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玄在一旁鼓掌,這裂空劍氣劈開瀑布之後的崖壁足足有兩米多深!而那凝而不散的劍意尋常武者只是靠近都要被傷的不輕。

包括苗疆秘境的入口,也是如此!“師傅,你這一劍,是留給宋伊人的?”

梅清玄半開玩笑道,“那這可不太夠啊,她可是打定了主意不入大宗師不出來.”

唐嫣轉頭,好奇的看著梅清玄:“這話從何而來?”

梅清玄走到田七身邊,將田七手裡的飲血劍接了過來:“師傅送給我了,可不能反悔.”

田七鬆手,遠處地上的劍鞘被梅清玄抓取在手中,飲血劍歸鞘,但是那股凶氣卻是半點沒有消失。

“宋伊人可能與白蓮教有關係,修煉的是白蓮心經,已經是頂尖宗師的修為.”

梅清玄拉了拉田七,意思是不用進去了。

“裡面的秘境就是大一點的山洞,不過有一汪靈泉,能夠噴湧一些富含天地元氣的泉水。

突破大宗師的話的確有可能,但是短時間內基本沒戲.”

唐嫣聽懂了,不過宋伊人修煉的也是白蓮心經?這就有點門道了。

“怎麼了?嫣兒姐怎麼是這麼一幅表情?”

梅清玄看向唐嫣。

“沒什麼,風姐姐回來了,修煉的也是白蓮心經,不過已經大宗師了.”

這不是什麼需要對清玄保守的秘密。

梅清玄有些吃驚,嘟囔了一句:“白蓮教可看著不太正緊,那極樂丹詭異的很。

樓清風吞了一顆就被宋伊人控制了心神.”

不過田七沒開口,梅清玄也就沒有多說什麼,接到了清玄,這苗疆也沒什麼好停留的,一行人朝著幽篁谷歸去。

正月初七,京城,望北侯府,從一大早府裡的氣氛就有些不同尋常。

侯爺一早既沒有入宮也沒有訪客,而是早早的坐在了祠堂之中。

陪著一起的,則是外家的小姨子聚合莊的莊主鳳來。

一直到天色漸晚,廚房那邊準備的酒席一直是原封不動,而侯爺的心情似乎也越發的急躁了起來。

“我只能嘗試著傳信,沒有人能證明幽篁谷與唐門有聯絡,或許田七已經看到了書信,但是並不願意前來一見.”

鳳來也是實話實說,說句不客氣的,望北侯是望北侯,威遠候是威遠侯。

清清楚楚的兩個爵位,清清楚楚的不同的兩個人。

寒風平地吹起,祠堂門口的突然就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長裙的曼妙身影。

鳳來那向上勾起的眉毛也是不自覺的緊了幾分。

怎麼是她!是田七讓她來的?望北侯田文軒則是神色有些緊張的,看向了那眉眼間霸道而又冷峻的女子。

阿梨是一路馬不停蹄,外加大宗師的絕頂輕功奔波而來,身上雖然帶著風塵僕僕之意,但是卻沒有想主動開口的意思。

“來了!”

田文軒開口,神色有幾分激動,但是鳳來卻是抬手,直接制止了田文軒向前的步伐。

“好久不見了,玄機.”

田文軒看著鳳來走上前去,而那人遲遲沒有說話的樣子,也讓田文軒心頭明白鳳來是在忌憚什麼。

阿梨看向了一臉笑容的鳳來,這股子自來熟的氣質,不適合她鳳來,也不適合阿梨自己。

兩鳳相爭,必哀其鳴!鳳來表面上輕鬆,但是心裡卻是緊張到了極點,從梨玄機身上傳來的那種隱隱約約的壓迫感,讓鳳來有些喘不過氣來。

“事情就停在威遠候這裡,柳如煙的遺物,放在望北侯府已經很久了,現在是時候交出來了.”

梨玄機的語氣根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而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威遠候田文軒,則是瞬間感受到了冰冷刺骨的煞氣,縈繞在自己的四周。

鳳來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沁出,心頭翻湧起驚濤駭浪,能帶給她這種壓力的梨玄機,顯然已經是穩穩的武道大宗師!九年,從先天到武道大宗師,梨玄機只用了九年!鳳來感受到的是一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震顫,連面都不露的那一位呢?田七難道是早就知道了一切的一切?為什麼他不願意來望北侯府?“難道你不當初為何要將田七送往孤鴻山?田文邕和柳如煙又是死在誰的手裡?”

鳳來還在嘗試著,但是阿梨卻是一聲冷笑打斷了鳳來的話語。

而不等待鳳來再開口說話,一雙被燈光照的格外的纖細的玉手已經出現在了鳳來的肩頭。

“要我說第二遍嗎?”

阿梨微微眯眼,而田文軒身後的密密麻麻的靈位牌已經齊齊裂開了一道細痕。

阿梨拍了拍鳳來的肩膀,十分不屑的開口說道:“講條件這種事情,我從來都不做,澹臺玄冥是死是活,也不是我孤鴻派管的了的事情,有仇報仇,冤有頭債有主,難道過了三十年,當初的事情就能當作沒有發生一樣?”

阿梨看向了年過六旬,卻依然精神矍鑠的田文軒,宗師修為讓他保持的身體極其的健康,只有點點銀光出現在滿頭黑髮之中。

“望北侯是大興的望北侯,田七是孤鴻派的掌門,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阿梨這話是對著田文軒說的,當年威遠候夫婦是怎麼死的,田七知曉,阿梨也知曉。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做了,就肯定會留下痕跡,又不是路邊的野貓野狗,堂堂威遠候與一品夫人柳如煙突然暴斃,說出去就算是坊間茶客都不會信。

田文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很明顯,該知道的事情,對方已經都知道。

阿梨只要柳如煙的遺物就很說明問題,田文軒的身軀佝僂了許多,轉身一言不發離開了祠堂。

“田家有什麼錯?你要如此絕情?”

鳳來明顯是不服,但是更過分的話,她也不敢多說。

“哦?說說看,你想怎麼辦?來的是田七,你會覺得他能坐下來跟你們把酒言歡?”

阿梨那嘲諷的意味,讓鳳來臉色一紅。

“虎賁軍,是田家如今唯一的依靠了.”

鳳來喃喃開口,“玄冥他在北莽下落不明……”“莫說他不姓田,就是姓田,又跟我家相公可有一文銀錢的關係?”

很快,就有人將一個鐵皮木箱放在了祠堂門口,阿梨轉身就要離開。

鳳來看著梨玄機的背影咬了咬牙,實在是沒忍住:“難道你有更好辦法?田家為此死了一個威遠候,而姐姐也被賜死,若不是楊鴻死前傳信,都不知道姐姐的血脈還尚留人間.”

“你喜歡田文邕是你的事情,鳳家有沒有叫做柳如煙的女子也不重要,三十年了,能被留下的仇恨,讓它清晰一些不好嗎?”

阿梨將鐵皮木箱提在手裡,換了一口氣:“仇恨一直在,有些人能忘記,有些人則是選擇原諒,但那不是我,也不是田七.”

鳳來看著梨玄機一步一步的走出望北侯府,眼神之中則是湧現出了濃濃的恐懼之色,她瘋了嗎?還是說,這是歸來之前的霸氣宣言?而就在望北侯府之外,阿梨提著鐵皮木箱剛剛走出,一頂黑漆漆的宮轎停在了街角拐角之處。

一道尖細陰柔的聲音傳來,阿梨十分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

“梨玄機,陛下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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