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問:“什麼?”

“沒什麼,”林月盈說,“才不要你抱,不給你佔便宜的機會.”

秦既明說:“佔便宜?”

“我說的是長輩份佔便宜,”林月盈說,“你想到哪裡去了?該不會想到不好的東西了吧?”

秦既明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他說:“我想的也是輩份便宜——難道還有別的佔便宜?”

林月盈大聲:“沒有了.”

……哼。

秦既明一定是上輩子、上上輩子、上上上輩子都救過她的命。

不然,怎麼會讓她——一個如此貌美如花的姑娘,在他身上屢戰屢敗、仍屢敗屢戰。

“我欠你的,”林月盈咬牙,筆尖用力劃在紙張上,呲啦一下,劃出一道重重的傷口,她重複,“木頭.”

信教,燈火通明的教室。

課程剛剛講完,現在是提問的時間。

林月盈仍舊坐在第一排最中間、最靠近老師和講臺的位置。

“……別浪費紙,”旁側傳來李雁青的聲音,他說,“別以為社裡拿到的獎學金多就能可勁兒造,一張紙一個本子都是社裡的公用財產,你要是覺得這紙材料差配不上你,你就別用.”

林月盈轉臉,看了看自己的筆記本,這是社團裡發的,每個聽課的社員都有一個。

雖然現在提倡無紙化學習,但社長仍舊會給他們配備一個筆記本一個筆,以應對特殊時期的需要。

林月盈說:“對不起.”

李雁青一愣。

“不好意思呀,”林月盈說,“我剛剛發呆了,也謝謝副社長提醒,以後不會了.”

就像一拳錘在棉花上,輕飄飄的沒有任何力度。

如此自然道歉的林月盈出乎李雁青的想象,他草草說了句“下次注意”,埋頭,繼續研究面前的圖紙,手裡的筆懸了許久,才終於遲遲下手,在設計圖草稿上畫了一個問號。

已經講完課了,這些東西,林月盈都學過了,她也沒有其他問題要問,沉默地收拾好揹包,背在肩膀上,往外走。

李雁青下意識抬頭看,只看到林月盈的腿——她今天穿了牛仔百褶短裙,下面兩條漂亮又健康的長腿,坐在椅子上久了,膝蓋窩稍稍向上的地方一片壓出來的紅。

李雁青控制自己不去看,他拿起杯子,擰開,喝了幾口水,低頭,打算重新思考這份設計圖實現的可行性。

明天開始,他又要去食堂兼職。

平時休息的時間少,要爭分奪秒地儘快確立好設計圖的雛形。

李雁青屬於功能性派,對機械的美觀不太在意,而這恰恰是馮紀寧幾次找他談話的重點。

不僅要注重功能,還要注重美觀。

煩躁地擱下筆,李雁青坐下來,放空大腦。

美觀,美觀。

他冷不丁想起上次隊伍內關於這件事的爭論,林月盈是竭力支援美觀設計的,她認定為了美、甚至可以捨棄一部分小功能……李雁青並不贊同她的觀點。

他和一個用四萬塊雙肩包當作日常書包的人沒什麼話可說。

林月盈和每天臭著一張臉的李雁青也沒什麼話可講。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要學習,要思考怎麼搞到秦既明,還要憂愁搞到手後怎麼向朋友和閨蜜們交代。

以後見了宋一量怎麼叫呢?各論各的?我叫你一量哥,你叫我月盈嫂?……好怪。

除此之外,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秦既明要出差了。

這是他出差時間最長的一次。

上次放了秦自忠的鴿子,林月盈還擔心了一段時間。

意外的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當然,也可能是秦自忠的火都衝著秦既明去了。

林月盈清楚,在秦自忠眼裡,她大約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丫頭片子。

秦自忠向來不喜歡她,大約也和她見識過對方極力想隱藏的暴力傾向有關。

生日註定不能一同度過,秦既明不在乎這個,他從甜點店訂了一份小蛋糕,和林月盈一塊兒提前慶祝。

林月盈打算趁機搞個大的。

出差這日,秦既明醒得早,但林月盈比他起得更早。

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已經隱約聽到林月盈在和人講電話,用的是粵語——她在語言這件事上很有天分,林月盈的爺爺是無錫人,她打小就會說無錫話;送去幼兒園,班級上有個山東的小朋友,不到一個月,她就已經熟練地運用山東話;有個遼寧籍貫的戰友來秦爺爺家住了一週,他走的時候,林月盈已經會熟練地用東北話表達自己需求、併成功把三個玩伴也帶得學會了東北話。

至於現在,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和她好朋友江寶珠在通訊。

“……發噩夢……”秦既明不能現在出去,他需要冷靜一下。

這大約是和妹妹同居時最尷尬的一件事,生理本能無法遮蓋,他只能等血液往其他方向流動。

這尷尬的晨起機制,也是秦既明在林月盈醒之前起床的原因之一。

他聽到林月盈又是一聲嘆。

“好.”

秦既明看時間。

還不到七點鐘。

今天是週日,他以為林月盈會睡到八點鐘。

差不多了。

秦既明掀開被子下床,手機很安靜。

確定秦自忠不會打給林月盈後,秦既明就將他的聯絡方式拖進黑名單中。

秦自忠不喜愛林月盈,這點,秦既明還是後來才知道的。

那時候他剛入職,爺爺去世,林月盈又讀高一,秦既明分,身乏術,只能同意秦自忠提出的方法,讓林月盈暫時住在他那邊一段時間。

也只有一週,深夜裡,林月盈哭著打電話給秦既明,哽咽著問他,她可不可以和秦既明一塊兒住。

秦既明連夜把人接到自己身邊。

林月盈只說她想哥哥,不提秦自忠的不是,秦既明也想,大約是秦自忠不滿意爺爺的遺產分割。

無論如何,之後秦既明和林月盈同居到今日。

在聽到廚房裡鍋鏟和鍋碰撞聲的時候,秦既明終於看到早起的妹妹。

林月盈幾乎沒下過廚,大小火調節也不算熟練,手忙腳亂,秦既明讓她去歇著,自己來。

她就站在秦既明身邊,問:“你去上海住哪裡呀?”

秦既明說:“就上次我們住的那個酒店.”

林月盈說:“你生日偏巧是11月1,三個數字1,光棍節是11月11.”

秦既明翻炒鍋裡切碎的包菜絲:“嗯?我感覺你似乎在暗示我.”

“哪裡有嘛,”林月盈說,“說不定,你今年就不用度過雙十一啦.”

“我不過雙十一,我的錢包要過,”秦既明放下鍋鏟,順手拍一拍她肩膀,“總要支援我妹妹的購物事業.”

“好了,”秦既明微笑,“洗手去,吃飯.”

乘機去上海。

上海的工作和秦既明意料中一樣順利。

秦既明所帶領的團隊有著誘人的核心技術,這是一項巨大的優勢,足以令秦既明無需去和其他幾家打價格戰。

技術就是他們最亮眼的底牌。

順利簽署合同後,例行有一場慶功會,今天是他生日,明天再休息一天,後天返北京。

行程表安排得滿滿當當,秦既明少飲酒,但盛情難卻,酒桌之上,滴酒不沾實屬難事。

他還是稍稍喝了些。

酒精在血管中沸騰,秦既明皺著眉乘電梯回住處,喝得不算多,但酒精度數高——負責這項的多半是個生手,尋常酒局沒有安排如此高濃度烈酒的。

幸而他裝醉及時,才有了離開的機會。

這次談判裡有幾個女同事,秦既明囑託過了,讓幾個男同事擋酒,再找藉口讓她們都離開。

酒最能激發人的劣根性。

秦既明不想看到任何惡劣事件發生。

到了。

刷開房卡,燈光明亮,電視開著,沙發上坐著熟悉的人。

說坐也不太對,她儼然已經困了,東倒西歪,坐不正,頭一點一點,小雞啄米。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是執拗又熱忱的林月盈能幹出的事情。

秦既明叫她:“月盈.”

林月盈的頭一點,茫然抬頭,一看他,眼前一亮,驚喜:“秦既明,你終於來啦.”

林月盈跳起來,她連鞋也不穿,舉著一個蛋糕,跑過來:“鐺鐺鐺鐺鐺~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秦既明下意識反手關上門,皺眉:“今天不是還有課?”

“我請假了嘛,”林月盈眨眨眼,“我和導員說,我唯一的哥哥生病了,好嚴重的病,急切需要我照顧.”

秦既明喝多了酒,後退一步,免得等會兒打翻她蛋糕,嘆氣:“真是孝心滿滿,感天動地,你說我得了什麼病?”

林月盈驕傲:“得了’見不到妹妹會瘋狂想妹妹’的相思病.”

秦既明忍俊不禁,伸手扶牆,微微支撐。

林月盈看出他的異常,驚訝一聲,放下蛋糕,扶他去沙發上:“秦既明,你喝多了?”

秦既明嗯一聲,提醒她:“先扶我過去.”

他的確喝多了。

走路也輕飄飄,好似踩著雲朵,林月盈小心翼翼攙扶他,秦既明不能完全依靠她,她雖然經常鍛鍊,但支撐力有限,經不住他這樣的成年男性壓。

林月盈扶著他一路到沙發上,又低頭,細心解他領帶,鬆開紐扣,人喝多了會發熱,好讓他身體散散汗。

秦既明半躺在沙發上,看著妹妹來來往往,笑:“月盈也會照顧人了.”

“我本來就會,”林月盈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士別三日,秦既明微醺,想了想,喔,原來他們已經分開了可以刮目相看兩次的時間。

她倒了水,沒有糖,秦既明讓她給自己切塊兒蛋糕。

糖分可以加速解酒,他現在需要攝入一些糖。

似醉非醉期間,人也懶一些,若是沒有林月盈,他也打算打電話叫人送糖水上來。

林月盈打電話給酒店,又讓她們送了些水果,提子,草莓,櫻桃,都是含糖量高的。

她吃兩粒,就餵給秦既明一粒。

秦既明有些頭痛,他閉上眼睛,自己按了按,作用不大。

林月盈主動請纓,站在秦既明對面,俯身,四根微涼的手指貼著他的頭,兩隻大拇指協作,溫柔地揉著他頭痛的地方。

氣氛是從秦既明嗅到林月盈身上的香氣開始不對的。

淡淡的香味,被溫熱的肌膚催發,有著氤氳的柔軟。

她的手指還在按著他的太陽穴,輕柔,力道適中。

秦既明睜開眼,看到妹妹漂亮的鎖骨,還有掛在其上的一滴細細汗珠。

像煙雨江南,簷下白瓷上落的一滴雨。

她此刻不該穿低胸裙。

秦既明抬手,輕輕將林月盈的手移開,示意她不要再按。

林月盈叫了一聲秦既明。

“時間不早了,你趕過來也累了,今天晚上早點睡,”秦既明閉著眼睛,緩慢說,“我去前臺,給你重新開間房.”

說話間,他鬆手。

下一刻,溫熱的手握住他:“不用.”

秦既明睜開眼,和林月盈對視。

房間空調溫度開得不好,她臉頰都是淡淡血色。

林月盈用力抓住他的手腕,仰臉,看秦既明。

呼吸裡面有提子,草莓,櫻桃,這些曖昧的,在文學作品中常用作調,情作用的水果,今晚他們都吃了很多。

秦既明的骨肉和肌肉一樣結實,性別和體型的差異化如此明顯,他稍稍用力,就能推開她。

林月盈用了很大的力氣,兩隻手都用上了。

秦既明說:“你該去睡了.”

他冷靜地望妹妹。

視線之下,他看著妹妹雙手握住自己的小臂,咬著牙,拉著他的手,毫無阻礙地貼在她自己臉頰上。

手掌是溫熱的柔軟,毫不設防的溫度,她微微側臉,依戀地將臉貼在他手掌心,歪著腦袋,望著他。

秦既明聽到她開口。

“我想和哥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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