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披上皮囊後,陸淵正要離開時,神念突然敏銳感覺到腳底下傳來輕微異動。

他靈巧跳起,深黑骨骼急速變小,帶著皮囊躲到血紅肉窟頂上一團黑紅肉瘤後面。

很快,地面上的紅色土壤發出嗤的一聲輕響,兩條血紅手臂從土壤中筆直鑽出,在地面上用力一撐,一具形態猙獰的血紅骨骼從土裡冒出。

血紅骨骼怪異顱骨朝四周看了看,空洞眼眶定定的望著地上的黑色乾枯肉塊,又重新鑽到暗紅土壤裡。

“這是在做什麼?”

陸淵心中好奇,深黑骨骼扭曲變化,強大神念感知下,也跟著鑽入土壤中,遠遠吊在血紅骨骼身後。

沒多久,血紅骨骼就來到附近不遠處,從地上撿起一具還保留著幾分新鮮的修士骸骨。

得到這份骸骨以後,血紅骨骼似乎十分高興,骨頭架子擺動著,不時發出卡擦聲響。

陸淵見狀,靈機一動,收起皮囊,讓小紙人以及幻陰童收斂氣息,化作一具深黑骨骼,停在血紅骨頭前進的方向上。

不出他所料,血紅骨骼很快發現陸淵的存在,一把抓起深黑骨骼,鑽入土壤中。

陸淵神念滲透出一分,感覺到自己陷入一片深紅血色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血紅骨頭帶著蝕骨魔傀從土裡鑽出,出現在陸淵眼前的是一座怪石嶙峋的高大山峰。

山峰上光禿禿一片,沒有任何植被,所有岩石都泛著黑紅血紅之色。

山腳下有著一個巨大血池,血池旁邊一個高達二十丈的巨大骷髏緊貼著山壁。

細看之下,才發現骷髏四肢都鐫刻著亮黑花紋,每當它想行動時,亮黑花紋便會閃爍不已,阻擋它的動作。

山路上,有許多形態各異的血紅骨骼向巨大血池靠攏,每個血紅骨骼手中都抓著一具或多具骸骨。

血池裡面偶爾會跳出一兩具血紅骨骼,與外面的相比,它們身上血色更加鮮豔耀眼,行動間更加靈敏。

那些血紅骨骼抓著骸骨,趕到巨大血池邊沿,一同跳入到血池裡面。

抓著蝕骨魔傀的這具自然也不例外,一隻手抓著深黑骨骼,另一隻手抓著偶然找到的修士骸骨,來到血池邊上。

血池裡,四處都有血水汩汩上湧,不時有骸骨飄起,又沉了下去,血水翻湧間,不斷有黑紅皮肉被推到血池邊緣,堆成厚厚一層。

那具高大骷髏一看就不好惹,陸淵不敢大意,神念收斂,任由血紅骨骼帶著自己跳入血池中。

跳入的剎那間,陸淵神念感覺到自己進入一個血茫茫空間,無數細微血絲像是魚兒一般湧向自己。

深黑骨骼頓時傳來一陣麻癢之意,陸淵神念觀察四周,身邊浮著數具骸骨,顏色各異,每一具骸骨表面上遍佈著無數血絲。

血絲爭先恐後的鑽入骸骨裡面,骸骨慢慢變得澹紅,再變為血紅。

陸淵見此,心中稍安,任憑細微血絲鑽入蝕骨魔傀體內。

小紙人與幻陰童早在他跳入血池中,就控制著蝕骨魔傀變化,生成一個密不透風的骨頭護罩,將它倆嚴嚴實實的保護在內。

過了許久,蝕骨魔傀體內積累的細微血絲越來越多,陸淵感覺到骨骼內部傳來一股暴躁邪惡之意,在蝕骨魔傀裡橫衝直撞,極為囂張,想要奪取蝕骨魔傀的控制權。

陸淵暗暗冷哼一聲,心念一動,蝕骨魔傀骨骼內部,一道細若髮絲的雷光浮現,將那股暴躁邪惡之意擊為齏粉,化為虛無。

血池中浸泡大約兩個時辰後,陸淵看身邊的幾具怪異骨骼跳出血池,便也跟著一起,從池底一躍而出。

身上血水像是被血池中什麼吸引一般,一滴都不能帶出來,從蝕骨魔傀身上剝離出來,重新融入到血池裡面。

陸淵感覺到蝕骨魔傀身上出現了一些變化,原先的它只是一具可以變化許多形態的傀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而現在,陸淵看著身上這具血色花紋遍佈的血色骨骼,感受著它傳遞過來的暴亂瘋狂之意,若有所思。

或許是血池裡面用雷光擊碎那道邪惡之意的緣故,蝕骨魔傀目前雖然變化巨大,卻依然完全在陸淵掌控之內。

他在血池裡面待了這麼久,一直觀察著周圍,也大概猜測出那些血紅骨骼的行為模式。

只有帶著修士或者妖獸骸骨的血紅骨骼才有進入血池的資格,進入後都會在血池裡面待上一段時間,享受著血池裡面的細微血絲的滋養。

滋養完畢後,便會自動從血池裡面跳出來,滋養後可以感覺到明顯變化,骨骼表面上的血色更加鮮豔濃郁,行動間更加靈活自如。

至於那些被帶進血池裡面的修士妖獸骸骨,也同樣會受到血絲的滋養,能夠承受住那股暴躁邪惡之意的,便會化為一具新的血紅骨骼,不能承受的則融入血池當中。

“這個血池非同尋常呀,居然能對有著六品妖獸強度的蝕骨魔傀產生不小作用,浸泡了這麼一段時間後,蝕骨魔傀上出現的血色花紋感覺像是疊加了一個buff一般,攻擊更加狂躁兇悍。”

陸淵望著血水汩汩上湧的血池,決定多留下來一段時間,好好的薅一下血池羊毛。

“不就是搞到一些修士妖獸骸骨嗎?”

陸淵跟著血紅骨骼大部隊離開血池。

一具骸骨,根據其品階強度,可以在血池裡面浸泡長短不一的時段,陸淵打算好好的跟這些靈智低下的血紅骨骼爭一爭,讓它們見識到什麼叫做卷。

一處狹小山谷內,地上躺著一名修士屍骸,屍骸上面殘留著黑色肉塊,看樣子也是死於那種能夠侵佔身軀的血影手中。

一具血紅妖獸骨骼從土壤裡鑽出來,瞧了瞧四周,見沒有任何異樣,便伸手抓向修士屍骸。

就在此時,一道血光一閃而過,轉瞬間從血紅妖獸骨骼視野範圍內消失,一同消失的還有地上那具修士屍骸。

“桀桀桀桀~!”

山谷裡,只有一道怪異笑聲飄蕩不休。

這樣的一幕,在血獄第五層裡到處發生著,陸淵憑藉強大神念,可以發現極大範圍內的骸骨痕跡,在其他血紅骨骼得手前,搶先將骸骨拿到手。

沒過多久,他身邊就收集了十多具妖獸修士屍骸,估算一下,大約可以在血池裡面浸泡一天多。

帶著這些骸骨,再次來到血池邊上,連同它們一起跳入血池中。

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來,無數細微血絲將蝕骨魔傀緊緊包圍著,努力的想要鑽入其中。

沒過多久,那股暴躁邪惡之意再次出現在蝕骨魔傀體內,陸淵繼續用雷光將其毀滅,安然享受著血絲的滋養。

轉眼一日過去,陸淵感知到血池對蝕骨魔傀的輕微排斥,心知時辰已到,依依不捨的從血池裡面跳出來。

他站在血池邊上,細細感知著蝕骨魔傀的變化。

浸泡了這麼長一段時間,蝕骨魔傀上的血紅花紋變得嚴密許多,重重疊疊,幾乎將整具深黑骨骼染成紅色。

“這樣一來一去的比較花時間啊,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一勞永逸的法子,能夠將這血池佔為己有。”

陸淵望著血池後面,那具貼在山壁上的高大赤紅骷髏。

骷髏一動不動,陸淵卻從它身上感覺到一個攝人威勢,似乎體內蘊含著一個無邊血色世界。

陸淵冥冥之中感覺,就是它在操縱著這個巨大血池。

“彼可取而代之。”

他心中生出這樣一個念頭,化作血紅色的蝕骨魔傀飛速離開血池。

想要佔據這個血池,讓蝕骨魔傀得以獲得晉升契機,第一要解決的自然是這具高大骷髏。

不過,陸淵沒有親自出手的打算。

進入血獄第五層的修士數量已經有了不少,只是還沒人找到高大骷髏的蹤跡,那就由自己來助力一把,為修士與高大骷髏的見面來牽線搭橋。

空曠血肉平原上,一座華麗玉攆在低空飛速穿梭。

玉攆中間,坐著一名容貌俊俏的青年,青年結丹後期修為,正是極陰宗的一名長老。

此刻的他,雙目含春,衣襟半落,雙手搓揉著懷中一名少女的雄偉胸脯。

玉攆旁邊,還坐著幾位各具特色的豔麗少女,吃吃笑著,粉色薄紗里美妙風景若隱若現。

“誰?”俊俏青年突然眼神一凜,中指一彈,一道粉色氣流閃電般襲出。

“桀桀桀桀!”

怪異笑聲響起,一道粉色氣流擊中在一道血芒上,一具赤紅色骨骼顯露出來,任由粉色氣流侵襲著身軀,一根血紅骨刺扎住一名豔麗少女,急速後退。

“何方鼠輩,竟然敢搶走我的侍妾!”

結丹後期的俊俏青年勃然大怒,單手一揮,以他為中心,方圓百丈內升騰起一個粉色區域,裡面傳來各種靡靡之音,似乎在呼喚著陸淵加入其中。

陸淵身為洞府之靈,除了對寶物有著濃烈興趣外,對於這些東西早已沒了世俗的慾望。

粉色區域內的美妙場景對於他來說就是媚眼拋給瞎子看,沒有任何用處。

他心無旁騖,帶著那名豔麗少女來到七八里外。

在少女我自猶憐的驚恐目光中,陸淵手臂拉長,化為各種奇門工具,將少女穿成肉串,血肉剝落下來,還泛著清香的骨骼帶回到血池那裡去。

為了方便那名結丹後期修士找到,陸淵特意還留了一點破綻。

很快,華麗玉攆便循著少女的氣息飛到她殞命之地。

“該死!居然這樣羞辱我的侍妾!”

俊俏青年看到地上一堆血流不止的肉塊,心中生出無窮怒火。

他這些侍妾都是花了無數精力培養而成,個個身懷絕技,擅長陰陽合歡之術。

眼前這個,平時深得他的寵愛,可沒想到,剛剛還一起歡愉享受的心愛侍妾,轉眼就成為了一堆肉塊。

這種行為所蘊含的意義,不單單只是奪去他的心愛之物,更是對他臉面極大的羞辱。

他無法忍受自己被人欺壓到這種地步,神念放開,瞬間捕捉到侍妾屍骸的一絲澹澹氣息。

他循著氣息,一路追趕,片刻後,來到一個巨大血池前面。

血池上無數血水翻騰不休,後面山壁上,一個高達二十丈的巨大骷髏緊緊貼著巖壁,一動不動。

骷髏腳下,擺放著許多骸骨,俊俏修士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具陪伴自己多年的侍妾屍骸。

他拍了拍腰間儲物袋,一把粉白色飛劍從裡面一閃而出。

飛劍迅速飛舞間,一瓣瓣粉色桃花在方圓數十丈內悄然浮現,轉瞬消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奇異香味。

高大骷髏若有所覺,空洞眼眶處升騰起兩團暗紅色火焰。

行動不便的它張開雙手,剎那間,山腳下,血池裡的眾多血紅骨骼突然齊齊驚聲尖嘯,嘯聲刺耳尖銳,一道道近乎虛無的怨念從血紅骨骼裡鑽出,彙集在一起,鑽入高大骷髏體內。

失去那道澹澹怨念的血紅骨骼在高大骷髏的控制下,凝結到一起,骨骼之間扭曲變化,成為骷髏手中一根長達數十丈的血紅骨槍。

血紅骨槍流露出一股驚人殺意,化作一道血色槍影,瞬間來到極陰宗俊俏青年修士面前。

他旁邊的粉色桃花區域在槍影的濃郁煞氣影響下,眨眼間化為虛無,粉白色飛劍發出一聲悲愴哀鳴,飛回到俊俏青年身旁。

見血紅骨槍威勢如此恐怖,俊俏青年臉色大變,張開嘴巴,一粒紅白丹丸從口中噴吐而出。

丹丸迎風見長,剎那間成為一個巨大紅白光球,光球裡面,一層層紅白靈氣護罩不斷生成,盡力將血紅骨槍抵擋住。

俊俏青年在用紅白丹丸將骨槍勉強擋住後,這才騰出手,取出一張有著眾多身無寸縷男女的古怪木牌,男女都被白色長釘緊緊釘著,他心念一動,木牌上的男女陰魂瞬間活了過來,滲入他身軀裡,暫時接管他身軀的主權。

而他自身,則化為一道縹緲粉色氣流,流入空氣中消失不見。

“心肝寶貝兒,很抱歉不能為你報仇雪恨,你那孃親與小妹,我會替你照顧好她們的。”

消失之前,極陰宗修士心中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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