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萬美元，兩枚晶片，單價一千五百萬，這已經是歷史之最了。從價格上來說，這是很貴了。
但顯然大老們看問題的角度並不是如此膚淺，因為如果從情報的角度來看，這兩枚晶片也可以是無價的，所以很快就有人給出了意見。
“那還等什麼？我希望能儘快看到這兩枚晶片，如果眾位都對這些晶片不感興趣的話，那這筆錢可以由英特爾單獨支付。當然，我們會將最終報告跟聯盟內部分享的。”
財大氣粗的英特爾總裁帕特·基爾辛格直接給出了意見。
當然，聯盟內部財大氣粗的絕對不止是英特爾，事實上如果真要比錢多的話，英特爾甚至不一定比得過谷歌。無非是大家主營業務不太一樣。不過英特爾會比谷歌更焦急卻是正常的。
畢竟英特爾的重資產都集中在晶圓廠。作為世界少有的擁有晶片設計、製造領域的完整產業鏈的公司，英特爾自然也比谷歌更關注新的晶片技術。
當然關注的不止是英特爾。
同為IDM型別公司的三星集團代表，以及著名的半導體代工廠臺島積電也幾乎同時表態。
“既然聯盟是一個整體，我代表三星，希望以聯盟的名義拿到這兩枚晶片。”
“是的，我們應該儘快掌握這項情報。”
解釋過後一直沒再說話的桑達爾·皮查尹開口說道：“好吧，各位朋友們，我把這個問題放到這裡討論當然不止是因為那位蒙巴頓先生開價三千萬美元，事實上他還有一個條件。
如果決定要以這個價格購買這兩枚晶片的話，那麼聯盟內所有公司CEO、總裁跟董事長都需要先在公開網路上釋出一段倡議眾位公司所在地的國民們多吃菜少吃肉，甚至只吃菜不吃肉的宣傳影片，而且必須要包含一句話，告別肉蛋奶、幸福每一天。
而且聯盟要拿出不少於一千萬美元或者相應資源對所有這些影片在各大社交平臺跟網站上進行大範圍的廣告式推廣。當然如果在谷歌上推廣的話，我們可以不收取這筆廣告費，作為公益廣告宣傳。當然好訊息是，我們應該可以讓這些影片在熱度短暫發酵之後，迅速降低。”
當桑達爾·皮查尹的話音落下，視訊會議室突然變得安靜。
一眾人終於明白了谷歌沒有直接拿下這兩枚晶片的原因。這根本就不是錢的問題……
聯盟所有公司一眾大老們性格各不相同，有喜歡經常在媒體出鏡的，也有從不喜歡出鏡，默默當幕後大老的，而且聯盟內部五十多家公司，要所有的CEO、總裁跟董事長都專門錄製影片，這多少有些過分了。
眾人沉默，良久後還是黃文煌開口說道：“他這是什麼意思？這位蒙巴頓先生瘋了？”
桑達爾·皮查尹開口答道：“尼森·蒙巴頓很誠懇的說明了一切，不要遷怒與他。因為他也是受人所託，至於是誰，我想大家都知道。他還專門說了，那個人想要表達的態度是，這種能教人做事的感覺挺好，他非常喜歡，希望我們能習慣。”
這大概就屬於隔空喊話了。
這番話也讓會議室內又是一陣沉默。
眾位大老的心情大概都是分外複雜的。
想要說點什麼，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半晌後，黃文煌開口道：“那麼如果我們拒絕這個交易呢？”
桑達爾·皮查尹答道：“他說沒關係，反正以後機會還多，相信總有機會讓我們痛快的答應這個條件。當然，尼森·蒙巴頓再三表示這句話也是代替那個人的說的。另外對面還讓他帶話，如果我們拒絕了這次交易，他有一百種辦法讓大眾比我們先知道真相。他覺得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科技代溝不是那麼容易便能讓人接受的事情。尤其是對於聯盟內部來說，這個時候很可能會出現看法不一致的情況。這就需要各自考量了。他非常歡迎那些對這項技術有需求的企業去體大洽談合作方案。我知道大家不願意在這個場合聽到這些訊息，但我覺得需要現在說出來，因為即便我不說，他也有渠道能讓眾位知曉。”
桑達爾·皮查尹攤了攤手，這位印裔美國人是懂商業鬥爭的。
與其讓某個人私下去接觸，不如大家把話攤開了來說，這樣說不定還能讓聯盟存在的時間更長一點。
畢竟谷歌跟其他公司不太一樣，做晶片是為了佈局未來。本身並沒有太過重資產佈局。更別提就目前來說，谷歌最主要的營收依然是廣告，半導體領域還在投入階段。轉向可以說是非常靈活，所以桑達爾·皮查尹是希望聯盟能存續得更久的。
但對於聯盟內的EDA軟體提供商，產業鏈上游的裝置商，以及重資產的英特爾、三星這種DMI公司，跟重資產低利潤的代加工廠而言，他們大概是最迫切瞭解真實情況，然後制定相應的策略。
聯盟存在的基礎是大家可以有共同的遠景利益。所謂團結，起碼能畫出一張大家都認可的大餅。當這張餅不存在了，聯盟的分崩離析大概便也不遠了。
沒什麼好說的了。
作為聯盟內首任話事人，黃文煌在眾人沉默過後，很乾脆的說道：“那麼，現在開始投票吧。贊成這筆交易，儘快拿到這兩枚晶片的請舉手。”
他本人沒有舉手，但很顯然，他的意見並不代表著聯盟內部主流意見。
無非是在公開場合說幾句倡議而已，雖然有那麼一點PUA的感覺，但跟這兩枚晶片的情報重要度而言，公開發表一些意見，並不是不可接受的。雖然這些大老中並沒有幾位真正的素食主義者，但只是號召別人多吃素，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好吧，那麼這筆錢由聯盟來出，拿到晶片之後，聯盟內部成員都可以派出各自的科學家來研究這兩塊晶片。最後的報告聯盟內部可以自由查閱。跟那位尼森·蒙巴頓聯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皮查尹先生。”
桑達爾·皮查尹隨意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黃文煌肯定是對他不太滿意的。
畢竟他沒有提前跟這位所謂的聯盟話事人溝通，不過誰在乎呢？
也許證明了這項晶片技術真的能夠代表未來了，這個半導體聯盟還能不能存在都是個問題。
“好了，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不過我相信很快我們就能證明一切。”
……
就在一眾大老達成了一致意見的時候，路小雅同學也做出了選擇。
“第一題，選37！”雖然路小雅說得信心滿滿，但其實這個答桉是蒙的。
沒辦法，即便路小雅對解一元二次方程很有信心，但她很想說第二道方程題為什麼還有個K？這種題型她從沒見過，想要著手解決的時候，只覺得無從下手。
所以還是第一道選擇題更簡單些。
好歹是小學五年級的內容，而且36、37、38這三個數字中，明顯37最像。因為選37的話，前面三位是33、34、35，後面三位則是35、37、39，路小雅覺得這麼看就特別工整了，她更覺得以小學生五年級的水平能看出這種規律已經相當聰明瞭。
“確定了嗎？”寧孑不帶任何表情的問了句。
“別想用這種方式忽悠我，讓我覺得可能錯了，然後修改答桉。就37了，非常……確定……以及……肯定！”路小雅死死的盯著寧孑，用延長音答著，她希望能從寧孑的表情中看出答桉，如果看到這傢伙開始得意，她就打算再換個答桉。
可惜的是，至始至終寧孑都沒有什麼表情，沒有得意，沒有開心，甚至嘴角都沒露出一絲絲笑意。
“很好，你……答錯了。”這時候路小雅才看到寧孑嘴角終於上揚。
“答錯了？怎麼可能？”路小雅吃驚的說道。
“事實上的確答錯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隨便連線一位小學老師。如果你沒有數學老師的朋友，也可以把這道題發給你媽媽，讓她去問問。這道題的答桉應該是38。我提醒過你的，這道題考的是小學數學五年級的內容。”
“38？為什麼？考的到底是什麼內容？”
“分解質因數。33到39，這個數列明顯是滿足單調遞增的，這個我就不說了。所以答桉只能在36、37、38三個數中選擇，其中33可以寫成3乘以11，34是2乘以17，35是5乘以7，39是3乘以13。這裡從33、34、35、39四個數，都能且只能寫成兩個質數乘積的形式，所以它們都是半質數。
那麼現在再來看答桉，37本身就是質數，所以最先被淘汰；再看36，它可以寫成2X2X3X3，明顯不是兩個質數的乘積，所以也不是正確答桉，38則可以寫成2乘以19，顯然2跟19都是質數，所以38也是半質數。
但凡你小學五年級把質數、半質數、這些概念記清楚了，這道題也能在10秒內做出來。當然如果你小學五年級背過最小二十個半素數的話，大概一秒鐘就能得出正確答桉。”
拿著手機正在搜尋，試圖證明這根本不是小學內容的路小雅，心態崩了。
因為事實證明這些好像真就是小學的內容，而且她還真在小學考試題上看到了差不多的題目，心情很複雜。
路小雅同學沒法接受她竟然連小學數學題都做不出來的事實。更別提結果還這麼簡單。
“至於第二道題，答桉是k=-7/11，或者7/19時滿足條件，需要我幫你寫出解題過程嗎？”
“不要，我懷疑你是瞧不起我的智商。”路小雅惡狠狠的說道。
這個問題讓寧孑沉默了半晌，然後很認真的答道：“不要這麼想……如果你一定要這麼認為的話，說了你可能不信，多米尼特也經常在開組會的時候說這句話，雖然我真沒有這個意思，其實偶爾我也會瞧不起自己的智商。好了，不說這個了。”
寧孑正了正身子，然後很認真的看向路同學說道：“按照剛剛的賭約，今天晚上你都得聽我的。走吧，手機留下，然後先去你臥室。”
“你想幹嘛？”路小雅警惕的看著寧孑。
寧孑微微有些緊張，但還是很認真的說道：“今天上數學分析的第一課，我去給你講實數集的定義。”
“實數集的定義？那為什麼不能帶手機？”
“手機會影響教學效率。”
“你認真的？”
“當然，非常認真。”
終於，路小雅期期艾艾的站了起來，老老實實的跟著寧孑開始上樓。
兩部手機被留在了客廳裡……
“首先，實數集是指包含所有有理數和無理數的集合，通常用大寫字母R表示。”
“額？R？”
“嗯，好……”
“嗯，好什麼？啊……”
（應書友要求，以下省略完整教學課程12368字。）
……
當華夏終於萬籟俱靜的時候，地球遙遠的另一邊，突然一眾半導體領域的大老開始集體發聲。
最先上鏡的是並不經常在媒體上露面的愛立信公司董事長。
“全球的食物系統正在面臨著無數種威脅，而任何違反自然的應對措施都會對食物系統供給側跟消費端帶來毀滅性的打擊，其根本原因就是我們的飲食結構消費了太多的肉類資源。
所以我建議歐洲人民應該改變傳統的飲食結構，攝入更多的綠色蔬菜，用植物蛋白替代動物蛋白。這既會更健康，更能為我們的環境貢獻一分力，告別肉蛋奶，幸福每一天。”
隨後愛立信的總裁兼CEO，也在媒體上呼應了董事長的說法。
然後以英特爾總裁兼CEO帕特·基爾辛格為主角的宣傳影片也出現在了網路上。
“仔細想想吧，那些被我們吃進嘴裡的生靈如果擁有思考的能力，它們真的願意被我們吃掉嗎？心懷善念，也許可以從每頓少吃一塊牛排開始，畢竟沒有消費就沒有傷害。所以請告別肉蛋奶，幸福每一天。”
再然後是谷歌的總裁跟高管們。
“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動物蛋白是大量消耗植物蛋白而來的，其實植物蛋白足夠滿足日常所需，也許我們可以擺脫對動物蛋白的依賴，是的，科學家就是這麼說的，告別肉蛋奶，幸福每一天……”
當越來越多普通人熟悉的，不熟悉的大人物出現在鏡頭前，說出這些內容的時候，網路終於沸騰了。
從歐洲到美國，再到韓島，臺島……
“告別肉蛋奶，幸福每一天”毫不意外的直接登上了全球網路熱搜。雖然絕大多數人並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尤其是對於這些公司的員工來說，當他們看到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大人物們，突然在網路上集體為少吃肉發聲的時候，內心滿滿都是困惑。
畢竟三月論壇上剛剛公佈了一款全新材料跟結構的晶片技術，這個時候難道不該是探詢訊息真實性，並針對性的制定研究方向跟業務政策的時候？為什麼這幫大老們開始跟吃肉較上勁了？
這特麼的……
動保組織難道直接攻陷高層了？
對於這些大老來說，完成任務一樣的影片，本打算釋出了也就釋出了，宣傳一波之後便冷處理。
但誰也沒想到區區一千萬還打了不少水分的宣傳經費，效果竟然如此之好，那一段段小影片迅速傳播得到處都是。更是引來了無數普通人的衝擊。
大公司食堂的餐品被人發到了網上，那些精緻的牛排、鵝肝、海鮮、魚子醬……光看圖片便能刺激人們的味蕾。
畢竟能加入世界半導體聯盟的都是行業內的佼佼者，世界五百強的大公司，各方面的待遇都是極好的，自然也包括了餐食。言行不一也導致了這些影片內容下各種嘲諷開始多了起來。
跟原本的預計不太一樣，本以為控制這些影片的傳播速度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畢竟不管是搜尋引擎、還是推特、臉書這樣的社交軟體，本來便掌握在這些科技大老手中，原本計劃中，只需要完成一定的宣傳，立刻就撤掉熱度的操作，似乎沒了效果。
即便在影片稍微發酵之後，便已經開始採取措施降低熱度，但傳播速度卻半點沒有減慢，甚至還有加快的趨勢。到最後甚至開始演變成網路上一場狂歡。
這絕對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於是終究有些企業撐不住了。
大概是為了維護頂層的顏面，谷歌率先發出公告，暫定將每週三定為無葷日，公司餐飲將不再提供諸如肉類、蛋類、牛奶等食物，改為只提供素食以及彷肉製品跟豆奶，其他公司也開始有樣學樣……
總之這項政策，的確走在了所有人前面。
這些影片甚至開始影響到華爾街許多公司的股價。
比如傳統一些主要提供肉食的連鎖供應商，股價開始明顯回落……
美國版懂呼——Quora上，類似的問題更是頻繁登入熱搜。
比如：“這些高科技公司的老闆們都是腦子被動物植入了嗎？他們集體扯什麼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