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大界,中洲,聖皇城七十二天宮星衍臺,百官林立,靜靜的等待著星衍臺上那慢慢凝聚成形的閃著玄光的兩界通道。

與此之外,在通道的正上方,巨大的玄龜託舉著一面蛇紋寶境,照印著通道,一刻都不曾鬆懈。

為首的男子頭戴平天觀,九道流蘇,流蘇之上九顆神光閃閃寶珠流轉著七彩光芒,似乎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天地元氣。

身穿一身九爪紫金龍袍,腳蹬一雙追風履雲靴,腰間配著一把龜身蛇首的漆黑寶劍,端是神武不凡。

男子眼眸之中隱約有紫光內斂,就那般端坐在群臣之首,背靠神龍寶座,姿態雖然端莊,但是目光卻是輕浮的看著身前囚車之中的女子。

囚車?的確是囚車,獨角天馬拉車,整整三十六道玄玉困龍樁。

玄玉是九天之上清氣凝結罡風形成的天煞寒玉,困龍樁高有三丈有三,粗有九寸粗細。

每一根上面都有龍魂附身其中,龍口含珠龍尾纏劍。

囚籠之中的女子,白衣素裹,不施粉黛,抱膝而坐。

一頭長髮隨意的鋪散在身後,彎彎如勾月的眉眼之間全然是憂傷的神色。

全身上下,只有右耳耳墜之上,待著一枚溫潤寶玉,那寶玉並非什麼稀奇的東西,只不過吊刻著幾道漂亮的雲紋。

男子是天命聖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份尊崇的無比的太子,玄道非。

而囚籠之中的女子是中洲第一九星宗門,真武仙門的第一聖女,柳如煙。

本該是高高在上的人兒,本該貴為天命聖朝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但是此刻卻是如階下囚一般被鎖在了囚籠之中,而玄道非似乎並不心疼自己遭罪的妻子,反而像是在看一出好戲。

兩界通道之中閃爍起雷光,而女子卻是雙目微微發顫,目光待著期盼,轉頭看向了通道。

“不知道你究竟在期待著什麼?放著好端端的聖女太子妃不做,換一捧黃土,我倒是不知道你是如此心軟的女人.”

這星衍臺上的百官,眼觀鼻,鼻觀口,只恨自己多長了兩隻耳朵,太子現在說的話,可都聽不得啊。

那柳如煙也太不識好歹了一些,去了一趟界海,惹出了這般醜事,觸怒的了聖朝龍顏,居然還敢心存執念,實在是罪過。

柳如煙冷冷的看了一眼玄道非,半句解釋都沒有說,只不過眼神之中依舊待著熱切的期盼。

“希望天命聖朝言而有信,我跟你已經無話可說.”

柳如煙冷聲道,玄道非擺了擺手,囚車應聲而開,柳如煙緩緩的起身,若是有明眼人,自然看出她此刻居然是半點修為都不剩。

不止如此,若非體內九轉歸元丹的藥力還在持續不斷的聚攏其破碎的神魂,只怕早就已經一命嗚呼。

“聽說真武仙門已經有了新的聖女,如煙若是不甘心的話,可以回去看看.”

玄道非開口,笑容溫和,語氣溫柔,但是每一字都像是一把刀插在了柳如煙的心口。

只不過,傷害積攢的太多了,心就已經麻木了,她此刻,只想見見自己的說不準已經化為一捧黃土的孩兒。

“太子殿下,真武二十四界有破碎而來的武道強者。

被擋在兩界通道口已經有百年的時間了.”

有宦者恭敬的稟報。

玄道非卻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柳如煙。

百年前,真武殘界在天命聖朝的牽引之下歸位,天命王朝付出了巨大代價才取得了真武二十四的歸屬權。

但是儘管如此,真武七十二界之中,排名靠前的星界之中,那些古老的宗門,依舊有辦法接引走他們想要的下界宗門傳承者。

這百年的時間,是玄道非故意拖延的,難道要讓他去親手接回來這個女人生下來的孽種?天命皇朝的太子的確只有他一個,但是他的兄弟姐妹之中,時時刻刻想盯著他把他拉下馬的,沒有五百個,也有一百個了。

他會留下這麼一個明顯的把柄?答案是否定的,如此一來,也只能可惜了那位在殘界之中修煉到破碎境的好苗子了。

天才而已,天命聖朝不缺天才,真武大界也不缺天才,重要的是他玄道非的臉面!柳如煙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自己那可憐的孩兒,不說是百年,恐怕能活過三十都是天賜的造化。

柳如煙心裡有股鑽心的疼痛,她不想解釋什麼,同樣的,她只想告訴化為黃土的孩兒,自己對不住他。

“能在空間碾壓之中堅持百年,看來的確是可造之材,依聖皇之命,破格錄入天命武院,賜九品武官之位.”

玄道非眼神之中笑意更甚,柳如煙周身的氣息一滯,嘴角染上點點殷紅。

她知道玄道非想讓她死,最好是能氣死在這星衍臺上,但是她怎麼能就這樣死去?她離開的時候,發誓一定要回去的!宦官小碎步走到了兩界通道之前,朝著守護兩界通道的兩位玄甲龍衛點了點頭。

“啟!”

尖細的叫聲傳遍了星衍臺,群臣齊齊看向了兩界入口的交界處。

不等玄甲龍衛抽出定界羅盤,開啟通道,道道漆黑無比的神雷順著兩界通道濺射而出,噼啪的爆裂聲,讓兩人稍稍退後了兩步。

通道猛然又擴大幾許,而真武寶境光芒大漲,打出一道明光照在通道口。

“我再也不相信爹了,真的,再相信你一次,我就比小五還蠢一萬倍,我是豬頭!我是豬頭!我是豬頭!”

“歡歡啊,你冷靜一些,爹也是第一次破碎虛空,沒有經驗嗎?你看這水晶壁障已經快要被打破了,彆著急,馬上就能出去了.”

“馬上?這已經是你說的第三萬六千八百次馬上了.”

“真的馬上,別急!”

田七擦了擦汗,喘了口氣,鼻子中冒出了兩道雷光,運轉真氣在左手破星之上,食指中指閃爍著星辰一般的色彩,直直朝著那像是蓋子一般擋住破碎通道的水晶石壁點去。

宦官聽到了隱約的碎裂聲,臉色一變,天殺的,這下界之人是要幹什麼?百官譁然,玄道非則是有些來了興趣,居然是兩個人,父女一同破碎虛空?這殘界之中,真的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還不快快撤去定界羅盤!看著做什麼!”

“是,花公公.”

兩名玄甲龍衛齊齊伸手,探入到兩界通道之中,在破星指就要點在定界羅盤的上的前一秒,兩人收手,一張薄到了只有一張紙一般的丈許羅盤被二人收回。

宦官眼皮狂跳,這定界羅盤可是稀罕物件,怎麼毀成這個樣子了?不等他多心疼,連線通道之中,田七收力不及栽了一個大跟頭滾出了通道口。

田七起身,拍了拍身上被雷霆燒焦的死皮,露出被雷霆燒的通紅髮燙的面板,渾身上下就只有一身獸皮短褲還是完好無損的狀態。

看了看四周,這建築風格,這人山人海,這鏡子好亮啊,為什麼堪堪只照著他一個人?真武寶鏡之上,清清楚楚的映照出田七挺拔的身影,身影的背後,一道詭異“大日”符文散發著淡淡的紫金之色光芒。

玄道非懶散著身子突然之間散發出了一股令人星衍臺上眾人心忌的氣息,宦官目瞪口呆的看著,口中已經結巴了起來。

“稟……稟告…太……太子!他……他……”宦官低頭轉身,噗通一聲跪向了玄道非,柳如煙看著那兩界通道前的身影,神情有些激動,雙眼不知不覺模糊了起來。

田七有點不明白目前場面上的情況了,這些人都是什麼表情?由不得他多想,耳邊一道氣憤到了極點的聲音傳了出來。

“爹!”

“你想讓我被雷劈死在這裡?”

田七一回身,心中頓時打了一個冷顫!遭了!一緊張,忘了田子歡還在通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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