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的話還沒說完,崔幼伯的臉色就變了。

原因無他,主要是他終於想起為毛這個小花園看著這麼熟悉了。

緊接著,他又想起了一件事,辰光院面積頗大,僅後院就足足有三四畝大小。

但後院已是辰光院的最末端,哪裡還有什麼東西偏院?這裡、這裡分明就是他和蕭南吵翻後,他匆忙間在辰光院附近選的那個小偏院,也就是對外宣稱的‘內書房’。

至於他為何不找個遠點兒的地方,原因也很簡單,崔家雖大,但三代未分家,家裡的子孫也頗多,現如今每個第三代的郎君能分一處獨立的院子已是極限。

饒是崔幼伯再受父母寵愛,也不可能在原有院子的基礎上,再霸佔一個。

而那個小偏院就不同了,說是偏院,其實不過是一個小花園外加幾間廊屋。

原本崔幼伯‘離家出走’的時候,帶的人就不多,不過是幾個丫鬟和兩個通房,主僕加起來都不過十人。

除卻他、木槿和芙蓉各住一間房外,其他的丫頭共住一間屋子也就是了。

隨後,崔幼伯為了避開蕭南,更是將辰光院後院和小花園之間的路挖成了池塘,生生將兩個院子隔了開來。

這樣一來,蕭南如果想來找木槿等人的麻煩,必須從辰光院正門出去,然後繞好大一個圈子才能抵達小偏院,無形中減少了蕭南來小偏院的次數,這讓崔幼伯大為自己的英明而興奮不已。

誰承想,這麼巧妙的安排,這麼個理想的遠離母夜叉的場所,竟、竟被蕭南輕而易舉的連窩端掉了。

甚至那個當做屏障的水池子,也被蕭南巧妙的利用起來,打造了一個所謂的流水亭,用他做藉口,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流水亭是崔幼伯數次提意見中的其中之一,蕭南只不過是在按照夫君的心意辦事罷了。

嗷嗷嗷,好心痛,好鬱悶,好、好想死呀。

崔幼伯呆愣愣的站在窗前,表情很是奇怪,不似笑也不似哭,讓人看了忍不住想笑。

低著頭,蕭南努力忍住噴湧而出的笑意,活動了下口腔,好容易將嘴角扳回了正常的弧度。

她抬起頭,略帶不安的說道:“怎麼?郎君,你、你生氣了?你是不是怪我不該拆了你的書房?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實在是咱們辰光院沒有空閒的院子裡。

尤其是建流水亭,須得有山有水,我讓秦媽媽跑遍了整個院子,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所以——”崔幼伯張了張嘴,最後似是想通了什麼,頹然的低下頭,道:“唉,我沒怪你,也沒有生氣。

你,喬木,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

一旁的玉竹聽了,小聲嘀咕了一聲,“縣主當然好了,為了把那個小偏院划進辰光院,縣主足足給大少夫人付了一百金呢.”

崔家雖沒有分家,但院子的格局都是定死的,誰也不準改動。

當然,如果實在想弄點兒改動,比如將自己院子附近的空地圈進來呀,比如用自己院子裡寂寥的角落換相對好點兒的角落呀,比如……只要變動不是很大,當家的也不會拒絕,但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通俗點兒,就是想圈個花園進來,沒問題,金子拿來!(大唐的銀子產量很少,所以並不使用銀子作為流通貨幣。

)“玉竹,住嘴!越來也不像話了,在主人面前胡說什麼?”

蕭南忙喝斥一聲,板著臉對亭內服侍的丫頭們說,“還有一件事,我當著大家的面兒一次說清楚,從今日起,在家裡的時候,就不要叫我縣主了,出嫁從夫,我既嫁了八郎君,自是崔家的八少夫人。

以後,都稱我為八少夫人或者八娘子,記住了嗎?”

玉簪和玉竹面面相覷,她們不知道縣主也有是弄得哪一齣。

不過,處於對縣主的信任,她們覺得,縣主這麼要求,定有這麼要求的道理,她們只管聽從便是,忙衝著身邊的幾個二等丫頭使眼色,頃刻間,七八個人齊齊點頭應道:“是,八少夫人!”

蕭南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又對崔幼伯說,“郎君,外書房那邊我不常去,就勞煩你告訴那邊服侍的下人一聲,從今兒起,全都改稱我為八少夫人,縣主什麼的,在家裡的時候就不要再提了.”

崔幼伯有些訝然,他一直以為,蕭南最大的驕傲便是小小年紀便得封縣主。

以前更是恨不得天天把縣主兩字放在嘴邊(某南怒:都是木槿這個賤婢造謠),若有人稱她一句八少夫人,她即使不翻臉,也會不高興(某南無語:拜託,任哪個嫡妻聽到小三怪聲怪氣的喊自己的官方代號,也會有種被嘲諷的感覺。

)心裡納悶,崔幼伯倒也沒有拒絕,點點頭,表示自己會通知滴。

接著,蕭南又扭頭看向裘媽媽,“媽媽,老夫人那兒,也請你回稟一聲,另外,再把這事兒告訴內院的大管事……我希望,日後再遇到其他下人的時候,不會再有下人叫我縣主.”

裘媽媽稍顯昏黃的老眼裡閃爍了下,麻利的點頭:“是,八少夫人!”

……參觀完了新院子,蕭南兩口子又回到中堂。

蕭南命人將四個姬妾喚來。

不一會兒,四個十五六歲的小娘子,穿著崔家統一的碧色下人服侍,齊齊跪在了蕭南和崔幼伯榻前。

“郎君,這是金枝,”蕭南指著最右邊的一個身材玲瓏的小娘子,介紹道:“她是高麗人,今年十五歲,最善音律.”

金枝叩頭行禮,用極為流利的漢語道:“奴金枝,見過郎君,娘子.”

崔幼伯不明所以,茫然的看著蕭南。

蕭南卻不理他,繼續介紹,“她叫玉葉,今年十六歲。

萬安縣人士,家裡世代務農,家世清白,識得幾個字.”

玉葉比金枝高挑些,面容也清豔許多,她同樣額頭觸地,“奴玉葉,給郎君娘子請安.”

“這是碧絲,胡人,今年十五歲,最善歌舞.”

蕭南指著那位雪膚碧眼的絕美異族女子,繼續介紹著。

“奴碧絲,給郎君、娘子問安.”

同樣是流利的漢語,碧絲態度謙卑,乖巧的行禮問安。

崔幼伯迎上那宛若湖水碧波的眼眸,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唇瓣——先賢說得好呀,食色性也!蕭南似沒有看到崔幼伯的失態,又指著最後一個小娘子,道:“這是緋衣,今年十四歲,江南蘇州人士,最善詩賦.”

“奴緋衣,見過郎君娘子.”

略帶吳儂軟語的腔調,緋衣也是磕頭行禮。

喉結再次滾動,崔幼伯語氣不自然的說道:“喬木,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們?她們——”多少已經猜到了這四個美妙女子的身份,但還是想得到核實。

蕭南笑了笑,道:“郎君也知道,我現在懷了身孕,木槿犯了錯被大夫人發落到了別業,芙蓉呢,也不懂如何服侍郎君。

這四個姬妾是我特意為郎君尋來的,日後就有她們伺候郎君,還請郎君不要嫌棄.”

嫌棄?開什麼玩笑?又不是腦子進水了,誰會嫌棄這麼四個才貌俱佳的佳人兒?!比起家生子出身的木槿,金枝等四人這種專門調教出來的歌舞伎,更能吸引男人,尤其是崔幼伯這般被父母保護得很好,極少接觸情色場合的單蠢世家子。

不過,崔幼伯畢竟是接受過良好教養的人,不可能像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急色餓鬼,見了漂亮娘子就大腦宕機,經過短暫的失神後,他的理智迅速回籠,略帶忐忑的試探:“喬木,你現在懷著身子,正是我該好好照顧你的時候,我又怎麼能……再說了,阿翁也說了,現在正是奮發向上、建功立業的時候,豈能為了這些事浪費了精力?”

言不由衷!蕭南心裡冷哼,臉上卻還是笑意盈盈,道:“我昨兒就在阿孃跟前說過,課業之事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古人不是也說,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嘛,呵呵,我知道郎君抱負遠大,但努力拼搏的同時,也不能忽略了生活上的事呀.”

崔幼伯還在拒絕。

蕭南又道:“郎君這般推辭,是不是還在怪我以前的不賢惠?還是覺得我這次是故意試探你?郎君,過去我確實做了許多錯事,但我的本心並不壞的呀,你看看,我喊打喊殺了這麼多次,木槿和芙蓉她們不都是好好的?我若真是個惡毒的,也不會被木槿算計,差點兒失去咱們的小郎君呢.”

崔幼伯見蕭南說得誠懇,這才放下了心,知道她這次是真的改好了,半推半就的收下了那四個丫頭。

接著,崔幼伯就著剛才的話題,道:“剛才喬木提到了木槿,我、我有件事——”裘媽媽卻打斷了崔幼伯的話,她來到兩人榻前,斂衽福禮,正色道:“有件事,奴覺得不妥,思來想去還是告訴郎君和娘子.”

崔幼伯一愣,“什麼事?”

裘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人,這個面子他必須給。

“木槿雖被送到了別業,但她還是崔家的下人,理應遵循崔家的規矩,”裘媽媽一臉正氣,‘忠言逆耳’的提醒道:“她的名字犯了娘子的忌諱,應該換個名字!”

ps: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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