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

她猛然抬起頭,看著池韞:“你這是什麼意思?想反過來誣陷本宮?”

池韞笑了笑,目光往下一瞥,問道:“玉妃娘娘,您下午戴的珍珠鏈子呢?”

玉妃握住手腕,警惕地看著她。

“是不是斷了?還叫綠荷撿了半天。”

玉妃淡淡道:“不錯。可本宮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踏進過茶房。”

“真的?”

“當然。”玉妃漠然道,“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物證在此,你就是嫌疑最大的人。”

池韞點點頭:“玉妃娘娘說的是,長福宮的外人,就數我最容易下藥。可您也一樣有嫌疑,不是嗎?您說沒有踏進茶房,可臣女已經問過綠荷了,她撿珍珠的時候,有一段時間下了臺階。那會兒,茶房裡一個人也沒有,您進去了,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玉妃冷笑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本宮手裡根本就沒有什麼落胎藥。相反,那個藥瓶,就是你下藥的證據。”

她轉過頭,向皇帝伏下身:“陛下,臣妾是什麼樣的人,您是知道的。倘若真是臣妾下的手,這藥從何來?您可以派人到靈秀宮去搜,去問,但凡有一絲一毫嫌疑,臣妾都無話可說。”

池韞聞言笑了起來:“玉妃娘娘,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做得很乾淨,一點把柄也不會有?”

玉妃抬起頭,迎上她的視線。

池韞冷視著她,輕聲道:“您錯了,臣女手裡,恰恰有一個證人。”

她這篤定的態度,讓玉妃猛然瞪大了瞳孔,不由浮出失控的感覺。

池韞已經轉回身,向皇帝請示:“陛下,樓大人應該已經等在宮門外了,請您特許,準其入宮。”

皇帝聽她聽到樓晏,被玉妃擾亂的心神才算恢復了。

對了,還有樓晏,即便不相信大長公主,他也該相信樓晏。

“胡恩,去接樓四進宮。”

“是。”

等待的時間裡,寢殿內一直傳來低低的泣聲。

皇帝想起宸妃,這個女人陪了他三年,雖然說不上寵愛,可到底有幾分情分。他想進去看一眼,卻被太后攔住了。

“母后?”

太后道:“裡頭都是血,等她們收拾了,皇帝再進去吧。”

看到莊院判一身的血,皇帝沒有作聲。

不多時,胡恩回來了。

“陛下,娘娘,樓大人覲見。”

“快請。”

樓晏踏入殿門。

他身上披著裘衣,毛茸茸的領子,襯得臉龐光潔如玉。肩上的雪花還沒拂去,帶來幾分孤寒之意。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解下裘衣,交給內侍,低身行禮:“臣樓晏,參見陛下,參見太后、皇后。”

皇帝彷彿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忙道:“平身。”

太后的神情也緩和了下來,只有玉妃,剛才那種失控的感覺,轉變成了心慌。

她怕樓晏。

曾經的無涯海閣,聚集著天下的英才。她很清楚,自己拍馬都趕不上,連一絲一毫跟他比的念頭都不敢有。

這個局,會被他揭穿嗎?

“樓四,宮裡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了嗎?”

樓晏低頭回稟:“臣已經聽胡公公說了。”

皇帝說道:“池小姐說你手裡有證人,你怎麼說?”

樓晏的目光與池韞對了對,隨後落在玉妃身上,回道:“是,臣已經將證人帶來了,就在殿外。”

玉妃猛然睜大眼,聽到皇帝說了聲“傳”,隨後就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內侍的押送下,畏畏縮縮地進來。

在看清這個人的同時,她腦子裡“嗡”的一聲,一時失去了感知力。

怎麼可能?凌陽那麼怕死,怎麼可能會說?

皇后已是驚訝出聲:“凌陽住持?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玉妃手裡的藥,是她送進來的?”

凌陽真人“撲通”一聲跪下來,喊道:“陛下,娘娘!貧道是被迫的!這一切都是玉妃逼貧道做的。她假稱給貧道餵了藥,貧道實在沒辦法,望陛下、娘娘明查!”

皇帝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問:“所以說,這藥真是玉妃下的,瓶子之所以有朝芳宮的標記,是因為凌陽住持?”

凌陽真人低著頭,卻是預設了。

皇帝只覺得一陣暈眩,好不容易穩住,看向玉妃。

“你說,是不是你乾的?”

玉妃哀切地看著他,一個勁地搖頭:“不是,陛下,臣妾沒有!您不能相信樓四的話啊!他與池小姐是未婚夫妻,自然是幫著她的!定是他用了手段,脅迫凌陽住持,栽贓給臣妾!陛下,您知道的,他掌了那麼久的刑獄,要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樓晏聽她這番辯解,只是呵了一聲,懶得爭論。

皇帝卻猶豫不定,看看她,又看看樓晏。

樓晏在心裡嘆一聲,不指望皇帝自己想明白了,開口說道:“玉妃娘娘,你既知我掌了這麼久的刑獄,還敢在我面前撒謊?凌陽住持的藥也是買來的,換句話說,還有經手之人,你要我把藥鋪的夥計也帶來嗎?”

玉妃驚懼之下,才思前所未有地敏捷:“你……你若能買通凌陽住持,再買通藥鋪的夥計,又是什麼難事?”

“這麼說,你是打死不認了?”

玉妃咬緊牙關:“沒有的事,本宮為何要認?”

樓晏冷眼看著她:“臣原想給娘娘留點顏面,可惜您執迷不悟。既然如此,就別怪臣揭您的短了。”

玉妃聽著這句話,心驚膽戰。

但她不能承認,否則,這宮廷之內,再無她容身之地!

說完這句,樓晏從袖子裡抽出一張方子:“陛下請看,這是您最近服用的茶湯方子,是不是?”

胡恩接過,仔仔細細對了,向皇帝點了點頭。

樓晏繼續道:“這方子是玉妃娘娘獻的吧?她是不是說,此方可以蓄陽養精,有助子嗣?”

皇帝需要兒子,這是明擺著的事,但這事當眾說出來,他臉上不禁一熱。

“您知道這方子哪來的嗎?正是凌陽住持所獻。”

“這又怎樣?”玉妃插話,“本宮是一片真心,希望陛下開枝散葉。”

“是。”樓晏點點頭,說道,“您確實希望陛下誕育子嗣,但卻不願意讓別人摘了桃子。所以,您給整個宮的嬪妃,都送了避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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