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季留在鍾府與鍾其倫和老爺子鍾鎮嶽喝了些酒,說了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大抵是表現雙方友好,增加幾分親近之類的。

畢竟似林季這般的人物,別說是鍾家,即便是皇室秦家能招他為婿,從某種意義上都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不到三十歲的入道修士,而且將來還有機會成就道成,這般人物成了自家的親戚,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天大的好事。

一場酒喝到了深夜,林季才終於被放走。

回到客棧的時候,陸昭兒已經歇息了,房間裡只有阿靈趴在窗臺上。

月光照在小貓潔白的毛髮之上,熠熠生輝。

“喵.”

見到林季回來,小貓敷衍的叫了一聲,便算是打過招呼。

“你在修煉?”

林季有些好奇,剛剛他分明察覺到了些許奇異的波動。

那是月華之力,是林季還是夜遊境界時要修煉的手段。

“是,月影貓族的修煉就是吸納月華之力.”

阿靈懶洋洋的說道。

“就只是如此嗎?”

林季來了幾分興趣,“你們月影貓族成年之後,是什麼境界.”

“第六境的大妖吧,天賦異稟的有機會成就妖王,而且機會不小.”

阿靈應道,“只是我們月影貓極難生育,雖然天賦不錯,但族中同伴還是太少了些.”

“這樣啊.”

林季瞭然。

阿靈說的實屬正常,不僅僅是月影貓族,妖國的高階大族幾乎都是如此。

總不能一出生便有第二境第三境實力,一成年就是大妖的妖族,還極能繁衍吧。

這未免也太逆天了些。

“喵,我要繼續修煉了,別打擾我.”

“這裡是我的房間.”

“說了別打擾我.”

“嘿,你還不耐煩了!”

林季眉毛一揚,終究是搖了搖頭,轉身出了房間。

如果說一開始阿靈還是當做人質被挾持在他身邊的話,如今相處了這麼久,誰又能跟一隻小貓置氣呢?寵物不聽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養寵物的主人所享受的萌點之一吧。

身形一閃,林季已經到了客棧的樓頂。

他就坐在房簷之上,看著天空中的月亮,心中有些好奇那南邊的妖國到底是什麼景象。

“時至今日,我好像終於有些資格,探究這世間更深層次的一些東西了.”

林季嘴角噙著些許笑意。

“總歸是沒有白白的重活一世.”

......一夜無話。

林季也沒想到,阿靈這一修煉,便是整整一宿。

直至第二天臨近中午,陸昭兒也結束了修煉。

她走出房間來到客棧的大堂裡,找到正坐在大堂一角的林季問道:“阿靈呢?平日裡早晨她都要來找我的.”

“修煉呢,興許到了什麼關鍵的時候吧.”

林季說道。

陸昭兒點點頭,也沒在意,又問道:“等會怎麼說?那李家之事還要繼續嗎?”

“要繼續,用過午餐之後我便去找歐陽軻,他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也由不得他不給.”

林季說道,“相信但凡那李家還算有點血性,也不至於任由我拿李飛的屍體侮辱他們.”

聞言,陸昭兒正想說些什麼。

可突然之間,她看到林季臉色微變,然後扭頭向客棧外看去。

順著林季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位面帶微笑的青年,正朝著林季的方向走去。

“林兄,好久不見了.”

徐定天邁著大步來到林季身旁毫不見外的坐下,衝著陸昭兒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之後便開門見山的說道,“李家之事,到此為止吧.”

林季難得的失了禮數。

在看到徐定天的那一刻,他心中連半點重逢舊友的喜悅都沒有。

“聽說李家在襄州養馬匪禍害百姓,此事別告訴我你們太一門不知道.”

林季隨口說道。

他不相信徐定天也摻和在這裡面。

“太一門早就知道,我則是來時的路上才知道的.”

徐定天坦然道,“此事是我太一門的不對,但大秦皇族太過強勢,若是不用些手段,恐怕這千年時間,我太一門早就被大秦吃的一乾二淨了.”

“可這手段有些下作吧?並且禍害了多少無辜,你心裡有數嗎?”

林季又問道。

“沒數,此事雖然與我無關,但我是太一門當代行走,卻也推脫不掉干係.”

徐定天沒有絲毫掩飾,“若是林兄看不過眼,只管給個章程,我徐定天在此統統應下...代表太一門應下!”

這話就說的有些重了。

若只是徐定天自己,這話雖然也有分量,但是在林季面前卻算不得什麼。

可他卻是用自己太一門當代行走的身份來許諾,這種承諾,即便是太一門本身也不能違背。

除非他們願意承認自家的門面弟子說話是放屁。

見林季一時沒說話,徐定天接著又道:“林兄,能否看在我們多年的交情之下,給我一個薄面?暫時不要追究此事?”

“既然徐兄都這樣說了,林某雖然心中還有幾分不願,但這個面子卻不得不給了.”

林季拱了拱手,算是表態不再追究。

見狀,徐定天鬆了一口氣,又壓低聲音道:“林兄倒也不必憤恨,李家蹦躂不了多久了。

雖說多少有些不光彩,但李家藉著我太一門的齷齪行徑風光了許多年,也該到頭了.”

“呵,太一門準備卸磨殺驢?”

林季嘲諷道。

“差不多吧.”

徐定天承認的很痛快。

李家的事情到此為止,徐定天帶來的誠意已經足夠,林季也沒有窮追猛打的意思,畢竟該殺的人殺了,該廢的人也廢了。

再深究,追到太一門頭上,恐怕不會太好收尾。

所以只能這麼著了。

不過也有好訊息,太一門似乎不準備再養馬匪了。

想來也是遲早的事,就這幾年九州的世道,馬匪還算個屁。

“林兄,我也是今早到了襄城,才知道你與李家的糾葛,也才剛知道你就在襄城.”

徐定天突然面色有些怪異。

“小弟我有一事相問,也有一事相求.”

“在這襄州,還有你徐定天須得求人的事情?”

林季揚起眉毛來了興趣,這裡可是太一門的地盤。

“說來聽聽.”

“我聽門中師長說,說是青城派那邊傳來訊息,說你已經突破入道?”

“不錯.”

林季承認的很乾脆。

徐定天並不意外。

“徐弟自認為林兄不是喜歡裝腔作勢之人,因此上來還是以同輩相稱,想來林兄應當不會怪罪吧?”

“你若是稱我為林前輩,我才要怪罪,再怎麼說,我們還沾親帶故呢.”

聞言,徐定天大笑兩聲,笑容又很快收斂。

“問過之後,便是求了.”

他起身,雙手抱拳,衝著林季一躬到底。

“煩請林兄救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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