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喬木,聽說你被你阿孃‘趕’出來啦?跟崔大一起,兩口子跟逃難似的逃出了公主府?”

阿晼隨意的盤腿坐在精編竹蓆上,手邊放著個白瓷葵瓣淺口碟,碟子上放著十幾枚鮮紅欲滴的櫻桃,碟子邊放著個小白瓷盤,盤中放著一小堆的櫻桃核兒。

很顯然,阿晼童鞋已經吃了不少櫻桃,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核。

蕭南白了阿晼一眼,繼續哄著女兒,“靈犀乖,叫阿孃,阿孃……”因天氣熱,崔靈犀童鞋只穿了件大紅的肚兜,露出蓮藕般肥胖圓潤的小胳膊和小胖腿,此刻,她跟蕭南對坐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定定的看著蕭南,殷紅的小嘴兒阿噗阿噗的吐著單音節:“啊、啊~~~”蕭南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阿孃,阿孃,寶貝兒,叫阿孃!”

其實蕭南也知道,以靈犀八九個月的年齡,只能發出啊、嘛之類的音節,還根本不能清晰的叫人。

不過,她現在懷著身孕,別的事兒也做不了,還不如多在女兒耳邊絮叨幾句,沒準兒孩子就能提前叫人了呢。

阿晼麻利的將碟子裡的櫻桃全部吃光,叫來玉簪:“再給我來一碟,市面上的櫻桃早就下市了,只有你們郡主娘子這裡還有,我一定要吃個夠.”

玉簪知道定襄縣主跟自家郡主是鐵桿兒閨蜜,自然明白她這是跟郡主開玩笑,便沒有說什麼,笑著應了一聲,端著空碟子下去了。

蕭南聽了這話,頓時有些鬱悶,橫了這個打著探望孕婦、實則在她這裡混吃混喝的某人一眼,涼涼的問道:“你不是來探望我的嗎?禮物呢?不拿禮物來也就算了,居然還好意思在我這兒吃了又吃?哎,我說,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阿晼嘻嘻笑道:“當然是來看你的呀。

至於禮物,嘻嘻,誰不知道你襄城郡主是大財主?好傢伙,新開的南市和新市你佔了三分去,京城新一任首富是你的人……你這麼有錢,還好意思跟我要禮物?”

蕭南聽阿晼這話說得似有所指,便咦了一聲,道:“你這話從何說起?京中的貴女哪個沒有點兒私房?怎麼就我成了大財主?”

阿晼沒有解釋,繼續說道:“不止呢,坊間還有更可樂的流言呢。

有人說你藏有仙家寶貝,大公主生產那日差點兒難產,結果被你一個紅果子就救了過來……”蕭南臉色一變,怒斥道:“哪個在背地裡造謠生事?我阿孃順利產下雙胎,那是宮中太醫醫術好,我阿孃福澤綿長……哪有什麼仙果?”

心裡卻暗暗吃驚,這事兒果然被大公主料中了。

那日大公主生完孩子,不多會兒就醒了,想起生產過程中的驚險,又想到蕭南餵給她吃的紅果子,大公主便立刻想到了有人可能會藉此生事。

為此,她連忙叫來三個兒媳婦,下死命令讓她們保守秘密,並且也反覆叮囑進入產室的穩婆、醫女和婆子,不許她們亂說話。

叮囑完了,大公主還是不放心,這時正好聽說女兒診出了喜脈,為了轉移世人的注意力,也為了杜絕崔家大夫人藉此對蕭南產生不滿,大公主特意演出了‘怒趕’女兒出門的戲碼。

饒是如此,坊間還是傳出了這樣的流言,這讓蕭南多少有些心煩。

“呵呵,別急呀,這只是一小撮的人在議論,其實更多的人在猜你襄城郡主到底做了什麼事,竟惹得向來慈愛的大公主將你們兩口子‘趕’出了公主府.”

繞來繞去,阿晼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蕭南瞪了阿晼一眼,沒好氣的說,“還能有什麼,那日一聽我阿孃提前發動了,我一時心急,沒有回稟老夫人便趕回了公主府。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阿孃最是個講規矩的人,一聽我這般眼裡沒有長輩,自然要訓我。

再者,她生孩子的時候累著了,想找個人發發火,我剛好一頭撞了過去,她不訓我還能訓誰?”

話雖這麼說,蕭南語氣裡卻沒有半分的怨氣。

阿晼聽得出來,蕭南是極孝順大公主才會這般說,而大公主之所以‘罵’蕭南,恐怕也另有實情。

“對了,你聽說了嗎,南平跟一個胡商攪合在一起了,一口氣在東西兩市開了二十家店鋪,聽說還要在新市和南市繼續開.”

沉默了片刻,阿晼又似無意的說了一句。

“嗯?胡商?難不成是哪個烏奚奇?”

蕭南愣了下,隨即想到了一個人,她詫異的看向阿晼,“她、她不會是跟人家合夥開邸店吧?!”

阿晼訝然,“你還真知道呀?沒錯,好像就是個叫烏什麼奇的人.”

阿晼雖有突厥人的血統,但她生在長安、長在長安,母親又是出身高貴的世家女,所以她骨子裡就把自己當成了唐人,對於突厥人,或者說胡人,她是當異族人看待的。

“嗯,之前這個人找過我,想做邸店生意,被我拒絕了.”

這件事不是什麼隱晦之事,蕭南覺得沒必要遮遮掩掩,只不過,她沒想到烏奚奇竟會投到南平的門下。

阿晼忽而笑起來,“竟有此事?呵呵,南平也真是的,知道你在新市和南市得了大利,竟也不分分輕重好壞,也做起了生意.”

她搖搖頭,嘖嘖有聲的說:“邸店?豈是那麼好做的?”

這段時間裡,阿晼一直跟著程氏學習管家,漸漸接觸了些家中的產業,故而對邸店並不陌生。

這項生意利潤空間極大,但尺度不好把握,一不小心,就可能觸犯律法。

朝廷對於放貸利息是有規定的,在範圍內,哪怕你開上百八十家的邸店,朝廷也不會管你。

可一旦越過了那條線,成了高利貸,便違反了法律,屆時,哪怕是南平頂著個郡主的頭銜,也不能將事件平息。

談起了南平,阿晼又想起了一件事,“聽說宮裡的貴妃不太好,可能就是這幾日的事兒了.”

蕭南一怔,隨即想起阿晼說的是南平的外大母楊貴妃。

她微微嘆了口氣,道:“我和阿孃許久都不進宮了,這些事還真不知道呢。

南平……唉,貴妃倒是個和善的人.”

阿晼冷笑一聲,“確實和善,前幾日還幫我做媒呢.”

蕭南微驚,雙手扶著躍躍欲試想站起來的女兒,目光落在阿晼身上,“對方是誰?”

應該不是什麼好人選,否則阿晼不會這麼生氣。

“你猜?”

阿晼見蕭南搖頭,便直接給出答案,“你的六舅舅.”

噗!不會吧,楊貴妃病糊塗了還是啥,竟這般拉仇恨?人常說保媒拉縴是為了結善緣,但給蜀王做媒絕對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兒,尤其是對女方來說,媒人若是跑到某位貴女家中說幫蜀王保媒,那絕對是跟人家貴女一家子都有仇呀。

阿晼見蕭南一臉古怪,自嘲的笑了笑,道:“你也覺得好笑吧?呵呵,人都說是楊貴妃病糊塗了,但我知道,是南平那個死丫頭搞得鬼,當然還有侯家那丫頭的首尾.”

不就是自家嫂子把侯郡君趕了出去嘛,她竟這般小心眼兒,出了這種餿主意,真黑了心肝,虧自己還當她是朋友!蕭南卻想到了更深一層的含義,悶頭算算日子,若是歷史大方向不變,那件事也快發生了吧?當然,在那之前,還有件大事。

想到這件事,蕭南來了主意。

“玉簪,去給王大郎君傳個話,讓他多收購些糧食,除了日常食用的,還要留出釀酒所需的.”

遼北一旦開戰,糧食鐵定稀缺。

送走了阿晼,蕭南喚來了玉簪。

“是,郡主可還有其它的話要吩咐他?”

自從玉竹幫著蕭南管家,玉簪便負責與王佑安見面、傳話。

“唔,還有,命他多聯絡些胡商,不管是去西域還是哪兒,多弄些馬匹回來。

這件事比較急,不必等著南市開業.”

“是.”

想了想,覺得沒有遺漏後,蕭南這才擺手讓玉簪下去辦事。

這邊,崔靈犀小盆友仍然努力往靈長類發展,她兩隻胖胖的小爪子抓在包裹著棉布的長几腿上,搖晃著小屁屁奮力直起身子,可她的力氣不夠,小胖腿兒還沒站直,又噗通一聲坐在厚厚的墊子上。

小丫頭人兒雖小,韌勁兒卻足,一次失敗了,小肉巴掌狠狠捶打兩下墊子發發氣,然後繼續嘗試。

乳母方氏和幾個小丫鬟則錯眼不敢的圍在四周,雙手伸張著,緊緊護在她身後,唯恐小傢伙跌出墊子磕著碰著。

如此這般了好幾次,小傢伙似乎找到了訣竅,努力抱著長几腿,緊緊抿著小嘴兒,終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方氏驚喜萬分,忙招呼蕭南:“娘子,您快看,小娘子站起來啦!”

蕭南正坐在榻上想事情,忽聽到這話,忙循聲望來,果然,在兩尺高的長几旁,自己的小胖丫頭正晃晃悠悠的站在那兒。

“哎呀,我的小靈犀,真厲害,這麼小就能站啦!”

幾步走到長几旁,蕭南連聲吩咐著:“快快,把紙筆拿來,我要把靈犀第一次站立的樣子畫下來!”

在沒有照相機,沒有dv機的年代,想記錄女兒成長的點點滴滴,那就只能靠畫筆。

幸好這幅身子原本就善丹青,蕭南第一世的時候又學過幾天素描,給女兒畫個畫像絕對沒有問題。

小靈犀估計也不是第一次被母親拿來當模特,這會兒見蕭南又拿出了畫筆和畫紙,她還頗有範兒的咧開小嘴……然後便是口水三千丈……蕭南拿著鉛槧(類似鉛筆的東東),幾筆便勾勒出一個胖嘟嘟的小丫頭,她正待將女兒流口水的小模樣也畫出來,忽然有人來稟報:“娘子,三娘來了!”

三娘?崔薇?她來做什麼?ps:嘿嘿,有點兒晚的二更,求訂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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