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噠!”

一聲厲吼!一人在半空飛出,揚腿踢向那砸向石志堅的一袋子黑狗血!這一刻彷彿被按動了暫停鍵的時空重新啟動!一切都活了過來!那袋黑狗血竟然又調轉方向嗖一聲飛了回去!絡腮鬍瞪大眼睛,他做夢也想不到砸出去好好的,現在竟然又飛了回來!他驚愕中忘記了躲避!砰地一聲!一袋子的黑狗血呼在他臉上!狗血飛濺!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狗血淋頭”!除了絡腮鬍之外,跟他一起的那個金魚眼也成了倒黴鬼,被黑狗血波及,也被濺了一頭一臉!李小龍一腳把黑狗血踢飛這才喘了一口氣。

剛才他恰好站在附近,又恰好聽到絡腮鬍和金魚眼在密謀詭計,等到黑狗血砸出的時候,他顧不得許多,當即英雄主義爆棚,飛身而出阻止了一場意外!此刻,人群直接炸開!驚呼聲,尖叫聲響成一片!石志堅猛地醒轉過來,忙招呼港督戴靈芝離開,那些便衣,軍警也衝上前護送戴靈芝等眾多大佬。

戴靈芝沒被嚇到,反倒顯得很是淡定,問石志堅道:“沒關係的!這就叫做紅紅火火!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親愛的石,既然你死去老豆託夢那麼厲害,為什麼沒有告訴你今天有這麼一災?”

石志堅回答說:“我老豆好偏心的!過年的時候我沒給他上香,他就藉此來警告我!”

戴靈芝感嘆:“你老豆,好有性格!”

……現場一片混亂,顏雄叉腰大叫:“我總華探長顏雄在此,全部給我安靜下來!”

韓森和藍剛也主動站出來維持秩序。

人的名,樹的影!有他們三個鎮場子,果然猶如看門神獸很快就把現場秩序維持住。

這邊丁永強看得清楚,死死盯著那個倒黴蛋絡腮鬍,心說敢砸我死黨阿堅的場子,你這撲街活得不耐煩了!丁永強飛身撲去!絡腮鬍子被砸得滿頭狗血,眉眼更被濃稠狗血糊著,根本就看不清楚周圍動靜,哪裡料到有人會襲擊自己!於是丁永強目標精準,直接把絡腮鬍撲倒在地!金魚眼一看情勢不對,同伴絡腮鬍被人撲倒,他忙轉身拔腿就溜!可惜,還是慢了一步!任達容是什麼人?在丁永強出手瞬間也將目標鎖定在了金魚眼身上!誰讓他們之前湊在一起鬼鬼祟祟嘀嘀咕咕?!任達容穿過人群朝金魚眼追捕過去。

金魚眼扒開人群一路狂奔,還時不時回頭看向任達容嘴裡大叫:“你不要過來呀!該死的,不要追我!”

金魚眼跑到一個賣水果的攤子前,轉身把水果攤掀翻在地,蘋果梨滾落一地!金魚眼又忙抄起一根粗甘蔗對著追上來的任達容比劃道:“不讓你追你非追!死條子,信不信我拿甘蔗打死你?”

任達容二話不說,直接從腰間拔出配槍朝天空砰地放了一槍!金魚眼立馬慫了,丟掉手中甘蔗,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帶著哭腔道:“我錯了!”

……一場事故很快被制止住。

奠基儀式繼續進行。

舞獅採青,龍獅互鬥,精彩紛呈!隨即石志堅戴著安全帽,帶領團隊又提了鐵鍁給地基填土,這才算大功告成。

石志堅回到後臺,把頭上戴著的安全帽摘掉丟給陳輝敏,然後鬆開領帶問道:“人抓到沒有?”

“已經抓到了!四大探長在此,如果再抓不到人那就太丟臉了!”

“救了我的那人呢,找到沒有?”

“找到了,要不要帶他過來?”

“不,救命恩人咩,我親自見他!”

石志堅在臨時搭建的貴賓處見到了李小龍,以及他的家人。

“是你?”

石志堅臉露驚愕。

石志堅和李小龍在香港機場有過一面之緣,石志堅還送過他名片。

李小龍看見石志堅只是笑了笑:“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必謝我,先不說我們認識,就算不認識遇到這種事情我也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石志堅笑了,上前親切地與李小龍握手道:“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

緊接著,石志堅又讓李小龍介紹了他的家人,等介紹到宗師葉問的時候石志堅愣了一下,感覺葉問和電影裡那個一點都不像,太瘦了,瘦骨嶙峋的,也沒什麼宗師風範,反倒像是一個鄰家老大爺。

直到石志堅與葉問握手的時候才感覺出來,對方的手沉穩有力,握上去彷彿握著一塊鉛鐵,石志堅這才輕視之行頓斂。

石志堅想要對李小龍表達謝意,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李小龍再三強調他只是碰巧出手,讓石志堅不必掛心。

無奈,石志堅最後只好對李小龍抱拳道:“總之大恩不言謝,你幫過我,我記住你!如果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幫助儘管開口,我石某人定會全力以赴!”

李小龍認為石志堅這些只是客氣話,也沒放在心裡去,唯有石志堅旁邊的雷洛,跛豪,徐三少,霍大少等人知道,石志堅做人做事從不輕易開口向人承諾什麼,萬一承諾一定會全力以赴兌現諾言,比如說之前幫雷洛當上太平紳士,幫跛豪洗白上岸,幫徐三少拿下徐氏建築等等。

此刻雷洛等人暗自羨慕李小龍走了大運,李小龍本人卻絲毫不知。

換句話來說,即使知道,依照李小龍高傲個性也嗤之以鼻,在他看來作為男人萬事都要自己扛,靠別人幫助才能度過困難,那根本不是好漢!這次分別石志堅再次給李小龍留下一張自己名片。

因為石志堅猜測之前他給李小龍留的那張名片早被他丟掉。

事實也的確如此,上次李小龍接過石志堅名片後不久,就隨手投擲到垃圾桶內。

與石志堅分開後,妻子琳達對李小龍說:“我看那位石先生很有誠意的!你的態度是不是冷淡了點?”

“那些資本家都一樣,遇到任何事情都只講究利益,與我們習武之人的俠義精神相悖!”

李小龍淡淡說道。

這時葉問開口了:“阿龍你知不知我們習武之人的俠義精神是從哪裡來的?”

李小龍不吭聲。

“你如果看過司馬遷的《史記》就會明白,裡面的‘刺客列傳’講的就是我們所謂的‘俠義精神’,而刺客列傳的根本精髓就是‘士為知己者死’!”

頓了頓,葉問繼續說道:“那位石先生值不值得你結交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臨走時候話我知,美國那邊歧視華人嚴重,如果有需要你回來,他幫你!”

……香港,九龍警署。

韓森有些很不情願地看著在自己地盤當家做主的顏雄,顏雄坐在探長辦公室的沙發上,飲著咖啡,抖著腿,一副大佬派頭。

“唔好意思,顏爺,時間也差不多了,天也快黑了,我看你還是回去港島處理你警局事務,這裡一切有我!”

今天在九龍倉鬧事的絡腮鬍和金魚眼都被羈押在這裡,這裡又屬於韓森管理轄區,因此韓森可以名正言順地進行審理。

可顏雄是誰?今天這個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問題是港督大人差點“險遭不測”這才是重點!顏雄就衝這“重點”來的,如果他能大破此案,那可就出盡風頭在港督大人面前可謂大功一件。

韓森哪裡會不知道他心思,奈何這顏雄臉皮超厚,趕也趕不走像狗皮膏藥一般黏在這裡雷打不動。

“吶,阿森,我和你可是十幾年交情了,在你這裡飲多一杯咖啡,你犯不著這麼不情不願使勁兒趕人吧?”

顏雄放在咖啡,望著韓森佯怒道。

韓森翻白眼:“顏爺,你就別玩我了,邊個不知你在等案件審訊結果?不如這樣,你安心回去,有了結果我打電話給你,好不好?”

“不好!”

顏雄直接拒絕,“我就要等在這裡,只有這樣才夠新鮮!”

沒等韓森繼續驅趕,房門被人敲響,一名便衣推門進來報告說:“森哥,審訊結果出來了!”

韓森還沒動呢,顏雄已經躥身起來,抓住那便衣問道:“乜結果?”

便衣嚇了一跳,忙看向一旁大佬韓森,韓森皺皺眉頭:“講咯,顏探長又不是外人!”

便衣這才說道:“根據絡腮鬍和金魚眼兩人口供,這次黑狗血事件的幕後主使人是---牛雄!”

“呃,牛雄?”

顏雄和韓森互看一眼,記得不錯這牛雄可是利兆天曾經的心腹手下,也是他的御用保鏢和打手,沒想到這起案子和他有關。

再一思索,顏雄和韓森就明白了,牛雄頂多只是一小蝦米,此事真正的幕後老大八九是那位殺伐決斷的利雪炫,利小姐!想到這裡,原本還虎視眈眈想要立大功的顏雄立馬倒吸一口冷氣。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利氏家族雖然遭逢變故,但在香港的基業卻依舊很是龐大,像顏雄,韓森他們這樣的警務人員沒少收過他們家族好處。

如果雙方撕破臉皮,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想到這裡,顏雄眼珠子骨碌一轉,當即伸伸懶腰打個哈欠道:“哇,沒想到一睜眼天色不早啦!我突然想起我警局還有事要處理,不打攪了,阿森,你好自為之!”

顏雄說完,知道在這裡待著也沒什麼好處可撈,伸手拍拍韓森肩膀,這才腆著肚子邁著將軍步大搖大擺離開。

身後那個便衣見此忍不住罵道:“撲街這個矮佬顏雄,有好處就賴著不走,沒好處就立馬開溜!”

韓森苦笑道:“現在他是脫身了,我怎麼辦?”

韓森知道,如果此事繼續追查下去八九會拉出一連串亂七八糟事件,到時候自己想要脫身也難!就在韓森暗倒苦水的時候,有人過來稟報說:“石先生來了!”

“石志堅來了?”

韓森一驚,懷疑是不是有人走漏訊息,石志堅得知審訊結果這次會第一時間趕過來、不管如何,這一關他躲不過!……“石先生,你怎麼來了?”

韓森在辦公室見到了石志堅。

石志堅脫下外套交給站在旁邊的大傻,又摘下帽子遞給另一邊的陳輝敏。

“案件審訊的怎麼樣?”

石志堅一邊朝沙發上坐下,一邊從懷裡摸出香菸點燃一支。

韓森猶豫了一下,說道:“結果出來了,是牛雄.”

“牛雄?”

石志堅劍眉微蹙,“利氏在後面搞鬼?”

“應該是的!講真,我也沒想到那位利小姐會做出如此下作手段!”

韓森也在椅子上坐下,習慣性地叼上一支菸,拿起打火機啪啪幾下,卻打不著火。

石志堅站起來,把手中火機遞給他,然後雙手撐在韓森辦公桌上,以俯瞰的姿態凝視著韓森,問道:“你要怎麼做?”

韓森哭笑不得,最怕的還是來了,“講真,你希望我怎麼做?此事可大可小,大的話我充當獵狗一口咬住姓利的不放,最後來個魚死網破,我呢,也老老實實下臺,提前退休!小的話就直接把這兩個撲街定罪,阻斷後面調查,我能坐穩位子也能給你還有港督一個交代!”

韓森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睛是望著石志堅的,顯得很真摯很坦誠。

石志堅與他默默對視三秒鐘,忽然笑道:“那就按照小的來,我可不願意看你韓探長你提前退休!”

韓森沒想到石志堅會這麼說,微微一愣:“你不生氣?”

“生乜氣?生你的氣,還是生姓利的氣?”

石志堅叼著香菸重新回到自己座位,翹起腿朝韓森吐一口煙霧,眼神在煙霧嫋嫋中閃爍:“正如你所說,這次姓利手段使得太下作,讓我想生氣都生不起來!潑我黑狗血?哪個傢伙想出的主意?到底是腦袋秀逗了,還是痴線?”

頓了頓又道:“再說冤有頭債有主,就算我不追討那姓利的丫頭,不等於我就此放過她!”

韓森聞言心中微微一悚:“你要怎麼做?”

石志堅微微一笑,眼神詭異:“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

不知為何,韓森看到石志堅這詭異笑容,沒由來的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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