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有道理。”葉步凡嘆了一聲。
嘴上這麼說，但心裡總是沒有底，直打鼓。
全靠莽的戰術，怎麼看怎麼不靠譜。
“沒有意見就準備出發吧。”裴葉將早早打包好的大容量揹包背起來，衝著顧寒霜兄妹撇了撇嘴，對著葉步凡道，“忘了還有他們。你現在開始吧，忙完了興許還能回來吃個晚飯。”
他遲疑看了眼沒被驚醒的顧寒霜兄妹——他們當然不會被驚醒，因為他提前給二人下了魘魔的魔種，魘魔以夢境為食，一旦被纏上就會陷入深層夢境，更別說裴葉還加了隔音結界。
葉步凡不太情願：“……我覺得有點兒羞恥……”
裴葉催促：“快點，別墨跡。”
葉步凡嘆了一聲，迫於淫威只能照做。
只見他雙手掐了個訣，數不清的魔紋從鎖骨處往身體其他位置蔓延，臉上也隨之浮現出一張黑色魔紋面具，這張魔紋面具最顯目的一點便是眉心那一隻緊閉的眼睛。
葉步凡閉上雙眼，眉心的魔紋眼睛隨之睜開。
裴葉站一旁看熱鬧：“你眼光不錯，葉步凡雖是人類，但挺有修魔的天賦。”
燭照得意洋洋：“那是，好歹是此間小位面的氣運之子，命定的男主角呢。”
要是他還不優秀，燭照繫結他幹嘛。
在所謂的原著小說中，葉步凡在金手指（最終大boss）調、、\/教下，走的修煉路子跟魔族有異曲同工之妙，但跟真正正統的上古魔族相比，簡直是粗製濫造的山寨貨品。
裴葉哼了聲：“別以為我沒看出你的小算盤。”
燭照沒傷害葉步凡，但不意味著全心全意為他好，這傢伙也是內裡藏奸。
葉步凡跟之前副本的“筱蒼”類似，他們都是以人身入魔族，不同的是“筱蒼”是被逼墮落的，起點跟自身資質有關，而葉步凡是被燭照改造的，繼承的是燭照這一脈。
引導葉步凡走上古魔族的路子，多少也有藉助其氣運之子的身份，給上古魔族留火種的意思。往後他若能拯救世界，獲得潑天功德，也會有相當一部分反饋到燭照和上古魔族身上。
燭照只需要付出一點血脈精力，啥也不幹，躺著就能收穫數百倍回報，葉步凡還不知情。
見過蹭吃蹭喝，沒見過蹭功德還這麼理直氣壯的，鄙視→_→。
燭照被揭穿目的也不羞惱。
它嘆道：“沒轍啊，妖皇殿下，地主家也沒糧食了，再不想辦法就要揭不開鍋了。”
上古魔族的境況不比妖族好多少……
魔族之於它，就好比妖族之於妖皇執夷。
坐到那個位置就該肩負起那個位置該有的責任和義務。
裴葉神色恍惚，目光落在沉睡的顧寒霜身上。
燭照系統只是本體一縷魔氣分、、\/身，也能瞧出顧寒霜身上的異樣。
它故意在裴葉的神經上踩來踩去。
“你看著心裡難受不？”
裴葉沒回答。
燭照自顧自說：“這點上，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你會難受，我也會難受。”
曾經煊赫強大的兩大種族怎麼想得到十數萬年後，後代會淪落到這種境地。
二人對話的功夫，葉步凡眉心魔紋之眼印記已經打在顧寒霜身上，剛剛還睡得死死的他，這會兒冷不丁睜開毫無焦距的眼，搖搖晃晃起身。表情茫然地環顧一圈，最後落在裴葉臉上。
他似乎在確定眼前這人的身份。
抬手，擺pose，壁咚。
裴葉揚眉卻沒將人推開，想看看他要做什麼。
顧寒霜看著裴葉，喉間溢位性感有磁性的淺笑，原先迷茫無焦距的眼睛滿是膩人深情，雙頰泛著迷人而性感的紅潮，呼吸都帶著滾燙熱氣。他湊近呵了一口氣，“寶貝，是你嗎？”
裴葉道：“大兄弟，有口氣就別做這個姿勢了。”
燭照在一旁看著，嘴角抽了抽，還很不合時宜地想起一件事兒——
若是讓那位能在醋水裡邊兒翻江倒海的主兒看到了……
它猛地打了個激靈，將可怕念頭壓下去。
大好日子，提那東西晦氣。
“女人——”顧寒霜絲毫不知，他在葉步凡的蠱惑下用空餘的一隻手抓著衣領領帶鬆了鬆，露出性感鎖骨溝來，他俯身靠近裴葉，在她耳邊輕笑道：“……呵，滿意你看到的嗎？”
說完，他又徒手將領帶扯下，領口兩顆釦子隨之鬆開。
不僅露出了鎖骨，還有一小片胸口以及起伏的胸肌輪廓……
沒想到這小子看著清瘦，身材還是有的。
“我只是讓你迷惑他對我說這麼一句話，你還給弄得有聲有色有劇情，沒看過上百本言情練不出這個演技，太敬業了，可惜不能打好評。”裴葉抬手抵著顧寒霜眉心，將他推開。
葉步凡：“……”
燭照：“……”
“別耽誤時間了，跟上，幹！”
裴葉將顧寒霜拎著扛肩上，推開窗戶一躍而下。
葉步凡：“……”
他還只是個發育一個多月的魔族小寶寶，根本跟不上啊。
幸好他還有個外掛，可以將身體託管給系統燭照，由其掌控自己的身體。
“你們都是這麼雷厲風行的嗎？”
說走就走，說幹就幹。
這一點而不像是妖皇原型的作風，胖達不該整天懶洋洋的麼。
迎面而來的狂風打得葉步凡險些睜不開眼，等他感覺風小了，慢慢睜開眼才看到S市1號基地已經被遠遠甩在身後的地平線盡頭。扛著顧寒霜的裴葉就在不遠處，只見她抬手一劃。
半空浮現一道詭異裂痕。
裂痕在蠕動，定睛細看，裂縫裡邊兒似乎有一點點細微亮光。
不，那不是什麼亮光，分明是無數黑暗生物的眼睛！
這是要爬出來的節奏？
葉步凡頭皮一麻：“我們從這裡進去？”
鬼知道通道里面有多少黑暗生物要爬出來！
裴葉道：“不然呢？別廢話，跟上就行。”
葉步凡：“……”
奈何他的身體已經被燭照託管，行動根本由不得他。
哪怕他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但身體還是非常誠實地跟上裴葉的步子。
燭照淡淡道：“你開路，我清理漏網之魚。”
裴葉道：“行！”
話音落下，無數雷電夾雜著火焰從她手中綻開，以白虹貫日之勢直衝裂縫。
雷光火焰所過之處，無數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叫從裡邊兒傳來，連空氣中都瀰漫著古怪的焦臭味。裴葉掐了個手訣，妖紋頃刻爬上她的臉，周身蒙著一層淡淡的黑白交織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