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孑代表三月答應了戈東樹的請求。

這本就不是他負責的範疇,而且三月顯然並不在乎一天二十四線上被騷擾。當然為了表現得像一個正常人,三月肯定不會二十四小時幫對面處理問題。但這並不是寧孑需要操心的問題。

事實上對於細節把控才是三月的最強項,承諾這種事情自然沒有任何壓力。

至於雙方合作得能否愉快就不是他需要關注的。

……

同一時間,燕北大學外的燕春園中餐廳,數學院的方旭教授正在宴請同僚們。

沒辦法,這頓飯必須得請。因為今天是他課題專家評審透過的日子。雖然說只是走個過場,但對於方旭來說畢竟是人生的一個節點。當有人說要方旭請客的時候,他自然也不好拒絕。

他當然也給寧孑專門打了個電話,遺憾的是寧孑在電話裡婉拒了邀請。

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從上次專門寧孑辦接風宴就能看出來,這小傢伙對這種聚會沒什麼興趣。方旭也沒想著他能有那麼大的面子。

事實上現在想請寧孑吃飯的人很多。如果不是體大那邊看得緊,估計每天都有人找上門去。

這樣想想,心情到是好了很多。

飯局很剋制,為了慶祝專門開了瓶酒,不過跟做學問反過來,教授們在喝酒這件事上都是淺嘗輒止。表達了對方旭的恭祝,聊了聊各自最近研究的難點,討論了下各自的學生,飯局便結束了。

方旭去前臺付完了賬,跟準備撤走的眾人打招呼時,被範振華叫住。

見這位大老想要跟方旭聊些話題,其他教授便也識趣的先行告辭。

“不如就去學校裡隨便走走吧。”走出了酒店,範振華提議道。

“好啊。正好我每天吃完飯後也喜歡散散步。”方旭立刻答應了句。

兩人很默契沿著人行道朝小東門的方向走去,那裡距離未名湖跟研究中心的院子都很近。

“小方啊,我記得你今年才31吧?”

“嗯,我86年的,下個月就是31歲生日。”

“還很年輕啊,我記得當年我31歲的時候在讀博呢。”範振華感慨了句。

方旭笑了笑,然後自嘲道:“本來我也覺得自己這輩子還行,但是現在可不敢這麼想了。就不說寧孑了,上次去體大正好碰到鄧肯教授在,跟他們聊了聊,只感覺受益匪淺。這兩人一個26,一個才21,讓人想想都覺得氣餒。我大概能理解那些跟天才同一個時代的數學家是多憋屈了。寧氏分割法……我這點成就算什麼。”

範振華微微搖了搖頭,也樂了,說道:“所以說你有什麼好氣餒的?真要說難受的大概還是多米尼特·鄧肯。想想看吧,他基本上是內定了打破最年輕菲爾茲獎獲得者的數學家,結果今年寧孑突然橫空出世,明年菲爾茲獎如果沒有寧孑都說不過去了,他才是最憋屈的吧?”

聽了這話,方旭特別問了句:“明年寧孑拿獎已經定了?”

範振華笑道:“說不上什麼定不定的。明年不給寧孑,你說其他幾位誰好意思上臺領獎?到時候說起來2018年菲爾茲獎獲得者都不肯上臺,組委會臉上也掛不住啊。”

聽了這話,方旭臉上也綻放出了笑容。

是的這種事想想的確很讓人無語。

這個世界總有無數背後的小動作,學術圈自然也一樣。幸運的人也許一輩子都碰不上一次。但更多的人都是從各種條條框框的規則下過來的。

最少的一類人則能用實力將所謂的黑幕給強壓下去,強勢詮釋邪不勝正的道理。

寧孑現在的表現無疑就是最少的這一類人。

壓根不需要誰去幫他打招呼,更不需要背後靠著哪尊大佛頂著,純粹就靠發表的成果讓全世界的數學家都沒話說。這中間最離譜的還是,他從第一篇論文開始,沒有導師署名,沒有背靠背景雄厚的科研單位,但人家頂刊還接收了。運氣跟實力都已經爆棚,這的是上帝的寵兒。

“對了,您怕是還不知道吧?寧孑現在在網上也是有粉絲的人了,很多迷妹呢。說起來,這傢伙還真是長了張偶像的臉,靠臉都能吃飯了。可惜了,其實寧孑來做科普肯定效果很好,不過他大概沒那麼多時間。”

方旭隨口打趣了句。

範振華點了點頭,沒應聲。

到了他這個身份自然對粉絲經濟沒什麼興趣,更對所謂的迷妹迷弟不感冒。

而且他很欣賞寧孑對網路言論的處理態度。

基本上每次上熱搜這小傢伙都沒參與過,這就很好,範振華很喜歡。這樣的性格更適合沉下心來做學問。

繞過了這個話題,範振華才開口說道:“其實今天我也是想跟你聊聊寧孑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最近我們正在探討跟高能物理所一起合作在體大成立一個物理系吧?”

方旭點了點頭。

提到這個話題,他其實跟範振華一樣很無語。

在方旭看來寧孑哪哪都挺好,就是一定要在燕北體大折騰,讓他有太多槽點想吐。

範振華繼續說道:“說實話這個事讓人很煩。上頭那天跟我們談話,都想咱們乾脆跟體大合併算了。不過體大那邊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你看,我年紀也大了,說實話真的不想去攙和那些事了。昨天我想了想,我們數學院你是最年輕的數學教授了,而且跟寧孑的關係也不錯。上次他好像還拜託你幫他一個妹妹解決了學籍問題吧?就想著不如以後你以後負責跟體大那邊溝通。如何?”

方旭有些意外的抬頭看了範振華一眼,畢竟他還真不覺得自己能有範振華那個影響力。

不過範振華也沒等方旭拒絕便繼續說道:“你經常跟那邊聯絡也有優勢。沒事多去寧孑那跑跑,瞭解他的一些想法,年輕人之間多溝通溝通,說不定對接下來的研究課題也有啟發呢?想想看吧,鄧肯教授專門從哈佛跑來華夏,不也是為了這個嗎?”

方旭撓了撓頭,他對這個事到的確是不排斥。

跟寧孑討論具體問題的確能收穫不少啟發。

就這樣聊著天,不知不覺中已經走進了校園,明亮的路燈下,方旭突然覺得迎面走來的人有些眼熟。

“誒,範教授,方教授,你們散步呢?”

正好碰上,正在散步的兩位教授也停下了腳步,範振華微笑著問了句:“寧曉?你這是要去哪?”

“哦,我也是在食堂剛吃完飯,打算去湖邊散散步。”寧曉指了指不遠處的未名湖畔,爽朗的答道。

這句話讓範振華突然心裡一動,想到方旭也還一直單著,又看了眼寧曉,突然說道:“剛想起來我還有些檔案要處理。這樣,小方啊,不如你就先跟小寧一起去湖邊逛逛吧,你們年輕人應該能找到共同話題。”

方旭愣了愣,有些詫異看了眼範振華,這事情不是才聊到重點嗎?怎麼就要走了?

到是寧曉似乎明白了什麼,臉頰有些泛紅。隨後下意識的看了眼方旭……怎麼說呢,文質彬彬的書生模樣,顏值不算高,但有股子書卷氣。

其實在南湖省的時候她身邊也從來不乏追求者,但她那時候一直沒談過戀愛,主要是沒對上過眼緣。她也不想耽誤別人時間。學校裡那段存續了兩年的戀情,最終還是因為畢業後相隔兩地而分手,讓寧曉畢業後對於感情非常慎重。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這次跟著寧孑來了京城之後,到是讓她感情經歷變得複雜起來。

今天這是連院士都想點鴛鴦譜了?

畢竟電視裡好像那些長輩們好像就是這樣為年輕人創造機會的。

不過沒等寧曉反應過來,範振華便微笑著說道:“說起來,今天也是方旭的好日子。他的傑青課題今天專家稽核透過,現在也想著跟人分享呢。我這個老頭子也懶得聽他說了,就麻煩你了啊,小寧。”

“哦,那我先恭喜方教授了。”寧曉乾脆的點頭應了聲。

她本就不是那種喜歡拿捏的女人,反正散散步也不會掉兩斤肉。

“呵呵,其實還得感謝寧孑。如果不是你堂弟,我現在肯定還沒法把這個問題做出來。”方旭撓了撓腦門說道。

就算再反應在遲鈍,範振華接連兩句話方旭也品出味道來了。

不由得有些尷尬。

人的情緒很多時候的確挺奇怪。

沒人提到的時候,根本就想不到那個方面。但被人這麼一撮合,方旭再看寧曉,感覺就有些異樣了。畢竟顏值擺在那裡……

“行,我先走了。你們邊散步邊聊吧。”

看著兩人已經聊到了一塊,範振華也懶得管那些客套話,抬腿便健步如飛的朝著研究中心走去。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額,今天丁雨霖還沒回家?”找不到話題的方旭問了句。

“她聽她哥的,學校裡報了個英語興趣班,晚上經常有學習活動,大概要九點左右才會回來。”

“那挺好,附中的英語水平還是很不錯的。”

“對了,方教授,你要負責給本科生上課嗎?”

“嗯,這個是要上的。我現在帶的課程是數學分析。”

寧曉立刻好奇的問道:“我們老師以前說站在講臺上,下面學生在幹什麼他掃一眼就能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旭點了點頭道:“嗯,八九不離十吧。其實都不用講臺。我們有些教授是階梯室的,所以不管是不是站在講臺上,學生有沒有在認真聽講,其實掃一眼就能看出來。哪怕都是看著黑板,但有沒有聽進去那張精神狀態其實差別很大的。”

寧曉翻了個白眼道:“呼……也就是說以前我上課的時候看小說,其實老師都看得出來,只是懶得管我咯?”方旭笑了笑,澹定的解釋道:“別的我還不敢肯定,但如果是看小說的話,那肯定能看出來。因為看小說時的微表情跟上課聽講的表情截然不同。”

寧曉好奇的瞥了方旭一眼,詫異的問道:“你還能看懂微表情?”

方旭點了點頭,答道:“我讀本科的時候因為好奇還專門輔修了心理學。所以對微表情也懂一點。”

寧曉悶悶道:“所以,你們學霸平時就這麼聊天的?”

方旭撇了撇嘴,頗為苦惱道:“額?那這個得問你堂弟。真要說到學霸,我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

“噗……”一句話成功把寧曉逗樂了,畢竟有人誇寧孑,她本就很高興。

“對了那天好像都忘了謝謝你幫雨霖搞定學校的事情。”寧曉想起那天帶著丁雨霖來找方旭的事,說了句。

方旭搖了搖頭道:“這事還真沒啥好感謝的。你堂弟開了口,我再怎麼拉下臉也得幫他把事辦好。其實我今天成績能過審,都得託你他的福。還記得第一天你們來京城,來燕北大學吃的那頓接風宴吧?就是那天飯局上他寫給我的那些東西。而且這次幫忙我是以燕北數院的名義去找的他們校長。”

寧曉偏著腦袋,看了看方旭的側臉,然後很直接的問道:“所以,你這算不算假公濟私?”

這個話題略有些敏感,不過方旭倒也不太在意,道:“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如果寧孑是找我們主任開這個口,那我們主任更誇張,說不定會讓人家校長上門去幫丁雨霖辦入校手續。只是我沒那麼大面子而已。”

寧曉捂住嘴,樂得眼睛彎得如同月牙一般,嬌嗔道:“噗……方教授,你敢不敢說得更誇張點?”

方旭無奈的攤了攤手,苦笑道:“不是我誇張,是你根本不知道寧孑現在在華夏數學界的影響力。這麼說吧,他現在說1+1應該等於,我這樣的小教授都得先在心裡過兩遍是不是真有這種可能。如果寧孑願意來燕北,條件是讓我們範院士親自去給他抬轎子,估計範院士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你認真的呀?”

“不認真也不行啊。”

“你能不能跟我講講寧孑那小子到底強在哪裡?說得淺顯點,讓我這種不懂數學的人也能聽懂?”

“嗯,這個簡單。這個時代有兩種數學家,一種叫寧孑,另一種叫其他數學家。”

“哈哈哈……”

顯然,寧曉是聽懂了。

於是未名湖畔的邊上,兩個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越拉越長……

……

幾乎就是同一時間,跟聊的很開心的兩人不同,此時負責跟寧孑進行交流的有為集團軟開總工廖正強只想自閉。

“恕我直言,你們這些人真的是開發軟體的嗎?音樂老師教的你們寫程式碼?”

“說了你們可能不信,我閉著眼睛都能解決你們提出的這種睿智問題。”

“大聲告訴我,你們能進有為幾天是賄賂了部門主管多少錢?”

“看來眾位視力下降的很厲害,如此明顯的邏輯竟然看不懂?”

“感謝你們,提出的問題成功把我逗笑了!眾位的智商簡直能比百事可樂更甜美。”

“神吶,我簡直不敢想象,擁有你們這麼多大聰明,有為集團竟然還能屹立不倒,這老闆該有多強大!”

“誠實的告訴我,你們應聘到華為其實是打定了主意要讓老闆瞭解到開公司賺錢可以有多艱辛,對嗎?”

“你們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也許你們天生就不太適合幹這行?”

“是不是感覺我幫你們解決這個問題後又覺得自己行了?告訴你這就跟許多人洗完澡之後照鏡子覺得自己變帥了一樣,腦子進了太多的水!”

……

講真的,廖正強自詡一直是個好脾氣的人,大也被寧孑這一句套一句的騷話刺激得想要發狂了,終於還是忍不住回了句:“講道理,大老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對面回的很快:“當然,等你們的程式設計能力超過我了,我就學會好好說話了。”

真的,廖正強能理解為什麼寧孑絕對不會出現在有為集團了。

如果真人在旁邊,他說不定真想跟這人來一次PK!學術界大老又怎樣?天才又如何?

這麼說話就是欠揍!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對面竟然還飛快的又回了他句安慰的話:“其實你要這麼想,就好像你去買東西,真心想買的人都是挑三揀四的主,一直誇好的那肯定是托兒。所以損你們兩句,說明我是真想幫你們解決問題呀!”

廖正強是真快被折騰哭了……

但有一點他不得不佩服寧孑的是,不管多刁鑽的問題,他總能最快速度給出處理方案,當然如果給出答桉前,去掉那些嘲諷他們智商的話,就更好了。

真的,不過是幾個小時的諮詢,讓廖正強覺得自己已經重新認識了這位天才。

人不能也不該……嘴巴毒到這種程度啊!

……

事實上寧孑跟廖正強也有同樣的想法。

他在睡覺前掃了一眼三月跟對面對話的螢幕,隨後整個人同樣不太好了。

這隻貓很毒舌,寧孑是知道的。

比如當年學習的時候,他就領教過這隻貓損起人來有多生勐,每個字都不髒,組合在一起卻讓人發瘋。

所以這不是問題。

唯一的問題是,現在三月是以他的名義在跟有為集團溝通。

這也徹底讓寧孑沉默了……

本來心情還不錯的……

嗯,以後還是少去深城,尤其是有為總部,大概這輩子最好都不要去了。

……

戈東樹加完班,想到下午跟寧孑的聯絡,乾脆出了大樓後,信步朝著開發部門那邊走去。

他打算去看看公司那些眼高於頂的工程師們跟寧孑合作得咋樣。

雖然只是遠端交流,但戈東樹終究還是希望大家能合作愉快的。

畢竟誰也不想著就是一杆子合作。

寧孑還年輕,才二十歲,大家只要合作愉快,未來有著太多合作的機會。現在他不願意來深城,也許只是因為還在上學。但畢業了之後呢?說不定就來深城定居了呢?

起碼在戈東樹看來,深城是肯定不比京城差的。而且對年輕人更為友好,不過話又說回來,寧孑這樣的年輕人不管去哪裡大概都會感覺到友好。

心裡想著些有的沒的,等他來到開發部找到廖正強正帶著的一群精兵悍將後,明顯感覺到這幫人情緒有些不對。一個個鍵盤打得“砰砰”響,怎麼看都像是帶著情緒在加班。

戈東樹還是很意外的。

他本以為爭取到跟寧孑合作的機會大夥們會很興奮,畢竟跟這種天才程式設計師合作的機會可並不多。

但一個個這苦大仇深的表情顯然證明他想岔了……

這是……被打擊到了?

不應該啊?

起碼老廖是見過風浪的人,咋也如此不澹定?

“咳咳……”抱著滿腔疑惑戈東樹幹咳了兩聲,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他身上,尤其是廖正強,戈東樹覺得這貨那雙眼睛裡竟然有悲憤的情緒……

“那個,進度推得怎麼樣了?”戈東樹隨口問了句。

老廖看了一眼眾人,咬牙切齒道:“效率挺高的,寧孑的確是個天才開發者,他對自己開發的程式可以說是瞭如指掌。不止能幫我們改程式,還能根據法務部門那些建議最佳化一些程式。”

“不是,老廖啊,那你這怎麼苦大仇深的?我還以為開發陷入僵局了呢。”戈東樹稀奇的說道。

“你來看看就知道了。”廖正強指了指自己面前的電腦螢幕。

戈東樹好奇的湊過去,仔細看了幾眼,隨後也沉默了。

說起來被寧孑看不起的可不止做配合的這些技術工程師,基本上是從上到下都不太看得起的感覺。比如對HR的工作態度很驚詫,對管理層的容忍度很驚詫,對有為集團在業內的地位很驚詫,順帶著還對有為集團盡招些飯桶,竟然還沒被友商擊敗而驚詫……

怎麼說呢,這種合作模式的確很容易讓血壓飆升。

戈東樹嘴角扯了扯……

怎麼也無法將他接觸的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跟網路上這個嘴碎到讓人髮指的傢伙聯絡起來。

所以天才真的有兩面性,對吧?

所以現實裡不喜歡說話,把成堆的騷話都留到網上跟人溝通?

他是真沒看出來啊,原來寧孑是內騷性格?

“嗯……天才嘛,多少是有些怪癖的……”戈東樹猶豫了半晌,給出瞭解釋。

“不是,戈總,你跟寧孑見過好幾次了吧?他平時也是這麼跟你說話的?”廖正強憤憤不平的問道。

“其實還好。說了你可能不信,我們線下見面的時候,他是那種惜字如金的性子。”戈東樹解釋了句。

廖正強愣了愣,隨後點了點頭,瞭然道:“可以理解,當面還這麼說話的人,怕是會捱打。”

“咳咳,行,那大家先忙,我就還有點事就先走了。還是那句話,等忙完了這陣,我請大家吃飯,地方隨便你們挑。”許下承諾後,戈東樹當即便轉身離開了研發部。

這種苦有技術人員承受就夠了。

……

同一時間,華夏,京城,光學研究所。

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但夏銳鐳射裝置公司業務總裁竇少濤跟公司CEO谷承志,以及公司的三位主要股東正在研究所的會議室裡開著會。這次來京城的其實不止是管理層,還有公司技術部門的主管也技術骨幹們。

不過那些技術人正在別處聽著講解。

他們這些管理層跟股東們則在聽取著研究院主要負責人跟相關主管領導的建議。

“這次召集大家來的原因,你們應該也大概知道了。這是寧孑提供的資料,具體說是一款由他設計的使用X射線自由電子鐳射器構造圖,這段時間我們在實驗室裡透過一些方式完全模擬跟測試了裝置的效能,理想情況下,這種鐳射發生器能實現每平方厘米1020瓦的功率密度。屬於極為強力的X射線鐳射系統。”

“根據我們查閱的資料,以及對全球目前主要鐳射器品牌的研發進度預估,目前不管是德國、日本還是美國正在研製的鐳射系統都還達不到這種強度。可公開查閱的資料中,只有亥姆霍茲國際極端場光束線在計劃在兩年內進行類似的超短和極亮X射線閃光的實驗,但具體技術引數未知。”

“綜上所述,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一個華夏鐳射系統產業在強力X鐳射領域製造出領先世界鐳射系統的機會。具體的技術細節這裡我們就不做討論了。這裡我們只談錢。按照貴司提交的生產環境報告,我們大概預估了一下,要批次生產這種型號的鐳射系統裝置,在產線更新上的投入大概需要5到8億美元。”

“之所以按美元價格預估,因為其中絕大部分生產裝置需要進口才能達到標準。注意這其中不包括後期維護的成本,所以這次邀請大家來,也是想聽聽老闆們的意見,如果有資金方面的困難,我們可以在近期商討出一個解決方案。畢竟這不止是對於夏銳,同時對於華夏在該領域確定領先優勢同樣是個極好的機會。”

“當然,這筆錢不是個小數目,按照現在夏銳的情況要一次性拿出這筆錢的確困難。不過咱們也不需要今天就拿出主意,在技術人員接受培訓的這兩天大家可以開放式的討論一下,不限於尋找資金投入,股份重新劃分,二級市場增發籌措資金等等方式。今天時間比較晚了,明天還會有更高層級的同志來跟大家探討這個問題。”

“今天我大概就跟大家說這麼多吧。各位也早點休息,接下來兩天,還有多場會議希望大家都能保持旺盛的精力。”

會議結束,幾位老總們聚在一起聊了幾句,隨後各自三三兩兩的離開了會議室。

谷承志自然跟竇少濤走到了一起。

“老竇啊,怎麼樣?跟寧孑聯絡上了嗎?什麼時候我們能去拜訪一下?或者一起吃頓飯?”走出了大樓,只剩兩人時,谷承志便開口問道。

“別提了,之前跟他專門打了個電話,但人家說最近比較忙,騰不出時間來接待我們。”竇少濤搖了搖頭道。

“哦!”谷承志點了點頭,心情是振奮中夾雜著一絲焦慮。

對於夏銳鐳射來說,這的確是次難得的機會,但正如開會時說得那樣,讓夏銳一次性拿出這麼大一筆錢,的確太難了。

上市公司聽起來很風光。

但做這個行業達不到世界先進水平,也就只能開闢些並不是那麼賺錢的市場。價格經常會被壓到很低。雖然不至於虧本,但利潤也不會太大。

比如去年歸公司的淨利潤也不過億,還是人民幣。就這也已經比許多上市公司要強了。當然更一些新興產業也沒法比。

怎麼說呢,做實業從來都是很難的。公司投入了太多的重資產,廠房、機械、生產線……這些東西真金白銀投入進去,想出手可就難了,拿去抵押貸款還得打折,拿去賣那得被打骨折。

最好的方案其實夏銳還是希望能透過股票定增來籌措資金。

這樣對目前夏銳的股權結構沒有什麼影響。

但如果上面希望再引入一、兩家戰略投資者的話,就涉及到各家股權稀釋的問題了。

5到8億美元相當於35到56億人民幣,這可不是筆小錢。

現在公司在二級市場的估值也不過堪堪過兩百億人民幣。

作為公司總裁兼任CEO,誰也不希望領先世界的產品做出來,回頭發現公司也在過些年可能就不屬於自己了。

所以谷承志很想跟寧孑見上一面,不為別的,技術是人家寧孑給的,他說句話,這上上下下的總要聽聽人家的意見吧?

“不過我跟寧孑也有過幾次郵件交流,或者我晚上給他發封郵件,讓他給點意見?”

“嗯,這個到是可以。你晚上先問問。”

……

華夏,京城,某小區內,章海峰拎著兩瓶酒,敲響了房門。

“幼,小章啊,來,趕緊進來坐,你這也太客氣了,來做客還帶什麼酒啊!”

“廖總,這酒可不是我買的,我們老總讓我來拜訪您,說不能空手去,從他珍藏裡挑了兩瓶讓我給您送來。”

“哈哈哈,你要這麼說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你們李總還是那一套啊,反正他不求人辦事的時候,誰敢覬覦他的珍藏,那是想都別想。這一有事,就變大方了。別的你得跟李總多學學,這一塊可千萬別學他的。來來來,快進來坐。”

“謝謝廖總,誒,您一個人在家啊?阿姨不在呢?”

“嗯,你羅姨去跳廣場舞了,可不就我一個人在家看電視。對了,喝點什麼?”

“白開水就行。”

“也是,晚上少喝點茶。”

寒暄過後,兩人坐在了沙發上。

“小章啊,你得事你們李總專門給我打電話說了,讓我多多照顧你。這次你來,我是非常歡迎的,不過我也得先給你打個預防針,在企業裡做事跟在老李身邊做事可完全不一樣。以前你只需要對李總負責就好了,不需要考慮太多。但在企業裡,方方面面的關係都很重要。”

聽著廖總的指導,章海峰連忙點了點頭道:“嗯,這些李總跟我交代過。他讓我先多看,多學,少說。尤其是多向您學習。”

廖總搖了搖頭,道:“別聽你們李總的,什麼叫多看多學少說?不說話怎麼做事?怎麼讓人信服?年輕人就該敢打敢衝!說實話,老李直接把你推到副總的位置上,我最初是反對的。這個位置聽起來位高權重,但能不能掌控全域性,還得看下面的人聽不聽你的。自己要掌控全域性可跟你呆在李總身後不一樣啊,這年頭誰還能沒點小心思?”

章海峰靜靜的傾聽者,談到正事臉色也開始認真起來。

“尤其是你是空降來的,直接上高層的位置,跟公司裡中層管理都不熟,怎麼快速上手業務,已經不是簡單的多學多看就夠了。你得有自己的手腕。當然這方面你跟李總應該學了很多,我就不多嘴了。其實我最終同意了老李的安排也是因為你這次是帶著特定任務的。”

“明天我帶你去報道之後,會召開一次高層會議。你跟其他副總認識一下,最重要的是,跟幾個業務骨幹認識一下。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名單,裡面有公司主要部門業務骨幹的詳細介紹,這些天你多接觸一下他們,找出你需要的人選,我們在討論一下如何安排的問題。”

“總之,小章啊,我最多還能挺你兩年。這兩年很關鍵,你能不能在公司站穩腳跟,就得看你從李總那裡學到的本事了。直接調到副總的位置上,既是你的優勢,也是的劣勢。如何借勢,用勢,你要仔細琢磨。可以不高調,但也絕對不能過於低調。有兩把刷子的人大都恃才傲物,既不能讓他們覺得你好欺負,又不能覺得被針對,如何把握其中的度,你要慢慢體會。”

章海峰連忙點了點頭道:“廖總,感謝您的教誨,我會仔細揣摩的。”

老廖大笑起來,抬手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說道:“哈哈,好了,我知道說這些你們年輕人也不愛聽。不過怎麼說呢,年輕人就算犯了錯誤,神仙都會原諒的。就像我剛才說的,起碼還能挺你兩年,這兩年你儘管放手去做,不要怕犯錯,更不要怕得罪人。記住,你不但要敢於表達,還要勇於表達!你們李總那套籌謀之策,這個年代不好用了!”

章海峰略微有些茫然……

兩位大老給他的建議完全不一樣,這特麼聽誰的?

……

華夏,南湖省,邏與縣。

寧康夫妻倆正在客廳裡聊著天。

“老寧啊,你說那位打電話來的熊科長說得是真的嗎?咱們真能到京城的單位裡去做事?”

“那還能有假?前些天寧健不是打電話來說過這事嘛。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老寧抽著煙,沉穩的答道。

“那你咋還拿捏上了?多好的機會啊,咱們還不趕緊答應下來,把這裡的事情處理了趕緊搬去京城?你不想每天都能看到閨女啊?”寧嫂埋怨道。

“瞅瞅你那嘴臉。你以為是咱們的本事能去京城啊?這不都是沾了寧孑的光?你還覺得理所當然了?這事不急,等我明天先打電話問問寧孑的意見。你也跟他說兩句。”

“這還用問嗎?你弟弟幫咱們爭取的好事,你親侄子還會反對?”寧嫂爭辯了句。

“就是不反對你也得先問問!你懂啥子?是親侄子你以前還對人家不冷不熱的?我跟寧健是親兄弟,他有好事想到我是應該的,但畢竟這事本來就不是他決定的。人家是看寧孑的面子,至於寧孑想不想賣對方這個面子,孩子肯定有他自己的考慮。”寧康瞪了婆娘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是,那你前兩天怎麼不早點給寧孑打電話?”

“廢話,前些天你知道是誰來邀請你?是去哪個單位?八字沒一撇的事情咋跟寧孑去說?”

“那你現在打啊?”

“你也不看看都幾點了?你以為小孑跟你一樣,白天閒著沒事,晚上睡不著?”

“也就才十點半,怎麼就很晚了?大城市裡誰那麼早睡啊!人家熊科長還專門挑晚上打電話呢。”

“呼……”寧康深吸了口氣,終究還是受不了身邊女人的催促,拿起了電話。

……

燕北體大,行政樓。

正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風景思索問題的寧孑,順手接通了電話。

“喂,大伯,嗯,還沒休息呢,我一般11點睡。嗯,這是好事,哪個單位?沒聽說過,不過對方既然說是國字頭的單位,應該不錯。具體職位呢?還是安排在工會工作嗎?這個安排不錯,做老本行,肯定能很快上手。當然要來了,堂姐知道肯定會很開心。您想太多了,我這邊沒關係的。好,買好了車票跟我說聲,我跟寧曉一起去接您跟伯母。”

掛了電話,寧孑隨手將手機放在了窗臺上。

嗯,挺好的,這下一家人都來京城了,也算是團圓了。

就是……只安排在工會工作麼?不太給力啊!

……

另一邊掛了電話的寧康,看著一臉喜色的老伴,認真的說道:“我跟你說,去了京城,你不管是對寧孑,還是對那個小丁,都給我客氣點,別把曉妹子攢的那點好感,都給敗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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