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的那十幾分鍾裡,多米尼特·鄧肯一直都很恍忽。他很想跟寧孑說點什麼,但有翟秋嫻在,理智讓他放棄了在這個時候討論,直到飛機成功降落到京城機場。

他本以為在回到體大之後就能跟寧孑好好討論這個問題。

但下了飛機多米尼特·鄧肯愕然的發現,已經有車就停在飛機下面了。

簡單的歡迎儀式之後,寧孑便被人彬彬有禮的請到了第一輛車上,翟秋嫻也跟了上去。而他則被體大來的工作人員帶上了第二輛車。

雖然這次工作人員說得話很好聽,一口一個恭喜他獲得了菲爾茲獎,連帶著笑容多了許多。但這不是他想要的。此時的多米尼特·鄧肯只想跟寧孑好好聊聊。

畢竟他還年輕,才26歲。他不太想這個時候就讓自己的人生沒有了選擇。

但想到剛才那篇論文的綜述……

多米尼特·鄧肯突然抬起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讓負責迎接他的工作人員都呆住了。

這可是年輕的菲爾茲獎教授啊,這是隨便到哪裡都得被供起來的存在啊,這得是多想不通,才會這樣扇自己?他當然想不通這位年輕的教授正在懊惱剛才怎麼就一直盯著論文看去了……

他應該看過綜述之後就立刻把電腦還給寧孑的,那是他應該接觸到的東西嗎?

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突然,多米尼特·鄧肯想到了一個人。

是的,就是科南·拉馬爾。

這個時候,環顧整個體大,現在大概只有這位教授能懂他了。

……

寧孑抱著小貓坐在內飾很高檔的車裡。專門迎接他的工作人員,寧孑並不認識。但他看到翟秋嫻檢查了對方的證件,才讓他上的車,自然也沒什麼異議。

都是早已經預料到的事情,如果沒有人接他走才不正常。總有些事情得溝通清楚。

本來翟秋嫻是不在邀請之列的,但寧孑上車後,說了句:“一起吧。”

負責來接人的工作人員,便讓翟秋嫻也上了車。

車子啟動後,工作人員還非常熱情的安慰了句:“恭喜您斬獲菲爾茲數學獎,寧教授。您不用緊張,只是邀請您去談一次話。”

當然,寧孑回答的也很得體:“我不是教授,另外我也不緊張。”

額……

那就真沒啥好聊的了。

其實這位接待人員是很想跟寧孑多聊幾句的,但看到寧孑閉上了雙眼,便知趣的閉上了嘴。

畢竟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了眼前這個年輕人很牛逼。這已經不是低調就能掩飾的了,當人們反應過來很快就會發現,現在福布斯排行榜上那些富豪都沒法跟這個年輕人比。

甚至其中一些人的生死都已經攥在寧孑手裡。說實話,這已經是許多上位者才能掌握的能力,但這些上位者還沒法跟寧孑一樣任性,可以近乎沒有任何顧忌的博弈。

就好像不久前才結束的那場報告會,可以說本屆的世界數學家大會在寧孑離開之後已經暗然失色。畢竟經歷了寧孑的報告會,絕大多數人此時的注意力都已經不在純粹的數學研究上了。

肉眼可見的三月論壇上湍流演算法原始測試原始碼的下載量又在節節攀升。顯然是許多數學家對於寧孑在報告會上介紹的數學結構產生了興趣,願意花費已經翻倍的會員費,只為了將原始碼下載後進行研究。

足可見許多數學家的注意力其實也是很現實的。

這個時候能破解寧孑留在原始碼裡的那些數學謎題,雖然沒有哪個數學研究所給出一百萬美元的獎金,但能收穫的利益大概能有成百上千個百萬美元獎金。

從這一點大概也能看出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少毫無自知之明的人,任何領域都是如此,哪怕是科學領域。

當然這些並不是寧孑關注的事情。

既然給出了原始碼自然不怕研究。

如果真有人研究出了什麼東西,最大的可能還是體大又能多個資深數學教授。

這就是三月的處事原則了,這隻一生要強的小貓,可以允許別人不輸,但它必須贏。

……

很快小車駛入了一棟建築,然後停了下來。

寧孑跟翟秋嫻便被請到了會客室裡等待,有人端來了好茶,另一位工作人員飽含歉意的告訴寧孑:“不好意思,寧教授,老總正在接一個計劃外的電話,可能還需要大概十分鐘時間。”

寧孑點了點頭。

對於教授這個稱謂他已經懶得在糾正了。

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好在沒等多久,工作人員便再次來接寧孑。

這次翟秋嫻不能跟著了,不過她正好可以幫寧孑看著那隻小貓。

雖然寧孑的貓是真不需要有人專門帶著,但這顯然不是所有人共同的認知。

於是小貓被動趴到了翟秋嫻的懷裡,讓人氣惱的是,那張生動的貓臉上竟然現出生無可戀的模樣。

好在其實翟秋嫻看不到,不然大概會選擇直接把它扔出去。

……

穿過一條長走廊,走廊盡頭獨棟小院子的辦公室裡,寧孑見到了今天專門請他來的那位老總。

正在活動身體的大老很可愛,指著辦公室裡的沙發說道:“小寧同志來了啊,坐,坐,你看要喝點什麼,讓小孫去給你弄。”

“涼白開就好了。”

“真不喝點茶?我這裡有幾種茶味道挺不錯的。”

“不喜歡喝茶,我們陳校長喜歡喝,以前還一定要讓我嘗過,不好喝。”

“哈哈,那就到些涼白開好了。對了,小孫,那位陳校長既然也喜歡喝茶,你等會記得挑兩罐好茶,讓寧孑帶回去給他去嚐嚐。”大老笑著說道。

“好的,老總。”

……

燕北體育大學,職工小區,門樓。

整個入口處的大門已經經過了改造,變得大氣了許多。

以前左側那間只有三十平米左右的門房被扒掉了,重新蓋到了近百來平。之前老舊需要門房確認用遙控鑰匙開啟的閘門,這次也更換成了最新的全自動車牌識別系統。

就連人過的閘門也更換成一套智慧系統,安全等級比以前強了不少。

更別提另一邊還多了個崗亭,每天都有年輕衛兵站崗那種。

還別說,只是對小區門臉改造了一番,便讓小區給人的感覺起碼提高了一個檔次。

當然對於老寧來說,生活其實沒什麼變化。

無非就是上班摸魚可以更光明正大了。

反正需要他乾的活不多,還多了些能陪他嘮嗑的人,沒事了就算到處熘達一圈,都還有人陪著,更愜意了。

更別提他們現在門衛班還專門安排了一輛小車,紅旗牌的。

說是小區門衛班的集體用車,但鑰匙就儲存在他這裡,老寧需要去遠點的地方了,隨便招呼個人都能幫他開車直接送去,去哪都方便,還挺快。而且不需要管單雙號限行,隨時可用。

老寧也曾不解的問過這跟問題,得到的答桉是,這是單位的車,沒事。

老寧接受了這跟解釋,畢竟在他的認知裡,當年的單位本就近乎無敵的存在,然而老寧卻不知道單位其實也要分三六九等的。

反正對於老寧來說日子更好過了。

最初他還不太好意思用車,但後來發現他不用人家還主動催著他用,便也懶得矜持。反正他很清楚自己就是父憑子貴,只要不太過分,他大概也當得起。

於是有車之後老寧的活動範圍也大了許多。

夜起釣魚更方便了,那些年輕人還會幫他搭窩子……

去看寧家人也更方便了,只要寧雨霖跟寧曉在,他想去看隨時都可以。還經常能偷偷到學校帶著寧雨霖去吃頓大餐。晚上在去老哥那喝頓酒,吹吹牛。也不怕耽誤事情,反正總有人在等著送他。

當然老寧也是那種江湖大氣的性子。他始終認為幫他開車是請人幫忙,自然也足夠熱情更不會虧待,自然便跟班裡誰的關係都不錯。

這也讓老寧這個小區門房的工作越幹越滋潤,逍遙得如同神仙一般。

怎麼說呢,大概就是一個年紀未過半百的底層男人,還沒來得及體驗這個階層這個年紀該有的酸澀,結果兒子突然便出息了,直接完成了階層跳躍,實現躺贏的人生,這能找誰說理去?

然而這種平靜而美好的生活終究是在今天被打破了。

是的,當老寧看到羅為民提著兩瓶好酒一條好煙來找他,就覺得沒有好事。

事實也證明了他的判斷。

羅為民剛把禮物放下,坐到那裡便迫不及待的恭喜道:“老寧啊,好訊息,你被評為小區優秀安保,被上頭看中了。接下來就是要高升了,這次我保證是去個好地方,也絕對沒擠掉任何人的位置,更不會讓你家寧孑為難,恭喜你啊!”

老寧撇了撇嘴,說道:“得了,羅領導,您這是湖弄誰呢?是因為我們家寧孑又拿了那個菲什麼獎吧?”

是的,雖然老寧有了智慧手機,但主要還是用來支付跟看聽聽戲曲,依然沒習慣上網。至於知道寧孑得了獎,還是因為體大的橫幅掛得哪哪都是,小區門口也掛了一條。

所以他還真不知道在寧孑在拿了菲爾茲獎之後,又順便在報告會上恐嚇大半個世界,並且喜提世界隱形大富豪這事兒。

羅為民也只能苦笑。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跟老寧解釋現在寧孑的成就。

但是沒辦法,現在老寧是真的不適合呆在小區門口的門房了。就以寧孑這地位,羅為民恨不得把老寧給供起來,繼續讓他呆小區門口,萬一擦著碰著,他是真擔負不起那個責任。

想了想,乾脆拿出手機,按照剛剛想好的策略,找到他在網路上看到的一篇文章,然後遞了過去,說道:“老寧啊,我知道你不想沾寧孑的光,但寧孑現在都快成世界首富了,你在這裡當個門房保安,你到是無所謂,但你想想,別人每次路過這裡,會怎麼看寧孑呢?”

老寧呆了呆,一臉狐疑的接過了羅為民的手機。他實在想不通,寧孑不過是去別的國家拿個獎,怎麼就能折騰成世界首富了……但他也相信羅為民不會為了忽悠他胡謅,只是文章剛看了一個開頭,準備翻頁的時候,沒了……

“這什麼啊?不也就說他去參加了個會議嘛?之後就沒了,什麼首富不首富的?”

“啊?”羅為民愣了愣,從老寧手中接過自己的手機看了眼,頓時明白了,這文章被刪除了。

好吧,可能是這篇文章太誇張了,其實羅為民也覺得裡面有些內容寫的誇張了。本想著誇張點更能讓老寧理解自家兒子有多出息,結果被刪掉了。

“您等等,可能是系統出了問題,我在給您找找。哎,老寧啊,您是真不知道現在寧孑出息到什麼程度了。這麼說吧,他之前開發了一個程式,就是網路上用的。現在全世界都得找他買,不買的話以後網路都沒法好好用了,就好像你平時在手機上聽東西都沒法聽了,也沒法用手機支付了。你說這得多賺?”

羅為民一邊費勁的解釋著,一邊在瀏覽器裡輸入了寧孑兩個字,不過沒等他忙活完,老寧的手機先響了。

看到是大哥打來的電話,老寧也懶得跟羅為民客氣,說了句:“我哥的電話,先接下。”

羅為民連忙道:“沒事,沒事,我這兒正好還要找會。”

老寧便心安理得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便聽到寧健興奮中又帶一絲憂慮的聲音:“寧康,你聽說了沒?小孑又幹了件大事兒,說是他以前發明了個什麼湍流演算法,之前好像有些大公司不講武德,不給錢就直接拿去用了,結果現在出紕漏了,必須得求小孑才能過關。而且以後還得持續給錢,聽說這事鬧的很大,把好多大人物都給整不會了。”

“啥?把大人物都整不會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現在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個事情。有些需要跟外面打交道的部門據說這兩天一直在加班。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聽同事跟我說的,他們訊息不知道多靈通。哦,對了,這事昨天就發生了,但當時寧孑還沒回來,都不敢跟我提,怕有什麼意外,現在寧孑平安回來之後,才敢告訴我。”

“呼,寧孑已經回來了啊?那就好,不過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哎,咋說呢,我看網上都有人說咱家小孑要成隱形的世界首富了。這事鬧的……給你打電話也是想你挑個機會跟小孑說說,人這輩子最怕少年得意,失了分寸。尤其是這種時候,我琢磨著還是得低調些才好,得穩一穩。錢這玩意兒是好東西。但多到一定份兒上,說不得還會成麻煩。更得謹言慎行。”

老寧雖然沒開擴音,但寧家兩兄弟都是大嗓門,開了空調的門房裡關了門窗也挺安靜,羅為民基本上能將兩人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便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真的,羅為民還挺感激寧孑那位大伯的。有這位來解釋,比他來解釋好的多。

說起來,他還真挺佩服寧家這兩兄弟的。

換了他兒子能有這種成就,他這個時候大概已經美得冒泡了,哪裡還會想的那麼多?

不過很快羅為民就被老寧的話轉移了注意力。

“對對對,我也覺得是這麼回事。不過這事小孑應該有分寸,你也知道這孩子打小有主見,有些話我還不好說。不過他聽你的,回頭我帶他去你那吃飯,你幫我跟他說說。對了,哥,我們羅領導又來找我,說是我這次必須得換個地方了。你咋看?”

羅為民眼巴巴的看著老寧的電話,心裡暗自祈禱著,這事上對面那位大哥也能明事理便好。

門房大爺很牛逼這種事情,放到故事裡寫寫還可以。但牛逼到這種程度的大爺,沒人知道便也罷了,真知道了換了誰是直屬領導都特麼壓力山大。

不止是他壓力山大,這周遭的負責安全的工作部門過段時間都得瘋。

“這還能咋看?此一時彼一時,你也別為難人家領導了,天天窩在那個門房裡,你是過得舒坦,人家領導每天都頭疼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好。就一個小區保安系統,還得為你多塞一堆的人進去,人家也為難。你還是聽人家安排吧。實在不行,讓寧孑給你在公園附近買套房,你就提前退休養老。以前你養小孑,現在他養你,天經地義。”

真的,聽到寧康這番話,羅為民感動得眼淚都快滴下來了。

這才是人情通達皆文章啊。

這大哥能在工會幹得有聲有色,大家還願意啥都跟他通氣,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羅為民可太清楚機關單位的那幫人了,如果真的不打算交好某個空降的外來戶,偏偏這人背景又特別深,平時各種阿諛奉承可能不會少,各個表面關係都能維持得極好。但真正有用的訊息,肯定落不到這麼一個外來戶的耳朵裡。

“這……那也成吧,我聽哥的。哎……我就琢磨著吧,這孩子太出息了好像也不太好。”

“得,我懶得跟你廢話了,等會還有個會。你看什麼時候孩子空下來了,帶他來我這兒吃飯。提前通知我,我讓寧曉把雨霖也帶過來。”

“行,回頭我問問他。”

“嗯,掛了啊。”

“掛了。”

老寧掛上電話,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後看向羅為民,把手機擱到了桌上,說道:“得,羅領導,您剛說給我換個單位,是換到哪?”

“哎呀,老寧啊,什麼領導不領導的?上次咱們不是說好了叫我小羅就行了嗎?來來來,您看看,這個單子上的單位跟職位都可以安排,您看中哪個了跟我說,不著急哈,慢慢選。也不用不好意思,這些都是人家主動發過來的,都還搶著讓我把他們排前面呢。”

說著,羅為民從包裡拿出一疊早已經列印好的A4紙遞了過去,單位、提供的職位、待遇,都列得清清楚楚。

老寧愕然的接過羅為民遞來的檔案,掃了一眼後,衝著羅為民說道:“那行,羅領導先麻煩你個事,那那些搶著要排前面的單位到哪截止幫我給畫出來。”

“啊?為啥?”羅為民愣了愣,問道。

“嘿嘿……”老寧狡黠的笑了笑,說道:“我又沒啥本事,人家想搶著要我,那還不是有事要想找寧孑辦?能避坑就提前避開,我就是單純不想天天閒在家裡,再說以後也不用靠那點工資生活,對吧?”

“額……”羅為民突然覺得剛才太多廢話了。

……

美國,矽谷,思科總部。

已經是深夜,但大樓大會議室內依然燈火通明。

如果此時開啟會議室大門就能看到、聽到裡面十多位紳士正臉紅脖子粗的大聲爭吵著。

但悲哀的是,此時沒人理會原本正好能容納董事會所有成員的大型橢圓會議桌前,暫時空出了三個位置。更沒人會提到本來這裡坐著的三個人是他們的同伴。

大概也正是因為左手端唯一的那個位置空了出來,才會讓爭論變得如此失控。

沒辦法,已經逝去的錢伯森·凱瑞不止是思科的執行長,更是思科的董事長。

“好了,各位先生們,請安靜……”

終於一直沉默的尼古拉斯·哈羅德忍不住了,大聲的說道。

作為思科的副董事長,其實他本該坐到錢伯森·凱瑞的位置上,但被他嚴辭拒絕了。不止是他拒絕了,實際上在思科失去了掌舵人的時候,股東大會已經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希望能立刻找到一個人能力挽狂瀾。

但很顯然,這樣一個人暫時還沒能找到。或者說很難找到了。

之前有許多人覬覦著錢伯森的位置,但現在之前那些覬覦的人都沒了興趣。畢竟面對現在的局面已經沒人知道思科這條船還能航行多久。

此時董事會正在爭論的問題,也正是公司是該直接向法院申請破產,還是申請破產保護。

毫不誇張的說,作為一家電信網路裝置公司的思科已經資不抵債了。這並不誇張,去年業務線的極限擴張,給公司帶來巨大的現金流,幾乎都砸到了擴大生產線跟產線升級,以及全球產業鏈升級上……

顯然,這是資本利益最大化的選擇。

面對一個巨大的藍海市場,在自家裝置推向市場大半年依然好評如潮的情況下,誰也不能說這種選擇錯了。

事實上不光是他們,諸如愛立信、三星半導體這樣的企業大都也是這麼做的。

現在都不說那些甲方提出的賠償了,光是把那些問題裝置全部召回,然後退款都能直接壓死這家龍頭企業。更別提還有無數的訂單思科將不得不毀約。是的,現在思科已經沒法生產有啟用碼認證後的產品了。

因為三月論壇上的啟用碼生成器已經全部失效。

按照公告的解釋就是,現在只對之前未曾侵權的商家開放啟用碼認證。對於曾經侵權的商家,需要協調好侵權賠償款之後,才會考慮向其開放啟用碼認證服務。所以公開的啟用碼認證工具被暫時作廢了。

換句話說,目前只有兩家華夏的網路裝置生產商還能持續生產正版湍流演算法的各類網路裝置。

這的確是一件很操蛋的事情。

但卻無可奈何。

即便公司的法務部門都對這種狀況無計可施。

起碼目前來說幾乎沒有任何法律能幫助他們,事實上這個世界專利方面的桉子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對方並沒有申請專利,只是目前為止這種使用新的防禦方法,大家都還沒法破解。

事實上就算現在真有人破解出來,也沒哪家敢用了。萬一裡面還有坑呢?

當然,思科也可以從現在開始立刻想辦法,將所有已經安裝的產品復原。但一來目前沒有安裝湍流晶片的存貨不夠了。一年的時間,那些落後了一個時代的產品,早就低價向對網路安全要求沒那麼高的窮國傾銷了。

二來,即便能復原成初始的狀態,除了又要增加一大筆成本不說,這些地區的網際網路還都再次暴露與DDOS攻擊的風險之下。

之前全世界都受DDOS攻擊困擾還無所謂,但這一年裡,有為集團一直在跟華信一直在深耕華夏市場。包括華夏三大電信運營商,還有無數重要的網站、產業、雲服務商,都已經更新到了最新的湍流防禦模式,這也意味著華夏內部網路基本具備了完美抵禦DDOS攻擊的能力。

那麼假設全球可用於DDOS攻擊的頻寬並沒有減少,一個超級網路大國卻已經對這種攻擊模式徹底免疫了,那麼地球其他區域跟重點行業面臨DDOS攻擊的風險將會增加多少?

畢竟如此龐大的黑產,不可能一直盯著非洲那塊窮地方。

如果華夏做的更過分一點,用較低的價格,把那些跟其交好的第三世界國家也給武裝了,那樂子就大了。

繞來繞去,直接無解了。

但這恰好也成了一部人認為思科依然可以存在的底氣,因為整個西方世界還需要思科。

不然全部市場都雙手送給有為、華信這樣的企業?這顯然是沒人願意看到的。

更別提公司當時做出錯誤決策的人已經跳樓了,思科付出的代價也很慘重了,所以許多人認為思科已經到了申請破產最好的時候。

但反對的人認為,可以透過向華夏妥協,拿到生產正版湍流演算法裝置的資格,如果能在半個月內解決這件事,以現在思科全球佈局的產能,還能把之前的訂單都給完成,也許思科還能挽救過來。

畢竟一旦進入破產清算程式,對於那些全部身家都在公司的董事會成員而言,基本上意味著將失去一切。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思科已經是嚴重的資不抵債,所以他們更傾向於向寧孑妥協,只要能恢復生產,說不定還能引入支援戰略發展的資金,這樣起碼股票不會一文不值。

是的,說白了,這場爭論的根本原因在於,一部分董事們敢賭,賭從全盤利益考慮,那些真正的大老們不敢讓思科擺爛破產;但另一部分人不敢賭,因為萬一輸了,他們大概也只能從樓頂往下跳了。

要知道之前思科的股價因為其去年亮眼的財報可是一片大好,會議室裡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理論上的億萬富翁,但眾所周知理論上的億萬富翁,大都是負了債的。

如果這些股票價值歸零,不只意味著這些人可能成為一個窮光蛋,甚至還可能揹負上幾百到上千萬不等的負債。對於這樣的大股東來說,誰敢瘋狂的賭上一把?

萬一賭輸了,大概也只能去跳樓了。

吵架自然難免,甚至打起來也是可能的。

於是尼古拉斯·哈羅德不算大聲的話,被集體忽略了,紳士們依然在不停辯論著,爭吵著,鬆了領帶,解開了西服口子,口水四濺,諸如FUCK、Bull shut之類的發言不絕於耳……

“我說夠了,先生們,不要在吵了!”尼古拉斯·哈羅德這次說得更大聲了,也終於有了些效果。

嘈雜的聲音終於漸漸停歇……

尼古拉斯·哈羅德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會議室所有人,直接開口道:“那麼,現在舉手表決吧……”

“贊成即刻申請破產的請舉手。”

……

距離思科總部大樓並不遠的高通。

此刻同樣在召開著董事會。

相對於思科群魔亂舞的場面,這裡相對平和。

對於高通來說,單純的網路裝置生產並不是他們最大的業務。

這次事件當然也受到了極大影響,但不至於到要面對資不抵債那一步。

只是如果處理不好,一堆官司也是難免的,損失同樣會很慘重。

當然,即便敗訴,高通也可以找提供極致網路安全的公司再次維權。

但誰都知道那家皮包公司根本榨不出二兩油來,最值錢的極致網路安全演算法專利已經成了笑話。更別提現在那家公司連老闆都已經沒了。

沒人願意面對鉅額損失。

當然,如果寧孑對高通手下留情的話,這筆損失對於高通來說是可以避免的。

不管是有為集團還是華信通訊,都需要使用到高通的專利。這也意味著只要給高通一些時間,他們甚至可以想辦法以最快速度獲得這兩家公司某個批次的通關許可,解決掉那些客戶的痛點。

說不定還能借此機會大賺一筆。

只是寧孑的要求……

“其實我覺得波士頓動力最重要的並不是那些研發積累的資料,而且有些資料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我們可以跟軟銀談談。我相信軟銀應該會明白這一點。”

是的,雖然高通入股了波士頓動力,但畢竟目前來說,波士頓動力已經被日島軟銀收購了。軟銀旗下的ARM公司又跟高通是合作伙伴。說不定便有辦法讓對方妥協。

讓損失最小化,永遠是他們追求的目標。

更別提目前波士頓動力也並沒有展現出極為強大的盈利能力,目前還在純粹的投入階段。甚至其研發的腿型機器人方向,也不一定能確定就是對的。

雖然在腿型機器人領域的確領先,但設計複雜,工業水平跟軟體水平都要求極高,導致價格昂貴,專用用途並不明確,起碼在目前看來商業化的前景極低。

“是的,日島的交易所也引進了思科的那套交換裝置,前不久才剛剛升級完畢,我想他們會比我們更著急。”

“違約責任標有八百億美元,軟銀去年從谷歌手裡收購波士頓動力也不過花了一個多億。如果軟銀不同意,我們甚至可以想辦法把波士頓收購了!”

“好吧,既然大家都覺得可行,那麼必須適當給我們的夥伴一些壓力了。內維爾,這件事交給你去辦了。我們可以將掌握的一部分資料先給那個華夏人。至於一座人工強磁實驗室,好吧,我得再給庫克先生去個電話。大家都行動起來!”綜合絕大部分人的意見後,CEO約伯·蓋奇做出了決定。

……

同一時間,得克薩斯州。

尼森·蒙巴頓一臉得意的走出了身後的建築。

如同他意料那樣,雖然他被拷住了雙手扭送進身後這棟大樓,但最終裡面那位負責的人親自把他送了出來。

他現在是數十萬光明教徒的宗主教,更是州長的座上賓,更別提當時他賣掉尼森威爾完全符合當地的法律,沒有人能找出他的紕漏。

最關鍵的是,他能感覺到那些人已經開始畏懼他背後的神。

這是一個極好的開始,因為也許未來他身後這棟大樓裡也將出現他的信眾。

此時的尼森·蒙巴頓自信心已經達到了巔峰。

尤其是當他站在大樓的臺階上,看到已經整條街堵得水洩不通,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邊際的信眾們,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讓他心潮澎湃,快要無法自己。

要知道一年之前,他還不過只是個小有身家,在一群真正的大人物眼裡,如同蟑螂一般能隨意拿捏的小人物。但今天他已經是幾十萬信眾心目中距離神最近的男人。

看到他走出大廈時,換上一身長袍的奧博特·雷洛走到了他的身邊,恭敬的欠身施禮後,將一個喇叭遞到了尼森·蒙巴頓手中。

是的,這個時候身為宗主教,他必須說點什麼。

接過了喇叭之後,尼森·蒙巴頓收起了得意的情緒,表情變得嚴肅而神聖:“我希望你們永遠記住今天,永遠記住你們所看到的!是的,今天的勝利屬於你們,而榮耀歸於光之子!”

說完這位死心塌地的神棍,突然放大了聲音:“願光之子永遠護佑!”

口號聲開始在街邊迴盪,從距離最近的信徒開始,然後開始向後傳遞,直到整條街都是大家的呼喊聲……

“願光之子永遠護佑!”

送尼森·蒙巴頓走出大樓的男人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厭惡的看著這一幕,但終究沒有多說什麼。這個時候,平安就好,先把今天過去再說……

……

華夏,寧孑跟老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剛剛接的那通電話,其實也是因為你的數學報告,你這是給我們出了個難題啊。不過是個好的難題,也讓我們瞭解了在這種優勢完全在我的情況下,怎麼去跟那些人打交道。”老人微笑著闡述了他的觀點。

寧孑點了點頭,沒有發表評論。

“但說實話,我們都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你能跟我大概的講講嗎?”

寧孑想了想道:“最簡單的解釋,現在那些產品都處於能用跟宕機的疊加態,任何意外都可能造成大面積的宕機。”

“那些儲存在伺服器上的資料呢?”

“我對那些資料不感興趣。”

“哦?為什麼?”

“因為絕大部分資料其實都沒什麼用。跟我想要規劃的研究方案比起來?”

“哦?說來聽聽,你接下來想做哪方面的研究?”

“目前來說最主要的方向是機器人、異構通用晶片跟可控核聚變理論跟階段性研究,蘋果投資的晶片實驗室完全建成之後,就會做相關研究。我從湍流演算法上賺到的錢會投入到另兩個研究方向上。”

“機器人、晶片跟可控核聚變?”

老人眨了眨眼睛,一時間大概也不知道作何評價。

“對,短期規劃是這樣的。”

“這還只是短期規劃?”老人微笑著問道:“那長期規劃呢?”

“登陸並開發月球,積累地外建設跟改造經驗。然後想辦法炸掉土星星環,將星環中的固態水推向火星,改變火星環境,這一過程中開闢火星快速航道,研究適應外太空航行的飛行器,並投入建設機器人改善火星環境,建設城市,研究星際移民,這一過程中尋找理論中宇宙跟文明互動的證據……以及在太陽系內的資源星。暫時大概只到這一步,更遠的還沒想過。”

寧孑很認真的將未來要做的事,一件件數了出來。

可以看出來這孩子很樸實,考慮問題腳踏實地,都沒想過太陽系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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