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直接在許洛胸前響起。

可氣浪都還沒來得及傳開,許洛臉上已經浮現出一抹冷笑,手掌卻古怪往左側空當直接狠狠斬下。

砰的輕響夾雜著慘哼,瞬間又被劇烈爆炸聲掩蓋。

許洛身形在巨大氣機衝撞下凌空拋飛,可馬上又生生停滯半空直接落在地上,而趁機想要偷襲的步行天,卻是狼狽不堪的狠狠撞在堅硬火山石上。

許洛身形下意識一動就要痛打落水狗,可馬上又極其忌憚的看了眼,前方還是沒有半分變化的死寂火山。

哪怕步行天狠狠撞過去,那塊火山石瞬間如被塞進一堆炸彈般四分五裂。

可在許洛敏銳感知中,高大火山石卻沒有任何變化,就像現實與感知被生生割裂開,這種古怪反差讓許洛難受的想要吐血。

步行天自地上彈起身,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可一張嘴卻只噴湧出大口鮮血。

從來沒吃過如此大虧的他,下意識滿臉怨毒死盯著許洛。

許洛看了看身前被炸得皮開肉綻的胸膛,眉頭微皺,馬上傷口處便黑光大作開始急速癒合。

“這便是你們八斗國所使用的法器?”

許洛心裡可遠遠沒有他表面那般不在意,以他現在肉身都被炸得如此悽慘模樣,這些黑珠子絕對不能小覷!步行天緩緩擦拭掉嘴角血跡,看著許洛胸前那急速癒合的傷口,徹底對打贏眼前這怪胎失去了希望。

這黑珠看似不起眼,可實際上是由極端暴戾的玄清氣聚合而成。

一顆就相當於合氣境高手全力一擊,可取得了什麼戰果?嘖嘖,那道已經結疤的傷口算不算,這要再慢些看到,只怕那傷口都已經恢復如初。

“哎,許兄能在大燕這鬼地方修成這一身本事,我步行天算是徹底服氣了。

可也正因如此,小弟是真心實意替你感到可惜,若是換成其他靈機充裕之地,真不敢相信許兄成就會有多高?”

這話步行天倒是真假摻半,他緩緩擦拭掉嘴角血跡,眼中情不自禁露出幾分佩服神情。

既然敵人不再胡咧咧,許洛也沒有羞辱別人的習慣,他指著前方死寂火山也露出苦笑。

“步兄這一著也不差,至少到現在為止小弟還找不出絲毫破綻,也只能用守株待兔這等笨辦法,還請多包涵.”

步行天已經出手試探過,這會兒行事反而愈發果決。

“許兄過譽了!”

他一邊朝著許洛擺手,一邊從懷裡掏出一方六角玉盤輕描淡寫的往地上拋落。

玉盤瞬間毫光大作,沒入堅硬火山石中消失不見。

許洛心裡一凜,這會兒他已經對步行天這層出不窮的手段,感覺有些麻木。

這玉盤他同樣不認識,可剛剛通幽術之下上面密密麻麻的符文線條,還是沒能逃過他的眼睛,想來應該是符陣類似的東西。

可究竟有什麼用,抱歉請原諒許洛這種學渣。

步行天看來對遁世符隱匿氣息方面,極其有信心。

他一邊狀似無意的跟許洛商業互吹,一邊又從懷裡摸出一大把剛剛那樣的清氣雷珠,旁若無人的順著古怪方位一一融入火山石中。

許洛看得心裡微急,海底下還在急速蔓延的青須速度更增三分。

可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委實過於異想天開,怎麼也不可能及得上步行天佈陣的速度!僅僅片刻之後,步行天臉上已經帶著一種輕鬆神情看過來,還若無其事的朝他拱拱手。

“自步某來到絕靈域歷練,能將某逼到如此狼狽境地的唯有許兄一人,此恩此情在下定會銘記於心,以待日後再報!”

聽到這等無能狠話,許洛直接氣極反笑。

“何須日後,小爺今日便給你機會.”

話音未落他手掌往前疾伸,還在空中時手掌便急速膨脹,等到伸至火山口上時已經宛如神靈巨掌般龐大。

許洛露出一抹狠色,巨掌猛得黑光大作狠狠朝著下方一抓。

與此同時黯淡五色毫光混雜在黑光中,也如瀑布般一沒而落。

“許兄也是聰明人,明知奈何不得這遁世符,又何必再做此等無用功?”

步行天看著地面上逐漸透射而出的符文光線,眼中明顯露出一絲譏諷。

可下一刻,他所有譏笑就全部化作驚訝恐懼。

只見轟隆巨響傳來,整個火山口如同堆砌在沙灘上的城堡般,在巨掌按壓下轟然倒塌,顯然就算所謂的遁世符生生硬受許洛一擊,也不可能真正無動於衷?在許洛靈識感知中,那巍然屹立的火山分明也劇烈顫抖了幾下。

就是這瞬間停滯,絲絲縷縷的五色毫光,憑空出現在步行天剛剛丟擲的玉盤上方。

在步行天驚駭眼神中五色毫光落下。

堅硬石地如同泡影般被其一穿而透,露出早已深埋在地底的玉盤。

玉盤上綻放的白光,在此刻的五色毫光下就如同沒有絲毫反抗力的小雞仔,被瞬間淹沒消失。

步行天張嘴就噴出一口鮮血,這傷勢半是因玉盤受損,半是被氣得。

他眼中除開驚恐神情便是疑惑不解,他怎麼也沒想到,許洛這古怪神通竟然真能攻擊到遁世符!要知道這神符一出,可是號稱能隔絕一界。

這怎麼可能,絕靈域怎麼可能有這等恐怖人物,又怎能有這種逆天神通?可像他這等大族子弟,真被人逼到絕路豁出去後也不是易與的。

步行天茫然扭頭,一見到許洛臉上那滿臉冷笑,頓時像是被刺激到般。

他俊臉露出罕見至極的猙獰神情,從懷中取出一塊巴掌大石碑。

許洛眼神微縮,這個時候取出陰煞碑,難道這東西還有什麼其他作用?“許洛你記著千萬、千萬不要早死……”步行天終於失去了往日的從容作態,咬牙切齒擠出一句話。

他一邊說話,一邊指尖冒出鮮血塗抹在陰煞碑身。

石碑通體微顫像是被他的鮮血喚醒了般,綻放出刺目紅光。

紅光一現,許洛心裡陡然冒出一種熟悉至極感覺,就如同被什麼恐怖存在從蒼穹之上死死鎖定般。

他心裡大驚,舉掌再次朝死寂火山峰拍去。

砰的震天巨響,正在施展某種詭異神通的步行天,身不由己踉蹌一下。

五色毫光再次在陰煞碑上方出現,可眼看著混洞神光就要得手,許洛心裡卻憑空泛起一股巨大危機,好像這次神光刷下會出現什麼極其不好的事情般。

就在這時,剛剛還滿臉怨毒的步行天臉上卻露出古怪笑容,竟然迫不及待般將陰煞碑往五色毫光拋去。

嗡,向來無往而不利的混洞神光第一次生生停滯半空,竟然再也刷不下去。

那刺目紅光如同受到挑釁的王者般,陡然刺破雲霄閃耀無邊蒼穹。

正在御使混洞神光的許洛,瞬間只覺得有莫名偉力從天而降,如大山般狠狠砸在腦袋上。

他將快要從嘴角噴出的腥甜生生嚥下去,可卻沒能阻止五官迸出鮮血。

這力道竟然是直接衝著神魂而來,這時枉生竹又恰好深潛在海底,沒有任何防護的許洛真是結結實實捱了記狠的。

一道若隱若現卻幾乎籠罩整個小島的浩瀚氣機,瞬間將許洛整個人死死禁錮在原地。

他猛得想起古思炎曾經描述過的場景,當初惜夕兩人離開時好像也正是如此這般。

難道步行天想將自己送走?可馬上許洛又狠狠自嘲,打死他也不信,步行天會有如此好心!“嘿嘿,這對抗宗門跨界符陣的感覺如何?說起來許洛你真真稱得上是絕靈域第一人,是這芸芸眾多螻蟻中,唯一有幸見識過我等風采的人,想來你現在心中應該也是榮幸之至吧?”

步行天這會兒,卻是再沒有之前那些變幻不定的諸多神情,嘴角下意識勾出一抹嘲弄。

那引發出驚世天象的陰煞碑,這時卻像個精巧玩具般,老老實實躺在他手中。

許洛只覺得身上壓力越來越重,就好像這方蒼穹都向他整個人傾斜下來般。

他眼前冒出道道金星,腦瓜子嗡嗡作響,連步行天在那裡得意呢喃著什麼都沒太聽清楚。

此刻的他,就感覺到自己就像只不自量力的螞蟻,正試圖掀翻一頭蠻荒巨象,好久沒有出現過的身如蜉蝣虛弱感覺重新充斥著腦海。

僅剩的一絲清明,讓他下意識做出了最為正確的選擇。

許洛飛速將所有心神收縮在眉心,青竹虛影微微顫抖將神魂籠罩在竹枝之下,可面對這道浩瀚氣機枉生竹好像在忌憚著什麼,始終沒有自發顯化而出抵抗。

看著許洛像個泥木雕塑般呆立在原地不動,步行天眼中閃過一絲警惕神情。

他嘴裡不停冒出各種羞辱話語刺激著許洛,身形卻一反常態朝著這邊飛速靠近。

許洛之前給他造成的心裡陰影委實太大,兩人還隔著好幾丈遠,他手中便飛出一道毫光綻放的玉符。

噌的輕響傳來,玉符在許洛身上炸開。

就如同在油鍋裡丟了點火星般,他整個人直接就燃成一個人形火炬,估計許洛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最為喜歡的殺敵手段,有一天竟然會落在自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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