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沸騰的氣運.”

幽暗的黃泉之上,一朵黑色的蓮花默默的綻開。

黑蓮的中心,一尊小人盤坐起其中。

細細看去,小人的眉心像是紋上了一把袖珍的黑色長槍。

黑蓮的四周極遠處,血色蓮花蕩漾出道道魔氣,源源不斷的注入到黑蓮之中。

黃泉滌盪而過,黑色的蓮花就會淺薄幾分。

但是很快,濃郁的黑氣再一次給其上色。

“君上,就這麼看著嗎?”

判官模樣的男子懷中抱著一本黃皮書,眼神有些複雜。

河岸邊為首的帝王盤坐在棺材板上,他沒有睜開眼,但是這幽冥能夠瞞著他的事情不多。

“變數已經產生了.”

帝王開口,玄金色的龍袍退去,巨大的牛角虛影出現在一群人上空。

“氣運沸騰,鴻荒不死,諸界凋零,這就是本君的機會.”

一儒生模樣的人覺得不妥,開口諫言。

“君上,你重返幽冥,機會難得,何必要假借他人之手?”

“再者,此界洪荒……本就是虛幻,君上難道真的想在這虛界之中,證無上道果?”

帝王抬頭,眼神之中流露出難以言述的複雜。

“真的是虛妄嗎?”

話音剛落,迷霧四起,棺材板的四周,本來簇擁在帝王周邊的臣子,一個接連一個的消失。

剛剛開口詢問的判官和妄圖諫言的五方臉上甚至帶著驚恐的表情。

虛幻?這真的是虛幻嗎?帝王是幽冥的帝王,這幽冥不論過去,不論將來,敢稱君做王的,古往今來也只有一人。

“若真的是虛妄,為什麼有人可以想走就走?”

府君記得這朵黑蓮,他跟自己是從同樣的地方來的。

他如今走到的高度,並不差。

而這人展開的洪荒畫卷,也不差。

“喂,你是真的嗎?”

府君問紅蓮。

紅蓮搖曳,“何為真,何為假?”

府君低頭,他想不通。

黑蓮褪色一萬八千次,又被染色一萬八千次。

府君再一次抬頭,開口又問道:“你對他的情是真的,但是你是假的.”

紅蓮搖曳的風姿更加盪漾。

“好天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是到了諸界唯一,只差一步就證不死不滅,不增不減的地步了吧?”

府君被如此稱呼,似乎不是很滿意。

“諸界唯一?他們走了,但是還留下了諸界唯一的神話.”

“他們帶走了真實,留下了虛假.”

“他們帶走了圓滿,留下了殘缺.”

“紅蓮,你……應該是如我一樣的心情吧?”

紅色的蓮花搖曳,不語。

黑蓮明滅轉化了十萬八千次。

府君很有耐心,一直在等。

“不恨,真也好,假也罷,你我都覺得他們走了,但是他們確確實實又存在,你該怎麼解釋?”

“跟假的爭,你覺得沒意思,但是你似乎忘記了,牛鼻子和大和尚還有死女人在的時候,你爭不過呀.”

紅蓮化作人形,臉龐赫然是阿梨的模樣!她一步步走來,府君緩緩站起身來。

紅蓮轉了一圈,身姿飄搖。

“我好看嗎?”

“好看,鴻荒第一美人從來都是你.”

紅蓮搖了搖頭,“那是你沒有見過死女人,有些東西,是註定的.”

府君疑惑,“你說的是所謂的跟腳?”

紅蓮點頭又搖頭。

“同世而生,這洪荒本質上和他們他們都是相同的個體.”

“這就是他們更早到達那一步的原因.”

話音落,府君久久不語。

“原來,這才是真相嗎?怪不得,我是魚兒,他們是河流.”

紅蓮意味深長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得個什麼道?”

“你們這些人,比真武要差了許多,不過能多見識見識,沒啥壞處.”

呼~又一陣黃泉的浪打來,黑蓮發出了一聲叮咚的響聲。

但是這一次,黑蓮的顏色並沒有消退。

紅蓮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要走啦,這是你們的路,我不摻合了,但是,若是有可能,我希望你善待他.”

紅蓮眼神之中流露出不捨,但是她的身影漸漸消失的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廣袤無邊的修羅血海深處,一朵紅蓮緩緩沉入海中消失不見。

“究竟是哪裡不對?”

府君想不明白,他抬頭,雙目看穿了三界,看到了如今生機勃勃的洪荒。

得道彷彿就在一步之遙。

府君看向黑蓮,黑蓮之中孕育的人影已經越發的飽滿。

“答案,在你的身上嗎?她為什麼選擇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田七在一片累累白骨之中醒了過來。

“這是幽冥地府?”

“阿梨?”

田七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但是醒過來的時候,一切就好像是夢。

“小子,解釋一下唄,綠毛樹去哪裡了?”

“機會?他媽的機會怎麼總是別人的?雲芷跑了也就算了,那是人家厲害,本就不比死老頭差,三清二釋都是跟在屁股後面吃灰的渣渣,但是這破木頭憑什麼也有機會?”

鋤哥抱怨的聲音比狗哥大了許多。

“老狗,你莫不是關傻了?你怎麼不說話呢?”

田七想解釋,但是這事情解釋不了啊!“閉上你的臭嘴,多少年了,我以為你他媽當狗當習慣了,你不是跟綠毛樹好的穿一條褲子呢?怎麼他老情兒帶走他的時候不把你也當玩具給帶走?”

狗哥心情很差、要不然說話也不會這麼難聽。

“老狗、你嘴巴放乾淨點,你說誰是玩具!”

狗哥一反常態,寶相莊嚴的盤坐在原地,不緊不慢的說:“別逼逼了,機會總是會有的,不是不到,時候未到,你個榆木棒槌,自己不開悟,能走到哪裡去?”

“我就知道你叛變了,你就是條哈巴狗,你舔進去佛門了?”

田七感覺有些怪異,為什麼狗哥變得像樹哥,鋤哥變得像狗哥了呢?“不可說,不可說,我反正知道怎麼做了.”

狗哥死氣白咧,像一塊滾刀肉,鋤哥還是太老實,玩不過。

田七鬆了一口氣,他四下打量著空間。

這裡比一開始要好太多,更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但是這裡又比一開始壓抑了很多,因為少了兩人。

重要的是,樹哥走了,沒果子吃了。

不過他現在也不需要那些。

只是他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是人?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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