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燕還真沒來吃飯。

林季也不知道這妮子哪根筋又搭錯了。

不來就不來吧,也好,清靜!午飯之後,眾人散去。

李縣令已經差人將青陽縣近幾年的案子卷宗都搬到了林季的小院裡。

原本屬於林季的躺椅被陸昭兒霸佔了,她就躺在椅子上,藉著陽光,時不時拿起一份卷宗細細檢視。

林季則在一旁泡上了茶,翹著二郎腿扇著扇子。

春天已經過去了大半,下午的陽光還是有幾分火熱的。

“第四境修士寒暑不侵,林大人怎麼還扇扇子,是害怕我查出什麼嗎?”

陸昭兒隨口問道。

“你說的沒錯,我怕的要死.”

林季打了個呵欠。

他在青陽縣當了三年捕頭,但凡遇到了邪祟作亂的事情,哪次不是矜矜業業?無論有沒有解決掉,遞上去的案卷中都不會有絲毫隱瞞。

反正他盡力了,只是個小小的第三境修士,上面也無法太過苛責。

因此,林季自然是問心無愧。

一個下午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了。

陸昭兒時不時問起卷宗中記載的案件細節,林季對答如流。

終於,陸昭兒放下最後一本卷宗。

“青陽縣真是難得,做事幹淨利落,卷宗也記錄的井井有條,看不出什麼隱瞞之處.”

一邊說著,陸昭兒又拍了拍旁邊放著的另一堆卷宗。

這些上面記載著沒有解決掉的懸案。

“這些懸案...”“邪祟為禍,大多數都並沒有原因.”

林季搖頭道,“並非是我不想破案,關鍵對方隨手殺人,殺了就走,我能有什麼辦法.”

“我知道.”

陸昭兒點點頭,起身之後伸了個懶腰。

一下午都躺著,終歸還是有幾分疲倦的。

“走吧.”

陸昭兒看向林季。

林季不解:“去哪?”

“繼續向南吧,這青陽縣不錯,你是個合格的捕頭.”

說話間的功夫,陸昭兒已經走出小院,朝著縣衙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們兩人的馬就放在縣衙。

“這麼晚了,不在縣裡過夜嗎?”

“不了,幾天不睡覺也沒什麼.”

陸昭兒隨口應道。

聞言,林季只能無奈的跟了上去。

在衙門取了馬,跟朋友們招呼了一聲之後,林季就跟著陸昭兒一道離開了青陽縣。

出了縣城之後,迎著皎潔的月光,林季還是有些意難平。

“我還以為是明早才出發,因此讓李老頭烤了燒餅,準備明早才去取的.”

陸昭兒充耳不聞,只管騎馬前進。

沒人搭茬,林季也沒了說話的心思,沉默的與陸昭兒齊頭並進。

...從梁城向南,過了青陽縣之後,再走百里左右,便是另一處縣城。

騎馬走了一夜,大約在天明時分,兩人前方的道路便已經豁然開朗。

“前面就是山遠縣了.”

林季隨口說道。

陸昭兒看向林季。

“青山山脈橫貫梁州,但在青陽縣外的地方,卻拐了個彎,延伸向另一個方向.”

林季看著前方已經出現的縣城輪廓,介紹道:“那山脈拐彎的地方,便是青城派所在。

而前方的山遠縣,則因為距離青山太遠,離梁河也遠,才因此得名.”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唯獨這山遠縣,山也不靠水也不近。

“青城派?用符籙的那家?”

“不錯,青陽縣捕頭郭毅就是青城派出來的.”

閒聊的功夫,兩人已經騎馬進了縣城。

他們也並未下馬,只是放緩了前進的速度。

山遠縣不比青陽縣,在這裡,林季就要跟著陸昭兒一起擺架子了。

可是,剛進城沒多久,兩人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此時天已經亮了,若是放在青陽縣,眼下這個時間,百姓們已經出來勞作了。

但在這山遠縣,卻是家家戶戶房門緊閉。

“有些不對勁.”

林季微微皺起眉頭。

陸昭兒點點頭。

又過了一會,直至天光大亮之後,才有百姓們在縣城中活動。

不少百姓們看到林季與陸昭兒騎著馬,連忙讓開道路。

但也有不少人頻頻看向陸昭兒。

“怎麼這裡的百姓很多都面黃肌瘦的?梁州不曾缺糧吧?”

陸昭兒問道。

“當然不缺.”

林季搖頭。

梁州有山有水,土地肥沃。

這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百姓們一口吃的。

就連線濟乞丐們的粥鋪裡施捨的白粥,都濃稠的快趕上乾飯了。

“那此處的男子怎麼會這般的虛弱?看著好幾個都有氣無力的樣子.”

陸昭兒不解。

“去衙門問問就知道了.”

林季惡意揣測著,“興許是此處的官老爺官商勾結,魚肉百姓呢?”

反正他已經過關了,同僚們死不死,林季不怎麼在乎。

聽到林季這般說道,陸昭兒卻沒說什麼。

因為不無可能。

又走了一會,前面已經能看到縣衙了。

林季卻又發現了一些不對勁,說道:“陸游星,街上好像沒幾個女人溜達啊.”

陸昭兒神情一滯,四處看了看。

果然如林季所言,街上沒有一個女的在外露面。

難怪剛剛不少百姓奇怪的打量著陸昭兒,合著有這個原因。

說話間的功夫,兩人已經到了縣衙門口。

門口的衙役也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見到林季二人之後,卻還是主動站了出來。

“好大的膽子,敢在衙門口騎馬?”

林季二話沒說,將自己的金斬令掏了出來。

那衙役卻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拿。

“金子做的?不錯,小子懂規矩,有前途!”

話音剛落,另一名衙役卻連忙抱住了這迷了眼的同僚。

“你瘋了?晚上洩了多少火,把腦子也洩出去了?那是金斬令!”

隨後,這衙役一腳踹翻了自己的同僚,連忙在林季的馬前跪下。

“見過總捕大人.”

林季和陸昭兒下馬。

“將我們的馬匹好生看管,你們縣令在不在?”

“在,就在裡面,我去給您通報一聲.”

“不必了,我們直接進去就是.”

打發走衙役,林季與陸昭兒一道走進了山遠縣縣衙。

過了大堂,到了後面的後堂。

一箇中年胖子正坐在太師椅上,眯著眼睛神態自若。

見到了林季二人,他還愣了愣。

“你們是何人?誰放你們進來的?”

“梁州總捕林季.”

林季再次將令牌取了出來。

胖子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行禮。

“下官山遠縣縣令馬儒,見過林大人.”

林季越過馬儒,直接在副位上坐下。

陸昭兒則理所當然的坐在了主位上。

看到這一幕,馬儒臉上的冷汗又多了些。

林季不喜歡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問道。

“說說吧,縣裡怎麼回事?為何你們一個個都精力透支的樣子,天天晚上沒睡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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