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雅,你是怎麼把寧神拿下的?講講看啊!”

“喂,什麼叫我怎麼把他拿下的,你應該問他怎麼把我拿下的好吧。”

這個回答路小雅是很真心的,她回想起來都覺得當時太奇幻了些,莫名其妙就跟寧孑去拿了結婚證。

當時她怎麼想的來著?

好像是想看看老路是什麼表情來著。

結果老路似乎並不是很意外的樣子,只是把寧孑叫到房間裡聊了聊。

倒也談不上虧了,不過都已經度完蜜月才覺得有些突然,的確是路同學之前沒想到的。

“咦……嫉妒你的人可是很多哦。”

“哦,那就真沒辦法了。婚都已經結了。”

“額……對了,暑假你們是去度蜜月了吧?好玩嗎?”

“還行吧,就是累。我玩得都夠累了,寧孑好像還有忙不完的事情。”

“還怎麼忙不完啊?他不是做出了好多成果嗎?”

說到這個,路小雅立刻神采飛揚了起來:“哈哈,這你們就不懂了吧?我家老寧做出的那叫科技成果,你們知道什麼叫理論成果跟科技成果嘛?前者是指導科技的,解決的是一個方向的問題;後者是具體的技術成果,就解決到一個具體問題,你們以為這就完了嗎?並沒有!

因為實驗室不能量產啊,就拿三瓜兩棗夠誰用啊?所以就要量產,量產就是一個工程問題了。你們以為原型有了,照著複製就行了?錯,大錯特錯!比如實驗室完全不考慮成本跟效率,也不用考慮成品率,做出來就算成功,但工程問題要考慮的就多了。

成本、效率,實驗室沒有發現的機率性問題,任何一個環節錯了一點點,堆積起來那就是質量事故了。這個時候就得解決一堆的問題。比如我家老寧這次不是做了一種晶片嘛,這東西,賊複雜。老寧暑假就是做這些事去了,跑了好多地方呢。”

“哇,路小雅,一個暑假沒見,你懂的東西變得好多啊。”

“那是當然了!你也不看我家老寧是什麼人,他天天沒事就跟我解釋這個、那個的,我就算只用一隻耳朵聽,也能背下來了。”

“哈哈,小雅,問個私密的問題,你們晚上那個的時候,他是不是還要先給你講兩遍數學題啊!”

“你找死啊,看打!”

這個問題是真的問到痛點上了,回想起來,她那天好像就是因為一個小學數學問題沒回答上來,一不小心便上了寧孑這條賊船,便下不來了。

往事不堪回首。

……

對於路小雅來說,回校的生活似乎沒什麼不同,又似乎變得有些不同了。

最具體的感覺就是有事兒沒事兒圍繞在她身邊,喜歡聽她吹牛的同學變多了。

其實不止是同學們態度變了,就是老師代課老師態度也有變化。比如新學期剛剛上的兩節實訓課,遇到一些難度稍微大了那麼一丟丟,可能會稍許危險的動作,不止做之前要再三問她有沒有問題,還要親自上手做保護……

其實路小雅是很想拒絕的,畢竟她是那種風一吹就倒的嬌嬌女嗎?

可惜的是,壓根不給她抗議的機會。

其中一位老師做事很細膩,搞定了路小雅之後,還會帶著幫助一下跟在路小雅後面幾位同學,讓這種關注顯得不那麼特殊,另一位老師則大大咧咧的,搞定路小雅,後面就讓同學們正常發揮了,多少讓人有些尷尬。

晚上躺在床上,路小雅很認真的跟寧孑通知了這件事,然後非常正式的希望寧孑能幫她跟老師說說,她是真不需要這種特殊對待。

然後換來了一句:“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才到哪呢?”

“不是,還能有比這更過分的?”路小雅顯得很詫異。

寧孑笑而不語,隨後不顧某個小女生的抗議,開始了關於武術學院身體柔韌度及承受能力研究的工作。

畢竟這也屬於重要的研究工作,不能怠慢。

到了第二天,路小雅便知道更過分的事情是什麼了。

因為班上多了個插班生,據說是退役後來就讀的。

是的,大學都上了一年了,班上突然多了個插班生,這的確重新整理了路小雅的認知。而且這個女人路小雅是有印象的,她雖然沒正式見過,但是在寧孑去世界數學家大會時,網上有傳出過抵達時的照片,當時這個女人就出現在過寧孑身後,只不過當時戴著墨鏡。

不過路小雅可不是臉盲,恰好相反她雖然沒什麼方向感,但認人很厲害。

“大家好,我叫翟秋嫻。”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後,翟秋嫻便隨意在教室裡挑了個位置坐下,冷豔的容貌加上傲人的身材倒是吸引了班上不少男生的目光,當然也包括路小雅的。

認出翟秋嫻的那一刻,路小雅就坐不住了。

也懶得理正在上課,直接寫了張小紙條,然後傳了過去。好在翟秋嫻挑的位置離路小雅並不遠,只需要兩、三個人的傳遞便能順利的把紙條送過去。

“翟姐姐,千萬別說你是來保護我的啊。”

很快路小雅便收到了回應:“下課說。”

三觀極正,讓路小雅這個正經學生都覺得汗顏。

剛下課,兩個女人便湊到了一起,去廁所。

“翟姐姐,還是剛才那個問題。”

“哦,也許我單純就是想來跟你當閨蜜呢?”

“我看上去像小學生那麼好哄嗎?”

“嗯,好像也不是挺難,不然這麼容易就被寧孑哄到手了?”

“我……不說這個,我打架很厲害的,不需要有人保護吧?”

“打架很厲害也沒用啊。這麼說吧,如果是上擂臺,我也許打不過你,如果我們兩個人無規則賭生死局,最後死的一定是你。”

雖然沒給出理由,但路小雅還是能秒懂翟秋嫻的意思,只是依然有些不服氣。

“哪有那麼危險?翟姐姐,你開玩笑的吧?”

“那再跟你開個玩笑,猜猜你們度蜜月的兩個月,我們收到了多少準備要你家男人小命的情報?”

“這麼刺激的?”

“這算什麼刺激的?你家男人從參加世界數學家大會開始,做的那些事才真叫刺激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憑他就喜歡搞大事的性子,有人想要他的小命難道很稀奇?你知道因為他多少人傾家蕩產,多少人上了天台嗎?”

“那不是也該去保護他?”

“他有人專門的人保護著啊,但你們的安全也一樣重要。萬一你遇到什麼事情,然後你家男人被威脅,他又抽瘋了怎麼辦?我的工作就防患於未然。”

“可我每天基本上都在學校裡啊,學校裡能有什麼危險?”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理論上百分之九十九是沒危險的,我就是為了那百分之一甚至百分之零點一而來的。知道護衛工作最可悲的一點是什麼嗎?哪怕做足了百分之九十九,只有百分之一的紕漏,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失敗。比如萬一你的同學或者老師被滲透,想要對你不利怎麼辦?”

“這怎麼可能?”

“只要利益大到一定程度,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恰好你家男人代表的利益已經能大到一定程度。你們小學政治課本引用過資本論那句話嗎?為了百分之百的利潤,他們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一切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風險。如果你家男人現在死了,直接間接利潤可能超過百分之一千哦。”

“呼……真像你說得這麼可怕,那我爸媽,還有寧孑的那些家人豈不是都有危險?”

“放心好了,他們身邊都有安排的。而且是很貼心的安排,而且都是可以接受的方式。”

“所以我也是?”

“我說了,你可以理解為我是來做你閨蜜的。”

路小雅無話可說。

仔細想想,寧孑如此招人恨其實也有她的功勞,有些餿主意好像還是她出的。

於是從廁所出來之後,路小雅便接受了身邊多了一個看上去就挺厲害的閨蜜的事實。

“這次差不多是真可以橫著走路了。”路小雅在心底自嘲著。

……

寧孑這段時間也挺忙的,他在準備自己的博士畢業論文,還是打算走個形式的。

其實不走大概也是可以的,但在這種細枝末節且對他來說非常簡單的事情上,寧孑不想搞得太特殊了。

這樣就能把特殊要求用到別的,他覺得有難度的事情上。

寧孑的導師自然是從華清大學直接挖過來的陳理想。

沒啥別的原因,這位導師的研究方向還是很牛的,哈密爾頓-田跟偏零階估計猜想,屬於微分幾何的兩個核心猜想。顧名思義,微分幾何顧名思義,就是利用微分的方法研究空間的幾何性質。

屬於非常實用的研究領域。

說的更淺薄點,大到分析宇宙膨脹,小到所有人都熟知的熱脹冷縮,等等自然現象的本質就是空間演化,陳理想的研究便是在研究這些變化的同時能得出一個相對完美的結果。

說的專業則是研究微分幾何中裡奇流的收斂性。

如果要說到證明這些的意義……

數學家高斯當年開創了微分幾何,黎曼將微分幾何推廣到任意維度空間,愛因斯坦則用廣義相對論證明了微分幾何的實用價值。因為當年正是利用微分幾何,才能計算出空間在引力場的作用下彎曲的情況。

所以這兩個猜想對於人類研究宇宙空間的各種性質有著極大的作用——甚至是黑洞。

只是要描述這兩個猜想是很麻煩的,基本上不是專門研究微分幾何的人來說大概猶如天書。

比如哈密爾頓-田的猜想的具體描述就是:在Gromov-Hausdor-fff拓撲中,(M,ωt)的任何序列都包含收斂到長度空間(M∞,ω∞)的子序列,(M∞,ω∞)是餘維至少為4的閉子集S外的光滑Kahler-i孤子。

要看懂猜想本身說的什麼,就需要先學習豪斯多夫點集拓撲等一系列前置知識才有可能,這就是現代數學,抽象到讓人望而生畏。

但對於一個已經開始進行宇宙探索的文明來說,對於這方面的研究是相當深入的,寧孑早已經學習了相關的知識點。所以他選了陳理想做導師,他的博士論文自然而然便是打算寫一些新的數學思想跟工具,來解決這個問題。

走的是之前指導他堂姐夫差不多的路子。

一位成功的博士生,自然要有把導師送到院士位置上的能力。所以雖然寧孑早已經完成了論文,但還要以每天一次的頻率開著組會。

這是極為有必要的。

畢竟博士答辯是個很嚴肅的過程,當學術秘書介紹完寧孑的身份資訊跟課題,宣佈答辯開始後,寧孑跟他的論文就得跟答辯的所有大老見面了。

介紹論文,接受提問,然後就是反方答辯組的挑刺環節,再然後第一、二論文評論員宣讀意見,讓並讓答辯人回答問題;等到學術秘書再次把許多意見匯總,朗讀之後就需要導師出馬了。

這個時候導師要詳細的講述這篇論文如何產生,中間遇到哪些問題,又得到哪些結果,在哪些領域有突出貢獻和創新……

這屬於不能跳過的環節,所以需要陳理想完全理解他的論文中那些新思路。

……

除了操心導師研究論文的進度之外,寧孑每天還要跑一趟體大大型研究基地。

寧園敢喊出給來寧園的人才一人一間獨立實驗室的底氣,也來自於此。

畢竟寧孑一張口就要來了一萬畝規模的大型研究基地,隨便劃撥出一塊就能建設好十多棟高標準的實驗大樓,打造幾百個個人實驗室不在話下。

除此之外,這裡可是三月的命根子。

各項測繪資料早已經傳到了網路上,整個基地的佈局跟大樓建設圖,其實都是出自三月之手,借用了燕北設計院的名頭,蓋章審批之後,最後透過內部磋商交給了華夏核建來完成所有實驗室大樓跟機器人研發工廠的建設工作。

錢給的足,還是絕對放心的施工單位,監理都是自己人,就這樣三月還要每天來熘達一圈,可見這隻小貓對這個基地的重視程度。

是的,三月每天都會到基地轉幾圈,然後這隻貓總能從細節處挑出毛病來,然後為了表現出足夠的重視,寧孑就會專門跑來一趟,這走走,那看看,把一些三月認為不符合要求的地方指出來,然後直接給現場工程監理三月出具的整改方案。

嗯……

怎麼說呢,寧孑沒捱打,主要還是身份使然,而且身邊跟著保鏢,再加上華夏核建的工程隊素質的確過硬,以及錢給得的確夠多。當然也因為寧孑要求整改的時候總能給出道理,而且還隨口就能拿得出方案,這些方案還足以讓經驗豐富的專業工程監理汗顏。

就這樣,一個星期的功夫,這一萬畝土地上,多個分屬於華夏核建旗下不同分公司的現場專案監理們都已經開始對寧孑頂禮膜拜。

他們是見過不少專家教授的。

但眼睛毒到隨便瞟幾眼,就能看出問題的專家,大概是絕無僅有。更可怕的是,寧孑並不是學土木相關專業的,一個以研究數學問題出名的計算機軟硬體專家,竟然在工地上還能指導一群工程專家做事,這尼瑪找誰說理去?

一次兩次便也罷了,也許就是碰巧。

但次數多了,而且很多看來都是細枝末節的小問題,有些工序方面的問題,就算外行人站在旁邊看上一天也不一定能發現違規的問題,也能被寧孑隨手指出來,這就是真的逆天了。

老師傅們也從最開始的極不服氣,不停的跟寧孑爭論,到了後來,然後被寧孑引經據典的教育一通,又接到幾個電話之後,不得不重視起來。

更重要的是,對於一幫工程界做了多年的老人來說,每天被一個根本沒入行的年輕人教育該怎麼做事,臉上多少是有些過不去的。

哪怕這個年輕人已經在許多領域證明了他有多天才。

於是在工程質量本就極高的情況下,再一次無限拔高了現場工程監理們的管理標準。沒辦法了,也就只能跟著寧孑的標準走了。

誰讓這傢伙不但有錢,還懂行,背後還有人撐腰。

負面效果是,很快整個大工地上開始流傳起寧孑的傳說中……

傳遞到外界去便是,體大的工程賺錢是真能賺錢,難幹也是真難幹。

保證工程進度是最起碼的,在保工期的情況下,還要按照甲方提出的種種要求進行,更讓人無語的是,甲方提出的要求還專業到讓人髮指。如果甲方都如此專業,乙方大概是沒有活路的。

好在連跑了一個多星期後,寧孑就來得少了,不過現場卻多了兩位由寧孑遠端指揮的體大工程監察員……

……

這也就是不需要寧孑自己處理財務方面的問題,不然即便他現在一天有二十四個小時,大概都是不夠用的。

這也充分說明了為什麼出名要趁早,但凡超過四十歲,如此高強度的工作,絕對能讓人發瘋。

不過隨著這些必須工作的推進,寧孑能感覺到,好日子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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