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舉,誰知道!南詔國七皇子只覺得一個瞬間腳底板的血就直飈天靈蓋。

但是,他懟不回去!他從小受到的教養,從小學過的東西,從小經歷的事情讓他能夠在政治旋渦中如魚得水,但是,他不知道怎麼面對彩毛的攻擊。

零經驗。

一群人懷著各色心思,直奔皇宮,由於參戰人數眾多,隊伍浩浩蕩蕩的。

進宮路上,南詔國七皇子從趙大人那裡瞭解了整個過程。

在他了解真相的時候,一群參戰學子的家長也聞訊紛紛趕來。

刑部尚書一眼看到自己的兒子,氣的臉都綠了,上手朝著楊天腦袋啪的一巴掌拍過去,“你瘋了!你動什麼手!”

他誓死追隨太子,結果他兒子去和南詔國使團動手!這特麼叫什麼事兒!他怎麼和太子殿下解釋!楊天忍疼捱了這一巴掌,回視他爹,“我為什麼不能動手?”

刑部尚書沒好氣道:“為什麼?你知不知道為了這次......”楊天直接打斷了刑部尚書的話,面色嚴肅,壓著聲音道:“爹,我知道這些年您一直追隨太子殿下,也知道南詔國使臣來使與你們的大業是互利互惠。

但是,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國子監欺負人而無動於衷。

我可以支援你追隨太子殿下,可以配合你為了你去和周懷山明爭暗鬥。

但是,我不叛國!我從小學的知識,我從小受的教育,我這麼多年來經歷的每一件事,沒有一件是告訴我如何叛國,我做不到.”

刑部尚書讓楊天說的心裡一抽,有些心虛的躲開自己兒子的目光。

“瞎扯什麼,誰讓你叛國了!”

楊天就道:“昨天宮宴上,南詔國使團公然挑釁國子監,這是對國子監的不尊重,拋開國家層面不提,我是國子監的學子,容不得任何人攻訐我的學校。

所以,周懷山做的事,也是我想做的,那一刻我甚至後悔聽從你的安排,不參加學術交流.”

刑部尚書飛快的掃了一眼太子的轎輦,然後咬牙切齒道:“你給我閉嘴!打架鬥毆到了使團身上,你還有理了!”

楊天就道:“怎麼沒理?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國子監欺負人我卻無動於衷那才沒理,那是懦夫!”

“人家蘇享也在,怎麼不見人家蘇享動手,魯莽,讓人當槍使你還不自知,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蠢貨,被王瑾攛掇的連命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今兒你這一鬧會是什麼後果!”

楊天梗著脖子,“我不知道蘇享為什麼不動手,也不但是,我知道蘇珩在昨天的宮宴上的的確確沒給南詔國七皇子好臉色。

爹追隨太子殿下這麼多年,不會不清楚蘇珩的性子吧,他要是當真想護著南詔國使團,昨天能在周懷山那般情況下一言不發?你就看不出來,他是默許?”

刑部尚書被自己兒子說的啞口無言。

楊天抿了下唇,“我不知道爹怎麼想的,反正我就是一句話,朝內站隊我都聽爹的,但是,我不叛國,今兒的事,我從頭到尾不後悔,也不是王瑾攛掇我的.”

刑部尚書氣的太陽穴突突的。

浩浩蕩蕩的隊伍直奔皇宮,眨眼眾人抵達御書房。

這麼多人,自然是不可能人人都進御書房的,皇上也不想厚此薄彼,乾脆在御書房的院子裡搬了桌椅。

在桌案後坐下,皇上目光掃過眼前黑壓壓一片人,很輕的挑了一下眉梢,朝南詔國七皇子看過去,“怎麼了?”

七皇子坐在皇上下手,聞言起身都沒有起,就那麼四平八穩的坐著,面色裹著陰雲,彷彿山雨欲來。

“這話,應該小王向陛下問,到底是我南詔國的使臣做錯了什麼事,要在賠禮道歉的時候遭到如此毒手!”

南詔國七皇子話音落下,被打的像豬頭一樣的趙大人便顫顫巍巍上前。

“陛下給外臣做主啊!昨日宮宴一事,回了驛館外臣便被七殿下好一番訓斥,外臣懺悔自責,痛定思痛,今兒一早專門備了厚禮登門國子監去給國子監賠罪、哪成想,外臣不知如何得罪了周懷山,他直接摔了外臣送上的玉佩,還怒打我們劉大人一巴掌.”

劉大人便是那個被周懷山賞了一巴掌的一品大員。

趙大人委屈憤怒的訴說經過。

“這也就算了,可就在剛才,他們幾位突然就毫無緣故的朝我們撕打起來,他們動手還不算,國子監的一眾學子也衝了上來.”

趙大人越說越委屈。

他是真委屈。

活了這麼大歲數,從來沒有如此被按頭揍過。

站在趙大人的角度,聽著他這些話,的確是令人義憤填膺。

然而行兇者面上卻不帶一絲悔過和心虛。

就在趙大人訴苦完之後,作為國子監一眾學子的領導人,國子監祭酒上前一步,四平八穩道:“啟稟陛下,並非無緣無故,實在是南詔國使臣用心險惡,我們不得不出手捍衛自己的尊嚴.”

“我們用心險惡?你們把我們打成這樣,結果是我們用心險惡?祭酒大人真是好一番顛倒黑白的本領,我倒要領教一下,您口中這用心險惡到底是什麼!”

趙大人憤怒對著國子監祭酒。

他是真心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惹怒了對方。

還一惹就惹怒這麼多人。

“因為那塊玉佩嗎?”

南詔國七皇子陰鷙的嗓音裹著他心頭的怒火,“就因為你們覺得那塊玉佩是榮陽侯府的舊物,所以就這麼動手?且不說那玉佩不是榮陽侯府的舊物,就算是,你們就能動手?”

其實國子監祭酒本人根本不知道周懷山為什麼突然翻臉。

也不知道大佛寺老和尚為什麼突然發瘋。

但是,他知道一點,他相信他的學生。

這就夠了。

沒理會南詔國使團這邊的質問,國子監祭酒只朝皇上道:“陛下明察,那玉佩的確是榮陽侯府的舊物.”

皇上聽到榮陽侯府四個字便再也不想聽任何人聒噪,只淡聲道:“玉佩給朕看看.”

不熟悉皇上的人也許聽不出他這清淡的嗓音意味著什麼,但是內侍總管明白,皇上這是心頭起了火氣。

任何與榮陽侯府牽扯的事情,在皇上這裡,都是逆鱗。

玉佩是從大佛寺老和尚懷裡摸出來的。

帶著一方帕子,被遞了上去。

老和尚雙手合一念了一句法號,“陛下明鑑,這玉佩的確不是榮陽侯府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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