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的猜測並非無的放矢。

“天生寶器這等寶物,一旦出現,即便是入道境強者也會心生覬覦...”林季壓低聲音道,“我曾經得到過一份道圖,那道圖最終高價賣給了襄州的太一門與三聖洞.”

“道圖不過是入道境修士的感悟,而天生寶器之上的道紋,則遠比道圖更接近大道.”

北霜也贊同道:“不錯,天生寶器不僅僅是一件法寶,更是入道機緣.”

林季又問道:“那城主府中的入道是什麼來歷?戚家本家人?”

“戚武,百年前便突破入道的人物,一直坐鎮翻雲城,是戚獨城的父親.”

林季眼中泛起精光:“自己兒子在家中被人重傷,還被奪走了雷雲珠,這麼大的事,身為坐鎮翻雲城的入道境強者,他沒有理由不出手.”

“沒錯,這等大事,即便是閉了死關也會現身.”

北霜點頭,“除非他不在.”

“我覺得不止是不在.”

林季眼眉低垂,“那管家老李暫不清楚是什麼身份,但是看他昨天在宴席上的表現,顯然深得戚家的信任...這等人物,又是有心潛伏在城主府,你說他會不會知道一些城主府的內幕.”

“你是說,那管家老李知曉戚家的入道境無法出手,或者身死或者不在城中,所以才敢謀劃雷雲珠?”

“若是僅僅不在城中,出了這麼大的事,以入道境強者的腳程,最多不過三兩日便能趕回翻雲城,而那老李現在還被困在城中,我不信他事先沒預料到自己無法脫身.”

“他敢奪寶,還敢在城中隱匿,顯然是篤定了不怕城主府的入道境回來!”

林季微微眯眼道:“戚寧四十歲突破夜遊境,放眼九州算是天才,可單單因為此事便要慶賀一番,還不至於,尤其是對於有入道境強者坐鎮的勢力...”“沒錯.”

但凡有入道境強者坐鎮,哪怕門下只有大貓小貓三兩隻,也算的上是二流勢力了。

弟子突破夜遊,還不至於讓二流勢力專門廣邀同道來慶祝,因為這本就算不上什麼大事。

何況四十歲了才突破夜遊。

“有沒有可能,這次宴會本是城主府為了籠絡人心,亦或者是宣揚自家後繼有人才舉辦的?是因為自家老祖宗已經不在,他們不敢聲張,但卻沒了底氣,因而才有此一遭?”

“這猜測不無可能,但是一位入道境突然身死,這點理由太過牽強.”

北霜說道。

他們都希望城中的入道已經完蛋,但這種事情上,誰也不敢大意。

“那戚武什麼歲數了?”

“三百多歲,按理來說還能活兩百多年,算是壯年.”

聞言,林季斟酌片刻。

“你說...咱們要不要摻和一手?”

林季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若是我搶到雷雲珠,只要沒有入道境出手,我有八成把握安然離去.”

這還是考慮到魯聰和北霜二人的情況下。

如果只是林季一人,他不覺得日遊境中有誰能攔住自己。

“有必要以身犯險嗎?”

北霜有些猶豫,還是修為不夠,底氣不足。

林季輕嘆一聲,微微搖頭。

“我已經是第六境中期了,對於入道卻沒半點頭緒.”

“我在監天司裡看過不少前輩的修煉心得,如今監天司的入道修士,都是在突破第六境之後,便對自己日後的道有了清晰的認知的,修為反而可以暫時放下,因為會水到渠成,而其他那些沒頭緒的,要晉入入道千難萬難.”

北霜說道:“是你突破的太快了,沉澱不夠.”

“我怕我在入道境上蹉跎太久.”

林季想到了監天司的各位鎮府官。

梁州的展乘風,襄州的歐陽軻,京州的孫河崖。

都是在日遊巔峰困頓了數十年的人物。

正因為見過了太多日遊巔峰的挫折,即便林季手中有因果簿,他卻也不敢有絲毫僥倖。

突破日遊之後,因果簿的效力已經大不如前。

以前的因果簿添上名字之後,第二天都會有好運降臨。

可之前他填上了張靖的名字,這前後已經四五天過去,他卻不見有什麼好運。

要麼是張靖做的壞事不夠多,要麼是因果簿的要求大大提升。

但無論如何,一位日遊境修士的性命都帶不來什麼好處,也讓林季有心的想要不再完全依靠因果簿來突破了。

“順其自然吧.”

北霜見林季半天不說話,提醒道,“不要刻意去插手,但若是機會來到面前,倒也不必猶豫.”

“也只能如此了.”

林季曬然。

到了中午時分,林季三人下樓用餐。

客棧之外,時不時能看到翻雲城的守兵行色匆匆的來去,路上也少有行人。

顯然是全城戒嚴了。

客棧的老闆滿臉的憂心忡忡,見到林季三人下來,老闆苦笑道:“三位客官,今日小店不做生意了.”

“怎麼?”

“早上城主府的人將我們後廚的廚子和店裡的小二都抓走了.”

老闆說道,“那兩人按理說都來翻雲城幾年了,卻還是因為身份不明被抓去詢問,看那樣子恐怕回不來了.”

“無妨.”

林季擺擺手,又問道,“後廚裡可有食材?”

“新鮮的沒有,今日沒有進貨...但昨天進的還有些牛羊肉.”

“我們自己動手,錢照給,魯聰.”

魯聰會意,取出銀兩遞給了老闆,隨後跟著林季去了後廚。

就在兩人離開沒多久,客棧外突然來了一群人。

原本獨自等候的北霜看見來人,臉色微變,卻不動聲色。

來人正是少城主戚寧,他身邊還跟著飛雲宗的連浩和阿蘭。

“連兄,昨日之事你真的想不起來了嗎?”

戚寧一邊朝客棧裡走,一邊面色嚴峻的詢問著。

“哎,戚兄,你我的交情,我若是知道,還能瞞你不成?”

戚寧摟著阿蘭走進客棧,臉色難看道,“擺明了是那人拿我的身份做文章,知道戚兄不會對我坐視不管,以此來吸引注意力的.”

說話間的功夫,三人已經走進了客棧之中。

“咦?”

連浩的目光落在了北霜身上,腳步頓住,眼中泛起了幾分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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