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了足足十個閃人坑。

上面偽裝做的及其逼真,要不是眼睜睜看著他在那裡挖坑,周青都難以想象,那些偽裝下面是大坑。

看上去就像是平地一樣。

甚至連暗影出身的李二都差點掉了坑裡。

周青問他挖這玩意兒幹嘛,他說過幾天平子從情緒中恢復出來,總得送個大禮給他平復心情。

周青當時心頭就替周平滾上一圈的p。

但是礙於這人是她爹,沒好意思出口。

結果,吃完晚飯,李二突然問周懷山,課後練習做完沒有的時候,周懷山當場就呆若木雞了。

周青差點沒原地炸了。

從發現作業沒寫到現在,周懷山已經在床榻上滾了小半個時辰了。

“你再不起來,天都亮了,你要熬夜寫嗎?”

周青沒好氣的道,“你但凡在學習上的心思,能有你挖坑時候的一半,也不至於如此.”

周懷山弓著身子,一臉慘狀,“閨女,不是我不起來,也不是我偷懶,我好像病了,真的,我好像真的是病了.”

周青狐疑斜眼看著周懷山。

周懷山慘兮兮的趴在那裡。

“閨女,我真的有點頭暈,還有點喘不上氣來,要不,你給我請個大夫吧。

我不是裝病,我是真的病了.”

正說話,沈勵從外面回來。

一聽這話,立刻讓人去太醫院請人。

結果正好太醫院院使剛剛從大理寺卿府邸出來,還未進宮,就遇上沈勵的人,轉頭就被帶了過來。

屋裡。

周懷山可憐兮兮的躺在床榻上,太醫院院使進門朝著沈勵點了個頭,轉頭就直撲床榻。

翻了翻眼皮,號了號脈,看了看舌苔。

太醫院院使輕輕嘆了口氣。

周懷山眼睛嗖的瞪圓了,他一把抓住太醫院院使的胳膊,“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

周青心頭一緊,也圍了過去。

太醫院院使拍拍周懷山的手背,目光掃過桌上堆著的未完成的作業。

“我大孫子昨天也是這個症狀,就是課後練習沒有寫完,寫完就沒事了.”

周懷山......眨了眨眼瞪著太醫院院使。

我懷疑你在內涵我。

太醫院院使扯嘴笑道:“我給你開兩副平心順氣的藥,你且吃著,等把國子監的課業完成,睡個好覺,明兒就好了.”

周懷山緩緩看向桌上那厚厚一摞課業。

媽的!這是今兒晚上寫完還能睡個好覺的量嗎!我懷疑我寫到明兒天亮都寫不完!死死抓住太醫院院使的胳膊,周懷山都要哭了,“那個,你再好好瞧瞧,我真不是得了什麼絕症?”

那期盼的小眼神,看的太醫院院使都不忍心了。

“你放心,你身體壯如牛,不會有病的,起碼,近一年之內,如果沒有什麼意外,你是不太可能病的.”

周懷山差點一句可去你大爺的吧就脫口而出了。

這說的是人話嗎?這不是把他一年的裝病都給堵死了?給周懷山診完脈,沈勵隨口道:“是進宮還是回府裡,我讓人送您.”

太醫院院使就收拾著小藥箱,道:“進宮,大理寺卿府上夫人的情況,我還得去和陛下回稟一聲.”

周青聞言看了過去。

沈勵掃了周青一眼,道:“如何?”

太醫院院使就扯了扯嘴角,“沒有什麼病,許是近日有什麼難做的事不好做,扯個謊罷了.”

說完,看了周懷山一眼。

周懷山差點直接從床榻上跳起來。

你看我幹嗎!太醫院院使......我拿墊手棉巾。

周懷山......放屁!你拿棉巾,為什麼看我!太醫院院使......愕然望了周懷山一眼,霍的轉頭,果斷抬腳離開。

再待下去,他怕周懷山會跳起來威脅他,讓他必須給他診斷出個病症來。

他大孫子就是這麼幹的。

為了不讀書,逼著他讓他給診斷了個病,請了三天假。

周懷山可是奉旨讀書,他能給大孫子斷假病卻沒有膽子給周懷山開。

沈勵親自送了院使離開。

他們一走,周青幽幽望向周懷山。

周懷山抱著被子坐在床榻上。

“閨女,你這樣看著我,讓我很沒有安全感,我覺得我有點羊入虎口的樣子.”

周青啪的一拍桌子,“下來,寫!”

周懷山噘著嘴,不情不願離開他的床榻。

“閨女,我有點口渴.”

周青瞪著周懷山。

周懷山舔舔嘴皮,在桌旁坐下,“不喝水也行,那你讓廚房給我準備點夜宵,畢竟我還不知道要寫到什麼時候.”

說話的模樣,委屈極了。

周青就道:“行,你寫吧,我讓廚房做.”

“我要吃蟹粉蒸肉,要吃水晶蝦餃,要喝鴿子湯,要吃麻球,要吃......”周青只覺得再聽下去,她得原地斷氣。

“寫吧,祖宗,別唸叨了,寫完了早點睡,啊!”

周懷山聲音戛然而止,翻了個委屈的小白眼,在作業堆兒一陣刨,開始動筆。

周青原本想要離開,但是想了想周懷山的學習狀態,再看一眼那一桌的作業,最終還是留下來。

她怕她一走,周懷山直接扭頭睡了。

國子監的作業,老實說,周青並不會做。

她不像小說裡的女主,穿越過去就瞬間打通任督二脈,又會作詩又會做賦。

她沒有得到這個金手指。

(大約不是作者親生的吧)她也不會寫八股文,甚至連八股文的格式都搞不懂。

但是!不會不代表她不識字。

周懷山寫的第一篇作業,是一份命題小作文。

以漕運為話題,展開論述。

當然,以八股文的格式。

漕運為話題,最常見的就是漕運的利弊分析。

我們山大爺倒好,洋洋灑灑寫了一篇遊山玩水論,並且重點落在,在船上吃現釣的魚有多好吃。

周青拿著那篇小作文,差點沒吐血三升以敬天地。

“你這是寫漕運呢?”

周懷山瞥了一眼,理直氣壯的道:“當然是了!這不是漕運是什麼!難道你沒看到我寫了水還寫了船,這不是漕運難道你告訴我這是驛道?”

周青......得!她爹拿出白天懟鄭御史的架勢來懟她了。

啪的一拍桌子,周青道:“胡說,你這分明寫的就是你出去遊玩的心得.”

周懷山一梗脖子,“不行嗎?誰規定寫漕運不能寫出去遊玩的心得了,運河難道不讓人遊玩?遊玩難道不讓人吃飯?你不能要求每一個學子都是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我們要保持與別人的與眾不同!我又不是你,你憑什麼要求我和你有同樣的想法。

那要是這樣,難道我也要愛上沈勵並且嫁給他?我可做不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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