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訓犬在周青手中的絹花處聞了聞,轉頭就直直朝周秉德撲過去。
周秉德大吃一驚,一個趔趄險些朝後跌倒。
特訓犬直接叼了周秉德的衣角,用力將他往出拽。
周青冷笑,“果然,人不如狗!”
周懷海怎麼也沒想到,這死丫頭居然在周懷林的衣服裡藏了絹花。
“大人,我爹和周懷林曾站在一起說過幾句話,這氣味沾染過去也是有可能的,不能因此就斷定我爹說謊.”
周青便道:“那不妨當場做個試驗,我將此花放在我衣服兜裡,找個人隨便和我說幾句話,看看他身上是否能沾染了氣味,不就一切明瞭!”
周青自己做的花,她自己最明白。
三言兩語的功夫,這氣味根本不會濃濃沾在身上的。
何況寺院空曠,今日還有風。
說話間,特訓犬鬆了周秉德,又撲向他家一個護院並另外一個小和尚。
方丈一看小和尚也被撲了,登時惱怒看過去。
“怎麼還有你的事?”
小和尚正要說話,不遠處鬧哄哄的傳來一陣腳步聲和囂張的怒罵聲。
眾人回頭,就見以趙大成為首,後面跟著三五個和他德行差不多的漢子。
兩個漢子手裡押著一個人,被押的人手裡抱了兩盆花。
一眼看到那人,周懷海頓時面色大變,眼底驚懼湧上。
周秉德眼皮一跳,不禁脫口,“天!”
被狗叼住僧袍的小和尚嚇得撲通跪下,面色金白。
趙大成耀武揚威從遠處走來。
上前朝著縣令做了個揖。
“大人,今兒草民與幾個朋友正好在清泉寺遊玩,沒想到在花棚處看到這人偷花.”
說著,趙大成一腳踹向那被押著的護院。
護院站不穩,撲通跪下。
眼看他跪下一瞬,手裡的花盆就要跌落出去,一個小和尚立刻撲上去抱住。
周懷海咬牙切齒盯著趙大成。
去你孃的沒想到!他怎麼就忘了還有個趙大成呢!自從上次他捱了揍,這趙大成不知道發什麼瘋,天天在他家門口蹲守。
但凡周老爺子出門,他就尾隨。
也不幹什麼,就遠遠的跟著。
真是......周懷海氣的天靈蓋都要冒煙了。
趙大成一臉欠揍的朝周懷海嘻嘻一笑,然後從懷裡掏出一疊紙,遞上前。
“大人,這是案發當時,草民幾個畫的案發過程.”
周青......一臉震驚的望著趙大成。
趙大成轉頭朝周青擠了個眼。
我這紈絝,可不是浪得虛名!周青福至心靈的看懂了這個目光,忍不住眼角一抽:你厲害!抽眼角的可不光是周青,還有看到那疊紙的縣令。
這畫的何止是案發過程啊!這畫的簡直是全過程。
從周懷海和周秉德出門,到他們抵達清泉寺。
從周老爺子和門口知客僧說話,到周老爺子上前叫周懷林。
從周懷林跟著周老爺子去了不遠處石凳,到周懷林暈倒被一個護院攙扶著起身由一個小和尚帶走。
從一個護院砸了花棚偷走墨菊,到周懷林被人丟到花棚處。
縣令面色複雜的看了趙大成一眼,轉頭朝周懷海道:“你自己看吧!”
說著,手裡的一疊紙擲了出去。
周懷海沒有伸手接。
那紙便灑了一地。
周青......一張張看過去。
擦!這是古代版天眼監控嗎!趙大成這畫技可以啊,惟妙惟肖,關鍵是難為他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這麼逼真的都畫出來。
事已至此,真相就在面前。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縣令一拍桌子,瞪著周懷海。
周懷海腦子裡嗡嗡的。
怎麼就成了這樣!好端端的人證物證作案動機俱全,他算定能讓周青百口莫辯,怎麼就......就......雙眼赤紅,周懷海瞪向趙大成。
趙大成流裡流氣一笑,“官府怎麼處置你是官府的事,但是,你可別忘了,你可是按過手印的人.”
周懷海......轟!腦子就炸了。
又是那該死的承諾書。
按照那承諾書,如果他們陷害周青或者周懷山,賠償一百兩!錢不多!可他丟不起這個臉!在趙大成語落,方丈幽幽道:“沒想到我清泉寺的花是這麼毀了的,施主入獄之前,要先賠償,論價兩千兩.”
哦吼。
這下有資金買絹花了。
要不是場合不合適,方丈很想搓搓手。
周老爺子臉上心裡都有些撐不住,哇的一口吐出血來。
他周秉德這輩子就沒有這麼丟臉過!周懷海只覺得頭重腳輕站不穩。
縣令滿面難以理解的看著周懷海。
你們到底圖什麼?有錢燒的嗎?他不想抓這爺倆入獄。
可趙大成這案件還原圖讓他連找藉口的機會都沒有。
這特麼到底在為難誰!縣令心頭一聲咆哮,沒好氣朝周懷海道:“清泉寺的花棚,賠償價兩千兩,對周青和周懷林造成的精神傷害,如何賠償,你們自己商議.”
縣令頓了頓,沒有開口提抓人的事。
周懷海感激的看了縣令一眼。
從懷裡掏出兩張銀票。
今兒一早周遠寄來的那兩千兩。
還沒捂熱乎,全數遞給方丈。
方丈看都沒看周懷海一眼,接了銀票收起,心裡默默盤算,兩千兩,到底要買幾個大的幾個小的呢?好好算算。
這種沒有造成傷害的陷害罪,就算是縣令抓了周懷海,也關不住幾天。
周青知道,縣令不會為了這個得罪周遠。
可並不代表她就能原諒周懷海。
“賠錢!”
周懷海咬牙切齒盯著周青,只想撲上去咬死她算了。
周老爺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我可是你爺,這是你大伯,你就這麼一點情面不留?”
周青都讓周老爺子這厚顏無恥氣笑了。
諸葛亮都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輩!“廢話少說,賠錢!”
周懷海摸出一百兩。
周青搖搖食指。
“一千兩,我和你私了,一分不少,否則我就去縣衙門口擊鼓,要縣令大人按律抓了你!縱然罪名不重,可足夠讓周遠的爹吃幾天牢飯,這是周遠這輩子抹不掉的恥辱!”
“小小年紀,你怎麼如此歹毒!”
周老爺子指著周青怒吼,“一千兩,你怎麼不去搶!”
周青就輕蔑的看著周老爺子。
“陷害人都陷害的水平這麼低,你有什麼資格吼我,少廢話,再多說我就漲價到兩千兩!我不怕,只要你們也不怕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