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哥,這裡!”池韞招手。

韓齊看到她,快步跑過來。

正在往嘴裡塞肉片的池璋,只來得及拱了拱手:“韓表兄。”

韓齊才要揖禮,就被他拉著坐下了:“一家人,不用這麼多禮。”

韓齊憨憨地笑。

自從知道池璋是新科舉人,他的崇敬與日俱增。

池表弟比他還小几個月呢,居然就已經是舉人了。而且他還拜了江先生為師,又被呂大人指點過,這才是真正的學神啊!

“表哥快吃。”池韞塞給他筷子,“再不吃就讓二哥搶光啦!”

池璋的嘴這麼忙碌,居然還有空說她:“好像你不搶似的,瞧著斯斯文文的,搶得可比我快。”

“哪有,二哥你胡說。”

說話間,池韞又吃完了一盤肉。

韓齊被他們兄妹帶動,不知不覺也吃了好多,直到打了個飽嗝,才意識到自己來了這麼久,就光顧著吃了。

“表妹……”

池韞擱了碗筷,讓夥計上茶來,一邊揉著吃撐的肚子,一邊問:“表哥,有訊息嗎?”

韓齊眼睛發直,發現表妹和她堂兄,好像都和想象的不一樣……

“翻、翻到了……”

“怎麼講?”

“湖旁邊有滑下去的痕跡,可以證實鄭小公子是被人推下去的。西寧王世子就趴在旁邊,沒有新的證據,基本上不可能脫罪了。”

韓大老爺已經入職,這是他偷進伯父的書房查出來的。

池韞揉了揉額頭:“這是往最壞的情形發展了啊!”

韓齊不解:“表妹為什麼這麼說?難道西寧王與你們家有舊?”

池韞擺手:“西寧王是鎮守邊疆的藩王,怎麼可能跟我們有關?”

“那你為什麼替西寧王著急啊?”

“因為西寧王世子一旦被捲進命案,麻煩就大了啊!”

韓齊若有所思,點頭道:“這麼說也是,要不要定西寧王世子的罪,現在各執一詞,刑部內部都沒統一。”

池韞喝了口消食茶:“大舅舅呢?怎麼想的?”

“大伯當然說要判啦!殺人償命,西寧王世子酒後無德,失手的可能性很大,或可輕判,但絕對不能不判。”

“這應該是主流意見了。”池韞說。

“不過這事咱們管不著,只能……”

韓齊話才說到一半,就聽樓梯間一陣喧鬧。

那邊來了一群書生,坐到他們鄰桌,開始高談闊論。

“喝了酒就能脫罪了?這也太沒道理了吧?”

“可那鄭小公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這幾年闖了多少禍?什麼調戲賣唱女,跟人爭花魁,聽了不知道多少遍。”

“那也罪不至死啊!他乾的那些混賬事,又不觸犯律條。”

“對,就是這個意思!他不討人喜歡,但也罪不至死。反倒這位西寧王世子,一出手就要人命,這才叫心狠手辣。這裡是京城,他都敢這樣鬧,換成西南還了得?”

“這是當然。西寧王府鎮守邊陲,那是有實權的,手裡十幾萬兵馬,當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殺個把人算什麼,族滅都沒問題。你看這西寧王世子,出手要人命,何等威風?可見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豈有此理!便是西南,那也是國土。”

“咱們也就在這裡說說,西南那邊,還不是石家說了算。”

“西南管不著,京城的事總能說兩句吧?要是讓西寧王世子就這樣逃脫罪責,叫天下人怎麼看?”

“咱們只能呼籲,到底怎麼判,還得聽朝堂諸位大人的。”

“……”

書生們議論紛紛,韓齊心裡納悶,這事怎麼傳得這麼快,剛想討論一下,就見池韞臉色凝重,喃喃說道:“麻煩果然來了。”

……

蘭澤山房內,池韞“嘩啦嘩啦”翻著書,聽梅姑姑回報:“現在朝上已經吵翻天了,大部分意見要嚴懲西寧王世子,攪了陛下的萬壽宴不說,還背了一條人命。臨昌伯更是帶著家丁護院,在西寧王府門前灑雞血潑糞,鬧得不可開交。”

“只是吵這些嗎?沒有吵別的?”大長公主問。

梅姑姑一時沒領會:“殿下指的是……”

“只針對西寧王世子,沒有針對西寧王府?”

“應該是時候還不到吧?”池韞說,“現在就要針對西寧王府,有點太急了。”

梅姑姑瞧瞧這個,再瞧瞧那個,心想,難怪她們有緣分當母女,這腦子怎麼總能轉到一塊去!

這時,宮人來報,北襄太妃來了。

她進來就喊:“完了完了,我們家不會倒黴吧?”

大長公主沒好氣:“嚷什麼嚷?等鬧到你們頭上再說!”

“鬧到我們頭上就來不及了啊!”北襄太妃問,“阿鳳,你老實講,是不是朝廷想削藩?”

大長公主翻個白眼:“這種話你也直接問?”

“我不直接問怎麼的?反正坐在上頭的又不是你親侄兒。”北襄太妃理直氣壯。

“……”大長公主被她弄得無可奈何,沉了沉心思,說道,“朝廷要削藩,最好的時機,是我祖父宣宗皇帝在位的時候。那會兒剛經過太宗、仁宗兩朝盛世,國力強盛,靖海王就是那個時期沒了的。不過後來你知道的,天災、人禍,每況愈下,到我皇兄登基,已經是一艘破船了。北方異族近年強盛,如果樓家再起動亂,會有麻煩的。所以說,現在沒有削藩的條件了。”

這番話,可說是掏心窩子了。

故意來探口風的北襄太妃,聽了有些訕訕:“阿鳳……”

大長公主自嘲地笑笑:“就像你說的,那個又不是我親侄兒,我為他們考慮什麼?他們害我們家性命的時候,可沒為我們考慮過。”

她停頓了一下,又道:“但是,你們別放心得太早。我皇兄知道樓氏忠心,也知道該如何治世,但那家子蠢貨未必知道。要不然,三年前就不會想出那樣的詭計。”

這話指的是,刺殺前任北襄王的事。

北襄太妃一時沉默下來。

池韞思索片刻,開口:“義母說的對,那家子所有的心思都在爭權奪勢上面。削藩不至於,但話題這麼快引到這方面來,應該是要對付西寧王府了。這是為了私利,而不是公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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