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星城最邊緣位置,馬明遠回到自己家中,心神恍忽。

就在剛剛,他親眼看到一名練氣中階修士當場異化,身軀分化為上十團蠕動的血塊。

頭部也分為一大一小兩塊血肉,嘴巴痛苦嚎叫著,努力想將分裂的身軀融合,卻無濟於事。

街上週圍的修士唯恐避之不及,深怕自己被血塊感染同化,一個個離得遠遠的。

最終,血塊被聞訊趕來的護衛隊燒為黑灰,隨後又用祛邪符,將可能存在的冤魂淨化,街上恢復寧靜,彷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可那一幕卻深深印在馬明遠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對於那名異化修士的遭遇,他心有慼慼焉,散修的命運就是如此。

長期待在野外,汙染靈氣侵入,詭異附體,好不容易在城裡有個安身之所,也只能待在城內最邊緣位置,靈氣純淨度比之野外,好不了太多,所以散修也是異化修士的最大群體。

正在分神間,腰間儲物袋突然傳來異動,一股陰冷氣息在儲物袋裡瀰漫,甚至浸入馬明遠腰間肌膚裡。

馬明遠三分恐懼,七分疑惑,從腰間儲物袋裡取出一個澹白色玉盒。

玉盒巴掌大小,上下開口緊緊貼在一起,嚴絲合縫。

馬明遠撕開玉盒上面的一張符籙,輕輕開啟,玉盒裡面躺著一塊小小紙片,正散發著驚人的寒意。

馬明遠一手拿出符籙,以防不測,另一隻手小心翼翼拿起紙片。

紙片上的紋絡明暗不定,不斷閃爍,紙片右上角,一個明亮光點靜靜矗立其上,似乎在吸引著小紙片前往光點位置。

馬明遠用力抓住紙片,抵抗著某個方向傳來的對紙片的吸引力。

他冥冥之中感應到,只要自己稍微放鬆一下手中的紙片,就能順著這股吸引力到達光點位置。

他想起拿到這張紙片時的場景,記得當時有個蒙著面孔的小紙人,對他寫著要送他一場造化。

他當時半信半疑,出於某種期待,將這張紙片用玉盒裝好,符籙封印,放在儲物袋裡不管。

沒想到,不到半個月,這張紙片就有了動靜。

他當時選擇留下這張紙片,就意味著心裡已經有了偏向,所以,當紙片傳來異動時,他馬上做好決斷,打算順著那股吸引力,前往光點位置。

至於是機緣還是陷阱,他並不糾結,亂世如爐,若想不被煉化,那就要爭取每一個機會。

他收好紙片,打算小憩一會,養好精神,前往野外。

與此同時,在他不遠處看裡一點位置,一名相貌清秀的青年也拿出一張巴掌大小的紙片。

這張紙片是某次他在一次集市上購得,當時出售這張紙片的攤主傳的神乎其神,說紙片上蘊藏著一個驚人秘密,就等有緣人開啟。

對於攤主的誇大其詞,他一個字都不信,只是看著這張紙片材質神秘,紋絡古怪,他平時又喜歡收藏一些古古怪怪的東西,所以也沒怎麼猶豫,花了一些靈石,將紙片買來研究研究。

“這光點究竟代表著什麼?難道真如那個攤主所言,裡面隱藏著一個驚人秘密?”

清秀修士兩指將薄薄紙片夾住,上下翻轉,不斷觀察。

“恰好最近修煉到了瓶頸,那就準備準備,過去看看,說不定還真是一場機緣呢!”

他輕笑一聲,心中有了決定。

荒野上,兩名修士屍體七零八落,分佈在一定範圍內,一名赤童修士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將兩名修士的儲物袋收好。

突然,腰間儲物袋裡傳來一股陰冷氣息。

他順著這股氣息,掏出一張血跡斑駁的小紙片,他低頭凝視著手中紙片,腦海中回憶著它的來歷。

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他在一次野外狩獵時,偶遇兩隊修士血拼,他等兩隊修士拼的兩敗俱傷時,漁人得利,將受傷的兩隊修士全部殺死,紙片就是來源於其中一名白髮練氣高階修士。

“什麼玩意?”他感受到紙片上傳來的吸引力,心中頓生極大興趣,大步邁向某處。

***

馬明遠經過兩日跋涉,最終到達光點位置。

剛一到達,紙片上的光點就消失不見,同時,一同消失的還有紙片上傳來的吸引力。

已經有十六七名修士聚集在一團迷霧前,馬明遠沉默靠攏,找了個角落位置,靜靜待著。

“好了,最後一人應該就是這位了,相信大家都能感受到紙片上的變化,。

在這人之前,吸引力一直存在,直到剛剛才消失不見,大概就是意味著所有擁有紙片的修士,已經全部到此。”

一名全場修為最高的中年修士率先開口。

中年修士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胸前鼓鼓囊囊,雄偉壯觀。

馬明遠卻目不斜視,不敢多瞧一眼。

不是因為他坐懷不亂,而是因為中年修士性別為男!

鬼知道他胸前鼓起的是什麼詭異存在!

除了這名中年修士外,還有一名赤童修士值得注意,在場十多人中,就這兩人達到練氣高階修為。

其餘人和馬明遠一樣,都是練氣中階,只是有著細微區別。

中年修士繼續說道:“想必彙集在此的原因大夥都清楚,都是因為一張神秘紙片指引前來。

那張紙片代表著什麼,我們還不瞭解,或許真是一場機緣,也或許是一個陷阱,甚至也有可能只是一個玩笑。

作為在場修為最高的兩名修士之一,我建議,若是迷霧裡面是一個陷阱,那我們就齊心協力,共同面對可能存在的未知危險。

若是裡面真有一處秘境,那就各憑機緣,用手裡的法器說話。

當然,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將這個迷霧陣法破除掉,各位有誰擅長陣法一道的?”

中年修士向場上眾人詢問道。

石洞裡,陸淵感覺到這兩日朝洞府移動的紙片已經全部聚集在一起。

當時在野外,他散佈了三十餘張紙片,這次前往洞府的不到十張,其餘不知是紙片主人不感興趣亦或是已經遭遇不測,都沒什麼動靜。

不過,十幾個人也夠了,來太多人,洞裡太小,也應付不下。

看著打算破除迷霧陣法的眾人,陸淵不由得心中感嘆。

“荒野群修欺我老無力,公然破陣入洞來。”

“不過,這種莫名的興奮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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