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三十六國以獅子國、精絕古國和樓蘭國為尊。

因此這三大國的城池規模,也要遠遠大於其他國家。

李牧趕到樓蘭古國時,天色將暗不暗,殘陽掛在黃濛濛的天邊,頭頂一輪白色圓月,圓月下,一堵高近十丈的灰黃城牆高高屹立,蔓延向遠方。

巨大的城門有樓蘭兵士看守,任何人出入都要提供身份證明,但凡有可疑,都會被單獨拉出來問詢,戒備極為森嚴。

李牧順著人流排隊,很快就輪到他了。

“大乾人?可有路引?”

兵士面無表情的問道。

李牧身上自然沒有路引,但他有信。

佛子玄靈寄給他的信中,有菩提寺的印章,這印章在西域,可比任何路引都管用!兵士只看了一眼,神情便立馬鄭重起來,問明來意後,更是直接派出小兵給李牧帶路。

不到半個時辰,李牧就在小兵的帶領下,來到了菩提寺。

菩提寺在樓蘭國的東北角,佔地極廣,恢弘的寺廟連綿成片,比樓蘭皇宮都要奢華三分。

而且站在寺外,還能看到寺中後院有多株高大的菩提樹,枝繁葉茂,給這暗黃色的城市平添了幾分綠意。

“阿彌陀佛,李施主遠道而來,本座有失遠迎,還望施主莫要怪罪.”

月天奴早早得到訊息,竟帶著人親自迎出。

“有勞方丈親自相迎,在下實在是愧不敢當.”

李牧說道。

“施主,請.”

月天奴將李牧迎進菩提寺,還給他介紹起周圍的和尚:“這是敝寺達摩院首座玄真法師,這是戒律院首座玄心法師……”李牧發現,這幾位首座一個個全都身寬體胖,是胳膊上能跑馬、拳頭上能站人的狠人!只是,李牧看了一圈也不見佛子玄靈。

“方丈,玄靈法師呢?”

李牧問道。

“玄靈有事外出,過幾日方能回來.”

月天奴給李牧安排好住宿的小院後,就給他接風洗塵,不僅準備了各種靈瓜異果,還請來了許多妖豔舞女。

在這一點上,西域的寺廟倒是比大乾的寺廟放得開。

但這裡畢竟是佛門清淨之地,李牧也不好意思亂來,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李牧主動問起千佛郡的事。

“千佛郡?”

月天奴一臉詫異:“施主非我佛門中人,竟也關注此事?”

“欽天監的塵緣大師和水月道長一起推演出紫氣東來,我向來敬佩的緊,所以關於他們的行蹤,我多少會在意一些.”

李牧笑道:“聽聞塵緣大師近日出現在千佛郡敦煌佛窟,我自然難免好奇.”

“不錯.”

月天奴也不藏著掖著,說道:“那位塵緣大師確實去了敦煌佛窟,所求無非是埋藏了數千年的古佛經,但那又如何?早在幾千年前,過去佛就已化作塵埃落土,就算塵緣大師得到過去佛的佛法傳承,又如何能媲美如日中天的現在如來佛?”

倒是自信,可你這麼自信,又何必在乎一個三塵和尚?李牧不屑撇嘴,道:“我還聽說,若有人能集齊過去佛、現在佛和未來佛的佛法,就能三佛合一,在現世成佛,不知是真是假?”

“子虛烏有之事.”

月天奴想也不想就搖頭:“施主,那未來佛乃是妖佛,如何能與我如來佛融合?此等無稽之談,還請施主以後莫要再說了.”

“是我孟浪了.”

李牧笑著道歉,轉口又問起洞天之事。

月天奴笑道:“只等大乾朝廷的人一到,就能開啟洞天,施主,還請稍安勿躁.”

當初大朝貢佛子玄靈輸給李牧,共輸掉三個洞天名額,其中一個是李牧的,另外兩個則歸大乾朝廷所有。

因此月天奴說要等朝廷的人,李牧也沒辦法。

此時,達摩院的首座玄真法師開口,對李牧說道:“素聞施主慧根深種,機鋒無雙,連大乾白馬寺的慧能方丈都受恩於你,本座不才,也想和施主切磋一番.”

“本座也有此意.”

戒律院首座玄心法師也躍躍欲試的看著李牧。

他們兩人的修為都已至地煞五十六境,達到自身紫氣所能承載的煞氣極限,因此想要再進一步,每一煞都難如登天,除非凝結舍利。

若能凝結舍利,那就能百煞不侵,自然能輕鬆突破極限,將修為推升至地煞七十二境大圓滿,如此再晉升天罡,佛途不可限量矣!但李牧可沒興趣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只說這靈瓜異果後勁大,自己不勝瓜力,要去外面轉轉。

兩位首座心中氣急,卻也發作不得。

此時天色已暗,但樓蘭古城裡卻是燈火通明,充滿異域風情的大街上,車水馬龍,人流如織,更有各種商販沿街叫賣。

李牧把娃娃從木缽放出來,開始遛娃。

“李牧,好香~”娃娃一眼就看到了左側有人在賣烤駝峰。

這駝峰是駱駝背上儲水的精華,味道絕美,是西域一絕。

“來兩個駝峰.”

李牧也沒吃過這玩意,頗為期待。

“客人稍等,馬上就好!”

烤駝峰的販子一臉諂媚笑意,動作麻利的抓起兩個淡黃色的駝峰,放在火炭鐵網上燻烤起來。

“你,就是詩劍仙李牧?”

就在此時,一個冷傲的聲音從旁傳來。

李牧轉頭看去,卻見說話的是個衣著奢華、碧眼鷹鉤鼻的少年,身後還跟著幾個人高馬大的侍衛。

“本王子是樓蘭三王子金焰!見到本王子,為何不跪啊?”

少年趾高氣揚的看著李牧,一副本王子就是來挑釁你的,有種你打我啊的囂張氣焰。

“你不怕死?”

李牧淡淡問道。

“死?你還敢對本王子動手不成?”

金焰冷笑連連:“這裡可是樓蘭,本王子的地盤,你敢動本王子一根手指,本王子保證你橫著出城!況且……”“況且什麼?”

李牧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子。

“況且本王子的姐姐孔雀公主,如今是你大乾貴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得罪本王子,就連大乾都沒有你立足之地!”

金焰一臉囂張。

孔雀公主是……貴妃?李牧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但看這孫子的表情,也不像是說謊。

莫非我閉關這段日子,皇帝姬軒納妃了?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能駕馭的了孔雀公主這頭尤物?“詩劍仙,聽說,你現在連縣令都不是了,真可憐啊.”

金焰桀桀冷笑不斷,說道:“怎麼樣,要不要考慮跟著本王子,本王子讓姐姐為你在大乾皇帝面前美言幾句,保證你官復原職!”

李牧一怔。

他取出清平縣的縣令官印,果然發現這玩意已經變成廢鐵一塊,其中沒有絲毫國運之氣。

這皇帝做事倒是讓人刮目,回頭給他準備份大禮,讓他知道什麼叫人情事故!隨後,李牧看向這個金焰,淡淡說道:“滾,再敢廢話一句,廢了你!”

“好膽!你倒是廢本王子一個看看!”

金焰跋扈慣了,哪裡能容忍李牧此等囂張行徑?他當時就揮手,要讓手下給李牧一點教訓看看。

可沒想到,他才舉起手來,就看到天地間一道青色劍芒乍起,然後就感覺胸膛一疼,低頭看去,卻見青色的劍芒如流水般灌入他的身體。

“啊啊啊!!”

金焰驚恐大叫,旋即就感覺體內劍芒瘋狂的切割著他的四肢百骸,劇痛襲身,如被千刀萬剮,金焰的叫聲頓時變得淒厲而尖銳!“保護三王子殿下!”

“來人!快來人啊!!”

“發求救訊號!!”

在幾名侍衛驚慌的叫喊聲中,附近街道瞬間大亂,那些行人、商販如避蛇蠍,紛紛朝四周狂奔,現場亂做一團。

與此同時,一道煙火怦然射向高空炸開,將周圍一張張人的臉孔照亮。

不對勁!這一刻,李牧陡然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但環顧四周,倒地慘嚎的三王子金焰,緊張護駕的侍衛,慌亂的人流,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但是……李牧側頭看向烤駝峰的地方,老闆早已跑了,而一同消失的,還有娃娃!娃娃不見了!李牧臉色一寒,他猛得御風而起,雙眸溢位金色漣漪,掃射四方,同時他的感知如水銀瀉地,瘋狂的朝四周蔓延!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根本就沒有娃娃的絲毫氣息!就好像這麼一瞬間的時間,娃娃就已被帶到千里之外!神足通?!李牧瞬間想到了某個猜想。

和菩提寺有關?李牧看向哀嚎中的三王子金焰,這傢伙,是菩提寺找來吸引自己注意的?李牧凌空落下,一步步走向金焰。

“阿彌陀佛.”

就在此時,菩提寺的方丈月天奴到了:“此處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慌亂?”

李牧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冷聲笑道:“方丈來的真是時候啊!”

“施主似乎話中有話.”

月天奴不解的看著他。

李牧冷聲道:“我的妹妹剛剛被人擄走了,方丈以為,當世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我眼皮底下將我妹妹抓走呢.”

“施主的妹妹竟然……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月天奴雙手合十:“施主乃是大乾詩劍仙,修為無雙,能在施主的眼皮底下抓住令妹,那人修為恐怕……本座實在不知誰有如此大的本事.”

“或許,這位三王子知道.”

李牧冷笑道:“因為,就是他的出現,吸引了我的注意,方丈,你覺得呢?”

“施主既然心中有惑,那便問一問他吧.”

月天奴說道。

他竟然不阻止……李牧心中一怔。

莫非,這位三王子是被人利用,也不知情?此時,附近街道出現大量樓蘭國兵士,就連國王都被驚動,在數百侍衛的保護下,趕到此地。

“方丈.”

樓蘭國王見到月天奴,很是恭敬的行了個禮,然後詢問金焰的護衛事情始末。

此時李牧也徹底冷靜下來。

雖然沒有證據,但娃娃大機率是被佛子玄靈抓走,至於目的,無外乎是逼迫娃娃唸經,從而感悟……大千印?只是,透過娃娃感悟出大千印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佛子玄靈是從何得知?李牧百思不得其解。

“父王,父王您要為我報仇啊,我好慘啊,他,這個李牧,他竟然將我的經脈全部打斷,他……”三王子金焰此時正在哭訴,非常希望父王能將這個囂張跋扈的李牧給鎮壓了,幫他出氣!樓蘭國王臉上湧出一抹怒意,但很快就壓了下來,看向月天奴:“方丈,您看此事?”

“阿彌陀佛,李施主是敝寺貴客,他的妹妹失蹤了,三王子嫌疑很大,且讓李施主詢問一番再說.”

月天奴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既然方丈發話,那便依方丈所言.”

樓蘭國王咬牙說道:“金焰,聽到了嗎?”

“我……是,我知道了,父王.”

金焰有些心虛的低頭。

“說吧,是誰讓你來找我麻煩.”

李牧凌空漂浮在金焰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沒,沒人,本王子就是看你不爽!”

金焰咬牙。

下一瞬,一股狂暴的劍勢如泰山壓頂,轟一聲將他死死的鎮壓在地上!他身上的肌膚幾乎在瞬間就崩裂,一剎那就已血流如注!“啊啊啊!!”

金焰淒厲慘嚎,嗷嗷叫著讓父王救他。

樓蘭國王又驚又怒,但此刻的他卻是動都不敢動!因為,這股劍勢不僅僅是壓在金焰身上,同樣也壓在他的身上!樓蘭國王能感覺到這股劍勢後代表著的是什麼。

但凡他敢反抗,恐怕下一瞬就要迎來雷霆萬鈞般的劍訣,他不敢動啊!“你可以嘴硬,但代價是此生再無法修行,你將淪為凡人,任何一個能修行的小孩,都能輕易取你性命.”

李牧的聲音在金焰耳邊響起,嚇得他頭皮發麻。

“不!不要!你住手!我說,我說!!”

金焰無法想象自己不能修行的生活,忙大聲喊道:“是一個大乾和尚,是那個和尚讓我這麼做的!!”

“大乾的僧人?”

月天奴一怔,道:“他長什麼樣?”

李牧收回劍勢,金焰吃力的想從地上爬起,可惜周身無力。

“阿彌陀佛.”

月天奴揮一揮僧袍,一股純和的金色佛力如春風化雨,融入金焰身體。

他身上崩裂的肌膚,瞬息間便恢復如初。

金焰這才吃力的爬起上半身,然後,以指為筆,在地上畫了一張臉。

“這是……”月天奴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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