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半空,一道綠虹正在極速飛遁,很快便停留在某處藤蔓遍佈的小谷之中。

待得光華斂去,顯露而出是一位身著綠衫的俊美男子,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藤蔓,當即打出一道法訣。

一陣綠光閃爍,那藤蔓竟驀然消失不見,顯露出一層綠色光幕。

見此,男子沒有絲毫遲疑,當即身形一閃,直接沒入其中。

光幕內部另有一番天地,六名身著綠衫的修士正盤坐在小谷正中的一座五角法陣之上。

陣法並不大,也只有六七丈直徑,其中五人各自佔據了一角的位置,正中央處則是端坐著一位長髯老者。

莫得,老者忽然睜開了雙眼,隨即抬頭看向上空。

隨著一道碧光徐徐落下,那俊美男子便已經出現在老者身前,站定之後,立刻恭敬一禮道:

“啟稟師父,現在山脈中的瘴氣已經盡數褪去,不少的修士都已經出發去往墜魔谷了。”

“鬼靈門什麼情況?”長髯老者捋了捋長鬚,緩緩問道。

“只有幾名弟子先行一步,其餘大部分仍舊沒有動身。”

“既然鬼靈門那幾個老傢伙沒有動作,我們也無需著急的。”長髯老者點點頭,目中忽然一閃,再次問道,

“墨師弟呢?可有他的訊息?”

“墨長老與韓長老同樣已經出發,此刻估計已經到了墜魔谷外圍了。”俊美男子再次說道,聽到此話,長髯老者卻忽然嘆了口氣,

“還是來了嗎?”

墜魔谷不是鬧著玩的,即便是元嬰期強者,隕落在其中的機率依舊不小。

除非是逼不得已,誰又願意冒著生死道消的風險進入其中?

大部分都和他一樣,修為早已停滯多年,實在看不到突破的希望,這才會冒險一搏。

而墨居仁與韓立卻不同,盡都年輕的很,資質更是堪比妖孽,實在都沒有進入墜魔谷的必要。

上次在洞府中與墨居仁見面時,他之所以沒有邀請對方一同結伴而行,除了提到的傳送隨機等等原因之外,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原本以為對方會放棄此次行動,現在看來卻是想錯了。

“你剛才說,只有他們兩個?南宮長老呢?”長髯老者忽然心中一動,再次詢問道。

“這……確實只有他們二人,弟子並沒有看到南宮長老的身影。”俊美男子想了想,隨即肯定的回道。

“沒有嗎?”長髯老者皺了皺眉,據他了解的情況,南宮婉可以確定是一同離開的宗門,怎麼會沒有出現?

想不通其中的緣由,他也沒有去過多糾結,隨即話鋒一轉道,

“好了,此事便不去理會,你再去監視鬼靈門的動向,旦有異動立刻回報。”

“弟子遵命!”

……

另一處山峰之巔,此刻同樣站立著十數道身影,穿衣風格與天南修士明顯不同。

為首的一男一女都不陌生,正是仲姓神師與慕蘭聖女,兩人身後的位置還站著一人,卻是一位長髯齊胸的中年男子。

此人赫然有著元嬰中期的修為,然而其容貌卻平平無奇,給人一種毫不起眼的感覺。

“墜魔谷馬上就要開啟,不知南隴道友可還有什麼交代的?”卻在此時,仲神師忽然看向身後的長髯男子詢問道。

“本候所知道的一切都已經毫無保留的告訴了你們,還能有什麼交代?”長髯男子冷哼一聲。

“的確是告訴了我們,不過是否毫無保留卻不一定了。”仲神師微微搖頭,接著道,

“南隴道友的神識秘法確有獨到之處,甚至還練成了傳說中的‘鎖神術’,即便是我,想要徹底搜尋出你腦海中的記憶也做不到啊。”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不信又有什麼辦法?當然,若閣下想要強行搜魂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有辦法阻止本候元嬰自爆便可。”

“南隴道友多慮了,你我雙方已經達成了交易,自然是合則兩利。況且我們本就無仇無怨,我族和天南也結成了聯盟,關係自然更近一步,又怎會施展那般極端的手段?”仲神師呵呵一笑,儼然一副老朋友的嘴臉,可惜南隴侯顯然不吃這一套,反而冷笑著反問,

“既如此,為何不將我體內的禁制祛除掉?那樣豈不是更加顯得公平?”

“那只是以防萬一罷了,等到此次尋寶結束,仲某定然會履行承諾,放道友自由的。”仲神師笑容收斂,話鋒陡然一轉,帶著幾分冷厲道,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南隴道友提供的資訊準確無誤,否則就別怪仲某食言了。”

“本候還不屑於欺騙爾等,只希望閣下也不是那種出爾反爾之輩就行。”南隴侯再次冷聲回應,不過神色卻明顯鬆了幾分。

頓了頓,眉頭忽然一皺道,

“通往血咒之門的沿途危險重重,真的不打算與那韓立合作?若我猜的沒錯,他手中定然有著‘兩儀環’的,可以順利透過北極元光區域……”

“與韓立合作?”仲神師雙目微眯,臉上更是浮現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南隴道友說的倒是輕巧,可卻不要忘了他背後是誰。若真的透露出藏寶之地的資訊,必然會引起那人的興趣,屆時我等又該如何應對?

而且若我記得沒錯,這已經是道友第三次提出此建議了吧,別告訴我你還藏著其他的心思?”

“本候也只是就事論事,既然道友不願意便算了,到時候死傷過重也不要埋怨我沒有提醒。”南隴侯冷哼一聲,心中卻不禁嘆了口氣,自從落入慕蘭人手中之後,尋寶什麼的他早就放棄了,唯一關心的只有自身的安全問題。

雖然對方答應,待得此次尋寶之後,可以放自己自由。然而卻連誓言都沒有一個,全憑口頭承諾。

這有什麼用?到最後,自己有極大的可能會面臨被‘過河拆橋’的結局。

這也是他建議找韓立合作的原因,真正的目的自然便是引起那位天南第四大修士,墨居仁的注意。

可惜的是,對方顯然已經猜出了他的用意,不可能同意的。

“沒有最好,至於那所謂的北極元光,以及飛天紫紋蠍等等,仲某自有辦法應對,南隴道友就無需擔心了。”仲神師呵呵一笑,語氣中卻充滿了自信。

正在二人交談之際,莫得,一道光華突然自前方浮現,轉眼已經便飛射至近前。

慕蘭聖女白皙的玉手迅速抬起,直接準確無誤的將那光華抓在手中,顯露而出的赫然是一枚傳訊靈符。

隨著資訊傳入識海,她當即明眸一閃道:

“鬼靈門的人已經開始行動,我們也該出發了。”

“倒是挺快的。”仲神師摸了摸下巴,忽然再次看向南隴侯,語帶威脅道,

“仲某答應過的事情自然不會反悔,也希望南隴道友不要耍什麼小聰明,畢竟我種下的禁制威力如何,道友早就心裡有數的……”

“只要你們不反悔就行。”南隴侯再次冷笑,心中卻想到了曾經遭受過的那些折磨,身體竟不由得微微顫抖。

這動作雖然微不可查,卻也瞞不過仲神師的眼睛。

嘴角頓時微微揚起,卻並沒有再理會,當即看向身旁的樂姓女子。後者直接拍向腰間的儲物袋,伴隨著一道銀光閃過,一艘外形怪異的銀色飛車隨之浮現而出。

此車足有二十餘丈大小,呈錐形,表面銀光閃閃,銘刻著密密麻麻的神秘符文。

所有的慕蘭法士,包括南隴侯便盡都身形閃爍,陸續登上了飛車。

隨著仲神師袖袍揮動,那飛車便直接化作一道銀虹破空而去。

……

除了慕蘭人之外,停留在其他各處的元嬰期強者,在得知鬼靈門的修士已經出發之後,也紛紛開始了行動。

至於墨居仁與韓立師徒,卻早已到達了谷口的位置。

師徒二人並沒有可以隱瞞行蹤,只是稍稍收斂了自身的氣息,故而方一到達,立刻便被一些元嬰期的同道認了出來。

實在是墨居仁的名氣太大了,在天南幾乎是無人不識的,受到的關注自然也高。

因此,察覺到二人的一瞬,這些人便紛紛主動抱拳打招呼,其中一些更是飛至近前簡單的交流起來。

墨居仁也不好表現的太過冷漠,一臉微笑的逐一回應著。

相比之下,韓立卻很是清閒,只有簡單的招呼,很少有人交流。顯然,儘管同樣‘天資不凡’,然而有師父在身旁,他的光芒早就被掩蓋了。

對此,他非但不覺得難受,反而覺得理所應當,也不在意這些虛榮。

此時的他反而將目光轉移到另一處位置,那裡赫然站立著三道身影。

其中一位老者高眉深眶,獅鼻闊口,他並不認識,然而另外兩人卻太熟悉了。

一個是面色焦黃,身著黃袍的老者,正是黃楓谷的令狐老祖;另一個則是臉色蒼白,身著白裙的秀美女子,正是南宮婉那位田師姐。

沒想到這兩人也來參加此次墜魔谷的行動,轉念又一想卻也有些理解了。

令狐老祖年事已高,若再不突破,就只能眼睜睜的等死,只有進入墜魔谷冒險一搏,才有一線生機。

至於田姓女子卻並沒有這樣的顧慮,相比於令狐老祖,她的壽元還多得很,此次前來大概是存著尋找機緣的想法。

事實上大多數前來的修士都是懷著這樣的心思,畢竟墜魔谷數萬年沒有開啟過,其中的機緣數不勝數,又有幾人能夠頂得住誘惑?

看到令狐老祖,韓立不禁想到了昔日在闐天城時發生的一幕,得李化元的引薦,與對方達成了一樁交易。

心中不禁輕嘆,對方算是黃楓谷唯一的頂樑柱,一旦出現意外,宗門的未來實在堪憂,甚至極有可能保不住六派的地位。

對黃楓谷,他終究不能做到完全割捨,尤其還有李師的存在,否則也不可能答應那次交易。

然而說到底,如今的他已然不再是黃楓谷之人,而是御靈宗的一份子,兩者份屬不同的聯盟勢力,對於一些事情並沒有太大的發言權。

好在他的背後有師父撐腰,婉兒更是與貝葉宗的葉熙月,以及魏家的魏雨柔成為了好友,情況自然也就不同了。

對方兩人顯然也發現了他與師父的身影,卻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並沒有上前交流。倒是田姓女子,其目光仔細觀察了一陣,似是在找尋什麼?

“找婉兒嗎?”韓立心中一動,當初雖然發生了很多的不愉快,卻因為師父的參與導致結果並沒有變得太壞,甚至婉兒與她的這位師姐也達成了和解。

因此,對於此女,他也沒有了懷恨的心思。但也僅此而已了,不記恨對方已經是極限,好感卻沒有半分的。

正思索之際,人群之中忽然響起一陣驚呼,聲音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

“是慕蘭人,他們怎麼也來了!”

“他們也想進入墜魔谷!”

“這裡是我天南修士的地盤,機緣也屬於我們,他們憑什麼進入?”

“……”

伴隨著陣陣不忿的議論,一艘足有二十餘丈的巨大飛車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隨後更是在谷口上空緩緩停下。

飛車之上站立著十幾名法士,盡都穿著慕蘭族特有的服飾,而為首的兩人赫然便是仲神師與慕蘭聖女。

這兩位可不陌生,只要參加過那場邊界大戰的都有深刻的印象。

戰爭剛結束沒多久,死在戰場中的修士數不勝數,對天南一方而言,仇恨早已銘刻到骨子裡,即便各方的高層達成了聯盟,也依舊無法輕易化解的。

或許只有時間才能夠磨滅一切,但至少現在不可能。

因此,見到慕蘭人的一刻,在場的修士才表現的如此激動。

當然,生氣也好,憤怒也罷,卻也沒有誰敢做什麼,對方可是有著神師坐鎮,其餘的也竟都是元嬰級別的強者。

這樣的強大陣容,尋常的修士哪裡敢輕舉妄動?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墨居仁所在的位置,在場中也只有這一位才具備與對方一戰的實力。

可以肯定的是,以墨居仁如今的地位,只要一聲令下,立刻便會得到無數人的響應,將這十幾名慕蘭法士一舉殲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更能夠清晰的感應到周圍無數帶著徹骨仇恨的目光,飛車之上的幕蘭人盡都面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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