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選武師,周青並沒有過多的什麼經驗。

一行人從書院離開,周青將想法朝她爹一說。

周懷山立刻一擺手,“閨女,這種造福於民的粗活兒,你看著辦就是了.”

周青......這叫粗活?周平頂著他那張滿是血的小臉,仰頭道:“二伯,什麼是細活兒?”

周懷山拍拍他的頭,“當然是讀書了!”

說完,周懷山朝周青道:“閨女,我不和你耽誤我寶貴的時間了,我要回家讀書了.”

說罷,轉頭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周青瞠目結舌望著周懷山的背影。

以前,這人一學習就要找各種藉口偷懶,上個茅房都能在裡面待一刻鐘才出來。

現在竟然這麼主動地,爭分奪秒的學習?這怎麼讓人覺得那麼奇怪呢?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她爹在憋什麼大招?盯著周懷山的背影瞧了須臾,周青眼角一抽,轉頭看向趙大成。

“趙叔,您今兒和我爹是怎麼遇上的?”

趙大成就嗐了一聲。

“年前咱們不是說好要兩家合作嘛。

前些日子一直忙,這事兒一直就擱著。

這不是今兒你趙嬸兒擬出了章程,我立刻就拿著章程去找你爹.”

聽到“你趙嬸兒”四個字,周青眼角抽了抽。

“我見院裡有個大竹球,就喊他玩會兒,哪成想他竟然說,他要讀書!這......這好好的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竟然要讀書!”

說著,趙大成狐疑的看向周青。

那目光,活像是周青對周懷山做了什麼慘無人道的事似的。

周青......是啊,她也她爹怎麼就突然這麼自覺主動發憤圖強了。

思緒一閃,周青腦中有什麼浮光掠影一閃而過。

等等。

她爹是從哪一天開始自覺發奮的?好像......是從書院著火的第二天。

所以說......紛繁思緒在腦中漸漸理出頭緒,周青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她轉頭就去看李一。

李一刷的避開了周青的目光。

周青......不對,那天夜裡,她爹和李一談的,一定不是竹球機關的問題。

她爹不肯告訴她真相,就只有一個結果。

京城當真是有榮陽侯府的,只是可能這個侯府,目前的情形不是太好,她爹不想讓她擔心,卻想要透過他自己發憤圖強去改變什麼?“大侄女,咱們找個地方商量商量合作的事?”

趙大成立在一側,打斷了周青的思緒。

周青便將心頭猜測撥至一旁,“好,趙叔,要不就去銅鍋涮.”

一提銅鍋涮,趙大成頓時眼底放光,“走!”

趙大成來的時候,是坐著馬車。

此刻與周青同行,便讓周青和周平坐在車廂裡,他與車伕一起坐在外面。

周青倒是沒有多矯情推讓,帶著周平便上車。

馬車開拔,周平一臉興奮的四處瞧著馬車車廂。

“大姐,我也好想要一個這樣的馬車啊!冬天坐在裡面,可真暖和!”

說完,周平一搖周青的胳膊。

“大姐,咱家也買一個吧.”

周青戳了周平的腦門。

“你也沒有什麼遠路要去啊,頂多城裡逛一逛,要馬車做什麼?走動走動權當是運動,運動也是一種享受啊!”

“誰說我沒有遠路要走的,過幾天,咱們村兒的書院不也得開學嗎?到時候我不得去瞧瞧?”

頓了一瞬,周平一臉信誓旦旦。

“再說了,我周平是那種貪圖享受的人嗎?”

周青......啊?猛地反應過來她剛剛說的最後一句,忍俊不禁朝周平腦袋一拍。

“真想要?”

周平點頭,“嗯.”

周青就道:“那姐給你講個故事。

山羊爺爺的白菜豐收了,請小白兔和小黑兔來幫忙。

收完白菜後山羊爺爺分別送了兩隻小兔一些白菜。

小黑兔拿了白菜走了,小白兔則說我不要白菜,你送我些菜籽吧。

你說,小白兔為什麼不要白菜要菜籽呢?”

周平想了想,“是不是因為它傻?”

周青......“你想想,小黑兔拿著白菜走了,它吃完就沒有了,小白兔要了菜籽,卻能自己種下白菜,這結果有什麼不同呢?”

周平又認真的想了想。

“小白兔還沒等到白菜長出來就餓死了。

小黑兔吃完自己的白菜,正好趕上小白兔的白菜成熟,就收了,把自己養的胖胖的.”

周青......我能吐血嗎?得!您有理!周青深吸一口氣,保持了面部微笑。

周平眨巴著他烏漆漆的大眼睛,“大姐,你給我講這個故事,是要告訴我,咱們可以先用趙叔家的馬車,等用壞了咱們自己再買嗎?我覺得,做人不能這樣.”

周青......神特麼做人不能這樣!一搓腦門,周青道:“明兒姐就去給你買馬車!”

周平頓時嘴巴咧到耳根後。

“大姐你可真是天底下最最好的大姐,仙女下凡都沒有大姐好,人美心善長得白,就衝大姐給我買車,大姐以後一定能飛黃騰達.”

周青......我謝謝你啊!興奮過後,周平安靜了一會兒,又道:“大姐,今兒我揍人,我原以為你要揍我的.”

說完,周平齜牙一笑,抱著周青胳膊搖了搖,“人美心善.”

周青揉揉周平腦袋。

她怎麼會揍周平呢。

她小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是多麼希望自己有周平那樣的勇氣。

校園暴力,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吧。

從古到今。

當時聽到周平說,那些學子要脫了他的褲子把他掛到樹上的時候,她心頭的那種憤怒......那是她讀小學的時候。

她的同桌,是個痞裡痞氣的男孩子。

他會在她寫作業的時候,突然往她面前放一隻蟲子,看到她嚇得尖叫,他哈哈大笑。

他會趁她不注意在她喝了一半的飲料裡面灌上尿,看她喝了一口呸的吐出,哈哈大笑。

他會把整瓶的鋼筆水全部倒進她的書包,看她氣急敗壞,他哈哈大笑。

她告過老師,老師也不痛不癢的批評過他。

但僅侷限於此。

甚至都沒有給她重新調個座位。

有一次她無意間聽到老師與另外一名老師的對話:總得有人和他坐同桌啊,換來換去的,萬一哪個學生家裡背景硬,家長找來了不是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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