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來了二十幾個弟兄,我讓他們把料子分場口,分皮殼,然後在貨架上擺好,人家進門,看你堆成一堆亂七八糟的,就不想看了。

我們在樓下挑了一下比較好的料子,莫西沙的,莫彎基的,木那的,好的場口都有,大的,超過十公斤的,都抬到樓上去。

上了樓,張奇拿著開窗的機器,我讓他開窗,只要料子開窗有好色,我都留著。

機器嗡嗡的聲音不絕於耳,馬玲很疲倦,跟我說:“媽的,砍人都沒這麼累啊,那些人,光問不買,我喉嚨都啞了,氣死我了.”

我聽著就無奈的笑起來,我說:“這就是做生意,賭石生意就是說話多,你得會砍,還有,料子得好,得出料子才能有人來,你他媽的光賣不出料子,傻子也不會來你店裡買吧?都知道是花錢打水漂的.”

馬玲撇撇嘴,說:“還是我們自己賭石比較輕鬆,媽的,多爽啊,省得磨嘴皮子.”

我點了點頭,但是賭石的生意賺錢,我十塊錢買的石頭,只要視窗開好了,有色,一萬塊都能賣的掉。

“飛哥,沒色啊,這都是垃圾料啊.”

張奇不爽的說。

我過去看著料子,拿起來一塊,他開了一個小視窗,裡面都是磚頭料,我說:“你選的都他媽什麼料子?兩千萬就他媽給我買這麼多磚頭回來啊?”

張奇有點無奈,說:“那幫人說都是好料子啊,我看皮殼都還可以…”我把料子丟了,料子有好有壞,看運氣,我說:“把這些料子都給我刷皮.”

張奇把料子給拿出去,讓兄弟們刷皮,刷皮就是把皮殼上的沙給刷掉,皮殼就會變薄,這樣就很容易透,能夠更清晰的看到裡面的肉質跟情況,但是其實還是一樣,只是虛色。

我扒拉著料子,黑皮的料子都拿去刷皮,我不喜歡黑皮的料子,太難賭,我抓起來一塊黃皮殼的料子,媽的皮殼粗的跟屎一樣,是翁巴利的,我說:“你他媽的看料子了嗎?這他媽翁巴利的都能買回來?這種料子種嫩裂多啊.”

張奇看著料子,撓了撓頭,說:“都他媽一鍋悶的,那麼多石頭,一塊一塊挑,我挑到什麼時候啊?”

我說:“拿去刷皮啊,你看這個皮,他媽的跟屎蛋子一樣,人家看到都不會買了.”

張奇把料子拿過去,讓兄弟們打磨刷皮,過了一會,我看著皮殼刷掉了,嗯,還不錯,我過去把那塊料子拿起來,我看著,說:“還不錯啊,這塊料子能開個窗.”

張奇看著料子,說:“十公斤,開窗能賣多少啊?”

我說:“開了才知道啊.”

張奇拿著料子還有開窗的機器,然後在上面開窗,皮殼打沒了,料子比較好開窗,過了一會,就開了一條手指粗細的視窗,他把料子給我,我看了一眼,拿著燈打光,我看著就挺高興,我說:“糯化,晶體略細,水頭略好,光澤度略好,色感偏藍,色漸變感存在,達不到戒面檔次,出牌子,正常尺寸,沒大毛病,配合好工藝,單件市場價值大十萬數範圍.”

“真的假的,我看看…”張奇說了一句,就趕緊看料子。

我笑了笑,說:“拿下去,放在最顯眼的位置,要談就上來跟我談.”

張奇屁顛屁顛的就拿著料子下去了,很快就跑上了,我繼續看料子,一塊老橡皮的莫西沙料子拳頭那麼大,我看著就生氣,媽的,這種料子這麼大一丁點,要他幹什麼?我們不賣公斤料啊,哎,真的,張奇做事能有他泡妞一半認真就好了。

料子還不錯,就是小,我拿著刷子在皮殼上刷來刷去的,把皮殼上的沙都給刷掉,然後讓張奇開窗,張奇活動一下手臂,說:“飛哥,我他媽的這麼辛苦…”我點了顆煙,塞進他嘴裡,說:“趕緊的…”張奇笑了一下,沒二話,直接開窗,我看著鑽頭在石頭上磨來磨去的,很快,他吹了一下水,把料子上的雜質給去掉,突然對我喊:“飛哥,快看,糯冰啊,糯冰,起膠了,握草,這料子可以啊…”我把小料子拿在手裡,打燈看視窗,我不停的點頭,確實還可以,糯化區域性糯冰,晶體略細,水頭較好,光澤度較好,棉絮感不突出,區域性底色偏灰,出牌子,沒大毛病,邊角料可以蛋面的戒指,單件市場價值中十萬的空間有,但需要取其精華。

我說:“拿下去,放著,別開價,人家要,就往三十萬了要.”

“我的天哪,邵飛,你瘋了,這麼小一點,你要三十萬?”

馬玲不可思議的說著。

我笑了一下,我說:“別看小,但是精華在其中,二十萬的大牌子是有了,這個能取三個牌子跟蛋面的戒指,看中了的人肯定會要的,還有,做生意就往死裡面要,宰一個是一個,料子好,他們不怕被宰的.”

“關鍵是料子不好啊.”

馬玲不服氣的說著。

我白了他一眼,我還沒說話呢,下面的人就來找我,說:“飛哥,有人看中那塊開窗的料子了.”

我聽了就站起來,我說:“生意來了.”

我說完就拿著料子下去,小弟帶著我去見那個客人,這個人是個年紀稍大的人,四十多歲,很專業的樣子,燈,放大鏡都有,穿著普通,帶著眼睛。

“大哥,你要料子啊?”

我問。

他看了看我,說:“是啊,這個翁巴利的料子怎麼賣?”

我看著料子,笑了一下,我說:“我做生意一口價,二十萬,好處我跟你說,糯化,晶體略細,水頭超級好,你看著水,還有光澤度很好,而且色感偏藍,色漸變感存在,賭裂,有裂蛋面戒指一大筐,沒裂大牌子一堆,二十萬不多.”

這個人笑了一下,說:“是這麼一說,能便宜嗎?”

“不便宜了,您拿著不吃虧,真的,我店鋪剛開張,接手以前老闆,有好多事都沒搞定,我也是好賭的人,我要是抽出來時間,這料子我自己就賭了,你看我手裡的這塊…”我說著,就把料子給他看。

他看著料子,扶了扶眼睛,說:“這個好,起膠了,糯冰,這個糯化的,化開了,這個多少錢?”

我笑了笑,說:“這個就貴了,這個要五十萬…”他聽了之後,就扶了扶眼鏡,有點難,說:“沒鐲子位也要五十萬啊?”

我笑了笑,我說:“大牌子不比鐲子差.”

他聽了就搖頭,說:“話不是這麼說的,不過兩塊料子都挺好,那什麼,我一起拿下,六十萬給我,怎麼樣?”

我聽了,就很為難,我說:“七十萬吧,你給我開個張怎麼樣?”

“就六十萬,多了沒有.”

他說。

我聽了就很猶豫,我跟他磨,磨了十幾分鍾,最後我說:“行,六十萬,不過,料子開出來,我可以收,到時候咱們在議價怎麼樣?”

他聽了就點頭,但是我知道他不會賣給我,肯定是個商人,要不然也不會直接買開窗的料子了,商人不喜歡賭,喜歡直接收明料,這兩塊料子的開窗表現很好,所以他才會買的。

我親自帶他去前臺結算,兩塊料子,六十萬,賺了多少,我不知道,反正如果按公斤料算,我這得賺五十九萬吧,賭石就是這樣,看中了料子,多少錢都願意花,沒人強迫。

開完單子,我說:“老哥,我們有專業的師父,開吧?”

“好…”他點了點頭,我就說:“張奇,去開料子,扒皮,扒乾淨點.”

張奇笑呵呵的就帶著這個老闆上去切料子,馬玲來到我身邊,說:“邵飛,六十萬?你不是說三十萬嗎?”

我說:“你傻啊,料子好,還不往死裡要啊,要是齊老闆活著,他能要一百萬你信不信?”

馬玲撅起來嘴,說:“黑,你們真他媽黑,不過我喜歡,嘿嘿,這一單子下來就幾十萬,我草,要是把料子都這麼賣,咱們發了啊.”

我笑了笑,說:“還是開窗料賺錢,但是開窗也是有風險的,開砸了,咱們得自己兜著.”

馬玲說:“草,張奇兜著,媽的,他要是開砸了,老孃廢了他.”

我聽著就笑了,突然張奇下來喊:“飛哥,莫西沙的料子開了,冰種的,滿料,帶著春色呢,哈哈,大漲啊.”

我聽著就開心的笑了起來,我說:“翁巴利的料子呢?”

“還行,料子不錯,就是種嫩有點裂…”張奇笑著說。

我看著那個老闆下來了,手裡拿著料子很開心,他走過來給我看料子,說:“滿料不錯,這個莫西沙的沒雜質,沒有棉,很不錯.”

我看著料子,我說:“小百萬肯定是有了,加工好,大百萬不是問題,張奇,弄煙花去,給老闆放煙花.”

“好好好,我這就去.”

張奇趕緊的去放煙花。

老闆還是挺不好意思的,去拿紅包,不過我可不管那麼多,我得放煙花,這招牌得打出去。

我看著煙花放出去,心裡很開心,媽的,開張了終於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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