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居仁自然明白韓立的意思,但實際情況可並非對方想的那般。

若他沒有記錯,陰陽窟中雖然的確存在鬼物,但卻比較特殊,並非魂體後天修煉而成,純粹是洞窟中的陰氣凝結出來的。

這些鬼物大都是不入流的低階產物,沒有絲毫的靈智,基本上沒什麼價值。

至於危險,這倒是真的,且不說裡面惡劣的環境,無所不在的‘驚魄陰風’,光是那頭銀翅夜叉的存在,便是元嬰後期強者遇到了也勝負難料。

陰陽窟可不比外面,銀翅夜叉本就實力不低,惡劣的環境反而是其助力,更加難以對付。

當然對他來說這完全算不得什麼,甚至即便不考慮其他的手段,僅憑肉身的強橫,他也足以輕鬆滅殺對方。

因此,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絲毫的擔心。

“陰陽窟位於地下數千丈的區域,裡面大小通道連環縱橫,各種洞穴數不勝數。以前倒是有修士曾僥倖衝到底部,卻也根本無法探查清楚其中的的大小。

更為麻煩的是,裡面充斥的陰風對於修士的神識有著極強的干擾作用,即便是元嬰期強者,一旦深入其中,在神識方面也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如此惡劣的環境,若再如傳言一般,真的存在實力極強的鬼王,那即便是我等也有著極大的危險。”白瑤怡嘆了口氣,接著道,

“說起來這陰陽窟固然被稱為七大絕地之一,但裡面除了一些低劣的礦脈之外,卻並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

所有人都將其當成了一座上古時期的廢棄礦窟罷了,自然也沒有誰願意深入其中的。不過如今富道友竟然在裡面發現了陰芝馬,可見情況並非如此,或許真有一探的價值。”

“有沒有其他價值不重要,但為了陰芝馬,此次卻是勢在必行的。況且我等的實力也不弱,只要提前針對性的做好準備,那即便真的遇到危險,也足以應付了。”富成點點頭,神色異常的堅定,

“富兄如此自信,想來是早已有了應對之法?”韓立目光微閃,笑著問道。

“倒是瞞不過韓道友,富某此次將本宗三大鎮宗之寶其一的紫幽珠一併帶了過來,有此珠在身,即便無法徹底遮蔽驚魄陰風,也至少能夠削弱大半的威力。

另外還有常師叔,他老人家的《赤龍劍訣》是出了名的至剛至陽,對於陰邪鬼物有著極強的剋制作用,再加上其元嬰後期的強大實力,足以解決大部分的麻煩。

故而,只要沒有其他的意外情況,我等此行的危險性應該在可控之中,但若是情況不對,那就不好說了。”

富成雖然做了充足的準備,但那陰陽窟深處究竟有什麼危險卻是一無所知的,因此即便他有信心,也依舊不敢有絲毫大意。

“紫幽珠,原來如此。”韓立點點頭,眼珠卻急速一轉,再次試探著問道,

“所以,富兄具體是怎麼打算的?什麼時候出發?”

“韓老弟是擔心事後的分配問題吧?”富成哪還猜不到對方的心思,索性呵呵一笑,直接點破道,

“其實也沒什麼具體的計劃,畢竟即便是富某,對陰陽窟內部的情況也瞭解的不多,屆時我等一同進入,隨機應變即可。

出發的時間選在半年之後最為合適,按照以往的規律,那個時候正好是驚魄陰風二十年一輪的最弱季節。

至於分配問題,這一點富某也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只能盡全力將丹藥煉製出來,之後平均分配,但最終能夠出丹幾顆我也無法保證。

事關生死,三位道友可以先行斟酌一二,若不願意冒險也無妨的。”

“這樣啊……”韓立神色不變,腦子裡卻念頭飛轉,在場可是有著七個人,即便對方煉丹之術很高,但若只是一爐丹藥,想要出丹七顆以上也不容易。

若真是如此,那之後的分配可能真的會成為問題。

他立刻看向師父,卻發現對方並沒有任何異議,自然而然的也不再多說什麼。

白瑤怡顯然也想到了這樣的情況,柳眉微微一蹙,陷入沉思之中。

與原本的命運線不同,此時的富成因為師叔常淵的意外加入,使得自己一方的實力暴漲,故而對於眼前的三人是否同行可沒有那麼迫切。

當然,他也不希望三人真的不參加,畢竟那陰陽窟詭異莫測,誰知道會有多大的危險?即便有著後期強者壓陣,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的。

多一個人終究是多一份力量,同時也可以將風險降到最低。

說到師叔常淵,事實上原本的他並沒有邀請對方的想法,畢竟那培嬰丹也只是對元嬰初中期修士有作用,到了後期境界就沒什麼用了。

如此,即便他真的邀請了,身為後期大修士的對方定然也不可能同意的。

他想要邀請的只有師妹常柔,以及雖然只有元嬰中期,真實戰力卻可以與後期大修士抗衡的劍仙子常瑤。

後者是因為考慮到墨、韓二人實力太強,因此需要做些防備,而常瑤無論是實力,還是對培嬰丹的需求都正好滿足。

對方與他的交情一般,卻與常柔關係親密,算是值得信任的邀請物件。

卻不曾想,事情恰好被剛剛出關的常淵知道了。

在常家,常瑤可是真正的寶貝,資質悟性無與倫比,尤其是劍道方面的天賦,比之其祖父常淵都要超出。

可以這麼說,即便沒有培嬰丹,對方突破元嬰後期也是遲早的事情,而若是有了培嬰丹的幫助,可以將突破的時間儘可能的縮短,那未來觸控到化神期也不是沒有可能。

因此,她的安危絕對是重中之重,絕不能出任何問題的。

對於常淵來說,常瑤不只是他的嫡親孫女,更是他劍道的衣缽傳人,自然更加重視。

因此在得知了培嬰丹的訊息,考慮到陰陽窟的兇險,他便毫不遲疑的決定要跟隨而來。

一者是為了給常瑤,也包括常柔兩姐妹保駕護航,二來則是防止培嬰丹的煉製出意外,這可是關係到兩人能否突破元嬰後期的大事,自然馬虎不得。

不同於墨居仁與韓立師徒,白瑤怡心中最是忐忑,培嬰丹的價值太大了,只有能夠服下一顆,那自己日後突破後期境界的可能性將大大提升。

但她又不得不顧慮其中的兇險,陰陽窟作為七大絕地之一,危險性不言而喻,真要選擇下去,就必須做好生死道消的準備。

“此事幹系重大,妾身需要好好思量一下,不如這樣好了,三天後我再給富道友一個明確的答覆如何?”一番思量過後,白瑤怡當即說道。

“自是可以的,況且那陰陽窟中神秘莫測,幾位道友也需要時間去針對性的準備一些法器寶物等等。因此也無需著急,三天時間太短,不如就放在半年之後吧。

不過在離開之前,幾位道友還需要以道心發誓,絕對不能將此訊息洩露出去……”富成微微點頭,隨即要求道。

聽到此話,墨居仁不禁有些意外,對方竟然沒有如原著中那般使用‘冥河之頁’,而是改用道心之誓,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這兩者都有著極強的約束力,卻也有區別,前者屬於傳說中的邪器,效果立竿見影,可以確保短時間內讓幾人守口如瓶,但同樣也因為極度陰邪讓人本能的排斥。

相比之下,道心之誓就光明正大多了,容易讓人信任和接受,但卻有些虛無縹緲,何時應驗無法確定。

然而,卻沒有誰會質疑後者的真假,甚至因為道心之誓是以天道法則為映照,約束力反而比之冥河之頁要強大的多。

採用哪一種其實都無妨,他只是有些好奇,對方為何會做出如此改變?

難不成因此之前玄幽仙子和九幽鏡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採取太過陰邪的手段?

至於發誓,這倒是小事,本來三人也沒想過將訊息洩露出去,於是便紛紛發下了誓言。

做完這一切,墨居仁與韓立便當即起身,隨後化作兩道遁光破空而去,白瑤怡也沒有耽擱,同樣微微一禮便飛向遠方。

直到三者的身影盡都消失在視線盡頭,赤發老者常淵頓時雙目微眯,低喃一聲道:

“這位墨道友著實有些深不可測啊!”

“師叔可是看出了什麼?”不只是富成,常家姐妹也有些好奇。

“要是能看出來倒也簡單了,方才我甚至暗中施展了赤龍之眼,卻也只看到一片迷霧,沒有任何結果。”常淵微微搖頭,右手忽然探出袖袍,掌心處竟赫然託舉著一隻雞蛋大小的迷你小獸,通體雪白,外形如同小鼠,而眉心處竟赫然有著一道淡金色豎紋。

“金目獸!”富成三人自然認得此獸,乃是傳說中極為稀有的變異靈獸,尤其是眉心的第三目,具備極強的探測能力。

但令的三人有些驚訝的是,此時此刻,金目獸竟三目緊閉,渾身不停的微微顫動著,一副害怕之極的模樣。

“這……”三人有些愕然,常淵更是嘆了口氣,一邊小心翼翼的安撫著對方,一邊解釋道,

“方才將其暗中放出,只是稍作探查,小傢伙便立刻變成這般模樣了,甚至到了現在都沒有緩過來。”

“會不會是對方攜帶著某種血脈更加強大的妖獸?所以才會讓金目獸如此忌憚?”富成皺了皺眉。

“有這樣的可能,但我更願意相信是那位墨道友自身的問題。畢竟若真是妖獸血脈壓制的緣故,那對方定然是藏在身上的,金目獸剛一放出便會有所感應,不至於到探查後才出現異常。”常淵微微搖頭,繼續道,

“放眼整個大晉,元嬰後期修士不計其數,老夫也曾多次讓小傢伙探查過,卻從未有一次出現過這種情況,偏偏臨到這位墨道友時卻出現了異常,實在讓人想不通啊!”

“難道他隱藏了修為?可按照師叔所言,即便是元嬰後期也不應該讓金目獸有這般反應啊?總不至於是傳說中的化神期吧?”

“那當然不可能,至於具體是怎麼回事就不得而知了。”常淵再次長嘆一聲,話鋒卻隨之一轉,

“此人能夠將玄幽前輩的傳承以及九幽鏡送回,足見其品性不錯,理論上是沒必要太過擔心的,但也依舊不可大意,若事後培嬰丹的數量不夠,屆時未必沒有翻臉的可能。”

“不算師叔,那至少需要六顆培嬰丹,我的把握並不大,屆時還需要師叔幫忙才是。”富成皺了皺眉,顯然也不敢太過確定。

“這種事情我自然不會推辭的。”常淵點點頭,在煉丹一道,他有著絕對的自信,比之富成要強出太多了。

“那人若真是元嬰後期強者,還在乎培嬰丹?”卻在此時,黑衣美婦常柔忽然面露疑惑,身旁的青衣女子常瑤卻輕聲提醒道,

“培嬰丹這等寶藥,即便他用不上,也可以用在其他人身上的。”

“呃……這倒也是……”常柔頓時反應過來,忽然又看向富成,

“既如此,師兄當初又何必要邀請對方?這豈不是自找麻煩?”

“一來是已經約定好的事情,我也不想食言,二來則是考慮到陰陽窟的危險,即便有師叔壓陣,也並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有對方三人一同跟隨,或許便能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我只是沒想到,這位墨道友的實力會如此之強!”富成再次嘆了口氣。

“墨道友對本宗有恩,再加上品性尚佳,答應過的事情就不要反悔了,但也要有所防備,至於具體怎麼做,還是等到進入陰陽窟,甚至丹藥煉成之後見機行事吧。”常淵最終表態,如此富成與常家姐妹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

富成等人糾結,而在遙遠的晉京城中,呼廣同樣也在糾結。

昔日大拍賣會結束,起初他是打算返回草原的,可一想到聖女等人還在費盡心力的尋找著韓立這個奪走了聖鼎與聖獸的仇敵,便滿是無奈。

原本還想著只要將聖獸與聖鼎奪回,那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可惜的是,最終只要回了聖鼎,最重要的聖獸卻依舊被墨居仁封禁著,也讓他原本的計劃徹底落空。

如此一來,他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解釋?

怎麼解釋?

總不能說這一切他早就知情,並且還暗中幫助了敵人吧?

那豈不是成了突兀的罪人?日後有何顏面再去面對族人們?

至於勸說對方放棄?

憑什麼?

事關聖獸分身,他有什麼理由讓族人不去理會?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選擇留下,並且近兩年的時間中一直暗中關注著聖女一行人的動向。

萬一真的讓對方找到了韓立師徒的蹤跡,並且找上前去呢?

那和送死也沒什麼不同?甚至不久後徐仙師也打算趕過來,但面對墨居仁那等妖孽,即便再加上對方也依舊無濟於事。

總而言之,他必須時刻跟在身後,一旦發生那樣的情況,也好及時出手制止。

“呼兄,真的是你?”就在他糾結之際,驀地,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轉頭看去,赫然是一位容貌清秀的青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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