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金陵城的酒樓,便是樓外樓最為出名。

當初還在青陽縣當捕頭的時候,林季便從路過樑州的客商口中,聽說過這樓外樓的大名。

說是取的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意思,才有了這樓外樓的名字。

傍晚時分,正是城中喧囂熱鬧的時候。

萬家燈火讓剛冒頭的月光毫不起眼。

遠處的夕陽西下映照在江水之上,連帶著整個金陵城都變得火紅一片。

樓外樓二樓靠窗的桌上,五道魚餚已經上齊。

一道清蒸一道紅燒,還有魚丸、魚面、魚生來佐。

林季早已經迫不及待品嚐了起來。

“五魚宴名不虛傳,分明都是些家常的做法,但偏偏就比別處的魚要美味些。

清蒸的魚肉鬆而不散,卻又連魚骨都酥了,這未免有些不合常理,見手藝.”

又嘗紅燒,也是入味到了骨頭裡,丁點腥味也嘗不出來。

魚丸筋道、魚面鮮美,就連那魚生都片的晶瑩剔透,一口下去無須咀嚼,便在嘴裡融了,滿口生香。

林季吃的興起,又讓小二取兩枚酒杯來。

“客官,咱家有上好的自釀...”“不必,你家的酒比不上林某的酒!”

林季笑著一翻手,一隻酒葫蘆便出現在桌上。

看到這一幕,小二嚇了一跳,知道是修士,不敢在多說什麼,連忙告退。

“尋常的酒水太沖,不免毀了嘴裡的味道,非得是這猴兒酒才相得益彰.”

話音落下,林季掀開酒葫蘆的蓋子,一股果味兒的清香頓時逸散開來。

許多二樓的食客都下意識看向林季這邊。

林季則不管這些,給陸昭兒滿上了一杯,自己則拿著葫蘆灌了一口。

酒水下肚,他暢快的長舒一口氣。

晃了晃葫蘆,聽著裡面的水聲,他無奈道:“可惜了,這猴兒酒可遇不可求,這葫蘆喝完了就真沒了.”

這酒到他手裡也有四年了,一直捨不得多喝,時至今日才要喝完,已經是省之又省。

陸昭兒默默的將空了的酒杯推向林季。

“慢點喝,這猴兒酒靈力足.”

林季難得有些肉疼。

陸昭兒翻了個白眼。

即便是開靈境修士來了,也能承受得住這酒中的靈力,何況是她?林季自然也明白搪塞不過去,又給陸昭兒滿上。

可就在這時,一旁的桌上,一位獨自飲酒的女人突然拿著椅子起身,來到了林季桌旁坐下。

她將林季並未用過的酒杯拿起,放在了自己面前。

一旁的陸昭兒見狀,眉頭一皺,正準備說些什麼,卻發現林季臉上帶著幾分意外。

於是她也沒有發作,只是靜靜的看著。

林季則打量著身旁這女人。

看起來約莫三十歲出頭,素顏,顯得有幾分英氣。

她只是靜靜的看著林季,絲毫不在意林季那打量她的目光,甚至還敢和林季對視。

片刻之後,林季輕笑著搖頭,拿著酒葫蘆替這女人斟滿了一杯。

女人點點頭算是道謝,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又把酒杯推向林季。

林季又倒了一杯。

她再次一飲而盡,第三次示意林季倒酒。

“請你喝兩杯已然是看在同僚的面子上了,再多可就沒了.”

林季護著酒葫蘆,蓋上了蓋子。

“怎麼這般小氣.”

女人柳眉一豎,有些不滿的嘟囔了兩句,然後便起身。

“替我將帳結了,晚上府衙見.”

話音落下,女人很快便離開了。

目送著對方的身影消失之後,陸昭兒這才皺著眉頭看向林季。

“她是誰?”

見女人走開了,陸昭兒才問道。

“你來揚州辦過差,你不認得她?”

林季也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陸昭兒是認出了對方才默不作聲的。

“我非得認得她嗎?你說她是同僚,她也是監天司的?”

“她便是程玉,揚州鎮府官.”

林季輕嘆著,又將葫蘆蓋子開啟豪飲了一口,然後索性將葫蘆遞給了陸昭兒。

“怎麼突然大方了.”

陸昭兒也懶得倒酒,同樣對著葫蘆口飲了一口,又將葫蘆還了回去,“她是揚州鎮府官,你跟她打過交道?”

“沒有,但她身上帶著鎮府官的鎮字令.”

林季說道,“鎮字令一州只有一塊,她還能是誰?”

陸昭兒恍然。

她是發現不了這些的。

“但是那程玉又好像認得你.”

“監天司有些見識的,誰認不出我?”

林季笑道。

“不,我的意思是,她好像對你很熟悉.”

陸昭兒說道,“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跟你一點都不見外,不像是第一次見面該有的樣子.”

林季想了想,笑道:“興許是因為我曾幫過她一點忙吧.”

......深夜,金陵城,揚州府衙。

會客廳裡。

程玉看著來訪的林季和陸昭兒,起身相迎。

“我該稱你為林兄還是林前輩?”

“你我都是三品鎮府官,同輩相稱便是.”

程玉點點頭,請林季與陸昭兒坐下,又讓下人上了茶。

等到茶水上來,她拿著茶盞起身,突然衝著林季一躬到底。

見狀,一旁的陸昭兒下意識想起身還禮,卻看到林季還端坐著沒有動作,於是也只能安穩坐著。

“程玉以茶代酒,謝過林兄.”

林季微微點頭算是受過這一禮。

而程玉見林季沒有躲閃亦或者還禮,她起身之後,臉上的笑容也輕鬆了幾分。

等到程玉重新坐下,林季這才說道:“是為了沈宏之事吧?”

“是,若是沒有林兄相助,沈宏他恐怕活著到不了京城.”

“但他還是死了.”

程玉輕嘆一聲,說不出話來。

林季則又問道:“若只是道謝,程大人應該不至於專門請我到府衙來.”

“倒是還有一事,林兄聽過之後,是否出手我不強求.”

“說.”

程玉沉吟片刻,問道:“林兄可知道南宮家?”

“聽說過,好像在揚州頗有勢力?”

“金陵城城主,便是南宮家的.”

“呵,一州府城,也有世家出來的城主了?”

林季啞然失笑。

程玉則搖頭道:“揚州,不比內陸,我想殺南宮家的一位門客,但我力有未逮.”

“那門客在南宮家重要嗎?”

林季沒問要殺人的緣由,程玉敢當他的面這般說,那人便自有取死之道。

“殺了他,南宮家會徹查到底.”

聽到這話,林季卻來了幾分興趣。

“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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