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個打法,你就放心讓他們這麼去了?”

鳳九天上前一步,望著山下奔騰而過的百多騎人馬,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這麼所向披靡的營隊了。

林虎不以為然說道:“雲逸當初帶著手下的元極軍不也只有三百六十五號人馬,周天星斗大陣一出,誰敢與之爭鋒?太子的天罡北斗大陣未必就輸給了娘們兒。

四相境不出手,這山脈的外圍,是我天命聖朝說了算的.”

鳳九天淡淡的笑了一聲,倒是沒有去強行辯解什麼,規矩是大家守的,時常也會有破壞規矩的人出現。

其他聖朝倒是好說,但破壞規矩的是元字當頭的那兩個,吃了虧損了人馬,這道理去哪裡講?不過這都是林虎應該操心的事情,鳳九天看了看被取走的玄品山脈,有些玩笑道:“我要是你,這會兒就應該給太子發個訊息了,畢竟那是雲逸啊,誰惹的麻煩總該由誰來處理不是嗎?”

林虎不滿的嘀咕了兩聲,對外一致,但是關起門來,該使的絆子鳳九天這娘們兒一點都不含糊。

“要什麼交代,要人沒有,秘境是元道聖朝的?她要是有本事自己也進去,誰攔著她了?七國哪有規定不能進入秘境中心?這也要交代,那也要交代,我是天命聖朝的天虎將軍,有本事不服就打,說兩句話就想嚇唬人,沒睡醒呢!”

鳳九天不懷疑林虎的氣節,但是這傢伙表明了就是硬扯著有事大家一起扛,但是好處嘛,誰敢直接去找田七要好處?現在的情況,田七的臉面就是天命聖朝的臉面,那雲逸身份尊貴,可也不想想,若是普通人,他有法子進入這七境高手都進不去的秘境中心?林虎看了一眼吳道奇,吳道奇有些愁眉苦臉,嘴上說的好聽,但是當保姆的還是得讓他來。

“機靈點,能不死人就不死,不該死的你死了人家也不能死!”

林虎掉頭,一言不發的朝著過來的路上返回,碰到稍微遲了一些的魏永年,林虎二話不說給了這傢伙一拳。

碩大的拳罡毫不客氣的朝著魏永年的臉上猛然打過,一聲龍吟,魏永年穩穩的接下。

“你吃錯藥了?”

魏永年沒有出手,但是林虎這暴躁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哪都有你?八皇子錢多?還是你魏永年手底下的人不吃飯?”

林虎半分沒有停留,魏永年見眾人紛紛破空而走,跟在鳳九天屁股後也走了。

他們這些人進來這裡爭奪的往往是地品元礦,這種東西某種意義上屬於戰略性資源。

秘境中心,真武殘碑內部,依舊是一片完全充斥著水的世界,田七就那般漂浮在看不清楚顏色的河流底部,像是迴歸到了天地初開,混沌未分的那種環境之中。

周圍是一片無聲的寂靜,唯有他的身軀周圍兩條天青鯉魚在不停的遊蕩,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天青鯉魚本為神物,能虛演轉生,但是井姐他們動手腳,直接讓田七真魂轉生。

但是儘管如此,這東西並不能代替田七的前世今生,充其量算是一種真實夢境。

無生之人,田七是無生之人,沒有過去,也看不到將來,命數斬盡,只留此世。

這是一種極為可怕的狀態的,武道長生,若是以生生世世為代價,會不會有些不值?而真武殘碑,此刻要做的就是於無中生有,奪天地造化。

亙古蒼涼的氣息漸漸將其包裹,那兩條天青鯉魚慢慢的化作了田七的模樣,逐漸和他融合在了一起。

但是很快,那兩條天青鯉魚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重新驅逐出田七體內。

像是受到了挑釁一般,陡然間,只聽見幽暗的深淵之中那流水的聲音即便是在水中,卻依舊清清楚楚的傳入到田七的耳朵裡。

睜開雙目,田七眼前盡是一片渾黃,隱約有腥土香燭之氣傳來。

五感六識皆閉,田七的雙目之中倒影出了一條蜿蜒無際,不知源頭的長河。

驚濤拍岸,滾滾濁浪,起伏之間,那河流好像在不斷的追本溯源。

不知其始,不解其終。

那被排出在體外的兩條天青鯉魚卻是被莫名的力量牽引,一點點的再一次左右二分,分別落入田七的眼眸之中。

“以無上真武之令,開大界輪迴.”

耳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再一次想起,這這一次不等天青鯉魚跟田七分離而出,田七身軀之前,一道似有若無的身影再一次出現。

不同的是,這是一道五官不明,神聚而形散的魂影。

它微弱到了一口氣吹過,就會熄滅,但是卻孕藏著一股極為凝練的本源魂力。

“魂聚而神醒,以身謀天地造化.”

聲音響起,田七心頭頓然就有了片刻的明悟,他飽滿而沒有絲毫缺陷的武神神性,突然分裂出了小小的一絲,宛若一道纖細的靈蛇,出現在了那魂影之前。

盤旋,凝聚,化作一個金點,出其不意的烙印在了那魂影的眉心。

眼耳口鼻舌,依次開始演化,魂影開始穩定,那天地之間的流水之聲卻是越來越響。

“魂去兮,魂去兮,魂去兮!”

隨著三聲似是而非的吟唱,那一道全新凝聚的神魂,像是隨波逐流的一隻魚兒,順著一道看不見的河流,消失在了田七身前。

而也就是在此時,在已經無人守護的秘境中心的結界處,一道宮裝女子的身影飄然出現。

眼中的神芒微微閃爍,卻是擁有看破一切虛妄的力量。

“天命聖朝,皇太孫?”

女子輕聲呢喃,隨即她抬起一隻玉臂,那本應該阻隔一切的結界卻是沒有半分的阻撓,一雙手臂居然順利的穿行而過。

“果然有用!”

這女子不是雲逸是誰?她輕輕抬手,手腕之上,似乎是一塊小小的玉牌,玉牌上面用極其粗淺的手法雕刻著一隻玄武。

龜身蛇尾,只有寥寥數筆,但是卻神聚意凝頗有八九分的神獸之威。

青白色霧氣在縱橫瀰漫,而云逸隨即踏空而行,走入迷霧之中。

一切安靜的剛剛好,似乎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半點元氣全無,除了山石就是山石!雲逸很快來到了那半截真武石碑之前。

“果然在這裡,天帝寶庫的一角,鎮界真武碑!”

三言兩語之中,就能感知到元道聖朝的底蘊是多麼的深厚,從古至今,從那個輝煌的時代過後,繼承“道”之名,世代生存在真武大界之上的那些人建立起來的勢力,即便了過去了漫長的歲月,卻是依舊保留了關於那個璀璨時代的時代的記憶。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機緣,能讓你這麼個皇太孫主動涉險.”

雲逸伸手去觸控石碑,想來她之前因該是看到了田七進入石碑的全過程。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那本該堅不可摧的真武石碑,在雲逸觸控到的一瞬間,仿若沙粒一般從其身前流散而下。

而田七盤坐的身影,就那般穩穩的不動如山坐在青灰之中。

石碑碎裂,風起雲湧,那青白色的太極圖以極快的速度擴張開來。

堅固的結界,卻是在一瞬間,咔嚓一聲,碎裂開來。

雲逸的臉色難看,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反手朝著盤坐的田七輕輕一抓。

輕輕向上一提,像是提著雞崽一般,帶著田七,趁著這裡的情況被發現之前,遠遁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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