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我們的猜測會落空。”
裴葉看著越燃越旺盛的篝火，倏地發出如此感慨。
“為何？”
倘若猜測落空，剛才費的心思不都白費了？
裴葉笑著反問：“倘若我們的猜測正確，你猜猜真正的鹹魚真人會在哪裡？”
玉謹真人：“……”
他的表情沒大變化，但臉色卻比先前肉眼可見地慘白了幾分。
倘若猜測正確，那麼鹹魚師姐應該……
……也在“地獄”？
“這絕對不行！”
他眼瞼微動，情緒起伏明顯。
脫口而出道：“……師姐的實力怎麼能在那種環境撐過去？”
更別說像掌門師兄一樣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打出來……
鹹魚真人從未辜負她的稱號，她一直是一條鹹魚啊。
倘若真的被迫入了“地獄”，掌門師兄在人間找不到她的轉世，哪怕入了“地獄”也找不到。
誰知道她喪失自我在哪個血窪長眠？
倘若被救的“昭容郡主”就是真的“昭容郡主”，那麼——那個“地獄”不僅會奴役折磨“罪人”，形成的特殊環境還會混淆“罪人”的記憶和對時間的感知，興許外界的一個時辰、一刻鐘，擱在“罪人”看來便是一年、十年甚至是百年，時間漫長得令人絕望。
沒多會兒，幾個晚輩抱著魚簍回來。
戚水少年一邊控制靈火烤魚，一邊三番五次偷看裴葉，試圖從她臉上看出她的真實情緒。
最後主動低頭認錯，爭取從輕處罰。
裴葉道：“我不怪你。”
戚水少年欲哭無淚：“鹹魚師叔，弟子有錯，還請師叔責罰。”
裴葉道：“你說的是事實，我罰你幹嘛？”
幾個弟子：“！！！”
這是八卦被當事人證實了？？？
掌門真人喜歡鹹魚真人，鹹魚真人喜歡玉謹真人，玉謹真人只喜歡大寶劍？
還未等戚水少年鬆氣，她又笑道：“不過，你的實力還是太弱。你懂我什麼意思，對吧？”
戚水少年眼前一黑。
他太懂了！
裴葉義正辭嚴道：“掌門師兄將你放心交給我跟玉謹師弟，我們豈能耽誤你的天賦前途？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成材。你是掌門師兄大弟子，更是我們幾個給予厚望的後輩，太弱可不行。”
戚水少年已經嚇懵。
他下意識給玉謹真人投去求救的目光。
誰料玉謹真人撇開了眼，淡淡道：“聽你師叔的話，也是為了你好。”
戚水少年：“QWQ”
他真的再也不敢八卦了。
裴葉私下挖苦玉謹真人：“你確定戚水師侄前世有恩與你？不是有仇？”
玉謹真人道：“天道好輪迴罷了。”
裴葉：“？？？”
好似上一句是裴葉幻聽，玉謹真人又道：“他也曾諄諄教導與我，溺愛既是捧殺，吾輩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嚴厲教導遠比縱容好得多，即使會被怨憎，但他以後會明白你我今日苦心。”
裴葉：“……”
(╯‵□′)╯︵┻━┻
男主，你TM人設都崩了知道不？
裴葉懷疑這貨將戚水引入凌霄宗不是報恩而是報仇。看著戚水左一句“玉謹師叔”，右一句“玉謹真人”，自己還能名正言順罰他抄超級厚的宗門宗法，想想就爽——悶騷的人更爽。
第一晚非常平靜。
第二日爆發第二次毒圈。
裴葉一行人不得不往更安全的區域趕。
根據沈鴻給的手機雷達顯示，兩次收縮毒圈，慄山秘境安全區域僅剩一半。
裴葉叮囑少年們：“倘若碰見敵人，擊傷他們就行，不用將他們送回‘秘境復生堂’……”
在“慄山秘境”，興許根本沒有“秘境復生堂”。
一旦被收割了人頭就是真正的“消亡”。
“消亡者”下“地獄”！
鳳素言幾個欲言又止。
“鹹魚師伯，我們對敵人仁慈不就是對自己殘忍？屆時被他們一塊兒圍攻——”
裴葉反問：“圍攻又如何？”
鳳素言噎了一下。
是啊——
其他九十五人圍攻他們又如何？
不夠她師尊玉謹真人一人打，更別說他們隊伍還有個鹹魚真人。
鳳素言被裴葉的拳頭徹底說服了。
“剩下幾日，你們四人一起行動，我與玉謹師弟在暗中看著你們。只要你們不是瀕死，我們都不會出手。”裴葉又丟出一顆炸彈，還連鼓勵帶威脅教育幾個少年別丟了凌霄宗的臉。
連最後的決賽圈都打不進去，只能說明他們欠小布人的魔鬼訓練。
彷彿是為了印證裴葉的話，小布人還衝他們招了招手。
少年們齊刷刷打寒顫。
“何必這麼嚇唬他們？”
裴葉反問：“你直說吧，戚水師侄被你罰抄宗法的時候，你爽不爽？”
玉謹真人道：“粗鄙之語！”
“徒弟若不拿來欺負，那麼收徒將沒有任何意義，我想你也是這麼想的。”
玉謹真人：“……”
他想拔劍了……
兩位真人沒有在明面上跟著，少年們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好似被脫下鎧甲計程車兵，沒有一點兒安全感。
最後還是鳳素言經驗多，鎮住場子。
吃雞遊戲她玩得多，一些套路她閉著眼睛都能倒背如流。
能避開的敵人儘量避開，不能避開的敵人偷襲一波再逃跑，充分發揮“苟”這個字的精髓。
可這招也不是什麼時候都適用的。
例如有人掉鏈子——
掉鏈子的人是“昭容郡主”。
“喂，你愣什麼神，快點走啊。”
仗著手中物資多，一些丹藥能隱匿身形不被敵人發現，他們躲開數波結隊而行的修士。
一切都好好的，但架不住身邊有豬隊友想送人頭。
她莫名其妙怔在原地，表情在迷惑與猙獰之間來回轉變。
最後，她突然失控甩開鳳素言，右手一揚招出法劍，衝著附近那個葫蘆山谷飛去。
山谷方向正是探測到有修士聚集的地方。
“艹，你TM找死啊！”
“昭容郡主”一人飛過去無疑是飛蛾撲火，自尋死路！
鳳素言咬牙道：“我們去攔住她！”
但他們低估“昭容郡主”的實力。
還未靠近葫蘆山谷便聽到少女高亢的尖叫和打鬥聲，還有暴怒到聲音破聲的熟悉罵街。
“小jian人！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罵聲落下，又是少女惶恐尖叫。
鳳素言動作一滯。
這個聲音——
似乎是原身鳳素言的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