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

墨居仁猜到了對方的想法,也明白對方的一片心意。

不過,卻依舊再次詢問了一句。

“弟子主意已定.”

韓立點點頭,神色異常堅決。

然而,其話鋒卻忽然一轉,再次道,“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弟子還是留在嘉元城那裡的墨府比較合適.”

“你是擔心不返回宗門的訊息被七派察覺?”

墨居仁自然知道對方在顧慮什麼,七派對於避戰不出的弟子會有一定的懲罰,而如果是那些直接遠遁他國的,更是會受到七派執法隊的終生追殺,直到七派不存在為之。

不過,那只是理想狀態。

就依現在的形勢發展下去,至多一年左右這場戰爭就會徹底結束。

屆時,除去靈獸山不提,其他六派就要踏上逃亡的生涯。

天南地域修仙勢力龐雜,幾乎沒有任何空餘的地方。

而中央區域又是正魔兩道的爭鋒之地,自然不能留下。

故而,真正留給六派的選擇很少。

最終,也只能如原本的命運線一樣,舉派遷移到天南邊境之地,九國盟的勢力範圍。

那裡與草原接壤,常年與外族戰爭不斷,自然不是什麼好地方。

可惜,六派也別無選擇,之後的無數年中更是要為了門派的立足而耗盡心力,哪裡還有精力和時間去搭理一個築基期弟子。

“總要謹慎些,否則因為訊息走漏而被懲罰就不妙了,甚至,連師父都要被牽連。

更重要的是,師父和我的關係同樣是隱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引起有心人的猜疑.”

聽到這裡,墨居仁不禁微微點頭道:“這樣也好,更穩妥一些。

而且,墨府中有通往為師洞府的傳送陣,可以隨時往返,倒也方便的很.”

“對了,還有一事?”

驀地,韓立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再次問道,“靈礦已經被魔道佔領,萬一他們一時興起想要下去探查一番,豈不是有暴露的可能?”

“放心吧,這方面我留了些後手,暫時沒有問題的.”

墨居仁笑了笑,除了那些凡人曠工被他提前安置之外,剩餘的新舊礦區早就塌陷成一片廢墟,對方不過是前來越國搞破壞的小隊,哪有心思停留太久,花費時間和精力探究靈礦更不可能。

當然,他自己暗中留了一條隱秘的通道,處在極為偏僻的地方,被發現的可能性極小。

至於以後,說不定辛如音那裡已經完成對古傳送陣的參悟,一切自然不再是問題。

“既如此,弟子就不擔心了.”

聽到師父早就安排,韓立也鬆了口氣,心中也不禁暗道,師父果然還是老樣子,心思足夠縝密,辦事更是穩妥的很。

商議已定,二人也不再耽擱,打算再次啟程。

不同的是,韓立直接將自己的神風舟收起,隨後一拍儲物袋,召出一套黑色斗篷穿戴起來。

墨居仁看在眼裡,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隨即在小金脊背處輕輕一拍,後者一雙金色巨翅猛然扇動,瞬間化作一道金光破空而去。

……荒原靈礦被偷襲的事情自然瞞不住,不只是墨居仁,包括宣樂在內的其他幾名‘僥倖’逃脫的修士盡都在第一時間將事情報告了上去。

對此,七派自然極為重視。

然而,還不等有任何決定,就立刻被另一件事轉移了注意力。

就在靈礦出事的第二天,七派隱藏在距離靈礦極遠的某處大型藥材培養園被偷襲了,還是同一批人所為,非但將所有的藥草劫掠一空,甚至連園中那些幼苗都沒有放過,直接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

這樣的損失可比靈礦大的太多了,畢竟後者即便遭到破壞,靈石依舊還在,以後還可以再次重開。

而靈藥完全不同,被搶走和燒掉之後便什麼也沒有了,以後再想恢復,沒個幾十上百年想都別想。

如此,靈礦的事情就變得沒那麼重要了,暫時也顧不上去處理。

此時的七派被對方在自己腹地中如此肆無忌憚的做法激起了怒火,連忙組織人手前去追殺。

可惜,身邊如同篩子一般的情況下自然難保秘密,行蹤非常‘湊巧’被對方提前獲知,還沒有追趕到便被對方前來接應的高手埋伏了一把,最終無功而返。

雙方之間的仇恨越結越深,盛怒之下,自覺實力略有恢復的七派開始大肆報復,又一次大規模戰爭就此拉開了序幕。

……靈獸山,靈符閣。

一道遁光由遠及近,轉眼飛落至大殿前方的廣場之上。

看著附近來往不斷,卻又行色匆匆的弟子們,墨居仁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種與往常不同的緊張氣氛。

自上次靈礦之戰已經過去月餘。

這段時間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洞府中待著,偶爾會前去辛如音那裡瞭解古傳送陣研究的進度。

進展很順利,據對所言,最遲一年左右便會有結果。

另外就是天華樓的事情,此次魔道入侵自然給整個越國修仙界帶來了無盡的動亂。

但是,亂局之中也同樣蘊含著機遇。

因此,早在戰局基本穩定,雙方在邊境僵持對峙之時,辛如音便察覺到機會來臨,隨即派出了人手趕往前線,在那裡設立了天華樓的臨時分點。

這件事墨居仁是知道的,但也只是獲得對方的傳信,具體的安排情況並不瞭解。

不過,對於辛如音的能力他是絕對相信的,故而並不擔心,一應事務全權交給對方處理,唯有對方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再由他出面也不遲。

收回思緒,再次回到現在。

原本在洞府中悠閒修煉的他忽然接到菡老的傳信,這才一早趕了過來。

“會是什麼事情?”

心中暗自思索,以現在的局勢,顯然不可能讓他一直在家中清閒的,分配任務再正常不過。

只是,究竟是留在門派中做些事情,還是去往前線就無從得知了。

壓下心中的思緒,沒有再耽擱,隨即邁步向著偏殿方向行去。

今天的菡老與尋常略有不同,並沒有沉浸在靈符的研究中。

相反,此時的對方正獨自端坐不動,一隻手掌壓著桌面上的一封信件沉默不語,似是在思索著什麼。

進入到殿內的墨居仁見此情形,心中不禁一動,看來是真的有事情,讓對方連靈符的研究都停下了。

“來了.”

察覺到墨居仁的到來,菡老收起思緒,抬起頭道。

“您老這麼急匆匆傳信,晚輩怎敢不來,是有什麼任務安排嗎?”

墨居仁點點頭,直接詢問道。

“你倒是腦子夠快.”

菡老笑了笑,這才說道,“確實有些緊要的事情,需要託付給一個可靠之人。

思來想去,也唯有你最為合適,這才將你喊了過來.”

“有什麼安排您老就直說吧,只要晚輩力所能及,定然盡全力去完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你啊,真是半點虧也不吃.”

菡老神色無奈,直接笑罵出聲。

他是何等人物,又豈能聽不出對方話裡的意思。

對方看似說的慷慨激昂,實則有著太多保留。

一切的前提是力所能及,否則,赴湯蹈火什麼的不過是說說罷了。

當然,他也不在意這些,甚至很欣賞對方的行事風格。

修仙界的規則是殘酷的,陰謀算計無處不在,而能夠成長起來的無一不是如此。

對方若是沒有這份謹慎,也不可能走得更遠。

“此次喊你過來主要有兩件事.”

說起正事,菡老收起臉上的笑意,鄭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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