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一通龍抓手。

林季自忖真龍體第一重已經大成,第五境的肉身,應當是頗為堅韌的。

但是不知道鍾小燕這死丫頭使了什麼法子,兩根青蔥小指捏著腰上的細肉,偏偏就能把他掐的生疼。

是不是姑娘掐男人天生就有加成傷害?

林季想不明白。

一直到回到雷澤縣的客棧裡,鍾小燕才終於開口。

“我跟你出來私奔,你竟然想趕我走?”

“姐姐,玩了這麼久還沒玩夠嗎?”

林季攤手著說道。

“我現在一個人回襄城,你覺得爹孃會怎麼看我?訊息傳出去,城裡的風言風語會怎樣議論我?”

鍾小燕反問道。

一聽這話,林季一拍腦門。

這倒是他欠考慮了。

林季只能將打發走鍾小燕的念頭暫時壓下。

回到房間之後,林季坐在床上,長舒了一口氣。

歷經幾個月,橫跨了整個襄州,他體內的黑氣總算有了解決的辦法。

人對於未知的存在,總是恐懼的。

雖然他平時從來不說,但這一直都是一塊壓在他心口的大石頭。

此時此刻,這大石頭總算落地。

心口的黑氣依然在,但是他卻如釋重負。

“接下來是留在襄州,還是去別處呢.”

林季暗暗思忖著。

想要多完成因果,斬些害人的妖魔,自然得找亂一些的地方。

中原九州,京州梁州被朝廷牢牢把控著,亂不起來。

襄州被宗門勢力暗中把控,有太一門和三聖宗在,妖邪也算不上猖狂。

再往南是揚州,九州最南的一州,多商賈多世家,人禍要比妖邪多。

最北方的雲州常年被重兵把守,抵禦著北邊的蠻族,鳥不拉屎的地方,妖邪都不愛去。

向東是沿海的徐州,水中妖族不少,也有禍亂百姓的,倒是可以去看看。

除此之外,還有西方的三州。

維州被佛門掌控,雖說還是中原九州之一,但已經算得上是西方佛國的大門。

青州兗州,則是朝廷鞭長莫及的三不管地帶,遠遠不是一個亂字能形容清楚的。

從當初方雲山將梁城鬼王發配到兗州去這件事中,就可見一斑。

思來想去半天,林季也想不出到底去哪。

“罷了,之後先隨便走走,走到哪算哪吧.”

……

兗州。

相比於襄州平原的豐沃以及梁州山川河流的廣闊,這西方三州之一的兗州,卻是一片荒涼。

放眼望去,盡是黃土隔壁。

風吹著早已腐朽的碎石在地上滾動著,發出一聲聲脆響。

少有的幾處稍有些溼潤的泥潭旁邊,扎滿了枯萎的藤木。

泥潭積了些水,泥土本該將之過濾清澈的,但是在毒蟲怪蛙,灘邊飛蟲的侵擾下,原本便不大的水窪,如何清靜的了。

一道身影迎著狂風捲起的漫天狂沙,有些艱難的行走著。

路過泥潭時,驚起了躲在陰涼處的毒蛇。

只是奇怪的是,那蛇分明因為被人侵擾了自己的地盤而憤怒,卻只是看了看那可惡的入侵者,便偃旗息鼓。

連蛙鳴聲都停歇了,毒蟲盡數鑽到土裡。

只剩下飛蟲嗡嗡的,甚是擾人。

那道獨行的身影很快就遠去了,沒入一望無際的沙塵之中。

他一直走,直至走到一處峽谷的上方,才堪堪停下腳步。

前方便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陣陣涼氣隨著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微風,從下往上,吹拂著他的衣裳。

那是僧袍,中原和尚的僧袍。

“貧僧行痴,求見梁城鬼王.”

行痴衝著峽谷雙手合十,微微一禮。

片刻之後,一陣陰風席捲而上,落在了行痴身旁,化為一道曼妙的身影。

穿著白裙光著腳。

與周圍的黃沙漫天格格不入。

“見過玲瓏鬼帥.”

行痴又是微微一禮。

“鬼王大人早已候著了.”

行痴微微點頭,跟隨著玲瓏一腳踏入深淵之中。

但緊接著,他的身影就在隔壁中消失不見。

這是梁城鬼王的鬼域,是新的鬼王城。

周遭的一切,包括那峽谷,不過是幻想罷了。

行痴跟著玲瓏一路深入,終於,在一處大殿前停下了腳步。

玲瓏告退,行痴則走進了大殿。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當他再睜眼時,他已經身處一處小房間之中。

房間裡只有一張桌子三把椅子,其中兩把椅子上都坐了人。

一個是梁城鬼王,另一個則是...

“行痴見過高大人.”

“我已不是監天司的司主,稱呼改改吧.”

“高先生.”

高群書點點頭算是應允,又指了指空著的椅子。

“坐吧,等你許久了。

不過我們該叫你行痴,還是叫你章彌?”

“章彌已經死了,我現在就是行痴.”

行痴低聲應道。

對此,高群書和鬼王都沒有意見,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

等到行痴入座之後,高群書才問道:“說吧,早早的傳訊我等,所為何事?你應當知道,如今的大秦視我為眼中釘,我輕易不想露面的.”

鬼王也在一旁應和道:“我也只想偏安一隅,什麼事都不想管.”

見這兩人滿嘴都是拒絕的意思,行痴卻並不著急。

“兩位可曾聽過維州密宗?”

鬼王搖頭,他才從鎮妖塔裡逃出來一年多時間,東奔西走的,訊息算不上靈通。

高群書卻面色微動。

“我倒是知道密宗的事,不過維州自古以來就被佛門掌控著,即便知道又能如何?”

頓了頓,高群書長舒一口氣。

他背叛監天司是為了更高的境界,但他能在監天司司主的位置上坐那麼多年,自然也是有幾分惻隱之心的。

“維州百姓受苦已久,但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而且僅憑我這初入第七境的實力,也做不了什麼.”

行痴卻搖頭。

“兩位都想錯了,我雖然是善身,但此時提起密宗,卻並非為了做什麼善事.”

“哦?”

行痴輕笑道:“不久之前,我那惡身被人斬了,應當是我當初留在京城的暗子起了作用.”

“此事與我兩何干?”

高群書不解。

“我修煉的佛門二身法便是來自於密宗,我那惡身也是藉著密宗才留下手段,得以從京城逃脫.”

“莫要雲裡霧裡了,說重點.”

鬼王有些不耐煩了,他是真的不想摻和這些破事。

行痴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若是我說,密宗早有謀劃,要將維州納入佛國的版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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