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海峰躊躇的在寧園大樓裡的寧孑辦公室門前來回踱著步子。

如果可以,他今天是真不想來這裡。也不是跟寧孑的關係澹了,而是今天要跟寧孑討論的話題,本就不該他來,應該是他上頭的上頭來談才對。

然而現在這個任務卻直接被派到了他頭上。

他算個屁啊!這種事情是他能參與的?

當然,這也沒法怪誰。

要怪也只能怪他嘴賤,在大老面前提了他跟寧孑已經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真的,想到他當時彙報時語氣有多驕傲,此時他就多想給自己兩個大耳瓜子。

這叫個什麼事啊!

就寧孑那小脾氣,他想做點什麼,還會理會他這個朋友的招呼?不存在的。

但沒辦法,他不來跟寧孑談談心,做做心理疏導,就是沒完成任務。寧孑要是再做出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板子大機率打不到寧孑身上,但難免打到他的身上。

是,他的工作平時不需要考慮績效這種東西,在外人看來很輕鬆。放只狗在這個崗位上說不定都能做好,偶爾工作上出現些紕漏,也沒誰會死盯著不放。

但平時有多輕鬆,碰到這種領導親自交代下來需要立軍令狀必須完成的重要任務時,壓力就有多大。

一直沒有敲響寧孑的房門,是因為他還需要思考該如何跟寧孑討論這個問題。因為在他眼裡寧孑這個朋友最顯著的特徵大概就是自我意識極強,或者說剛愎自用。

總之,寧孑不太好說話本就是共識。質問肯定是不行的,商量的語氣大概沒法讓他意識到問題的重要性……

就在章海峰感覺腦子都開始疼了的時候,寧孑辦公室的門突然被開啟,那張清秀的帥臉陡然就出現在他眼前。

“哎,早啊,真巧。”章海峰如同條件反射般打了聲招呼。

寧孑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點了點頭,說道:“可惜了,走廊不應該做封閉式的,如果敞著能讓西北風吹進來,大概就不那麼巧了。”

“額,你知道我在外面?“章海峰愣了愣,問道。

寧孑指了指大門左上角位置,章海峰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好吧,帶報警功能的攝像頭,可能還是強盾公司設計的,頓時讓他有些心累。不過話又說回來,誰沒事兒一大早會去盯著監控看?

“咳咳,有些挺重要的事找你,只是還沒想好怎麼說。”章海峰乾脆光棍的說道。

“進來想吧。”寧孑轉身走進了辦公室。

跟著寧孑走進辦公室,寧孑隨手指了指沙發的位置,章海峰便老老實實的坐了過去,然後看著寧孑走到辦公桌前坐好,開始擺弄起桌上的電腦。一番操作跟平常沒有任何不同,就好像他不在一樣。

這也讓章海峰很想不通,為什麼這傢伙做了那種事後還能如此平靜。換了他肯定沒有這種心理素質。

好吧,不能浪費時間了。

心裡想著,章海峰乾咳了兩聲:“咳咳……”

“嗯,你說。”

聲音從顯示器後傳來,從章海峰坐的位置,只能看到寧孑半邊臉,不過能看出寧孑的眼睛正專注的盯著電腦,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麼。

“今天外交那邊炸鍋了,早上接電話,然後使館的人也找過去了,跟領導談了些事情,而且這事還跟你有關……”章海峰用很嚴肅的語氣說道。

“嗯?”寧孑側過頭,很困惑的看了章海峰一眼,問道:“跟我有關?發生了什麼?”

迎著寧孑的目光,章海峰想了想很簡要的說道:“說你在大概一個,哦,不,是兩小時前把紐約一棟房子給炸了。而且還有人受傷。上面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所以想來問問。”

寧孑笑了,說道:“你們傻嗎?他們要你來問,你還真來?紐約的一棟房子被炸了找我?兩小時前大概就是七點半,我還在家裡的書房裡研究跨空間曲率方程,如果這不能算不在場證明的話,那麼現在你大概可以做我的證人。畢竟如果兩個小時前我在紐約的話,請告訴我現在怎麼回到體大的?飛都沒這麼快吧?”

章海峰看著寧孑燦爛的笑容了,一時間有些無語,事實上他也是不太相信這件事的。但無奈對方真的拿出了鐵證。

“寧孑啊,我到是想幫你作證,但是你也得別人信不是?說是有證據,而且說是閃電炸的。那個……那場景我見過的,的確可以把房子給炸了。我還有幸看了眼傳真的照片,嘖嘖嘖,玻璃全給震碎了。一地狼藉啊……”

寧孑瞥了眼章海峰,同樣認真起來,很鄭重的說道:“首先,你應該相信科學。沒錯,引雷試驗的確是我率先做出來的,論文也發表在了《自然》上,但是有一點哪怕是我第一次做試驗的時候,也是要人在現場的。

換句話說,現場需要擺放引雷的裝置吧?需要選擇恰當的時機發射鐳射製造光絲區域吧?哪怕是面對世界直播做的那次試驗,也得有費米實驗室的工作人員在那裡做好準備工作吧?這些有嗎?

退一萬步說,地球是圓的。華夏京城跟紐約幾乎是在這個球體的兩端,如果我要在華夏發射一道鐳射,去影響紐約的雲層,不談現在根本造不出距離萬公里還能保證高強度的鐳射器,理論上我還得在太空準備一面能正好反射這個波段鐳射的鏡子,才能讓其產生雷電。

那麼現在請你告訴我,他們能拿出什麼證據,證明是我炸了一棟房子?能不能相信科學?”

章海峰莫名的想笑。

尤其是當寧孑說出要相信科學的時候。

這妥妥的是“你科我笑”。

甚至心裡開始腹誹:“科學已經在你手上被玩成什麼樣了,你心裡真的沒點B數嗎?”

但開口時這話還是被咽回到了肚子裡,只剩下苦笑:“呵呵,寧孑啊,其實我聽到這事的時候也是不太相信的。真的,我真的想相信科學,但是科學不相信我,相信你啊!人家發來了一段電話錄音,你在電話裡又是說有什麼催化劑,又是什麼給你十分鐘準備,結果十分鐘後人家的房子真就被雷噼了,別說那些話不是你說的啊。”

本以為這麼說寧孑臉色會變一下,然而章海峰失望了,寧孑還是那副澹定的樣子,答道:“哦,然後呢?”

“什麼然後呢?”

“證據啊。”

“錄音啊!”

“什麼時候錄音也能算證據了?那是不是我在電話裡說要炸掉太陽,隔天太陽沒了,也是我乾的?”

章海峰不說話了。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寧孑會狡辯。

“給你個建議,聽嗎?”

“嗯,你說。”

“你可以跟那些美國人說,要相信科學。”

“額,那他們要是不相信呢?”

寧孑認真的答道:“那我可以浪費兩小時寫一篇論文,證明從華夏發射鐳射影響紐約雲層變化並精確引雷是不可能的,這篇論文應該能發表在《科學》上,到時候全世界的科學家都會認可我的結論,併為我作證。當然其中也包括美國的科學家,畢竟科學不會騙人。”

章海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當然,他還有不明白的,於是很誠懇的問道:“那如果他們問為什麼房子會被閃電給炸了?還正好是你預言的十分鐘,怎麼回答?”

寧孑再次側頭看了眼章海峰,答道:“你就告訴他們,有時候虧心事做多了是這樣的。也許單純就是某個人的所作所為,上帝都看不下去了,連非信徒不虔誠的祈禱都決定實現。”

章海峰再次苦笑,悶聲道:“你剛才還讓我相信科學,現在又跟我灌輸神學?”

寧孑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的解釋道:“這正好說明我們的科學還有太多不足,科學解釋不了的部分,就只能先借助神學了。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很科學的可能。”

“什麼可能?”章海峰立刻問道。

畢竟這個可能也許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寧孑放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章海峰,認真的答道:“他們在嫁禍我,就因為我在電話裡因為一時氣憤,說了幾句不太恰當的話,那個人就跟某個物理實驗室合作,用我公佈的方法把房子炸了。也許下一步他們就要汙衊我的實驗室裡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了。”

章海峰看著寧孑,真的,他現在都快相信這個解釋了。邏輯嚴謹,且很科學。

畢竟以對面的信譽來說,做這種事大概也沒什麼心理障礙。

唯一的問題是十分鐘就按照寧孑說的話,做好完全準備,然後毀掉自己的房子……說實話,還是有點難的。

於是辦公室內沉默了片刻後,章海峰點了點頭,總結道:“我明白了,這件事,與我們無關。我會建議讓他們自查的。”

寧孑點了點頭,沒有再解釋什麼。

任何事在做之前,都需要先有一個科學的解釋,這是一位科學家的基本素養。

什麼?

汙衊?

呵呵。

看到寧孑再次專注的看著電腦,章海峰站起身,很識相的說了句:“告辭!”

“不送。”

……

走出辦公室的門,章海峰深吸了口氣,這次沒有猶豫,很乾脆的將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幾乎剛響就接通。

這大概是等著他的電話呢。

“喂,寧孑怎麼說?”

“這件事不是他做的。”

“不是?”

“嗯,因為這不科學,寧孑說我們應該相信科學!如果有必要的話,他甚至可以寫一篇論文來證明這一點。起碼我們絕無可能在華夏控制美國的閃電!而且能引導閃電的鐳射發射器體積非常龐大,您覺得有可能是寧孑去佈置的嗎?他甚至都沒有離開過體大!寧孑覺得這是那幫美國鬼子想要嫁禍於人,想要給我們扣屎盆子!”

章海峰斬釘截鐵,鬥志昂揚的說道。

很多時候對某些說辭自己信不信其實不重要,但表現得信不信卻很重要。章海峰此時正在踐行這一點。差一點他都想喊出“XXXX亡我之心不死”的口號,來左證他的態度了。

“明白了!”

對面直接掛了電話。

其實這個答桉才是大家最希望的。

畢竟窮則擱置爭議,達則你在放屁。

……

“什麼?他們說是我們自己操作的?跟他們無關?他竟然不承認?!還反過來抗議?”

“是的,抗議!他們說了,如果以為華夏好欺負的話,可以來試試。而且他們說的也有道理,因為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說,將鐳射器放置在華夏境內進行引雷操作,是不可能的。

是的,我剛剛才諮詢貝爾實驗室的科學家們,他們也確認過了,說起來這的確不太可能,畢竟隔著大半個地球!而且你相信嗎?我被鄙視了,貝爾實驗室那個女人甚至花十分鐘來給我解釋地球是圓的!她甚至以為我不懂這些!”

“問題不在這裡,科魯曼,問題在於他們是真的有這種技術,而且這麼做了。”

“是的,我相信你,如同以往一樣,我非常的信任你,杜邦勒先生,但是我們沒有證據!他們甚至可以說錄音都是捏造的,因為現在聲音合成技術非常成熟。而且全世界的科學家都在幫他們說話,因為他們同樣覺得不可能。甚至覺得大概是我們在沒事找事!

或者說如果一定要有行動的話,那麼只有一個選項,但那個選項……你確定一定要這樣?而且如果當時的確是人為引發的雷電,按照科學家們的說法,在你的莊園附近肯定有隱藏著的大型鐳射發射器。而且大機率發出的是不可見光,嗯……這樣的裝置應該很好追查。”

老人拿著電話的手開始顫抖。

他從來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有人會如此汙衊他。

證據?!

該死的,四十歲之後他打官司什麼時候需要過證據?!

那幫該死的、無能的、愚蠢的所謂科學家……

他難道不知道地球是圓的嗎?

“好了,杜邦勒先生,這個時候你一定要冷靜。甚至剛才我還跟NASA的好友透過電話,我相信你也已經瞭解過了。雖然說負質量物質很神奇,但如果華夏真的已經建造出了能在天空常駐的平臺,他們肯定捕捉到畫面。畢竟我們擁有著全世界最龐大的衛星系統,但是沒有!真的沒有!所以會不會真的就是個巧合?”

“希望有一天當一道雷噼到你頭上的時候,你還會認為這是個巧合!科魯曼!”

說完,老人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將手中的電話直接砸了出去,發出“砰”的一聲。

不得不說現代化的工藝水平加持下,手機越來越耐摔了,雖然是含恨甩出,但並沒有四分五裂。

“這幫該死的蠢貨!”老人咒罵了一句。

但是沒什麼用。

其實老人知道,他可以繼續動用手段,讓許多人說出相反的證詞。但這根本不是證據的問題。他更是很肯定莊園周圍不可能有什麼所謂的大型裝置運進去。

倒不是對當地的警察系統很有信心,而是他對自己花錢購買的安保服務很有信心。那可是他的莊園,而不是城裡的公寓。事實上他的莊園方圓五公里內,就算飛進了一隻鳥不說當時被發現,但也能事後朔源。

事實上根本沒有大型的車輛進去過,也就是說根本沒可能在他家的周圍安裝了所謂的鐳射器。

那麼問題來了,當他們的科學家都認為寧孑無法辦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所有的恐懼都來源於未知。

好在很快老人便冷靜了下來,並開始思考。

這個世界想要任何利益都需要有人犧牲,但當然不能由他去犧牲。畢竟眼前他擁有的一切都是透過奮鬥得來的。

他甚至不願意犧牲站在陽光下,擁抱自然的權利。畢竟他已經老了。沐浴美好的陽光就好像他最愛的高爾夫一樣,打一場,就少一場了。

想到這裡,老人突然便覺得心平氣和。

何必親自與年輕人置氣呢?

養狗是幹嘛的?

老人目光落向已經摔爛的手機。

“德爾特,給我拿一部手機來。”

……

同一時間,華夏,某部門。

“所以這事到底是不是寧孑乾的?”

“不知道。”

“不知道?”

“反正我接到的報告是,他們說的那個時間段,寧孑呆在家裡門都沒出,他七點五十才出門去了寧園。至於這段時間他在家裡做了什麼,誰知道?這期間他就接了蒂姆·庫克一個人的電話,網路只監控到跟實驗室那邊有資料交換。不過這也是正常的,每天早上都是如此。應該是檢查實驗室報告。所以……誰知道呢。”

“……”

“哦,對了,可以建議他們查查那個什麼光明神教,早看他們不順眼了,一天到晚打著寧孑的旗號在哪裡照樣撞騙。”

“算了,還是別節外生枝了,就這麼寫報告吧。但我總感覺這次老美那邊的憤怒好像不是裝的。”

“你要這麼想,也許只是經歷的多了,或者說這次情況不一樣,所以用心去演了呢?畢竟我們的院士也都說不可能啊。”

“也是……哎,這特麼叫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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