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葉斬釘截鐵：“嗯，就是現在。”
趙油感覺自己在做夢，亦或者是產生幻聽了。
“藕姐，這不現實也來不及……”趙油覺得還能搶救一把，試圖打消裴葉“心血來潮”的想法，按照她的操作，拍賣會大機率要開天窗的，興許還會被安優優當踏腳石，“要不還是……”
裴葉不待他說完就道：“來得及，怎麼會來不及？”
趙油原地躑躅幾息，想到裴葉的神秘手段，最後只得暗暗咬了咬牙。
“行，我這裡安排調整。”
當然，如果他知道裴葉將拍賣演示地點改為海上，估計就不會答應了。
儘管在先輩的不懈努力下，少部分能恢復到黑暗紀元前的水平，但其中不包括交通。根據史書文獻記載，黑暗紀元前的華國鐵路營業里程接近15萬公里，最快高鐵時速超過400公里，不坐高鐵還能坐飛機，上班通勤以公交、地鐵或者自駕為主……總之就是便捷、便宜、快速。
而這在黑暗紀元年代是無法想象的，飛機只有少部分頂尖異族世家或者政府首腦才能呼叫，大部分異士出行都是靠特殊的汽車（例如方耀那輛能縮小隨身攜帶的汽車），平時短途出行還好，若是碰上長途出行，道路情況不好，一來一回一兩個月都是常有的。
而距離拍賣會開始只剩兩天。
真人秀直播間觀眾也在密切關注此事。
大致分為三波。
支援安優優的，支援裴葉的，以及純粹吃瓜看戲的。
【我現在真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女鵝看人眼光真的好，謝寒星女婿人帥有才還有財，關鍵是籌備拍賣會這麼老道，四平八穩頗有大將之風。講真，多少職場老將都未必能壓得住場子，他才多大啊，十幾歲的少年人就能做到這步，從此以後，小說男主都有了臉。】
【那是，不看看是誰選的？那個冒牌貨筱藕身邊就一個趙油幫忙，孰優孰劣，一看就知。】
【嘻嘻嘻，之前趙油故意在女鵝那部電視劇前插播廣告，臭不要臉的吃相真氣死我了，當時還擔心女鵝會吃虧。現在完全不擔心，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一遛就知道了，趙油辣雞！】
安優優粉絲多——雖然之前有一批爬牆裴葉這邊，但這些牆頭草無法從她身上獲得優越感，便又偷偷爬了回去——彈幕幾乎是她粉絲的主場，偶爾才能看到幾個支援裴葉的。
【安優優的粉絲，真是粉隨正主，一樣不要臉。】
也有兩方都看不慣的吃瓜群眾。
【嘖嘖，顏狗還真是現實。明明趙油和謝寒星都是臭名遠揚的紈絝，一個長得又胖又醜，一個又高又帥，所以二者做了一樣的事情，後者會被洗白，前者依舊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在吃瓜群眾看來，明明倆都不是啥好東西。
隨著時間推移，時間眨眼來到拍賣會當天下午，真人秀節目組也將這次拍賣會當做重點宣傳，不少慕名而來的觀眾湧了進來，使得兩個直播間熱度不斷上升。
只是——
安優優這邊，數百名流豪客、明星異士接連到場，帶著濃烈黑暗紀元時代風格的豪車華服讓這些觀眾們大開眼界。安優優跟在謝寒星身邊，優雅得體得周旋其中。
別看安優優下山沒有幾個月，但她已經在某幾個頂層圈子開啟了名聲，例如文壇、考古、影視、異士……其他不知情的人衝著謝寒星來的，唯獨這些大佬是衝著她來的。
他們理都不理紈絝謝寒星，一個勁兒纏著安優優交流，後者時不時脫口而出的成語、見解都能讓他們茅塞頓開，收穫巨大。這一幕也惹來不少側目——這安優優有什麼背景，居然能驚動這些平時低調又高冷的大佬？
此時的謝寒星呢？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安優優身後側當背景，靜聽耳機內屬下歌姨的同步轉譯，大部分都是安優優帶著高傲的吐槽，而被她輕蔑吐槽的物件——其中還有謝寒星非常尊敬的老先生。
【《送東陽馬生序》的段落能跟《師說》混搭，什麼大師，就這？】
【笑死，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是汴州不是卡州……】
【這老頭子好煩啊，還問《山鬼》《琵琶行》……老大爺，要不你跪著拜師我教你怎麼唱？】
沒一會兒，謝寒星還聽到歌姨學著安優優哼唱的內容。
謝寒星有個毛病，他越忍越冷靜，表情越趨於平淡，但內心活動越劇烈。
他終於忍無可忍警示歌姨：【唱歌就不用轉了……】
關鍵還不是整首，像是高【潮】副歌部分，哼得含含糊糊，聽得人頭疼。
歌姨立馬停下，頗為同情地道：【老闆，你辛苦了。】
她能躲在角落偷偷做點兒表情發洩情緒，自家老闆只能當背景板，出演深情紈絝人設，應付來賓，直視攝像頭……眾目睽睽之下，微表情必須要控制好，太為難人了。
謝寒星：【呵呵。】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趙油那邊怎麼樣了？】
兩場拍賣會故意撞時間，他倒是好奇趙油會怎麼應對。
歌姨偷偷看了一眼趙油那邊的拍賣會視角，道：【不知道該怎麼說……】
謝寒星：【不知道？？？】
歌姨神情複雜，的確是不知道。
不僅她沒鬧明白趙油那邊葫蘆裡賣什麼藥，那些參加這場拍賣會的人也沒弄明白。
他們都被接到一片空寂安靜，長滿雜草的荒郊平地，耳邊還能聽到草叢發出來的蟲鳴。
數百人以及他們帶來的男伴女伴都站在這裡，面面相覷。
最倒黴的是那些為了今天盛裝出行的，禮服都比較清涼，沒一會兒就被毒辣蚊子咬了十幾個包。
“拍賣會快開始了吧？你們就讓我們待在這裡？”
“難道是個噱頭？”
“主辦方不給個解釋嗎？”
“媽的，虧了，早知道參加謝家舉辦的拍賣會……”
人群中的聲音越來越大，那些沉得住氣的大佬也皺了皺眉，不知道主辦方耍什麼把戲。
耍把戲？
呵呵，趙油也不知道啊。
他只是聽從裴葉的命令將所有參與者引到這裡，之後的流程他也不知道。
面對這一情況，最近清瘦好幾圈的胖子又慌又急，額頭也冒出細密汗水。他正愁得不行，那位祖宗“藕姐”拎著大喇叭出場，聚光燈全部打在她身上。
趙油就安心了一瞬，緊跟而來是更深的不安。
“歡迎大家參加今晚的拍賣會，我也知道你們最關心的是什麼，急於得到什麼，所以多餘的廢話我就不說了，直接進入正題。”
趙油眼角應景地抽了抽。
等等——
拍賣會就這麼開始嗎？
在荒郊野外拍賣？
為什麼不選擇之前租賃的拍賣場？
還是說，這樣拍賣更加能調動大家氣氛，宰肥羊？
就在他一腦門子疑惑的時候，人群有個青年忍不住氣，發問道：“拍賣會就在這裡？”
剛說完，他抬手拍了下胳膊，一隻蚊子死不瞑目。
裴葉笑著搖頭：“怎麼會呢？拍賣會不在這裡，讓大家來這裡只是為了待會兒統一送大家過去，我們將在那裡進行寶貝的演示和最終拍賣，這也是為了讓大家更直觀看到它們的威力。”
青年不滿：“都這個時候了，再轉移地點，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此處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能去什麼地方？
誰知裴葉卻說：“不多，幾息而已。”
幾息？
怎麼可能！
就在眾人詫異之時，裴葉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
響指聲落下，天地變換。
下一秒，鹹溼的海風撲面而來。
眾人還懵懵懂懂，不知發生了什麼。
待他麼看清周圍環境變化，人群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連趙油也壓不住矜持啊叫兩聲，兩條大腿軟成兩根粗麵條。撲通一聲跪倒在透明的“地”上……視線透過透明“地面”，看到一片汪洋大海。
為什麼知道是海？
廢話，那隻在海面翻了個身，掀起巨大浪花的異獸，可不就是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