂好了上午十點的機票.”

“啊？”

趙雪雅聞言一愣，連忙追問道：“為什麼啊？你這才玩了不到三天呀.”

“我單位裡還有點事.”

張美彤淡淡地說：“更何況，你心底裡其實也不想我在這裡礙你的眼吧？”

“我........我才沒有呢！！！”

“呵呵，跟我就別裝了好不好？”

張美彤笑道：“這幾天你不就是見不得我給你們當電燈泡嗎？一天到晚想方設法地給我擺臉色，我走了你不該高興麼？”

“哎呀不是啦，我，我其實也挺想你的.........”趙雪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行了行了.”

張美彤擺了擺手，說：“剩下的假期，你就好好陪你男朋友吧，我就不在這裡當電燈泡了.”

說著，張美彤站起身，拿上了手包，準備回酒店。

“對了，你這兩天穿的內衣和絲襪都還沒洗吧？一會兒回酒店把你的內褲和絲襪拿我房間裡來，我幫你洗了.”

本來趙雪雅這幾天跟張美彤正慪氣呢，眼下張美彤突然主動退出，這倒讓趙雪雅感到有些慚愧。

回想起這幾天自己跟媽咪的各種無理取鬧，趙雪雅很不好意思地挽住了媽媽的胳膊，小臉在張美彤的肩膀上蹭了蹭，甜甜地道：“媽~你最好了~”“明天我和賈允一起送你吧.”

面對貼心小棉襖的撒嬌，張美彤的心裡卻只是冷笑。

“呵，一聽說我要走就這麼開心，真的是養了個白眼狼！”

“別，我十點的飛機，起碼八點就得出門.”

“我自己坐地鐵去機場就好，不打擾你們的激戰了.”

趙雪雅聽到這話，紅著臉嗔道：“哎呀，媽，你，你討厭死啦~”母女倆手挽著手，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期間趙雪雅給賈允發了條訊息，問賈允什麼時候回來，賈允說馬上。

張美彤挽著趙雪雅的手，時不時用餘光偷瞄了她幾眼。

不得不說，她確實是長大了。

比小時候更漂亮，個子也長高了，不過比起外貌，她的性格變化才是最大的。

張美彤想起賈允之前問過自己的一個問題：“你真的瞭解雪雅嗎？”

身為媽媽，張美彤自認為沒有人比她更瞭解自己的女兒。

可是現實卻是，在遇到了賈允之後，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女孩，變得越來越陌生。

但........有沒有一種可能，自己並沒有去試圖真正瞭解過她呢？看著女孩漂亮白皙的側臉，張美彤開始回憶起了一些過往。

確實，自從趙雪雅生下來以後，一直到她上高中，自己似乎都沒有過和女兒交心的談話。

她只是照本宣科，像所有父母一樣，要求她好好讀書，做個乖孩子，好學生。

如果說非要有什麼不一樣的，那就是張美彤從小就不遺餘力地對女兒灌輸一種思想，那就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是畜生。

她並不瞭解女兒喜歡什麼，想要什麼。

或者說，她不想了解。

因為，她是那個男人的種，那個毀了自己半生的男人。

張美彤當然是恨他的。

雖然主觀上不願意承認，可是張美彤的心裡很清楚，自己身為媽媽，卻並沒有給趙雪雅太多的母愛。

甚至可以說，她將對那個男人的恨，部分轉移到了那個男人的女兒身上。

她在生下趙雪雅後，每天拼了命地工作，掙錢，一方面，確實是為了一個人養家餬口，可是另一方面，她也確實在有意疏遠自己的女兒。

趙雪雅從小學開始，就被張美彤教著自己做飯，自己在家用冰箱裡的食材養活自己。

她當然記得女兒的生日，或者說，她是記得分娩那天的日期。

每到這一天，張美彤就會藉口工作忙，一個人獨自待在單位裡，直到很晚。

女孩低頭髮訊息的時候，張美彤側過臉，正好能看到趙雪雅雪白後頸上，被繩子勒過的痕跡，不由得又想到了那天晚上，趙雪雅身上捆綁著棉繩的樣子，以及那些不可描述的聲音。

“雪雅........”“嗯？”

“繩子捆在身上的感覺，很舒服麼？”

“啊？！”

趙雪雅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張美彤怎麼會突然跟她聊起這個啊？！看著趙雪雅羞得滿臉通紅的表情，張美彤笑了笑，說：“都是成年人了，又都是女人，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說著，張美彤開啟了自己的手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小紙盒，遞給了趙雪雅。

“喏，送你一件禮物.”

趙雪雅接過小盒子，仔細打量了一下，瞬間，小臉紅得跟熟透了的番茄似的。

之間盒子上的商品圖是三個粉紅色的小玩意兒，其中兩個橢圓形的物體是連在一起的，旁邊還有個裝有開關和滾輪的長方體物品，包裝盒上，有醒目的標語寫著：“usb充電，遠端遙控靜音，雙頭式.”

“媽！這........這.........”趙雪雅驚訝地嘴唇都在哆嗦，張美彤則是風輕雲淡地笑了笑，說：“你和賈允畢竟離得這麼遠，我覺得你們之間會需要一些調情手段來維持你們感情的溫度.”

趙雪雅看著手裡的小盒子，又看了一眼張美彤，弱弱地問：“媽，那個.........平時..........你自己也........玩這個嗎？”

張美彤被趙雪雅這麼問，也是有些臉紅，不過沒有直接回答。

“雪雅.”

張美彤牽住了趙雪雅白皙的小手，輕聲說：“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

“什麼事啊？這麼一本正經的.........”趙雪雅好奇地問。

張美彤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在組織語言，說：“我是你的媽媽，不管怎樣，我始終是愛你的.”

“但，在此之前，我先是一個女人，然後才是一名母親.”

“你.........懂我的意思嗎？”

“額.........”趙雪雅顯然一時間沒理解張美彤話裡的意思，一雙清秀漂亮的美眸傻呆呆地看著張美彤。

張美彤也只是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拉著女兒的手說：“走吧，先回酒店，我也累了，對了，問問賈允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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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苑，晚上八點半。

“哼！臭小鬼，滿意了吧？！”

最終，賈諾還是穿上了賈允心心念唸的開檔款連身襪。

雖然她極力要求賈允陪她一起穿，可是賈允卻一直以時間不夠，自己還得去市區的醫院看望許正文為由，拒絕了姐姐的要求。

雖然嘴上百般不願，但賈諾總是寵著賈允的，弟弟的要求，只要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她就一定會想辦法滿足。

“怎麼樣？好看嗎？”

此刻，賈諾全身上下都被絲滑透明的包芯絲給緊緊包裹著，將她曼妙的身體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賈允本來是要誇讚好看的，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嘴巴張開之後，卻是說不出半個字。

他完全看呆了，一時間居然組織不出一句像樣的語言。

眼前的美景，猶如天堂裡的畫卷，又像是地獄裡的繪圖，令人發狂。

“小允？”

看著忽然如石雕一般呆愣住的弟弟，賈諾好奇地喊了一聲。

“額........啊？”

賈允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移開目光，從沙發上拿起姐姐的睡袍，將其披在了姐姐的身上，掩蓋住她那絕美的身軀。

“姐姐........我........對不起..........”賈諾只感覺有些奇怪，笑著摸了摸弟弟的頭髮，俏聲道：“怎麼啦？幹嘛突然道歉啊？”

“沒什麼，我.........”賈允正欲看向賈諾，連忙又移開目光，轉移話題，說：“對了，那個，姐，這個老小區，你覺得住起來的感覺怎麼樣？”

“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賈諾聞言，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唔........還行吧，就是從前段時間開始，大約一週前吧，樓上似乎新搬進來一批人，沒到晚上的時候就特別吵，好像他們進屋從不穿拖鞋似的，說話也很大聲.”

“怎麼突然問這個啊？”

“沒什麼，這不是現在咱們手上有了點錢嘛，我在想要不要換個地方住，換個更好的房子？”

“哎呀沒必要！”

賈諾搖頭道：“咱們現在事業才剛起步，能省則省，不要.........”賈諾話還沒說完，頭頂的天花板上就傳來了“咚咚咚”的沉悶的敲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