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灰霾如鉛,飄著細碎的小雪,受到寒流影響,哈德遜河上凝結成了零散的浮冰。

“您的臉上怎麼有傷,是發生什麼意外了麼?”

一名探員有些忐忑,聽聞即將抓捕的是前sct最高幹部,怎樣也保持不了平靜,凜冽河風吹來,不自禁的緊了緊些衣物。

盧卡摸了摸自己的臉,指頭上沾了一些血漬,想必是剛才射擊時產生的飛濺物不小心劃傷了臉。

“你們守在這裡.”

“隨時聽從指示.”

“這種情況,嘍囉是派不上用場的.”

接到訊息,狄狛已經抵達近海,他乘坐的那艘遊輪因為未知原因沉沒了,而且以遊輪的吃水量,也無法開到哈德遜河,正乘著一艘快艇向內陸急速駛來。

之所以沒有及時發現他們,因為這病毒般擴散的組織滲透到了各行各業,就連軍隊也不例外。

在世界混亂的局勢下,徵兵的條件寬鬆了許多,自然也混進了一些奇怪的人,在海軍內也有著他們的人。

潛移默化著那些士兵的意識形態,他們的措辭無比邪惡,當你從軍歸來,妻子已經和別人搞到一起,女兒也淪為風月場所中自我墮化的玩物,而你的使命,就是保證侵犯你親人的傢伙,他們的生命安全,以及維護這種入侵腦部罪惡體系的正當性,即使是兒子,也會重複你的悲劇命運。

光是這些還不夠,那些自洽的怪談,瘋魔的狂想,即使荒誕不經,但在人數賦予的力量下,也成為了不可忤逆的真實。

並在多日對付感染者的壓力下,那些海軍士兵也漸漸崩潰,滑向了這深淵,內部發生矛盾,通訊被截斷。

才讓狄狛暢通無阻的抵達了近海。

一眾探員聽到盧卡的話,儘管感覺自尊受到侮辱,但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嘍囉是派不上任何用場的。

“這些傢伙真是可憐不是麼.”

“想著成為恐怖分子發洩式的打倒一切,就可以挽回什麼.”

“但在被我捉到的一刻.”

“他們會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即使是替人上菜,加汽油,或是打領帶的工作,他們也願意做下去.”

“人最終喜愛的是自己的慾望,並不是他們想要的東西.”

“這是生命本能,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在所有重新分配的暴力中,受盡凌辱.”

“你們該感到慶幸,作為第四科探員.”

“而不是保留著勞動本能的野獸.”

“不願被渴死的人,必須學會從一切杯子中痛飲.”

“保持清潔的人,也必須明白汙水也能夠淨身.”

“這些野獸……已經開始失智了.”

咔……清脆的上膛聲傳來,盧卡持著來復槍,走到了哈德遜河中,但怪異的是,即使他腳踩的地方沒有任何浮冰,是切切實實的水面,但依然穩固無比的站在上面。

透過改變物理量,他能輕鬆做到所有不可思議的事,哪怕是輕輕一揮手,所捲起的微風,也能夠在能力下,捲起上百米高的浪濤,將一切沖刷得粉碎。

至於站在水面上只是最輕鬆不過的事。

“記住,別來殺了他.”

“必須進行全球性的公開審理.”

“以此來抹除那部電影造成的所有負面影響.”

朧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但盧卡頭也不回。

對策局內部的確有分裂,可此事關係重大。

“你是不是希望我死,朧先生.”

“最好是和狄狛兩敗俱傷,最後你一網打盡?”

盧卡暫且在水面上停留,端著來復槍,並沒有著急走。

“當然.”

“這是明擺著的事.”

朧毫不留情說著。

“是麼.”

“你太天真了,朧,如今的你和廢人無異,被阿諾德打倒之後,你在第一科內已經沒有太多威信可言了.”

“同情他人是把他人當成弱者而使他羞愧,對所愛的人,應鍛鍊他,磨礪他,使他強大,這才是真正的愛.”

“哪怕是……凌虐.”

“這些剃寸頭穿制服的小傢伙們,的確強大起來了不是麼.”

“再廢話,我們的英雄,db大人就要到了.”

“最後告訴你一件事.”

“你們要抓的歐泊和皮姆,在柯林的庇護之下,他可能死了,但或許正在逃竄.”

“以防萬一,我已經發起通緝了.”

說罷,盧卡行走在哈德遜河上,看著終端上狄狛位置所在,每踏出一步,在河流加持下,都踏出幾十米遠。

一步步朝著近海走去。

留下眉頭緊鎖的朧,陷入了沉思。

十分鐘後。

所有海關警衛隊都被示意撤離,那些人靠上去,無非是被狄狛易如反掌的殺死。

這次抓捕行動。

直接由對策局副局長,盧卡來完成。

一望無垠的冰冷大洋上,海水幽藍,能發現天海交際處有著隱隱的弧線。

狄狛坐在快艇上,看到地平線處有著一個人影走來,便熄滅了引擎,快艇在海上停滯,等著那個人的到來。

盧卡看似步伐緩慢,但不到一會兒,已經出現在快艇十米外的地方,面無表情的看著狄狛。

“這是什麼最新款的風尚髮型麼.”

“風靡全球各地.”

“你和資料上,不太一樣……”盧卡回想著狄狛的資料,不像是一個人。

狄狛緘口不言,只是平靜的看著盧卡,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嗯……”“看來你不是很擅長社交.”

“你被捕了,英雄db.”

“在我出發之前,我已經發布通告,sct最高幹部,狄狛被捕的事實.”

“並決定對你進行全球性的公開審理.”

“你有權保持沉默,接下來你所說的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盧卡把來復槍對準狄狛,但並沒有著急開槍,因為需要一個活口。

狄狛依然是一聲不吭,只是緩緩舉起雙手投降,半蹲在地上,顯現出束手就擒的架勢。

盧卡一懵,狄狛的這一行為讓他有些不明所以,遠渡重洋而來,就是為了被捕?這其中必定有著什麼詭計。

狄狛的象徵意義已經超過了他本人的生命意義,必須進行公開審理來戳破這種幻想。

可他顯然是有備而來?是否要現在殺了他?盧卡思考了一會兒,放下了來復槍,毫無波動的走到快艇上,從懷中取出手銬給狄狛戴上。

儘管這對感染者來說毫無意義,尤其是狄狛這種級別的,但形式,非常重要。

隨即。

砰的一聲。

盧卡一腳把狄狛踹翻在快艇地板上,用靴子狠踩著他的臉。

“你在玩花招.”

“但那是毫無意義的.”

盧卡俯下身子,陰影將狄狛全部籠罩,那張駭人的面孔,藐視的盯著狄狛。

“我瞭解你們這些廢人的心思.”

“如垃圾場內互相舔舐傷口的野狗.”

“狂犬病.”

“讓你們變得自信起來,對麼.”

盧卡頗為得意,用靴子繼續蹂躪著狄狛的腦袋。

但他依然緘口不言,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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