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叔步伐僵硬,在身邊兩人扶持下,一步步朝著大堂外走來。

他眼神有些奇怪,恐懼、不敢置信中彷彿又帶著一絲驚喜。

就像一個傀儡般,崔叔一桌桌的敬酒行禮。

直到與一直緊盯著他的許洛眼神一觸,崔叔眼中終於只剩下狂喜。

許洛欣喜之餘,卻總覺得今日的崔叔,彷彿有些古怪。

他剛剛竟然沒在崔叔眼中見到屈辱、不願!反而有些樂在其中的意味。

就在這時,上方天空無端端一聲驚雷炸響。

無窮無盡的白光,硬生生的將紅霧擠開……李泊瑜身上亮起白光,將緊隨身後的老邱籠罩在內,勉強抵擋洶湧襲來的紅霧。

看著將所有去路全部包裹的紅霧,兩人臉色難看無比。

驅邪司的人,最怕遇到的就是這種狀況。

要真是硬橋硬馬,黃羽尉根本就不懼區區一個詭物,哪怕它已經是厲級!就憑几人身上那些五花八門的符籙,就夠詭怪喝一壺的。

可現在這情況,根本就不是暴力能解決的問題。

這時,兩人腳下白光突然閃爍,守村人蒼老虛弱聲音傳來。

“兩位大人應當知祈願景之可怕,還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趁著老頭子現在還有一口氣,勉強可以助爾等一臂之力!”

“不知前輩想要我做些什麼?”

李泊瑜目光閃動,剛才守村人大耗神魂,催發地氣的舉動,倆人全部一一看在眼中。

他絕對不相信,這時他不去救助三河堡那兩名驅邪人,反而會這麼好心,來幫助自己這些外人?守村人發出虛弱沙啞笑聲。

“老頭子只求一件事,若是兩位逃出這場祈願景,必須盡全力助三河堡逃過這一劫!”

老邱眼中暴起兇光,下意識看向李泊瑜,卻只見他微微搖頭。

沉吟片刻後,李泊瑜終於出聲。

“還請前輩放心,便是看在霧漣面子上,晚輩也不會就此放任不管!”

守村人再沒有說話,白光中似乎有一聲若隱若現的不屑嗤笑傳來。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笑什麼?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李泊瑜的話?可僅僅幾息之後,原本已經被紅霧壓制下去的白芒,再次大作。

就如同快要走到盡頭的流星般,綻放出最後璀璨光芒。

李泊瑜神色一緊,知道守村人已經開始發動。

他鄭重看向掌心一枚隱隱有雷光閃爍的珠子,眼裡閃過一絲肉疼神色。

這玄清雷珠可是玄階靈物,是由一縷天罡清氣合雷電煉化而成,是族裡老祖宗,特意給他準備的救命之物。

這些年在驅邪司久經血腥殺戮,都沒捨得用掉,卻沒想到,會用在三河堡這個窮鄉僻壤!當白光閃耀天際時,李泊瑜也不再猶豫。

再好的寶貝,也沒有性命重要!他將玄清雷珠輕輕往記憶中鐘樓方向一揚。

轟隆一聲驚雷炸響,道道銀色電蛇憑空而現,將濃郁紅霧炸開一條通道。

隱約露出外面高大的鐘樓,還有那不停顫鳴的銅鐘。

“走!”

李泊瑜低喝出聲,帶著老邱化作流光,消失在原地……雷聲一響,顧家大宅就如同一副碎裂的畫卷般。

亭臺樓閣、花草樹木,栩栩如生的各處景緻紛紛現出褶皺、裂縫。

剛剛還在交杯換盞、熱鬧喧譁的人群,如同被定住般,所有動作齊齊僵住。

如同傀儡一般的崔叔,身體青光閃爍不定,他好似突然發現了什麼,猛得厲聲大喝。

“小洛,帶思思走!”

話音未落,許洛只覺得身子一輕。

剛剛莫名消失的青牛大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已經出現在他與許思身下。

“崔叔……”可是,還不等許洛反應過來。

青牛大車陡然青光大作,朝著那紅霧瀰漫的院牆猛得撞過去。

轟得一聲,青紅兩色光芒猛得炸開。

許洛只覺得雙耳嗡嗡巨鳴,然後再顧不得其他,下意識的將已經直接被震暈的許思,緊緊摟在懷裡。

紅霧彷彿被激怒一般,一道道腥紅細線自突中憑空浮現。

可是,無功而返的青牛大車,卻再次加速朝院牆撞去。

許洛心裡生起疑惑,崔叔這是怎麼一回事?明知道祈願景,不能被外力打破,這不是打草驚蛇,白費功夫嗎?還有,他自己與伴生物本就為一體,為何自己不逃?就在這時,空中再次響起悶雷陣陣。

一道道紫色電光,如同利刃般,瞬間出現在整個祈願景空間。

恰恰這時青牛大車急撞在院牆之上。

哧啦輕響傳來,剛剛還堅硬無比的院牆,這一刻如同紙糊般,被輕而易舉的撕裂。

大車重新出現在廣場上,許洛心裡還沒來得及鬆口氣。

青牛大車卻沒有半刻停留,載著兩人就朝遠處疾奔。

許洛剛剛鑽出,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淒厲尖嘯。

一道道紅絲呼吸間佈滿天空,幾乎是追著青牛大車後面而來。

幸好這時,鐘樓方向爆起驚天白芒。

眼看著,就要追及青光的紅絲猛得一頓,速度一下子放緩。

許洛坐在大車上,鬼使神差的回望一眼。

只見到兩道人影閃爍著電光,自漫天紅霧中躍出落入鐘樓。

然後鋪天蓋地的紅絲,下一刻便將整個鐘樓包裹。

而且隨著高亢嗩吶喜樂,再次喧囂而起。

以西園街為分界線,大半個北城逐漸被紅霧籠罩。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顧家大宅恰好處於這一區域!許洛眉頭深深皺起,他從來不信這世上,會有這麼多的巧合!這顧家到底跟詭怪什麼關係?為何上次死的人,也太多是顧家人?還有崔叔,似乎也有些古怪,剛剛應該也有機會逃出,可卻僅僅是將兩兄妹送出……青牛大車仍然迅若奔馬般,朝著家中小院方向疾馳。

此時按理來說,崔叔這個主人落入祈願景中,青牛大車應該是無法摧動的,可車輪在絲絲縷縷的白光包裹下,還是朝前疾奔。

許洛若有所思的往鐘樓處看了一眼,這是守村人催發的地氣?他腦中心思急轉,身後卻突兀傳來一聲驚叫。

許思雖只是一個女娃,可是性子向來是外柔內剛。

剛剛祈願景那般駭人場景,她都沒有出聲,這是看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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