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洛心思電轉,決定還是冒險多等些時間,若是混洞神光都無法瞞過祖靈的查探,那今天大不了轉身就逃。

若是真的是另有原因,呵呵,那此次來的這些詭族,正正好一鍋端!蒼穹上異變有陰煞黑雲阻擋,只有廖廖幾人才能親眼看到,可正因如此,這些散仙老祖才能隱隱察覺到,那股即將降臨的無邊偉力。

此刻別說清歸老祖已經下令,讓眾人全力摧動符陣,便是詭族幾位老祖也沒了趁火打劫心思。

人族一方不知道,可他們這些大佬哪還不清楚,祖靈這道神魂分身可是個癲的!誰知道他會不會這個時候發瘋,順手就給詭族這邊來上一記?時間一息息過去,隨著蒼穹上裂縫越來越密集,一絲熾白雷光,終於也跟著從縫隙後湧出。

雷光一現,立即就在周邊本源濁煞中炸開,卻如同泥牛入海般沒有掀起半點浪花。

可這絲雷光就像個引子般,下一刻,無數雷光就如洪流般從裂縫中湧出,甚至有些雷光已經顯露出紫色。

僅僅幾個呼吸,原本的濁煞海洋就如同被顏料渲染般,顯露出一塊塊或白或紫的斑暈。

此刻的許洛卻有些懵逼,就在紫色雷光出現的剎那間,腦海中一直在閃爍不定的明字元,竟然自發懸浮在頭頂上方。

此刻符篆散發出來的意識,更是古怪無比,有些畏懼忌憚、又有些渴望貪婪。

而且不光是明字元,許洛甚至隱隱察覺到,遙遠的神木洲方向傳來了相同的矛盾意識。

這、這是枉生竹!這紫雷究竟是什麼存在,相隔兩個洲域,竟然連枉生竹都被驚動?看著明字元上明暗不定的毫光,許洛腦中思緒急轉。

通明心這般作態,明顯預示著這紫色雷光對自己有著致命兇險,可若是渡過危機,卻又蘊藏著天大機遇!想到這裡許洛一咬牙,便將遁入符陣的僥倖心思盡數壓下,直接從銀絲中顯露出虛無身形。

除了那虛無縹緲的機緣,許洛更加清楚,既然這紫雷因祖靈而現,那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自己做為其眼中釘、肉中刺,是絕對逃避不了的,與其去搏一搏自己那逆天黴運,倒不如趁著有清歸祖師在旁照應,主動先領教一番……天罡坊的驅邪司駐地面積並不大,不過是一座三進院落,畢竟這裡離著內院極近,算得上玄龜城中寸土寸金的核心位置。

不過駐地佔據位置卻極其重要,若是從空中俯瞰,恰恰好位於整個天罡坊的最中心。

此刻駐地大門緊閉,一層警戒光幕如絲帶般盤旋在院牆上,四周所有路口皆有步家僕役駐守。

而四處巡查的,直接就是正兒八經的乞活盟弟子,步家雖然負責外圍防禦,可也沒有資格進入駐地內部。

步行月俊臉有些難看從遠處走來,路口的僕役,立即習慣性躬身行禮。

步行月連看都沒看一眼,就繼續朝著驅邪司駐地走去,馬上就有乞活盟弟子出面將其攔下。

“原來是步行月師叔,前方已經是宗門重地,不知你可有靜海師祖的通行手令?”

眼前乞活盟弟子不過是區區通脈境,應該是最新入門的聞字輩,可身為至字輩的步行天,卻下意識露出一抹討好笑容。

“不知師侄如何稱呼,規矩師叔都懂,靜海師祖手令在此,還請檢視!”

“師侄是戒律峰聞聲,規矩所在還請師叔莫要怪罪!”

聞聲看著步行月正將手伸入袖中掏著什麼,臉上警惕神情下意識一鬆。

他只不過是一個剛入宗門的普通弟子,若是有可能,絕對不會想去得罪這些大家子弟。

可見到步行月掏出來的身份玉牌,他不由得一愣,隨後還以為是步月行弄錯了,好心開口提醒。

“師叔,我要的是靜海師祖的通行手令……”“對呀,師侄再仔細看看,這可不就是通行手令?”

步行月的聲音好像有種異樣魔力,聞聲下意識便再次看向,那塊宗門弟子身份玉牌。

可就在這時,熟悉至極的玉牌上,陡然有黑霧一閃即逝。

臉上已經滿是氣惱的聞聲,漆黑瞳孔猛得閃過一絲黑光,已經吐至唇邊的呵斥聲立即就成木訥應答。

“既然師叔有通行手令,那直接進去便是!”

步行月眼中閃過詭異光芒,反手便自己身份玉牌收起來。

“師叔對驅邪司駐地不太熟悉,不如勞煩師侄帶路,也免得鎮守此處的同門再生誤會!”

聞聲連想都沒想就點點頭,他轉身朝著四周打了個手勢,空無一人街道上,立即憑空出現兩個人影。

“我帶師叔去駐地,兩位師弟多加些小心,沒有靜海師祖手令,無論什麼人都不得進入駐地.”

“這……”兩人神情明顯有些掙扎,按照戒律峰釋出的命令,三人一組,絕不能擅離職守。

可當兩人眼神落到步行月身上時,又不約而同心裡一鬆。

罷了,還是睜隻眼、閉隻眼算了,沒來由為這點小事去得罪步家!“好,聞聲師兄你最好是快去快回!”

兩人互視一眼,皆齊齊點頭,聞聲朝兩人拱拱手,便徑直走在前方帶路。

“步師叔請跟我來,儘量不要驚動前方警戒符陣!”

步行天沒有再說話只是點頭跟在身後,沒過片刻,兩人便來到駐地大門前。

見到那毫不掩飾懸浮在外的陣符,步行月下意識停住腳步,聞聲卻沒有片刻猶豫,推開門便走入院落之中。

“師叔放心,你只要拿出手令便可以暢通無阻.”

已經走入院中的聞聲,見人沒有跟上來,下意識扭頭看去,見到步行月似乎有些呆滯停在原地,又好心出聲提醒,步行月笑著朝他點頭。

“原來如此,多謝師侄提醒!”

看著步行月又摸出那塊身份玉牌,聞聲剛要開口提醒他拿錯了,可馬上腦中便是一惘又跟著呆滯點頭。

“對,只要將手令氣機與陣紋觸碰即可.”

不知為何,聞聲總覺得眼前的步師叔笑容有些古怪,不對,應該說連自己今天都有些古怪!可還不等他心思轉動,玉牌上黑光已經與陣紋輕觸,下一刻,步行月也已經跟著跨進院落。

聞聲又將腦中胡思亂想盡數拋開,繼續在前方引路。

兩人剛剛踏入庭院,幾道凌厲氣機已經毫不掩飾的在身周盤旋,可看到走在前面的聞聲後,氣機又悄無聲息消失不見。

直到這時,聞聲才笑著說道。

“師叔莫要生氣,這裡可是護宗大陣節點之一,巡查就格外嚴格一些.”

見步行月不說話,聞聲還以為他已經心生不悅,索性也不再耽擱時間朝後院一指。

“再往前就沒有巡查了,後院重地便是師侄沒有手令也無法進入,這旬應該是由靜杵師祖值守,你自去見他便是.”

步行月朝聞聲道了聲謝,這才慢悠悠朝後院走去,可他才剛剛轉過兩道長廊,一道冷峻聲音已經在他耳邊響起。

“步家小子,你來此有何事……咦,為何老夫在你身上沒有察覺到靜海師兄氣機,不對,你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步行月腳步一頓,可臉上卻又泛起一抹詭異笑容,他毫不猶豫就將袖中玉牌高舉。

“靜杵師叔怕是看錯了,靜海師伯手令在此!”

他一邊說話,一邊舉著玉牌就往後院疾奔,空中那道冷峻聲音,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掄了一錘般,說話都有些胡言亂語。

“這不是……咦,真是靜海……不對,該死……你是步行月,來此所謂何事!”

隨著步行月與後院距離飛速接近,冷峻聲音也好像受到感染般,將通行手令的事情忘記,話語開始變得條理分明。

可自始至終,步行月就再沒有回答意思,只是臉上詭異笑容卻愈發陰森。

驅邪司駐地本就不大,以步行月凝煞境修為,僅僅幾個呼吸便已經出現在後院。

此刻一個滿臉絡腮鬍的中年壯漢,正神情扭曲的盤膝坐在一座假山前,正是齊家老祖宗靜杵真人!假山只有丈許高,卻有一道銀光閃爍瀑布正嘩啦啦淌落,可都不等銀光落地,就已經悄無聲息消失在虛空。

當步行月顯露身形的那一刻,靜杵粗獷臉龐猛得閃過一絲掙扎神情,下意識咆哮出聲。

“畜生,滾……”可惜隨著他心神劇烈波動,黑霧猛得從瞳孔中一閃即逝,正要爆發全身靈氣的靜杵頓時如遭雷噬,整個人就像尊雕像般凝固在原地,再無法動彈分毫。

還不等聲浪瀰漫開來,步行月就將手中玉牌往空中一拋。

嗡,無數黑霧如同青煙般嫋嫋升起,瞬間便將整個後院徹底籠罩,也將所有的聲音動靜淹沒。

靜杵真人臉上神情愈發扭曲,甚至五官眼角已經生生迸出血跡,可無論他怎麼掙扎,從瞳孔處散溢的黑霧,還是在他臉龐上迅速瀰漫。

確定黑霧已經籠罩整個後院,步行月就像是露出原本的偽裝般,一舉一動皆是僵硬至極,緩緩走到靜杵身邊。

可還不等他靠近,驚變陡生。

哪怕黑霧暴起都沒有任何動靜的銀色瀑布,好像終於察覺到靜杵危機,陡然湧出刺目銀光,將他整個人籠罩得嚴嚴實實。

這銀光就連步行月似乎都有些忌憚,終於堪堪在光圈外停下腳步。

“嘖嘖,秦玄機當真堪稱千年難得一見的人傑,竟然想到將整個乞活盟氣運,與碎空海地脈流轉徹底勾連在一起!一旦對付這座護宗大陣,就相當於在摧毀整個碎空海地域,自然就會受到碎空海這片天地本能反擊,了不起、了不起!”

此時的步行月瞳孔已經見不著半分白色,乍一看,就跟兩個無底黑洞般。

他晃晃腦袋,發出令人牙疼的咯吱輕響,手腳更像是找不到自己位置般,不停扭曲打折。

那角度姿勢,絕對不是人類正常狀態下能夠完成的。

靜杵看著這副模樣的步行月,眼底終於閃過一抹驚駭。

“奪舍?還是懾魂……你究竟是誰,為何傷我乞活盟弟子?”

他身為內院五峰首座之一,對自家護宗大陣究竟有什麼作用,自然一清二楚。

身為守陣之人,只要氣機與大陣相連,自然就會受到符陣庇護,也就是沒料到,步行月竟然已經被別人操控心神,這才會被那黑霧侵入識海。

“不急、不急,讓本老祖看看這具血肉傀儡的記憶……清靜至聞,哦,原來是靜杵真人,倒還算是有些見識,不過肯定不多!還奪舍……哈哈,你把本老祖的六慾神通當成了什麼?你們人族不是有句話,叫什麼蒼蠅不釘無縫的蛋!若不是他心中本就有這些念頭,便是老祖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現在麼,所有舉動皆是這孩子心底最深處念頭,老祖不過是順手推一把罷了!”

靜杵沒有再說話,他何等眼力見識,一見到步行月這神態語氣,就知道眼前這人精神怕是有些不對!就憑步行月能不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潛到符陣節點,就知道幕後之人心計手段。

可能夠想出這等陰狠計劃,又怎麼會像個話癆般,跟自己囉嗦這麼久?不過靜杵也樂得拖延時間,從步行月出現在視線中的那一刻,靜杵性靈深處便湧出股巨大生死危機。

顯然此時的步行月,絕不止表面上區區凝煞境那麼簡單。

可他沒注意到,步行月那好似癲狂的扭曲神情下,自始至終都隱藏著一抹陰冷。

四周黑霧好似被狂風席捲般,不停朝瀑布處瀰漫。

銀色瀑布正是符陣節點之一,同樣不甘示弱噴吐出源源不斷銀光,死死將黑霧擋在丈許之外。

有整座護宗大陣支撐,瀑布雖然沒有反擊之力,可守住自己一畝三分地,卻是綽綽有餘。

見到這僵持一幕,正在跟腦海中古怪黑霧糾纏的靜杵,眼中又不由得閃過一抹驚疑。

步行月既然能站到自己面前,那就肯定打探過符陣節點底細,難道會不知道只要符陣不破,是絕對無法傷到自己的?同樣只要靜杵不死,就能以自己為中心召集靈氣補充給符陣,形成一個完美迴圈,這就是個無解的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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