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孑的房間裡，三個人同時陷入沉默。
尤其是葛林月，她對跟寧孑見面後討論的話題有了許多的預演，但依然沒想到從寧孑口中聽到這麼個建議。
在體大投資一個晶片研究中心？
這可跟投資兩個新院系，建幾個實驗室不一樣。
這玩意兒需要投入的資金可跟建設院系沒什麼可比性，更別提寧孑還說要研究新構型。
這已經不是新材料實驗室那麼簡單了，需要一整套實驗室的配合。
更可怕的是看寧孑的態度，如果真的有收穫了，蘋果還享受不到專利。
一時間葛林月有些不太清楚寧孑到底是怎麼想的了。
這是對蘋果又什麼成見？
好吧，她決定換個方式跟寧孑溝通，下意識的掃視了一圈房間內的環境，目光突然被蜷縮在窗臺上的三月所吸引。
從走進房間開始，葛林月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寧孑身上，還真沒注意到房間裡還有隻小貓。
“這隻貓真可愛，它叫什麼名字？”葛林月突然問道。
寧孑瞥了葛林月一眼，又看了眼那隻最會裝可愛的貓，撇了撇嘴，還是應了句：“三月。”
“三月？所以它是在三月出生的？”
“喵……”
三月叫了一聲。
“咦，這是聽懂了我們在聊它？”
三月輕盈的從窗臺上跳了下來，邁著它的小貓步，走到葛林月面前用看了這女人兩眼，然後走到寧孑面前直接跳到了寧孑的雙膝上，然後再次眯著眼睛趴了下來。
寧孑抱住三月，雙手摩挲著小貓的腦袋，沉吟了片刻道：“如果蘋果願意為體大投資一座現代化程度極高的晶片研發中心，如果出了成果，以後蘋果可以優先以合同約定的底價獲得使用權。成果本身的著作權、專利所有權當然應該歸發明者所有。”
葛林月皺了皺眉，問道：“那如果沒有成果呢？”
寧孑面無表情的答道：“如果研發中心按照雙方約定的規模建成並投入研發之後三年還沒有任何成果的話，我可以親自為蘋果打造一款更智慧的Siri。嗯，比有為集團已經發布的M10自帶的手機助手更加智慧。”
葛林月想了想，追問道：“那麼研究中心是一次性建設投入還是需要持續對研發進行投入？”
寧孑也立刻答道：“都可以，但會影響合同約定的底價浮動比例。簡單來說，一次性投入有了成果，蘋果又恰好想要，付出的代價會更高。如果持續投入，相應會很低。”
“那麼這個所謂的底價如何確認？”
“一，成果出來後會有專業的評估，蘋果可以參與其中，並確定折扣價格；二，蘋果拿到的價格將相對於授權給其他商家的價格按比例降低。”
葛林月立刻追問道：“以我的理解就是，未來的體大晶片研發中心開發出了一款晶片，如果確定對外專利授權價格最低為一千萬，合同約定蘋果能享受底價為原價的百分之五十，也就意味著我們能以五百萬的價格拿到使用權，同時研發中心相關技術對外授權價格不會低於一千萬，是這個意思嗎？”
寧孑點了點頭道：“是。”
“晶片研發中心所有的成果都是按照這個原則來？”
“是。”
“聽起來不錯，但這個時間卡的太死了。哪怕一座小型的晶片研發中心，從投資到建成最少也要一年，在加上三年的研發期，換句話說，蘋果起碼要等到四、五年後才能有收穫。這個投資週期太長了！如果我們簽訂合約之後，你就能幫我設計一款Siri，我們今天就能確定下來合作方案。”
寧孑靜靜的看著葛林月，靜靜的擼著貓，偏偏那隻貓也靜靜的瞪著那雙可愛的眼睛盯著她。
這讓葛林月感覺到有些不自在……
下意識的將目光挪向一直沒吭聲的陳永剛，然後又是微微一愣。
這位體大校長像是在——走神？
葛林月是真的感覺有些凌亂了。這裡是真的很古怪，一座晶片研發中心，哪怕只是建設，不管後續投入，那也是十多億的投入。畢竟中心內許多實驗室的要求是極高的。
但這位校長卻一句話不說，是真不怕她拍拍屁股走了，不再考慮跟體大的合作？
所以現在體大建設現在到底誰做主？
來之前葛林月可是也專門研究過陳永剛的，事實上這位校長兼體大黨高官風評可是很強勢的，這就叫強勢？！
好吧，校長這邊大概是沒幫助了，葛林月再次將目光轉向寧孑，開口道：“我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這次寧孑回答的很快：“是。”
葛林月皺眉，認真的問道：“哪裡過分了？”
寧孑也同樣認真的回道：“錢很多公司都有，晶片研發需要的裝置，很多公司也能買到，但相關技術暫時只有我這裡有。”
“有為集團同樣也有。”
“不一樣。”
“不一樣是什麼意思？”
“有為集團屬於一種實現智慧的方式，已經授權給他們。Siri會是另一種實現方式，可以授權給你們。而且你覺得有為集團能把相關技術授權給你們？”
“不同的實現方式？”
“不然呢？”
第二次的交鋒，葛林月再次卡殼了。
不過片刻後她葛林月便重整旗鼓開口道：“但是三到五年的週期確實太長了。”
寧孑隨口答道：“哦，也沒事。”
“對不起，你說的沒事是指？”
寧孑困惑的看了葛林月一眼，似乎是在鄙夷這位總經理的理解能力，但還是說得更清楚了些：“不合作沒事。”
葛林月終於忍不住了，很正式的側過身，轉頭看向陳永剛問道：“陳校長，這也是體大校方的意見嗎？”
“嗯？什麼意見？”陳永剛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問了句。
石錘這位校長的確在發呆了。
事實上陳永剛的確在考慮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之前覺得不需要太著急的問題，已經迫在眉睫。是在原校區申請擴大，還是另尋他址建設一個新校區？哪種方案更可行的確需要仔細斟酌。
至於葛林月跟寧孑的談話……
這關他什麼事呢？
“我方覺得寧孑同學提出的條件太過苛刻，這種些苛刻的條件會直接影響到我們之間談過的那些合作方案。”葛林月用極重的語氣說道。
“哦，這樣啊……那的確讓人失望。”陳永剛很惋惜的說到。
但葛林月敏銳的觀察力卻讓她從這位校長極力想表達惋惜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如釋重負的味道。
這感覺怎麼說呢，就好像是寧孑在一直逼著校長儘快發展學校。事實上，學校管理層對於擴大專業，對於學校發展並沒有她想象中那樣有迫切的需求。
是的，葛林月起碼猜對了一半。
對於陳永剛來說，學校突然膨脹得太厲害並不完全是好事。作為學校的管理者，他更希望是那種可持續性慢慢的發展，讓大家都能緩過勁兒來。
這一下子突然新增了三個自然科學專業，已經快讓整個學校各個部門亂套了。
更別提學校是真快沒地方繼續塞人了。
即便建一座晶片研發中心，如何管理也完全沒有經驗。
寧孑也許做學問很強，但是很明顯這傢伙必然更不擅長管理。到時候學校裡這麼多二級做研發的實驗室能不能運轉順暢都是個問題。
真的，現在陳永剛最憂心的已經不是體大發展陷入停頓，而是擔心這樣無序發展，未來面臨的難題會越來越多，甚至最後為別人做了嫁衣。
新建院系還好說，新建一座晶片研發中心，說不好真會被些比他更不講武德的人惦記上。
大家都緩緩，其實挺好的。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葛林月了……
站在從商者的思路去考慮，有人願意投資，送錢，這難道不是政績嗎？作為校長還不想拿這些錢？
所以燕北體大這些人到底都是什麼些神仙人物？
學生不像學生，校長不像校長的！
好在陳永剛看出了葛林月的困惑，考慮片刻後乾脆直白的說道：“葛總可能不太清楚，我們體大的校風是相容幷包的。像寧孑這樣的學生，他做的研究跟學校本身無關。所以如果你們單純只是想為我們體大發展做貢獻，那我作為校長是非常歡迎的，一定會好好配合！但如果你們是有所求的話，那真的很抱歉，學校不會干預寧孑的決策。畢竟所有成果都是靠寧孑個人努力做出的，我們也沒那個資格指手畫腳不是？”
聽到這番掏心窩子的話，葛林月點了點頭，她大概明白寧孑為什麼不選燕北跟華清這種一流大學了。好的住宿環境，優越的生活條件哪裡都能給，但這種自由度……
真的，葛林月都有些羨慕了。
……
燕北大學，國際數學研究中心圖書館。
寧曉此時分外苦惱。
苦惱的原因在於，前些日子，她被方旭說動了，打算利用在圖書館工作的機會，充實下自己然後考個研。前天跟圖書館的顧姐聊了聊這個想法，結果今天已經有好幾位教授來圖書館親切的跟她交談過了……
大多數教授表達的很含蓄，但寧曉能聽懂這些教授們恰好手下都有在職研究生的名額，如果她確定了想學相關的專業跟方向，可以提前跟他們聯絡，幫著她做一些考前輔導。
當然也有表達更乾脆的，在職研究生，只要寧曉願意考自己的研究生，肯定能錄取。
涵蓋的專業也是五花八門的。
好在寧曉跟顧姐說過，她理科不太好，所以考研也會選擇社會人文向的專業。於是來的教授大都也是研究這些方面的。法學、語言學、教育學、政治學、社會學。
五位教授給出了五個選擇方向……
當然這並不是很重要。重點在於寧曉完全不明白她怎麼就突然這麼吃香了。
雖然寧曉懷疑跟寧孑有關，但她想不通寧孑能幫這些教授什麼。
終於在送走了剛剛來借書的一位教授後，寧曉開啟微信給方旭發了條訊息：“今天好多教授讓我去讀他們的研究生，是什麼意思？”
發完訊息就開始忙碌，大概一小時後，對面才回了話：“什麼情況？”
沒等寧曉打字，對面直接發來一個語音請求。
“剛才正好有課，才看到的你微信。你說有教授邀請你去讀他們的研究生？”
“是啊。”
“他們怎麼知道你有考研的想法？你跟別人說過嗎？”
“就前天我跟顧姐聊天的時候提了一句。”
“哦，那就對了。我估計來找你的教授大都是拿不到什麼課題跟經費的。現在社會人文方面的課題跟研究經費競爭也比較大，如果能把你拉去做學生，以後搶課題的時候，比較有保障。”
“什麼意思？我去幫教授拿課題？”
“嗯……其實不用你去啊。你是寧孑的堂姐，把這層關係透露出去，負責課題稽核的專家也許就有傾向性了呢？再說了，如果你能讓你堂弟幫著打個電話的話，成功率就更高了。華夏的學術圈就那麼大，你弟的面子現在又比較大。我估計情況就是這樣吧。”
“噗……我就知道！還好我沒答應。感情這都是在把我家寧孑當搖錢樹呢？”
“額，其實也不能那麼說。對了，你中午打算去哪吃飯？”
“學五食堂啊，嗯，怎麼？你想請我吃飯？”
“好啊。”
“那就不去學五食堂了。”
“也行啊。去校外？”
“哈哈，那到不用了，就去農園食堂吧。你跟我參謀參謀這研究生到底要不要考了。你們這些文化人想法太複雜了！”
“好，我來接你，馬上到圖書館了。”
……
燕北體大，女生寢室樓。
四個華夏武術與民族民族傳統體育學院的武術系大一女生，正在寢室裡看著B站上的影片。
寢室裡最秀氣的女生正一臉鐵青，另外三個已經笑得前俯後仰……
“哈哈，小雅啊，我是真沒想到這個叫羅立新的傢伙這麼會搞怪，一大早跑去有為旗艦店，公開讓小藝打電話向你表白，還讓人拍下來傳到B站上了！哈哈哈……可太有意思了！”
“你三個夠了啊！”路小雅扭過頭，秀氣的小手緊緊攥成極為標準的小拳頭……
顯然這也就是那個搞怪的男生不在這裡，不然說不得真得會挨頓胖揍。
“讓我學學啊，咳咳，小雅姐姐，我的主人羅立新是真的很喜歡你呢，他說在看到你的那一刻，心臟都差點停止跳動。在他近二十年的人生歷程裡，從沒見過像你這般將美麗與靈氣融於一身的女孩子，他已經墜入愛的深海，想邀請你同他一起遨遊。如果後半生沒有你的陪伴，他情願孤獨終老，這是他人生第一次向女孩子表白哦，你就答應他好不好嘛？”
“還有還有……小雅姐姐，你就是我主人心中的小龍女，你的一顰一笑，你在軍訓時的那場驚鴻之舞，都在他的心頭烙下了永遠無法抹去的烙印，你給他一個機會，他願許你一個美好未來……哇，好美好的愛情，小藝都羨慕死了呢！噗……哈哈哈……”
站在路小雅身後的三個女生已經笑得捧起了肚子。
是的，大早上當路小雅接到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時，大家還沒覺得有什麼。
但當寢室另一個女孩在B站看到路人錄製的影片時，三個人都繃不住了……
尤其是這則影片還直接推上了B站熱搜，“表白小雅姐姐”都快火出圈成為網路熱詞的時候……
真的，熱搜來得太快，好像龍捲風。
尤其是B站影片的彈幕上，一堆明顯不太正經的傢伙已經在那裡跪求小雅姐姐的靚照，以及跳舞影片了。
但這一刻，路小雅只想把那個莫名其妙的傢伙暴揍一頓。
“還笑……你們還笑？”
“那個，小雅，那天你跳舞的影片我好像錄了耶，要不我也發到B站上，說不定能賺好多硬幣呢。到時候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黃思琪，你敢！”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那天你跳舞的時候又不止我一個人錄了的。到時候有同學看到這個，肯定也會想到你啊，說不定他們也會傳上去……”
思琪的話還沒說完，路小雅飛快的在B站搜尋上再次搜尋小雅姐姐四個字，果然看到已經有一個名為“你們要的小雅姐姐”的影片，還真就是那天軍訓晚會上她跳舞的畫面。
那是一段半即興的國風舞蹈，雖然穿著軍訓的服裝，配音也是同學直接拿手機播放的青花瓷，但是青春婀娜的身段跟滿是靈氣的舞姿卻是這些外在環境都遮掩不了的。
尤其是舞蹈中間，有一個先側著身垂頭在快速抬頭的動作，將軍訓時帶著的帽子甩落，一瞬間長髮撩起，憑空了多了分妖嬈的美感……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天是晚上的晚會，他們班被分配到廣場的一角，燈光並不明亮。加上手機的攝像頭可能並不算很好，只能看到隨著歌聲舞動的身影，臉部還是挺模湖的……
路小雅還注意到上傳時間不過15分鐘，觀看次數已經達到了1200多次，彈幕都已經30多條，整個人頓時更不好了。
“啊……你們趕緊告訴我，那個叫羅立新的到底是誰？！我現在就要去男寢生撕了他！”
是的，畢竟都還是大一新生，大家在一起沒上過幾節課，羅立新這個名字她只是耳熟，知道是她的同學，但是還沒法具體的人跟名字對上號。
“嘿嘿，小雅，別鬧，你這不是要送上門去？”
“就是，你真到了人家男生寢室去找人，誰撕誰還不一定呢。”
“其實你也不能光怪我們同學啊，要我說這事還得怪學校數學系那位神仙，人家有為集團都說了，他們的小藝可是哪位大神幫弄的。要不，你先去把數學系那位大神給撕了唄。”
“就是，就是，讓大神賠償咱們寢室一人一部M10pro，就當你的精神損失費了。”
“哈哈，彆氣了，今天晚上姐姐們請你吃飯！然後咱們認真商量一下怎麼才能找大神聊聊賠償事宜！”
寢室裡三個姐妹們，打著哈哈拉住了已經快要進入暴走狀態的路小雅……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長，但三人都知道路小雅同學雖然看上去身材嬌小，容貌秀麗，但蠻起來，大概是真敢跑去男生寢室揍人的……
原因無他，大家都還記得小雅的爸爸——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臨走時依依不捨的對自家閨女說的那番話：“小雅啊，你要是在學校被哪個男生欺負了，打電話跟爸說，爸打飛的來幫你出氣啊！”
更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中得知，小雅的爸爸還是練自由搏擊的，拿到過全國錦標賽冠軍，現在則在省體院做教練。
想想看吧，這家庭，揍人說不定就是家學淵源。
“你們夠了，這跟寧孑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如果不是他給有為搞出這個小藝來，那個羅立新自然就不會想到這種辦法向你表白，這事自然就不會發生，所以，都怪寧孑！”
“就是，都怪寧孑！”
“而且那個小藝的聲音一聽就不太正經的樣子。說明大神可能也不太正經。哎……真的，小雅啊，你可以考慮去色誘一下大神，如果成功的話……”
“黃思琪，你還敢說，受死吧……”
四個女生頓時鬧做一團。
好吧，起碼被人莫名其妙曝光到網路上的鬱悶消失了大半。
……
寧孑當然還不知道他已經成了幾個同屆女生口中不太正經的大神。如果知道的話，大概也只會覺得很冤。畢竟他沒參與過這些語音助手的各種除錯，更沒有建議過請哪些聲優的嗓音去給小藝配音。
對於具體的技術而言，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當然他也不可能跟外行去解釋這些。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應付。比如面前這位蘋果大華夏區總經理。
寧孑願意跟葛林月談，自然是有所圖的。
還真不是看中蘋果公司有錢，正如寧孑對葛林月說的那樣，錢這東西，很多公司都有。但技術這個東西有個極為明顯的特點，不花錢投入，肯定是得不到的；但大把的錢投入進去，也不一定能成功，即便成功了，效果也不一定能達到預期。
但蘋果這樣的國際性大公司有一點好，有牌面。總能想到各種各樣的辦法，買到一些對於華夏來說想要進口難度很高的先進儀器跟裝置。最重要的還是，能夠特別訂製那些最先進的儀器跟裝置。
華夏是工業大國。
但這個大，主要是品類齊全，產業鏈完整。最高精尖領域的實驗室儀器，還有相當的差距。瓦森納協定雖然已經過去20多年了，但依然在生效。
所以如果能跟蘋果達成合作，還是有好處的。按照三月剛剛的計算，起碼能節省三到五年的時間。
但談判這種事情，不能著急。
恰好這很符合寧孑的性子。
他是真的不急。
恰好葛林月是真的很急。
“寧孑，五年真的太久了。如果我們只是為體大捐贈一座晶片研發中心，但不對未來晶片研發中心的成果做底價要求，這個時間能不能提前？比如在近期幫我們的Siri進行升級？”
寧孑看了眼葛林月，問道：“你確定？”
葛林月答道：“只是合作方案中的一種。你起碼要告訴我你的想法，我才好從中做出選擇。”
寧孑靜靜的摸了摸貓頭，思考了片刻後說道：“那也不是不行，你們先按照之前說的合作內容，將研發中心建好。另外我會給你們擬定一份需要的裝置清單，其中有些儀器的功能需要專門訂製，等到這些儀器都到位了，我就可以幫你們的Siri進行升級。”
“那起碼也是一年之後的事情了。”葛林月忍著怒氣說道。
“嗯，如果你們抓緊時間的話，也許十個月就差不多了。”寧孑答道。
“難道你認為我們簽好了合同還會毀約？”
“我只是個學生，蘋果是世界級的大公司，我沒什麼反制的手段，自然還是保險點好。”
“正因為我們是世界級的大公司，所以更會注重聲譽。”
“哦！”寧孑看了眼電腦上的時間，道：“還有十五分鐘。”
葛林月一愣，詫異道：“什麼十五分鐘？”
寧孑看了眼陳永剛，道：“陳校長沒跟你說嗎？我為學校的事情會客的時間只到下午兩點，兩點之後需要做我的課題研究了。”
陳永剛立刻鏗鏘有力的答道：“這個我肯定是說過的。”
葛林月眉毛皺得更深了，問道：“意思是如果十五分鐘我不能確定下來，這次雙方合作就不談了？”
寧孑聳了聳肩，道：“可以等明天這個時候。”
“我……”葛林月深吸了口氣，壓抑下想要爆發的衝動，說道：“我需要打個電話。”
“哦，樓轉角有間會議室，我帶你去吧。”陳永剛點了點頭，主動說道。
“謝謝。”
……
美國，蘋果總部。
已經是深夜，早已經過了平日裡休息的時間，但蒂姆·庫克依然呆在書房裡，處理著一份份檔案。
很多人對蒂姆·庫克的能力有著誤解，認為這位蘋果CEO在接手了蘋果之後，這家曾經偉大的公司已經漸漸失去了原本的靈氣。
但很顯然這些人的評價是有失偏頗的。
事實上，蘋果內部的股東們對蒂姆·庫克的工作極為肯定。
即便曾經的喬布斯天才橫溢，但對於蘋果的股東而言，他們甚至更喜歡平日裡不太喜歡錶現卻讓蘋果在罵聲中不停再創輝煌的新任CEO。
是的，批評蒂姆·庫克的人大都忽視了他強大的管理能力跟如同魔術師般的資源調配能力。
其實仔細想想，連喬布斯那樣偏執的人都對蒂姆·庫克信任有加，這樣的人物肯定不會太簡單。
此時蒂姆·庫克正在做的工作就是重新調配蘋果的全球資源跟供應鏈，來為接下來的Iphone 8系列銷售鋪路。
有為集團M10系列產品突然的爆發，對於蘋果來說屬於黑天鵝事件。這個時候打一個時間差無疑是最有利的選擇。使用者的智慧手機更新是有著其固有頻率的。一般來說在當年購買了某品牌旗艦機型的客戶，起碼在一年內不會考慮其他品牌的手機旗艦。
好在蘋果8系的手機產品，比有為的M10系列提前發售一個月，已經完成了全年百分之六十的出貨計劃。
接下來M10的發售肯定會影響蘋果高階市場的銷售，那麼完全可以將一部分產能先釋放到全球其他市場。
這本是葛林月的建議，但蒂姆·庫克只打算聽取一半。
他打算先給歐洲跟北美的確制定更靈活的銷售政策。
有為集團目前已經拿到了歐洲的CE ROHS跟美國的FCC認證，不過好訊息是，有為集團對智慧手機助手做了升級，這也代表著這方面的升級可能需要單獨稽核。
這個時間差，可以讓蘋果搶先佔據大半市場，以保證蘋果8系列產品的銷量，以保證蘋果的年度財報一如既往的優秀。
即將步入十一月，感恩節即將來臨，如果能抓住這感恩節的一波活動，讓蘋果8系能有足夠的現貨，再賣出一波銷售高峰，今年的任務也就差不多了。
現在蒂姆·庫克正在做的就是這些事情。透過調配全球資源，來保證接下來全球重點市場的供貨。
直到電話突然響起。
蒂姆·庫克才從一堆需要重新簽署的檔案中暫時解脫出來。
挺好，是他正等待著的電話。
“hello，葛，告訴我，是有好訊息了對嗎？”
“對不起，庫克先生，可能訊息沒那麼讓人振奮。情況是這樣的……”
蒂姆·庫克靜靜的聽著對面的彙報，表情平靜。
直到對面彙報完畢。
“好的，我大概明白了。今天你的任務是先把他所需要的裝置跟儀器清單拿到手，然後轉發到我的郵箱裡。正如那位小朋友說的那樣，這件事不需要著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對嗎？”
“當然，庫克先生。”
“不過你可以在華夏京城呆上幾天。”
“好的，我也是這樣打算的。”
“嗯，那好。再見。”
“再見！”
掛上電話，蒂姆·庫克伸了個懶腰，該休息了。
……
“裝置跟儀器清單？”
“當然，我們需要先評估這次合作是否有價值。”跟蒂姆·庫克通話之後，葛林月明顯硬氣了許多。
“可以，我發你的郵箱。”寧孑點了點頭。
“這次評估可能會需要一些時間。”葛林月很隨意的說道。
“沒事，我不急。”
“也許我們也不急。”
“那挺好的。哦，對了，三星電子這月二十八號要在京城舉辦未來技術論壇，其中有一個AI專家主題演講，邀請我去參加，據說有很多業內企業都接到了邀請，你們蘋果到時候也會派人去參加嗎？”
葛林月微微一愣，隨後搖了搖頭道：“暫時還不知道。”
“哦，那可惜了，本來可以一起，我比較喜歡熟人多的場合。再見。”
“再見。”
時間卡的剛剛好，正好兩點。
今天寧孑其實挺忙，他打算抓緊時間，把需要做的事情忙完之後，晚上就能去強盾公司打靶，已經提前跟章海峰說好了，不能爽約。
……
深城，有為集團總部內的餐廳內。
釋出會後已經趕回來的戈東樹正在兌現之前的承諾，請一眾煎熬了一個月的語音助手研發工程師們吃飯。
這頓飯的規格很高。
但肯定值得。
畢竟後臺的銷售資料已經說明一切。
要知道這次對於M10來說有為集團是真的抱著不成功變成仁的決心，全球備貨四千萬臺。
相對於M104499起售的價格來說，這個備貨規模足以彰顯自信。其中為國內準備的現貨就多達兩千五百萬臺，現在已經全部售罄，甚至訂單都已經覆蓋了整個十一月的產能。
總部剛剛做了決定，臨時將亞洲其他地區的備貨重新調回國內。
不管怎麼說，M10衝擊高階算是成功了。但熱銷到這種程度，智慧語音助手自然功不可沒。
“眾位，我先敬大家一杯，今天吃完飯，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一天。不過接下來還一場硬仗要打，半個月後的海外釋出會，就拜託大家了。”
當戈東樹開始挨著桌子敬酒，一眾技術人員很給面子的舉起了酒杯。
“戈總，放心吧，我們絕對不會掉鏈子。”
終於，三桌酒敬完，戈東樹回到自己這桌前，看向廖正強，正色道：“老廖啊，我們不是跟體大那邊簽署了協議嗎？每年要派兩位科學家或者技術人員去給學生上課，不如你準備一下，明年九月後去體大那邊開個課，順便去好好學習一下？”
“咳咳……我去講課？”
“怕啥？選修，教一些做研發比較基礎的程式設計類知識，提前半年做準備，以你的口才肯定是沒問題的。”
“不是，你就不怕我去了跟那個寧孑打起來？”
“哈哈，放心吧，等你真去了就會發現，根本不可能打起來，你說十句話，他都懶得理你一句。”
“呼……那，行吧。”
……
美國，加州。
刺耳的電話聲將邁輪·克米特從沉睡中吵醒，他閉著眼在床旁邊的櫃上抓著，好不容易抓到手機，然後隨手結束通話然後再次陷入沉睡。
可惜的是，打電話的人顯然並不覺得擾人清夢是件可恥的事情，依然再次不管不顧的再次打了過來。
“Fk！”
從嘴裡吐出不那麼美好的詞彙，邁輪·克米特勐得從床上坐起來，先是抬起手雙手，捂在臉上，狠狠的揉搓幾下，恢復了些精神後，這才拿起了剛剛甩到床頭的電話。
看了眼來電顯示後，露出狐疑的表情，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該死的，科南，如果你還在該死的歐洲做所謂的學術訪問的話，我想請你注意一下該死的時差。現在可是凌晨2點，我睡得真香！”
“睡覺？天啊，邁輪·克米特，你怎麼還能睡得著的？算了，你看了有為集團最新的產品釋出會影片嗎？”
“什麼有為集團？”
“神吶，請你清醒一點，華夏的有為集團！”
“哦，怎麼？他們釋出新的網路裝置了？”
“不不不，是手機的釋出會，你應該看看的，他們展示了一款劃時代的人工智慧助手。而這給了我啟發你知道嗎？你還記得我湍流演算法總結出的那些公式嗎？我在看過釋出會後，突然蹦出了一個靈感，一個非常大膽的靈感，讓我對其中一個公式有了新的認識。”
“哦？什麼認識？”
“我首先假設這些公式都是跟演算法資訊理論強相關的，並隨機使用一個公式帶入到多個隨機求解的問題中去，你可以理解為我在碰運氣，但我的運氣不錯，因為其中一個公式在帶入過程中，真的解決了一個問題。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神吶，你想知道我的結論嗎？”
聽了科南·拉馬爾的話，邁輪·克米特突然重重的吐了口氣。
“科南，知道嗎？其實我並不想聽，因為我已經聽了你的建議，從思科離職了。所以不管那些該死的公式有多麼吸引人，又或者裡面藏了多少秘密都已經不關我什麼事情了。甚至因為我那可笑的離職理由，就算你發現了完整的解決問題的辦法，我也不可能回去了。好了，現在告訴我，你是把那該死的問題解決了嗎？”
對面顯然沒準備好迎接邁輪·克米特突然的爆發，愣了愣後才回答道：“當然沒有，事實上我打這個電話是想告訴你，如果你還沒辭職的話，就趕緊辭職。因為現在我雖然還沒研究出這些公式到底代表了著什麼意思，但我已經敢肯定，思科現在做的事是在火藥桶上跳舞。當然不止是思科，除了有為集團外，你們都是如此。”
聽了這個答桉，邁輪·克米特突然覺得小心臟又糾結起來：“火藥桶上跳舞？”
“是的，毫無疑問，我甚至敢跟你打賭，有為放棄國外市場是故意的。你們怎麼搶的市場，就會再怎麼吐出去。但可怕的是，我透過推特發出了警告，卻沒人關注！”
邁輪·克米特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沉聲說道：“咳咳，拉馬爾，想聽我一句勸嗎？不要在發表你那些可笑的看法了。除非你真能解決那些問題，否則不要在說了，還記得我跟你講過的話嗎？現在已經沒人能踩得了剎車了！如果你不想被那輛車一起帶進溝裡，我強烈建議你就當任何事都沒發生
過！相信我，趁著沒人注意，趕緊刪掉你的推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