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壞的人，是真的壞。
對面那家小便利店，因被人舉報高價出售物資，被罰了款，暫停了門店。
丁華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樂得搖擺起來，粗大的嗓門在客棧裡喊，活該。
確實活該。
許多事，都在慢慢變得有了秩序。
俞晚楓堅信，無論這座城市上空的陰霾有多深，多重，人的溫情終究是良藥。
人的堅強與勇敢，更是良藥。
倘若還未醫好，那便再堅強一些，再勇敢一些。
這座城市的人民，這個國家的人民，便是在做這樣的事。
俞晚楓恍恍惚惚的，想起那句話。
中國人民大團結萬歲。
睡前，俞晚楓去找鍾楚眠，與他道晚安，順道與鍾楚眠說了這件事。
鍾楚眠似乎沉思了片刻，突然與俞晚楓提起，賣菜薹的老太太，有幾天沒來了。
俞晚楓想，大概是受了出門限制，也不好出門了。
鍾楚眠不知又想了些什麼，片刻後說：“如果其他菜農也無法出門，他們的菜是不是都會爛在地裡？”
俞晚楓點頭：“會的吧。
自家肯定是吃不完的.”
辛苦種了許久的菜蔬，便這樣爛在地裡，真是雪上加霜。
俞晚楓聽鍾楚眠提起這些，也不知他的用意，問了幾句，鍾楚眠只是說，或許菜農也需要有人幫扶一把。
那時俞晚楓從未想過，她與鍾楚眠，日後會在這上面，發揮怎樣的作用。
只是覺得可惜，又覺得可憐。
俞晚楓悶悶的：“我們現在衣食無憂，也不操心以後的生活問題，真的比太多人幸運.”
鍾楚眠認可這一點。
揉了她的頭髮：“先過好自己，再想想能不能幫助別人.”
俞晚楓笑：“你是想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鍾楚眠笑而不語。
他在醞釀某件事。
某件，大事。
*【回憶小劇場】週日，俞晚楓去找鍾楚眠補習。
一整天做了兩張數學卷子，鍾楚眠給她改了，又講了題。
午飯俞晚楓自己帶了便當，家裡阿姨準備的壽司。
她帶了兩盒，給鍾楚眠一盒。
鍾楚眠沒拒絕，吃了幾個，把便當盒裡的鰻魚壽司撥給了俞晚楓。
俞晚楓看他：“怎麼不吃啊？”
鰻魚這麼好吃，她最喜歡吃鰻魚壽司了。
鍾楚眠淡淡地說：“我吃飽了.”
“哦.”
俞晚楓開開心心的，把鰻魚壽司都吃了。
鍾楚眠輕笑。
他早就發覺了。
她最愛吃鰻魚壽司。
講完題，已經大下午了。
俞晚楓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鍾楚眠送她出門口，見她往公交站臺走，疑惑：“司機叔叔不來接你嗎？”
往常都是司機過來接她。
俞晚楓搖頭：“他兒子今天有詩歌朗誦比賽，我就讓他別來接我了.”
鍾楚眠瞭然。
他抬步，與俞晚楓一道，向公交站臺走去。
俞晚楓回頭瞧他：“你怎麼跟著我啊？”
鍾楚眠道：“我要出去買點東西.”
“哦，去哪？”
“蔡鍔路那邊.”
俞晚楓笑起來：“咦，那你可以跟我坐同一趟公交.”
她開心極了。
覺得今天運氣極好，陽光也暖了許多。
鍾楚眠默默跟在她身後，嘴角有微微的笑。
什麼買東西，什麼蔡鍔路。
盡是鬼話。
明明是想送小姑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